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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泽清干脆发动片警拿着祁贝贝的照片挨家挨户地询问附近居民，寄希望于有路人恰巧目睹了祁贝贝被送来的过程，这工作量绝对不小，好在国家机器的能力不容小觑，竟然只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便有了收获，一位出门打酱油的老大-爷提供了重要线索——送祁贝贝来的是一辆看起来下一秒就会报废的面包车，当时老大-爷惊叹在京都城里还能有这么烂的车，所以多看了几眼，而后便被车上的男人吓得险些扔掉手中的酱油瓶，原因无他，那男人的脸太可怕了，整张脸的皮肤都被严重烧伤，五官都扭曲变形了。尽管那男人没有下车，可是透过车窗的缝隙远远一瞥，老大-爷还是被吓得半天没缓过来。

　　即将报废的面包车，严重烧伤至五官畸形的男人……

　　肖泽清的手下很快在胡同附近的监控中找到了这辆面包车，果然就如同老大-爷说的那样看起来颤颤巍巍要散架似的，然而这辆车晃晃悠悠径直开到了郊区的废车场，从车中下来的竟是废车场的老员工，虽然长得磕碜了一点却仍然算得上五官端正，绝对没有被烧伤毁容。小警察一眼不错地盯着监控，终究也没有找到半点异常，那车中途根本都没有停过，也就是说在进入监控范围之前，车里的目标人物就已经脱身了。

　　“查！只要存在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不论是监控还是那间京郊仓库，给老子仔仔细细地再查！”肖泽清也是真火了，竟然屡次扑空实在令人气恼，而对方竟然将祁贝贝送回到军事科学院更是被他当成了打脸行为，这是对方在挑衅！在示威！在嘲笑！

　　在安排手下继续跟进之后，肖泽清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关押孙振亚的监狱，尝试从这只老狐狸的口中套出那一群科学家的身份，就算没有详细资料，只要能问出几个名字他们就可以进行排查了，多少可以对那位神秘的科学家有些了解，然而孙振亚这回没有和警方兜圈子，更没有借此机会谈条件，摆着一张“我非常愿意和警方配合的”真挚脸，实际上却两手一摊遗憾地回给肖泽清三个字——不！知！道！

　　“怎么可能！有那么一群人在你的地盘用活人做实验，你居然会不摸清他们的来路？”肖泽清是一百个不相信，就算孙振亚的双眼能真挚地飞出星星来，他依旧不相信这老狐狸的回答，以孙振亚谨慎的风格，这绝不可能！

　　孙振亚这次却并未立即摇头，而是表情复杂的沉默了半晌，才露出一个苦笑来，点着自己的鼻尖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活了这么久？聪明人永远明白什么是该问的，什么是千万不能碰的，你懂？”

　　“懂，你不算聪明人，所以碰了毒-品。”肖泽清明明知道孙振亚的意思，却故意歪解刺一刺面前的老狐狸，知道从这里问不出什么来，他还是不死心地又套了半天向家的背景，因为在他的调查结果中向家的确是干干净净、正正经经的商业大亨，没有任何涉黑的嫌疑。可惜，孙振亚对此讳莫如深，仿佛向家的那位大哥是多么可怕的洪水猛兽，连提都不愿意多提。

　　肖泽清一门心思调查那位烧伤科学家，京郊仓库的三具尸骨也身份不明中，正忙着，祁老终于从孙子失而复得的喜悦中想起有正事没干，将三十年前的手札交了出来，希望肖泽清可以动用最高权限调查一下当年的档案，这事儿若是随便交给哪个小警员大概连门路都不知道怎么走，想也知道，有读心术的食人魔档案必然是被严密封存的，或许还会牵扯到某个传说中的国家安全部门，所以，只有肖泽清这个司令员亲自出马了。

　　另一头林睿也没有闲着，他正在苏晋哲的引荐下与国内某知名保健品的老总亲切会晤，这家名为华元的公司十分有名，产品畅销国内外，更是华国国家体育总局长期指定合作单位，为国家体育健儿提供优质营养品。其品牌下不仅涵盖了钙片、维生素、蛋白质等一系列营养品，同时还有针对婴幼儿、青少年和老年人的畅销保健品，在华国绝对是保健品中的龙头老大，品质销量和口碑都没得挑。

　　然而……

　　林睿拧着眉，甚至特意掏了掏耳朵以确认自己没有听错：“温先生一定是开玩笑的吧？我？一个全国人民都知道的绝症患者做保健品的代言？您就不怕……咳咳”林睿想说万一合约期限还没到，他就挂了怎么办？却最终忍住了，尽管他是个唯物主义者，也不喜欢天天张口闭口咒自己英年早逝。

　　温健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温和亲切的笑，听了林睿的话眼睛不易察觉的闪了闪，没有立即找理由说服林睿，而是让秘书奉上笔记本电脑，推到林睿面前：“看这样子小睿一定还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火吧？看看这些搜宝网的热销品，水杯、牙刷、毛巾……全都打着‘林睿’同款的名号，甚至就连你那天视频中一晃而过的活页笔记本也已经销量过万，购买者除了你的粉-丝外还有许多学生党，店家声称用了你的同款笔记本个个都是学霸！”

　　“……”看着网页的林睿一脸懵-逼，一个又一个“林睿同款”、“学神同款”的字样在他眼前旋转跳跃o(╯□╰)o。

　　“咳……”温健大概对这么强悍的明星效应也很无语，所以在说完那句“个个都是学霸”之后尴尬的低笑了一声，这才继续道，“华元的保健品众多，其中有一款新研制的健脑饮品，如果能够请你做代言必然能大卖，有谁能比得过跳级拿下高考状元的天才大脑？这广告效应十分值得期待。”

　　林睿囧，温老板说的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然而他对外宣称自己得的可是脑癌啊！一个脑癌患者代言健脑保健品？听起来仍然十分诡异违和啊喂！

　　林睿很想遗憾地说一句“不合适”，然而心底却其实有些心动。看看盯着广告合约满眼放光的苏晋哲，林睿知道自家经纪人已经被温健报出来的代言费彻底征服了——三千万的代言绝对是一般人都无法抗拒的巨大诱-惑，要知道时下代言费最高的国际影帝白礼据说也不过是三千万而已，乖乖隆地洞~~~温健同志的诚意简直不要太高！这明摆着就是在用钱砸合作，即便林睿家里很富有，却依旧不会傻了吧唧的把送上门的钱往外推，尤其华元还是个十分正能量、高逼格、品质有保障的知名品牌，这样的合作傻-子才会拒绝吧？

　　最终点头之后，林睿将广告代言进一步合作事宜和一系列繁琐安排全权交给苏晋哲负责，自己则忍不住又看了眼搜宝网上十分令人扎眼的“林睿同款”们，只看一眼便连忙偏过头悻悻的掏出手机摆-弄。他习惯性地点开和“警察叔叔”的对话，依旧安安静静没有一条回复，这令他不由得有些烦躁，心头升起不安——自从两人明了心意之后，肖泽阳的消息从来就没有断过，像眼下这样一天都没音信，连雷打不动的“早安”和“晚安”都停了，实在反常的很。

　　先前因为祁贝贝的事，林睿一直没多想，如今静下来却是如何也坐不住了。这一点不安感就像是一个小火星落到了干燥的草垛，担心的火舌渐渐不受控制，烧的林睿烦躁不已、坐立不安，他很想给肖泽阳打个电话，却又怕万一那边情况不妙，他的电话会给肖泽阳惹麻烦，电视上不是常常这样演吗？卧底潜伏时一个不合时宜地电话打了进来，怎一个坑爹了得！然而越是这样林睿越是不安，很多糟糕的画面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他仿佛看到肖泽阳被人用绳子粗-鲁地捆绑，鲜红的血液沿着他的脸颊落到水泥地上，林睿甚至能听到那一声声令他心颤的滴答声，听到肖泽阳极力压抑的痛苦闷-哼，那痛他感同身受，疼得他眼前发黑。

　　不会的！肖泽阳那么聪明谨慎的一个人，怎么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困境呢？林睿努力自我安慰，然而前不久发生的那次危机让他心有余悸，他曾经听肖泽清感叹过卧底的不易，很多情况都是身不由己，突发状况更是难以预料，肖泽阳一直都是在刀刃上舔血的。

　　

 

☆、第 54 章

 

　　南江乡下的偏僻小院里，肖泽阳正一脸震惊的听向凛忏悔，这位少爷从醒来后便一直愧疚于连累了好兄弟，被捆绑着关在小黑屋无事可做，便碎碎念着将陈年恩怨一股脑地说出来，其中信息量太大，更有肖泽阳十分感兴趣的重要情报。

　　“你确定那人是个……厄……读心者？”肖泽阳仍然在怀疑向凛故事的真实性，这世上居然真的有能够读心的特异功能？他从前也曾经听人说国家有个神秘-部门，里面的同志个个都有特异功能，以一敌十甚至以一敌百的那种牛掰人士，他对此十分好奇，因此还特意问过爷爷，然而老爷子却敲他的脑袋骂他小说看多了！从此他便一心一意跟党走，不怕鬼怪、不信神佛，再不听这些光怪陆离的传言了。

　　可现在面前这个拧着眉头一脸“我很认真，我很苦恼，我很愧疚”的话唠二少爷，却向他讲述了一个曾经亲眼见识到的读！心！者！

　　在向凛的故事里，他小时候就是个生于富家、不学无术、反社会反-人-类的中二少年，小小年纪就是校园一霸，欺负学习好的眼镜男跪在马桶盖上唱国歌，结果把人家内向的优等生折腾成了严重抑郁症，最后甚至不堪其辱割腕自杀了。闹出人命可不得了，那孩子的家长悲愤交加，发誓要向凛血债血偿，抓了向凛回家剥皮抽筋，可是好巧不巧在家门口碰上个有特异功能的读心者，那位读心者很有正义感，在获知这家人的意图后便试图营救向凛。

　　这原本该是个读心者英勇解救无知少年于菜刀下的故事，然而之后的发展却让人大跌眼镜，在读心者成功安抚这家人并试着用刀子割开小向凛身上绳索时，向家的保镖救驾来迟，强势地冲了进来，错把读心者当成了意欲行凶的绑匪，眼看刀子就要落到小少爷的身上，保镖哪儿敢怠慢，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枪。

　　“所以读心者的家人后来就开始找你复仇？隔三差五地派人刺杀你？”肖泽阳的表情略有古怪，为那位救人不成反送了卿卿性命的读心者默默点蜡，这世间如果真有读心者，那绝对是国宝级的人物吧！居然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误杀了，如果换他是那位读心者的亲友，一定也会出离愤怒，把向凛这个熊孩子连同向家瞎眼的保镖统统活剐了。

　　向凛却摇头，小黑屋中幽暗的光线令他看起来越发忧郁惆怅：“复仇只是近几年才开始的，三年前我第一次被暗算险些丢了性命，那人自称是读心者的儿子，我当时因为心中愧疚就放了他，没想到他仍不死心，继续试图暗杀我。”

　　“……”肖泽阳听着有些无语，甚至是带了几分调侃地问向凛，“然后你就和这位读心者的后代相爱相杀，玩起了刺杀游戏？”

　　“咳……你脑洞未免太大……”向凛很想扶额，奈何手脚都被绑着，他只得没好气地瞪了肖泽阳一眼，停顿了半晌似乎是在回忆当年的往事，良久才幽幽道，“我哥是个很护短的人，起初在我的坚持下没有插手，然而后来我连着两次差点就进了鬼门关，我哥便怒了，派人做掉那人，等我闻讯赶到时那人早已经葬身火海，尸骨无存。”

　　肖泽阳听着不解，说了半天对方居然已经死了？那现在三番两次想要向凛性命的人又是谁？难不成是那个读心者儿子的亲友？肖泽阳有些囧，打了老的来个小的，小的死了再来个更小的？还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向凛对此也很无奈，表示自己这辈子没干过什么亏心事，唯独对不起那位原本是要救自己的读心者，所以在一年前又有人为给读心者报仇找上门来时，向凛便强烈要求自家大哥不要插手，然而向家大哥才不会放任脑残弟弟傻乎乎被人杀，仍旧派了人将向凛保护的很好，只是不再出手反杀回去而已。

　　肖泽阳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向凛为什么被绑架也不急着脱身的原因了，不由得唏嘘不已。他虽然觉得向凛的遭遇很奇葩也的确有点糟心，但在理解向凛的同时，他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看向凛眼下的倾诉欲很强，便趁机将话题转移到大脑药剂上面："那个读心者的儿子和你们十分重视的大脑药剂有关吗？上次那个刀疤男提防我，是怕我也是那个人派来的杀手？可是……这似乎又有一点说不通，我明明才亲手替你解决掉一个杀手……"

　　肖泽阳虽然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是上下打量向凛的嫌弃眼神已经发出了无声控诉——“那么多人想要你的命，你人品是有多差啊喂！”

　　向凛一口老血哽在喉咙，觉得很有必要澄清一下，挽救自己在兄弟心中岌岌可危的形象。他有气无力地哼哼了一声，动了动被绑的有些麻木的双-腿，这才犹豫着开口：“其实也没必要再瞒着你了，大脑药剂的事你多多少少已经听了不少，我知道你很想问，为了救你家林睿所以对大脑药剂很感兴趣吧？这其实是另一码事，大脑药剂是我哥哥研究了多年的项目，是机密，所以你上次遭罪只是大哥在排查商业间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