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行将归远 作者:纪辞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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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了我一巴掌:“只对你一个人色。”
“别打我屁股!”我恼怒地踹他。
他把我按得更紧了些:“还想再来?”我反射性地看向他的眼睛,那抹绯红还没有褪去,餍足的神色很是慵懒,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嗯?”
他又硬了。我重新把头埋进他的胸口:“不,还没吃饭。”
“乖。”他吻了吻我的额头,声音里都是笑意。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低声嘟囔,躺了半天觉得有些困,打了个哈欠,挤出一滴眼泪来。我抬手去擦,把沾了水珠的指头伸到他面前,“别欺负我,否则哭给你看。”
修竹笑出了声音,突然说了句很没逻辑的话:“清清,我们是不是小时候就认识?”
我有点儿搞不清他的脑回路,但是他这么一提,却把我很久之前的委屈给扒拉出来了。
见我沉默不语,他轻轻拍我的背,格外轻柔地问道:“是不是?嗯?”
是啊,其实我们很早就认识了。修竹一直以为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我千里迢迢地从万花谷到苍云来当军医的时候,但在这之前我就已经见过了他,还喜欢上了他。
那是雁门之役发生之前,那时我还是一个小豆丁,跟着闲不下来的师父四处游历,我们俩一边采药制药,一边在停留的地方给人治病。那年我们采药采到了雁门关,师父觉得我跟她学了这么久,应该能独立完成采药这个工作了,就交代我就沿着长城走,而她就去了险要的地方,说等她来接我我们就去见苍云的统帅薛将军,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我拿着药锄背着药篓沿着长城边的山峦走得跌跌撞撞,看到了一株挺稀奇的药,便迈着我的小短腿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往下攀。就在我为挖到它而欢呼的时候,乐极生悲,我脚下一滑,滚进了岩壁和长城城墙之间。那会儿我还没正式学轻功,只会个步法,没法儿用轻功爬上去,然而要是用原始的方法……我试了好多次,汗都把衣服打湿了也没攀上去。求援?我不知道这一段为什么没有巡逻的人,这里又离烽火台好远好远啊。我觉得或许我可以找一个没那么险的地方再爬,可是我从这头走到那头,两端光滑的峭壁让我放弃了这个打算。
在阳光都照不到这个小阴沟里,我默默地坐下,以我六岁的脾性,差点儿就在原地哭了。雁门关外覆着常年不化的积雪,本来就冷,又在阴面,我冻得鼻涕都快出来了,所幸没有风,否则我一定会冻成冰块的。我无助地抱着小药篓子孤零零地坐在原地,感觉世界在一点一点地崩塌。师父发现我不见了回来找我吗?会不会很着急?她能找到我吗?找到的我是尸体还是活人?我想了半天,最后悲从中来,还是一边发抖一边哭鼻子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静得只剩我吸鼻子发出的声音的周围突然出现了一点杂音。
“啊!”
我被惊得抖了抖,循声望去,看到大概一丈远的地方有一个黑色的身影。
“师兄!”软软糯糯的叫唤从我脑袋顶上传来,我仰头,看到头顶白毛毛的苍云小姑娘趴在上面。
“我在这儿呢!”那个身影回应道,我定睛一看,发现是一个同样穿着盔甲头顶白毛的苍云,只不过是个比我大一点的小男孩儿。他爬起来伸出双手冲小姑娘说:“师妹,把我的刀盾给我扔下来!”
“好。”小姑娘的脑袋缩了回去,过了一会儿,她扛着一个比她人还要大的盾重新出现了,只听砰一声巨响,那盾就砸在离我大概就五步远的地方,砸出了一个大坑……再一会儿,一柄寒光闪闪的刀又被她投下来,直直地戳进里,就杵在我刚刚坐的地方。还好我抱着药篓躲远了……
底下的小苍云咯噔咯噔地跑过来,轻轻松松地就拔|出刀拾起盾。我估摸着这两个武器加起来大概比他还要重了,他居然能够拿得起来,我油然而生出一股惊悚和一股崇拜。而这个下来了好一会儿的小苍云此刻终于发现了畏畏缩缩地站在长城根儿下的我:“……你是谁?”
我抱着药篓子盯着走到我面前的怪力小苍云,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发酸。我忍了半天没忍住,终于“哇”地哭了出来。
小苍云明显被我给吓到了,他站在那里半天没动:“喂……”
头顶的苍云小姑娘又出声了:“师兄,你怎么哭了?”
“不是我哭了!”他大吼。
“咦?”
“这儿居然还有个人!”他元气满满的声音说。
“师兄你欺负人家啦?”
“怎么可能!”
他们俩叽歪了好半天,终于把注意力放到我身上了。他说:“你别哭啊,女孩子哭我最没办法了。”
我一边抽噎一边说:“我——咯——我不是——咯——不是女孩子——咯。”
他迟疑了半天,把我的头发拨开,捧着我的脸看了好一阵:“你是男孩儿?”一脸的不信。
“我——咯——真的不是——咯——女孩儿。”
“……”
沉默了半晌的小苍云怀疑地看着我,抿着唇很严肃的样子,随后做了一个惊世骇俗的举动,他居然趁我不注意,往我胯|下抓了一把!!!我一下子傻了,无论是哭还是打嗝都忘得一干二净。从、从来没人碰过我那里,师、师父说那里是不能随、随便给人碰的!师父说碰了会烂掉的,然后我就被人嫌弃,就没有人要我了!
我瞪了他半天,只觉得一股酸楚伴着绝望涌了上来,我包着一包眼泪,嘴巴都抖得合不拢,可对面的他居然露出比我还惊恐的表情:“你居然真的是男的!”
“哇——!”我终于愤怒而委屈又恐惧地大哭出来。
他手忙脚乱,头顶的小姑娘又说:“师兄你就是在欺负人家,我给阿爹告状哦!”
“说了不是了!”
我们仨两个在地下一个在上头,一哭二闹三上吊……我越哭越觉得前路一片黑暗,而面前的小苍云已经快崩溃了:“求求你别哭了!要哭也上去哭好不好!”
我立刻停了下来:“你——咯——能带我上——咯——上去?”
他长舒一口气:“终于停了……当然得上去。”
我升起了希望,但是一想到某件事,我的希望又噌一下破灭了。
“又怎么了?”
“我——咯——我被你摸了——那里,师父——咯——说,以后会烂掉——咯——我会被嫌弃——咯,会死的……上不上去——咯——都没差——咯。”悲从中来,我又想哭了。
他的表情略显扭曲:“……我怎么不知道?”
我狠狠地说:“你现在知道了——咯!后果很严重的——咯咯!”
“……那你要怎么办吧?要不给你摸回来?”
“哼,我才不做这么无耻的事!”
小苍云估摸着无语了,最后把我拽起来:“别哭了!要是真的这样了,别人不要你我就要你!我不嫌弃你!你死了我就陪你死,反正是我弄出来的,一命抵一命就好嘛!”
我被他的话惊呆了,他怎么总是这么惊世骇俗啊……
“我叫顾修竹,你叫什么?”
“白……白清晏。”
“好,小白,你来找我我一定会负责的!不哭了,我们先上去!”
“你……不许反悔哦!”
“我顾修竹从来不说假话!”
修竹听我说到这里噗嗤一声笑出来:“原来这里被摸了会烂掉,会被嫌弃,还会死?”
我挪开他不规矩的手,把脸埋进枕头:“说了是小时候了……”
他笑着把我翻过来,半撑着身子玩味地盯着我的某处看:“那为夫检查一下到底有没有烂掉。”
我气得脸都烧起来,要不是浑身软得没力气,早就把他踹下床去了。我推开他,趴在床上:“滚开!”
“清清乖,让我看看?”
“啊啊啊啊你给我滚!”我裹着被子左扭右扭,修竹一只手就把我镇压了,他低头浅啄我的嘴唇,低声地笑:“清清小时候就这么可爱,怎么师父说什么都听。”
我不让他亲,生气道:“你小时候就这么无耻!这么混账!”
“谁让你那么可爱,漂亮得像女孩子?不过我居然不记得了,真可惜。”他不无遗憾地感叹到。
我哼了一声,再次被他捞进怀里抱得严严实实,我挣不开,也懒得挣,便老老实实地讲下去。
☆、可怕的试炼
后来,后来不就是想尽办法爬上长城嘛。小小的修竹把我背在背上,又带好刀盾,发动了轻功,结果卡在了长城边上。他换个方向,却又从岩壁上滑了下来。从苍云的门派大轻功,到扶摇直上配合蹑云逐月,再到扶摇直上加二段跳加撼地,没有一次成功的。飞飞在上面接应我们,人虽然没接应到,但好歹最后抢到了我的药篓。
修竹那时候才十岁,体力不行,试了几次都不成功之后坐下来休息。我揪心地问:“咱们是不是上不去了?”
他喘着气摆摆手,格外笃定:“有我在,怕什么!就算我上不去也会想办法让你上去的。”我点头,等着他休息好。
我想,我对他的信任大概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吧,他真的很可靠。
豆丁修竹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一个主意。他扶摇上去把刀固定在了山壁上,坐在刀柄上对我说:“来,上来!”
我犹豫了半晌,为难地说:“我跳不了那么高。”
他眼珠子一转,倒挂在上面:“来,我拉住你。”
飞飞趴在上面,露出个脑袋看着我们俩。
我那蹩脚的扶摇一使出来,果然跳不了那么高,修竹两手把我一抓,灵活地借着刀柄转了个圈儿,把我稳稳地放了上去。我坐在他怀里惊魂未定,他笑嘻嘻地说:“你看,这不就上来了。”
“哦……”跟做梦一样。
他把我托到刀柄上站着,对我说:“你站稳了,我等会儿利用刀柄的弹性把你弹上去,飞飞在上面接你。”
站刀柄我还是没问题的,我站稳了才问:“能行吗?”
“你怀疑我的智慧?”
“不是,我说你的师妹,她才几岁啊?”
这回答话的是飞飞,她软软的声音说出让我觉得恐怖的话:“别小看我,我能拿得起盾了,你有盾重吗?”
……六岁的我的确是没有盾重的。
“准备好了!”修竹吊着刀柄,一上一下地颠着为这把弹枪储能,飞飞已经伸出了手准备随时接应我。
“一、二、三!走!”
我被刀柄托着往上,同时使出了扶摇,飞飞小小的手一把将我抓住,大喝一声真将我甩了上去。我躺在积了雪的长城上,屁股疼。她颠颠地跑到我身边来问我有没有事,我看着她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才四岁,我的肩膀这么高,那么小一点儿。后来等我知道还有藏剑山庄的小女娃也能抡起比她们还重的重剑时,只能感叹我大唐人杰地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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