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国师 作者:故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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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福却就听见了“饥渴”两字,脑中还不自觉地浮现了嬴政把他压在身下,戳着菊花问他,你的小*不是很饥渴了吗……咳。徐福迅速收起脑中的画面,一脸淡漠,任谁也瞧不出方才他脑中都想到了什么玩意儿。
徐福觉得这都是嬴政的错,自从和他搁一起后,自己就不知道节操是什么了。
当年那个打扮得高冷出尘,摆着摊子在天桥底下算卦的半仙儿徐福,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
见其他人都没意见,嬴政就带着他们往洞外走了,“昨日寡人去寻干柴时,倒是发现了另一条路,今日我们便从此处走。我们尽量走得偏僻些,便容易避开那些人。”
徐福对这些半点经验也无,只有点头跟从的份儿。
于是四人很快便离开了那里。
嬴政和徐福都不是蠢人,甚至扶苏都是有两分心计的,他们一走,那些刺客果然不死心地又回来寻人了,等他们终于找到那山洞时,已经是两日后的事了,那时徐福和嬴政已经将他们甩开老远了。
只是因为走的路太过偏僻,他们渐渐的便有些迷失方向,若不是徐福还记着东南西北,能把持住大体的方向,说不定他们就又走到什么山沟里去了。
一路上,他们便是以天地为家,再打点野物,做点野菜野果将就吃了,胡亥吃过后,还开心地表示比营地里的好吃。胡亥兴奋地玩了一路,半点愁苦也不见,于是徐福等人哪怕再有愁绪,也硬生生被胡亥给磨没了。
终于见着城镇的时候,扶苏一身袍子脏了,胡亥成了小花脸,嬴政身上的袍子也破了点儿,徐福……自然也没能维持住整洁。
他们进了城镇,顿时吸引来了不少的目光。
这四人容貌出众是肯定的,但镇上百姓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但模样这么邋遢的一家人啊……
有个老大娘瞧了他们一眼,指着胡亥道:“这小娃娃脖子都红了,快瞧瞧是不是发热了?”
胡亥抬起头,声音软糯地说:“不是呀,没热呀……”
嬴政抓起他,摸了摸额头,随即皱起了眉,“是有些烫。”
老大娘瞪了他一眼,“你这汉子恁地不会疼自家娃呢?把人说抓就抓起来了,小娃娃被你勒得不疼啊!”
如今谁还敢这样指着嬴政的鼻子教训他?嬴政的面色沉了沉,眸子里透着冷光。
但那老大娘根本感受不到嬴政身上的冷意,反倒还凶巴巴推了他一把,“快带你家娃去瞧病啊!”
其他人见了,忙附和道:“是啊是啊,快去……”
嬴政只能改抓为抱,将傻乎乎不知道自己生病了的胡亥,给带到医馆里去,但是去了,徐福和嬴政就傻眼了。
他们身上没钱啊……
你见过带一堆侍从出门,自己身上还揣钱的么?嬴政身为秦王,怎么会自己带钱呢?自然是令侍从带着了。而徐福对钱向来也没个概念,他翻翻倒倒半天,才找出了当年,没错,就是当年他给邱机出改命法子的时候,从邱机那里顺走的钱,但那些钱是秦币啊,在这里又怎么能用?
医馆有个妇人迎了出来,瞧见生病的小娃娃年纪小,又生得可爱,虽然这家的男人看上去脸色黑沉,不大讨人喜欢,不过他家媳妇儿也挺好看的……妇人的目光从徐福身上滑过,冲徐福笑了笑,爽朗道:“不如先瞧病吧,先给治了,你们还钱来就是了。”
妇人如此通融,徐福忙道了谢,嬴政也跟着道了谢。
徐福是个清冷的面孔,但因为容貌加分,加上他个子小些,一身狼狈,瞧上去极容易让人生出怜惜之情,于是那妇人只当他是怯弱害羞。但嬴政就不同了,那妇人见他这般冷硬,心中不大高兴,觉得这男人实在愚钝了些。
她却不知,这还是头一次有人敢说堂堂秦王是愚钝的呢……这评价,着实冤枉了些。
徐福瞧了瞧妇人,倒是突然间想到了蜀地的凤姑娘。
……幸好,好人倒是处处也能见的。
第132章
王宫里若是受了风寒,有侍医马不停蹄,四下奔走,熬制各种药来,小心调理主子的身体。而在民间,民间则是自有自己的一番手段。百姓病不起,耗不起时辰,因而民间多有些快速退热的法子,如今便被用在了胡亥的身上。
嬴政看见的时候,皱了皱眉,不过倒也没阻拦对方使用这样的法子。
入乡要随俗,这个道理嬴政还是懂的。现在他们可不是王宫里的王上和徐奉常,在这里想要救胡亥,显然还是先遵从本地的办法更好。
“好了。”一老叟给胡亥灌了半碗汤药下去,随后便直起了身子。
“钱……”
还不待嬴政将话说完,那老叟已经摆了摆手道:“这个是不要钱的,不过你拿了药回去,之后就得将钱补上。”
徐福出声道:“可宽限几日?”
老叟看了他一眼,见徐福样貌生得好,只当他是不幸落难于此,顿时心生怜惜,忍不住喟叹一声,问道:“可是家里遭了灾?一路逃难而来?”
徐福突然想起此时赵国正在闹饥荒呢,也不知此时他们是否在赵国境内……
徐福含糊地应了一声。
老叟见他不欲多说的模样,顿时更认为他是心中难过,不愿再自揭伤疤,于是拍了拍他的肩,道:“城南有个无人居住的茅草屋,你们初到此地,将就将就应当是无妨的。不过之后便要自己寻些谋生的手段。城南的酒馆,门外的豆腐铺子,还有城中几处富户的府邸中……都是在招人手的。”
老叟唠唠叨叨,竟是不知不觉间说出了这么多有用的信息。
嬴政虽然不喜老叟将手搭在徐福肩上后,便再也不挪开了,不过嬴政目光锐利,好歹还是能分清的,这老叟也只是淳朴热情了些,倒是并无别的心思。
“多谢。”嬴政简短地表达了谢意。
老叟扫了他一眼,见他面色冷硬,瞧上去跟个闷葫芦似的,倒也不在乎嬴政的态度冷漠了,摆摆手便快步出去了。没一会儿,便有医馆伙计拿了药来。
嬴政很自觉地将药提在手中,侍从不在,便是他来出力了。
徐福三人站在一旁等了会儿,胡亥眨了眨眼,小声道:“不热了,你摸摸。”
徐福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已经没有那么烫了。
胡亥扭了扭身子,伸长了脖子,蹭到扶苏的手底下,“哥哥,摸摸。”
扶苏敷衍地抬手揉了揉他的脖子,“嗯,不烫了。”
胡亥挣扎着爬起来,“那可以走了吗?”
徐福一眼就看出了胡亥的小心思,大约小孩儿都不爱喝药。现在烧已经退了,他们的确也应该离开了。嬴政将胡亥抱了起来。原本他是想夹在胳膊底下的,但是思及那个老大娘的指责,嬴政也只有好生将胡亥抱着了,免得等下走在街上,又被人当做禽兽父亲。
胡亥如今的重量并不轻,何况他们一路走来,都有些疲倦呢?徐福接过了嬴政手中的药,一手牵住扶苏,倒是没有和嬴政争着去抱胡亥。
徐福很清楚自己的力气有多大,干脆便不去添乱了。
待出了医馆,询问路人,他们很快便找到了那老叟口中的城南茅草屋。
三人立在茅草屋前,呆了呆。
这草屋实在不是一般的破败,它独自立在一小山坡后,前面不远处有条小溪,周围杂草丛生。那草屋顶上的茅草或许是风吹日晒后,便变得黑乎乎的了,瞧上去实在有些脏得过分。再看那布做的门帘,随风飘动,瞧上去也是脏兮兮的。还不知里头又是个什么模样……
莫怪他们娇气,实在是住惯了王宫,出行都是自带奢华版马车,更处处住客栈,住营地。
他们何曾这样狼狈过?
堂堂秦国王室……竟是只能落到住茅草屋的地步。
谁让秦王的名头在这个地儿也没法用呢,换不来钱,也换不来屋子。
嬴政最先恢复了镇定,“走吧。”说完,便当先抱着胡亥朝那方去了。
扶苏脸色微微发白,但他还是乖顺地跟着徐福一同往前走,徐福瞥了他一眼,顿觉扶苏这模样才像小孩子呢。
嬴政掀起草屋的门帘,一股霉味儿立时从里面冲了出来,四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半天都没能舒展开。一阵凉风吹过,显得他们的背影十分萧瑟。徐福觉得他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那草屋里就剩下一堆茅草,和两只锈掉的器皿。
这能住吗?当然不能。
徐福抬手抓住了嬴政的手腕,“走吧。”
嬴政一愣,“去哪里?”
“去赚钱。”徐福说完,一指嬴政怀中的胡亥,“你带孩子。”言简意赅地说完,徐福心里有了点儿莫名的舒爽。他去赚钱,秦始皇在家带孩子,这种滋味实在有些美妙!
那瞬间嬴政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去赚钱?你如何赚钱?”嬴政确认自己没听错以后,不由得面色一沉,语气骤然严厉了起来。他以为徐福在逞能。
“这话该我问你,阿政如何赚钱?”
嬴政不明白他问这话的意思,当即答道:“自然是如那老叟所说,在酒馆、豆腐坊都可寻到活儿来赚钱。”嬴政虽然养尊处优已久,但是他也并非放不下架子的人,如今身边除了徐福便是两个孩子,要赚钱的任务自然是落到他的肩上。
徐福却摇了摇头,“不行,阿政不能去。”
扶苏低声附和道:“父王是秦王,怎么能……”
“有何不能?”嬴政一口截断。他并不在意这点劳累付出,他若不去,难道还让徐福去吗?嬴政一想到徐福那小身板,便觉得不舍至极了。在王宫中时,寡人都舍不得让他操劳半分,哪怕是流落在此,便也是一样。
徐福脱口而出,“可我舍不得。”
对啊,他是舍不得啊,堂堂秦王,未来的秦始皇,能去给人做杂役?莫开玩笑了!
不就是赚钱么?他上辈子在天桥底下摆摊的经验,是白来的么?
“阿政忘记我是做什么的了吗?”徐福斜睨了他一眼,随即当先转身朝街道上走去,嬴政还没能从徐福上一句中回过神来。他何时从徐福口中听过这样的话?只短短几个字,便仿佛酥到了心底里去。
嬴政曾听那商纣王如何宠爱姬妾妲己,那时他是嗜之以鼻的,但如今想一想,若是换在徐福身上,他定是也愿意宠他到极致的。
扶苏轻咳一声,“父、父亲,老师已经走远了。”扶苏觉得心里苦,这二人不分场合说上两句暧昧话也就罢了,自己还要在一旁忍着脸红,提醒他们。
“嗯。”嬴政回神,随即淡定地跟了上去。他心中有些好奇,徐福会如何做。
等到了街上,徐福随意寻了个地方,席地而坐。
旁边的人都免不了用惊奇的目光打量他。
长得这样好看的人,怎么好端端突然在街上坐下来了?他要做什么?
徐福的动作顿时便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对于这些打量的目光,徐福浑不在意,上辈子在天桥底下摆摊的时候,用怪异目光瞧他的人还少了吗?别说那时还有大胆奔放的女孩子,掏出手机来对着他咔嚓咔嚓拍照了。
徐福从容的,如同神仙施法术般的,凭空变出了些东西来。
身边顿时响起了惊叹声。
其实徐福不过是使了个小小的障眼法罢了,借用人的视觉盲区,动作迅速地取出自己那些家当。
龟甲、签、八卦盘……就这样随手被放在了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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