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伤得不及张启山重,可是他这伤遍布全身,所以白纱布包的比张启山还厚实。
二月红悄悄走过去,在床边的椅子坐下。
听到了声音,陈皮立刻睁开了眼睛,看到来者是二月红,挣扎着想坐起来。
“师父。”
二月红忙扶住了他的手臂,“吵到你了?”
陈皮笑,“没有。整天躺这儿,都快把我闷死了。我还以为师父今天不会来看我了。”
“今天八爷过来了,所以就商量了些事儿。你伤口怎么样?还疼吗?”
陈皮摇头,“烧伤的地方,有点痒。其他没什么事儿。”
二月红显得很镇重其事,“陈皮,这次,师父要谢谢你。要不是你帮我们挡着,可能师父也得往这儿躺着。”
“师父,你别这么说。保护师父,是陈皮该做的。”
陈皮这人在外恶名远扬,但到他师父跟前,却永远是个起不了大风的驴崽子。
二月红平日里和颜悦色的,他也没敢在他面前多造次,因他知道师父的本事。
还有一点,就是他这人当真是敬重这位师父。即便他不再是师父门下之徒,但却依旧将他当做再生父母。
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二月红心中有谢意,嘴上这么一说也就够了。
当真要谢,也不是随便说说就好。往后,陈皮要真有什么事儿,他也不会袖手旁观了去。
见陈皮全身包裹得严实,他心道:这还好是在冬季,要是夏天,非捂出痱子不可。
面上,笑着问道:“你要不要吃水果,师父给你削?”他兀自拿起桌上的苹果,“吃苹果?”
陈皮他这人生来粗糙,从小到大,唯一体会过的亲情,就是从二月红这儿得到的。
自从被他逐出师门,自立门户后,他就把自己定义为一个亡命天涯的人。
他从未想过,有天,师父还能这样坐在他床头,陪着他说话,还给他削水果。
他拼命点着头,就怕二月红下一刻就反悔。又笑得跟朵长歪了的花儿似的,乐呵呵地瞧着他们师父,把那好好的大苹果削成苹果核。
心里想着,不知道今晚还能不能吃到这苹果了。
……
二月红在陈皮病房“死赖”到护士来叫唤,说要熄灯了,才不得不返回张启山的病房。
张启山晕倒那天,他一直守在病床前,后来张启山醒了,就直接霸占了病房里的另一张病床,说是让他晚上可以好好睡个觉。
当时,二月红还觉得这人挺体贴的。
但这会儿,他就觉得自己跟张启山睡同一屋,是个错的离谱的决定。
要是睡的陈皮那屋该多好,这会儿,他就不用自个儿往回赶着去看那位大佛爷的脸色了。
站在门口的时候,他心里还纠结了老半天。
一边自个儿说着:爷还怕他不成,他不爽?我还不爽呢!
另一边又添乱地插话道:诶诶诶,人家是病号,咱能不和他计较吗?
……
最终,理智又站出来提点道,你好好一男人,为什么要为了另一个男人,在这儿跟个女人似的,想七想八!你丢不丢人啊,丢不丢人?
然后,二月红终于理顺了自己的胆量,昂首挺胸地推开了病房大门,抬眸,看到病床上坐着的那位冷面大爷。
整个人瞬间就焉了。
心里那个咆哮啊,他妈的,刚刚做那么多自我安慰的工作,都只是在放屁。
在张启山那灼热的目光下,二月红淡淡问了句,“你怎么还没睡啊?”
“等你。”
二月红心道:你他妈睡你的觉,等我干屁啊?
☆、第十五章
《[老九门]大爷我就看上你了》
晋/江/独/家/连/载
文/羽飞飞
虽然表面显得别扭,但是二月红心里还是爽到了。暗暗想,你不是不和我说话吗?不是无视我吗?有本事,你继续别理我啊,现在又等我干屁?
默默爽完后,他摆出一副“我一向深明大义不和你这种吊炸的男人计较”的表情,悠悠走过去。
嘴角带笑,对“病人”表现地无比体贴,“等我做什么?要我给你端茶倒水,还是给你买宵夜?”
张启山一脸懵逼。这人真是好记仇。
“不是。”
“那不然还真要我伺候你老人家尿尿?这种好事,你一说外头的护士,各个争先恐后想举手报名。也不用这么麻烦,刻意等我。”
张启山挑了挑眉。心道:这人不太对劲。
他疑惑问道:“那些护士得罪你了?”
张启山心里想的是,你要说是,我就让她们好看。
可二月红明显不领情,“呵呵”冷笑一声,“她们能有什么地方得罪我。看他们把你照顾得多好,换个药还得细心呵护着。”
听着好酸。
……噢。吃醋了。
张启山将被子稍微拉开,床沿边空出了一个位置,伸手拍了拍,“过来。”
二月红冷盯着他,“干吗?”
张启山冷眉一竖,“让你过来!”
心里默默想着,妈的,又命令我。真当我是你家奴才啊!想归想,二月红还是老大不情愿地走过去,“砰”地一屁股坐下,双手环抱胸前,背对着张启山。
张启山伸手掰了掰他的肩膀,没掰动。“你转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二月红嘀咕道:“哪里来那么多事儿!”
话刚说完,身后那人就贴了过来。长长的手臂从后面环住了他的脖子,贴在他耳廓边,说道:“那些人,我一个都看不上。”
热气吹入耳朵中,痒痒的,二月红想扯开他的手,却被他用力往后一拉,背靠在张启山胸膛之上。
又听到他说,“全世界都知道我心里只有你。”
二月红腰杆一僵硬,心底那种酥麻的感觉再次袭来,犹如台风过境,将他的心刮得狂乱。
张启山侧过脸,在他耳后落下一个轻吻。“我们睡觉吧。”
二月红脸烧红着,“那你躺下吧,我去关灯。”
他不放,“今晚你陪我睡。”
“睡你妹。凭什么要我陪你睡!”
张启山将脸往他脖颈处埋,有点无辜,“我胸口疼。你不陪我,我更疼。”
二月红:“……”
最后,两人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还是双双躺在了张启山那张单人病床上。
二月红面向天花板,跟躺尸差不多。张启山哀叹一声,很是艰难地侧过身,脸埋在他肩头,手臂往他腰间一挂,抱住。
黑暗中,二月红眯着眼,怎么也睡不着。躺了许久,他忽然睁开眼睛,垂眸看了眼怀中的人,轻叫了声,“佛爷?”
张启山都快睡着了,几不可闻地“嗯”了声。
二月红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该说清楚,最终轻叹了口气,解释道:“那个……我没觉得你恶心。只是,我不太适应。我不懂得怎么跟男人相处……这种事情,我从没做过。”
奶奶的,他本来可是直得不能再直的直男啊,忽然被一个男的这么爱着。感觉太奇怪了。
等了许久,还是没有听到回应。
房间里很安静,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二月红不太甘心地推了推怀中的人,“喂,你睡着了?”
他压根就没看到埋在他脖颈处的那张脸上,忽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虽然早知道他不待见自己,可是被说“恶心”,还是觉得很不爽。特别是这人评价完,直接就跑了,也没半点想解释的意思。
他本来都以为他今晚不会回房了。所以,刚刚等到他的时候,还有点不敢相信。
没想到,这会儿,他会特意跟他解释。
张启山很是困难地往他身上爬,抓住二月红的双手,与其十指紧扣。好不容易才忍着胸口的疼痛,抬起头,眯眼望着身|下的人。
灯早关了,黑暗中,他的脸庞轮廓却如此清晰,那双眼睛十分黝黑,直勾勾地望着自己。特别是那脸上的表情,明显在说“你他妈又想干什么?!”
但他却依旧觉得很安心,这人就在他手掌中,谁也抢不走。
他低头,吻住他。趁着某人嘴唇溢出“唔”的声音时,咬住他的下唇,往嘴里探入。这感觉,就是在他心头点火,燃烧得发烫。
他只能用力将他的舌头往嘴里吸入,才能让躁动的心平静一些。可手掌还是忍不住,悄悄往他衣裳里伸进去。
贴着他精壮的肚皮,逐渐往上。
二月红本被他吻得有点晕头转向,感觉他手掌不老实时,抓住他肩膀,猛地推开。
溜到嘴边的那句“你他妈”,被忽然抬头的张启山那双迷离的眼睛所惊,竟然又灰溜溜地往肚子里躲进去。
那双眼睛里,充溢着满满的情|欲,却又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克制。他的额头上都沁出了豆大的汗。
……这忍得是有多辛苦?
身下这人的探究眼神,让张大佛爷觉得更灼热,他干脆把脸埋在他肩头。深呼吸了良久,方才说道:“知道你还接受不了,我可以等。”
二月红原本吊在半空的心落下了,却忽然又听他说:“总有一天,我要吃了你!”
二月红:“妈的!”
张启山养伤期间,二月红仍旧留在医院照看,关键是还能帮着照顾陈皮。
因此,外头的事情,只能全权交给张副官和九爷处理。
隔天下去,八爷同张副官一起来了医院。进门的时候,看到二月红正在给张启山削苹果,两人还有说有笑的。
八爷这人心直口快,乐呵着问到:“你们这两口子,一天一个样。难怪别人都说,夫妻间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我现在算是明白了!”
二月红一听那“床”字,脑海里立马浮现,昨晚某人将他压着啃的画面,还有他那欲求不满的脸庞。脸颊瞬间涨红,嘴上却反击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吵了?狗嘴话恁多!”
八爷被堵,却不恼,指着二月红那泛着红晕的脸,笑着打趣:“哟,副官,你看,我们二爷竟然脸红了。实属百年难得一见啊。诶,我看就我们佛爷魅力最大,能把二爷逗羞了来!”
二月红恨恨道,“羞什么羞,我有什么好羞的!可笑!”
“二爷,这个中缘由,我老八可就不清楚咯。你们说我一单身汉,哪里知道小两口之间的乐趣!”
二月红怒瞪着八爷,真是恨不得把他那张嘴缝上!
虽然看到二月红脸红,觉得很是可爱,但是自家媳妇被欺负了,张启山很是不乐意了。
“够了!查到什么线索了?”
张大佛爷开口了,老八也就不好再继续调侃了。
张副官上前一步,将一份文件递给了张启山。
“佛爷,这是吴爷转手送来的资料。里面记载了,石宇建人在煤矿挖掘的具体数量。我看了下,数量还挺大。”
张启山仔细翻看半响,问道:“有没有查到,这些煤,存在哪里?”
“早上刚得到消息,还存在煤矿附近村落的一个仓库里。而且,吴爷差人来告知,他们存储煤的方式很特别。”
“特别?”
“是。”副官解释道:“石宇建人让人将煤存入铁质的小箱子里。按说如果是大量采掘的煤,一般会集中存放,方便之后的运输和使用,可是,他们却反其道而行,他们这样存放,只会增加运输的负担。而且成本非常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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