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蓝平]暗河+番外 作者:水石黑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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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但是,回去了,惣右介。”
拒绝解释,他弓起腰一副十分疲惫的模样走在前面。
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蓝染再也没有像是其他副队长一样走在自己的身边,或者在身后时也喋喋不休。
更多时候他选择在自己身后保持安静,偶尔吐个槽,日子就这样一点一滴流逝了。
“即便是这样”,这句话也应该由他来说。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一天比一天微妙起来。一边享受着副队长的关怀,一边这样沉溺于他温柔中的自己,从未想到过他那天所做的事情会让蓝染怎么想。
他只想让蓝染永远留在他身边,永远留在他背后。其他事情,蓝染不用去理会,一切交给自己就好。
然而在那个月夜,听见自己副队长一边嘲讽着自己的愚蠢,一边抱怨和感谢着自己的不信任,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茫然。
也不知道应该责怪谁,也不知道应该痛恨谁,至少在那一刻,他分不清楚现在躺了一地的伙伴究竟应该由蓝染负责,还是由他负责呢?
是的,就如同蓝染所说的,是因为自己“不信任”才会造成这种后果。
回头看过去时,蓝染怔忪站在原地的眼神,复杂难辨。仔细想来,那是蓝染对他的不信任所产生的安心感,因为这样就可以随意欺骗自己的队长而不会被队长发现;还有就是因为他的不信任而涌出的深深的悲哀,明明战斗也好生活也好,副队长和队长的接触都是最多的,结果自己却不允许他站在自己身边,对于骄傲的他来说,是一种悲哀的否定吧?
——所有场景渐渐消失,最后化作一片黑色。从回忆中清醒,他想起自己之前还在一场战斗中,此刻眼前只有一片虚无,很是奇怪。
我是,死了吗?
慢慢睁开眼睛,周身是一片纯白色。
身体没有疼痛,也感觉不到虚的灵压,甚至连自身的灵压都感觉不到,失去所有力气,他似乎在空中漂浮着。脑袋也无法思考,眼前除了一片纯白外,什么都没有。
尽管如此,却忽然觉得如释重负。
“真子君。”
温柔的,隐藏着担忧的熟悉声音,在自己头顶响起。
周围是一片温暖,生命的流逝似乎也已经停止。源源不断的灵力涌入身体中,平子抬起头,对上那双眼睛。
“喂,惣右介……”
尽管还处于虚弱之中,平子却坚持咧开嘴,发出嘲笑:“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啊,好难看……”
“是吗?”
蓝染对着他无比温柔地微笑着:“只要能将你抱在怀里,以怎么样的姿态出现,都不为过吧?”
在他身后,巨大的灵压迸发出来,化作强烈的白光。他隐隐约约听见外面虚的嚎叫声,因为光线的刺激忍不住眯起眼睛。
“闭上眼睛,抱紧我,真子君。”
蓝染一手揽在平子的腰间,将他扣在自己怀中。仿佛是穿越过一百多年的时光一般,平子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还有他轻轻靠过来,贴在自己耳边的嘴唇。温热的吐息在他耳边,让他本来已经平缓的心跳忍不住再次加速。他慢慢抬起手臂,手中的刀没有松开,只是很轻很轻的力道用手臂虚环上蓝染的背部。
“……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的。”
在平子看不到的角度,蓝染皱起眉,另一只手上的镜花水月在面前平挥出去,白色的灵压散开后,面前就是大虚的八个头,还有自己因为随意一挥而释放出的剑压造成的深深的伤口。
在这之后,他还有很多话想要说给蓝染听。
将头埋在蓝染的颈窝处,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
抬起刀,刀尖前开始聚集起紫色的灵力凝聚的小球。感觉到脖颈处的叹息,蓝染的目光向下瞄了平子的头顶一眼。
“感觉到被你救了很丢脸吧,大概。”
自己没有死,而救了自己的人是蓝染,说完这句话后,也没有听见蓝染的答复,只感觉到身后的灵压似乎在不断地涌动着聚集起来。
听见平子虚弱的声音如此抱怨着,蓝染的笑意终于在眼底化开,同时眼睛也逐渐恢复成正常的棕色,发丝也在空中断裂开来。一切灵力都聚集在刀尖前的小球中,不像是鬼道,也不像是虚闪。
那是他依靠崩玉进化时所获得的技能,最终形态时聚集灵力释放的辐烈破,尽管崩玉的力量和使用时间都被浦原压低到了一定程度,这一击也足够将这只大虚消灭。
然而现在他既没有想到浦原喜助,也没有将面前这只大虚放在眼里,更没有仔细思考自己的力量与封印之间存在的关系。因为最想得到的此刻就在怀中,已经无需做出多余的思考。
蓝染侧过头,小心地吻了一下平子金色的发丝。
刀尖前的辐烈破在同时轰击而出,接触到大虚的时候散发出强烈的光芒,那紫色的光芒包裹住大虚,猛烈的爆炸声在空中响起。用最后的崩玉的力量,蓝染架起单盾竖在前方,隔绝掉声波的冲击,抱着平子慢慢落在学校的天台上。
这一切仅仅发生在从天满千鹤把刀掷出去之后的三分钟时间里。
随着虚的消失,紫色的反膜和虚的灵压慢慢消失,而刚才在他们面前消失的蓝染的身影,也在白色的强光散去后出现在众人眼前。
没有人听见他们之间说了什么,也没有人看见蓝染落在平子头上那轻轻一吻。
但是蓝染此刻眼中的神情,却展现在众人面前。不用其他言语,那眼神中的暖意和轻松,也足以说明一切。
蓝染收刀入鞘,半分余光都没有留给下面的众人。倒是平子似乎已经从意识不清的状态中脱出,他喷在自己脖颈边的呼吸也顺畅起来。
“蓝染。”
“嗯?”
“……嗯什么,就是叫你一声。”
“啊,这样。”
各种混杂的灵压随着大虚的消失而慢慢散去,蓝染扣在平子腰上的手没有松开的迹象,平子也没有挣扎。两个人只是站在学校残破不堪的天台上,微风吹过,冷却刚才战斗所带来的躁动,却无法让狂跳不止的心停下来。
彼此都看不见对方现在的表情,然而他们依然默契地站在原地,平子真子忍不住收紧胳膊上的力度。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平子问的有些闷声闷气的。因为关西腔的缘故,他的话听起来有些轻松随意,然而蓝染知道不是那样。
棕发男人抬起另一只胳膊,也环住他的后背。
“真子君,希望我说什么呢?”
“……”
对方依旧固执沉默着,而蓝染也知道了刚才自己说出了多么蠢的话。然而在这次的交锋中,没有胜者,只有两个人互相认输。
“太好了。”喃喃地说着,蓝染轻轻阖起眼睛,侧过头又去亲吻平子头顶柔软的金色发丝。
“真子君……也是喜欢着我的啊。”
犹如那个他曾认为是没有未来的晚上,高悬在天空中的月亮,还有微风送过来的花的清香。
空座町的天空是一片开阔又明亮的蓝色,云朵在他们的头上缓缓飘过。忽然又一阵风吹过来,他低头看见对方已经有些破损的灰色风衣,残破的下摆被风轻轻扬起。
“……呆子。”
说完这句话,他听见怀中的人发出一声带着嘲弄的轻笑。紧接着,刀落在地面的声音响起,他彻底将重心交付在蓝染的怀中,失去了意识。
☆、36.
——这是在所有事情发生前的,更加遥远的故事。
这是永远都不会为人所知的秘密。
即便没有这段过往,故事的走向又会如何,没有人知道。
那是不知名的,谁如樱花一样缺少血色的粉嫩的嘴唇,微微张开。
又在最终,失去声音。
【因为我们,是没有名字的。】
所以连呼唤你这种事情,我都做不到。因为一直到最后,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
所以才会毫无畏惧,再不犹豫,决定离开。
名字这种东西,从来就不是为了自己而存在的。那只是一个代称,是用来交予别人呼唤的音节。名字这种东西,对于他们存在的本身,并没有任何意义。
她坐在刀舍中,望着门外的樱花。
也因此,长久听不到自己的名字的话,万一忘掉,那就真的再也不能离开这里了。
在自己的主人呼唤自己之时,却忘掉了自己的名字。于是,每天都要想一遍自己的名字,是她必做的功课。
我是谁?我又会是谁的?
我是镜花水月,我……
她小小地叹了口气,外面的樱花飘进来,悠悠然落在她面前的榻榻米上。白色的振袖完美地铺开,路过的话,一定会觉得,她存在的本身既是真实又是虚幻——也不是有着无双美貌的女子,仅仅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罢了——看过去的时候却觉得自己像是走入了画中,那样美丽安静的场景,仅仅属于她一个人。
连同袖子上美丽的蓝色的樱花,是完美的艺术品,可能随时被风吹起一般安静地落在她的袖子上。大振袖月白色的挂衿里面是黑色的中衣领口,微微露出的泛着玉的光泽的锁骨,被细细的黑色衬得越发白皙。
大振袖的图案是经过仔细考究的,从袖子上飘飞的花瓣,到下摆的花树,从后面看过去,绘羽的图案是淡黄色的弦月下,飘飞的蓝色樱花与作为暗纹的银灰色的流水,缓缓流过金色的矮桥下;亮银色的腰带上,白色流云的纹路被困在红色的腰绳间。倒映在下摆那金色的桥下,樱花树下银灰色流水中的,是一弯黑色的月亮。因为那层层的递进的渲染,在一片银灰色的波纹与层层叠叠深蓝色的落花里,那轮黑色的弦月像是其中的点缀,是中心,而非变成完美又充满温柔雅意的绘羽中突兀的一块。
那月亮,尽管自己看不见,但身为刀魄,镜花水月知道自己的身后,象征着美丽的金黄色月亮与雅意并不相称的黑色月亮背在自己身后。
凤凰殿美丽的刀有很多,比如袖白雪,远远看过去一眼,那样高贵又美丽的身姿,忍不住令她想象她的主人会是何等美丽的人物;千本樱始终未曾摘下过他的面具,然而能与那样一名男子并肩的人物,又会是怎样的风雅又高洁?被刀魄们口口相传的,名为花天狂骨的刀魄,身上的长襦绊华丽精致,也令她浮想联翩;那样艳丽的女子,她的主人又会是谁呢?
——很可惜的,不管是哪把刀,每次她都是远远望着他们消失在刀魂殿后,才会听见二枚屋大人兴致缺缺的声音,记录谁谁又走了,一边嘟哝着;旁边不知名的美丽的刀魄们在送走那些人后,才会一拥而上,笑声比银铃更加清脆,因为那是刀刃重奏的声响。
直到他们离开,她才会知道他们的名字。
在被创造出来的那一刻就一直沉睡着的自己,也被二枚屋大人关注过好多次。
“你这孩子,千万不要忘掉自己的名字啊——难得我打造出了如此优秀的你!”
大概是因为没有与她合适的人,因此在最初几百年的活动过后,她就一直沉睡着;醒来的时候是因为感受到了某个陌生而温暖的心跳,笃定着那是呼唤自己的证明,她从美梦中醒来,并一直等待着。
什么时候会呼唤我呢?
抱着这样的期待,端正地坐在刀舍中。被默许了一个人独占一整间刀舍的自己,最开始还会有刀魄不甘地跑来围观自己,再后来时间流逝,他们都纷纷离开再也没有出现过,而镜花水月自己也未曾在意。假如主人没有呼唤她的话,再多的人围在身边也只会感受到深深的寂寞。
并不是孤独,直到后来她才被蓝染告知了这样的心情究竟名为何物。
与自己相似的那个人不在身边,才叫寂寞;没有与自己相似的人,叫做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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