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襄祈听到房间里面阿金的咒骂声,然后就看到江直树走出来。顺带一提,他出来的时候嘴角都是微笑着的。
袁襄祈想,看来他选了一个很恶劣的恋人呢(/▽╲)。
阿金被吵醒只好跑去做早餐,等湘琴和袁爸爸醒来看到饭桌上的早餐,不停地夸赞阿金的时候,阿金傻乎乎地摸着头笑了,突然发现江直树去把他叫醒做早餐也不是这么不可以原谅。
早饭之后,袁爸爸就带着是个年轻人挑着拜祭要用的物品,向邻居的老大爷借了三把锄头就上山了。
袁妈妈的坟墓葬在半山腰的一块凹地上,袁爸爸给她立了一块墓碑,画了一圈地。山里经常下雨,野花野草的生长能力很强,四月份的时候袁家人才在清明节的时候来过祭拜,几个月不到坟墓前的杂草又长起来了,袁爸爸指挥着湘琴把扁担里面的蜡烛和花拿出来,自己拿着一个锄头就开始把锄草。
江直树也被分到了一把锄头,但是他拿着锄头,看着袁爸爸和阿金的动作,研究了一会儿,开始试探性地往地里用力锄下去——锄头拔不出来了。
他脚撑着地使劲往上才把锄头拔出来,但是除了在地上凿出了一个半月形的坑,没有锄到一棵杂草。
江直树:“……”
袁襄祈把锄头从他手里接过来,说道:“看着你就不像是会的。”
江直树今天虽然脱下了常穿的西装西裤和白衬衫,换了一件稍微宽大的T恤和长裤,但是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去度假而不是跑到山上锄草拔草。
袁襄祈给他示范了一下要怎么去锄草,江直树看了一会儿,又试了一下就学会了,还除的有模有样。
袁爸爸放下锄头,说道:“脑袋聪明的就是不一样,这么快就学会了。”
阿金在旁边插嘴:“师傅,我也很快就会了。”
袁爸爸哈哈哈笑:“好好好,你们都是好孩子,秋菊会喜欢你们的。”
杂草除的差不多了,湘琴把蜡烛、水果、鲜花、纸钱都拿出来,一一在墓碑前摆好,点燃了香,四个年轻人对着墓碑鞠躬,然后把纸钱都烧完。
袁爸爸把最后的一张纸放到了火盆里之后,就率先往山下走了几步,只留下湘琴在。江直树不明所以地跟上,袁襄祈解释道:“烧完纸钱之后,我们会轮流单独去和妈妈说话,谁都不能偷听。”
江直树点点头,他不知道他们还有这样的习惯。江家的老人都葬在公墓里面,每一次他们都是在清明的时候和亲戚在一起拜祭完再吃顿饭就散了。
湘琴一个人在袁妈妈的墓碑前说着话,阿金跟着袁襄祈他们在下面一些的地方等着,但是老是仰着脖子在那边晃来晃去。
袁襄祈不满地说道:“你能不能不要乱晃?你走再近,这个距离也是听不到。”
阿金说道:“不知道湘琴有没有在岳母面前提到我的名字?”
袁襄祈说道:“等湘琴回来了你问问不就知道了?”
阿金难为情地说道:“这不好吧……”
“不好你就闭嘴。”江直树毫不客气地说道。
眼看着阿金又要和江直树吵起来,刚好湘琴说完还顺着山间小路走下来了,对袁襄祈说道:“阿祈,到你了。”
江直树和阿金都看着袁襄祈,袁襄祈看了眼江直树,说道:“一起?”
江直树没有犹豫,立刻跟上。
来到墓碑前,袁襄祈和江直树对视一眼,开始说道:“妈,今天带了一个人给你看看。”
“虽然他和我同一个性别,但是我和他在一起很高兴很快乐。爸爸和他们家的人也都接受了我们的关系,所以我想把他带来给你看看。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因为这样而被气着,但我觉得你一定会体谅我接受我的,因为你一直都很宠我。”
他很自然地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没有一点的羞涩。
江直树握住他的手,整理了一乱了的头发,正经地说道:“妈,我是江直树,阿祈的恋人。谢谢你让阿祈来到我的身边,我一定好好对他。”
或许会有人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要给一个去世的人讲他们的事情。但对袁襄祈来说这更多的是一种仪式,如果没有最终认定要一生一世的人,他是不会带来给他妈妈看的。
袁襄祈说道:“乖,我也好好对你。”
江直树说道:“要给你留点时间吗?“
“嗯。”
江直树松开他的手,郑重地对着袁妈妈的墓碑鞠躬,然后先离开。
袁襄祈等看不到江直树的背影了,才坐在袁妈妈墓碑的前面,说道:“妈,刚才他在不好意思说……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他,我想要和他过一辈子。这样的想法如果告诉高中时候的我,我肯定会嗤之以鼻。我和他是高中同班同学……”
山风轻轻地吹着,零碎的话语被吹散到了远方,没有人能够捕捉。
袁襄祈足足讲了快有大半小时,才慢悠悠地走下来。阿金和湘琴没有在等他,已经跑到山下去了。江直树一个人站在一棵树下等着他。
袁襄祈轻松地走到他旁边,说道:“我爸呢?”
江直树回答道:“在那边唱着歌。”
袁爸爸蹲在了一个稍远的地方唱着歌,袁襄祈找到他让他去和袁妈妈说话,就走回去拉着江直树下山。
江直树诧异地问道:“不等你爸爸了?”
袁襄祈说道:“每次他都要待两三个小时,我们先回去准备午饭。到时间他就会回家了。”
他们在山脚下的一条小溪里面看到了阿金和湘琴。两个人正浓情惬意地说着话。湘琴看到他们下来了,连忙从阿金身边站起来,欲盖弥彰的样子引起了袁襄祈的怀疑。
“你们刚才说我坏话了?”
☆、Cut 146
“没有!我怎么会说你坏话?”湘琴连忙反驳道,“我们刚才只是在随便聊着天,没有说你哦。”
袁襄祈不以为意:“哦。”
阿金看了看他们身后,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就问道:“师傅呢?”
湘琴说道:“每一次爸爸都要说到中午的。我们回去准备午饭就好。”她看了看时间,现在才九点多快十点,离午饭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阿金提议道:“不用这么快回去吧?我们在这里待一会儿吧?水挺凉的。”他伸手在小溪里面拨弄了几下,水纹荡漾开来。
现在回去确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他们也就坐在小溪旁歇息。
湘琴把鞋袜脱了,把脚泡在小溪上,说道:“阿祈,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我们经常跑来这里玩?”
袁襄祈从旁边的树上折了树枝在水面上一点一点,说道:“记得,每次你调皮被爸爸打的时候都会跑到这里来哭。”
阿金说道:“什么?师傅以前还会打湘琴?”
湘琴动了动脚,轻轻踢着水面,说道:“小孩子活泼好动,做了一点坏事就挨打咯。不过以前阿祈挨打比我多哦。”
“你以前也活泼好动?看不出来?”江直树打量了一下袁襄祈,说道。
湘琴知道爆料的机会来了,兴冲冲地说道:“以前阿祈可调皮了,后来被打得多了才变得安静的!什么上树掏鸟蛋、用弹弓弄碎了隔壁的玻璃窗、抓女孩子的小辫子……这些都干过的!”
“喂。”袁襄祈对湘琴说道,“你是要互相伤害吗?”
湘琴撅起嘴巴,说道:“我说的是事实啊!”
袁襄祈冷笑道:“你不会想要听我把你以前做的糗事都说出来吧?”
湘琴哼了一声,但是还是有点顾忌,就止住了话头。江直树倒是很感兴趣,对她说道:“你说阿祈以前还欺负小女生?”
湘琴不停点头:“以前阿祈把爸妈惹得可生气了,后面才收敛装深沉的,我还记得小时候阿祈和小朋友们玩过家家的时候因为亲了隔壁的阿华,就说长大要娶她呢……”
“湘琴,今晚你给我等着。”袁襄祈朝她笑了一下,湘琴捂着胸口,感觉阿祈刚才的笑容实在太渗人了。
他们四个在小溪旁边天南地北胡扯消磨了一个小时之后,就一起回去准备午饭。主厨自然是阿金,湘琴在旁边打下手,但其实就是在帮倒忙。袁襄祈不想去当电灯泡,就拉着江直树一起去研究从床底下找出来的那箱玩具。
十二点多的时候,袁爸爸就回来了。一家人吃了饭,就各自找了地方消磨时间。袁襄祈带着江直树跑到外面,把以前经常玩的地方都去了一遍,算是回忆了一下童年。
晚饭袁爸爸被他们刚开始来遇到的大树下坐着的老大爷拉去吃饭了,而且七八点的时候老大爷还派了一个年轻人来说袁爸爸今晚要在老大爷家喝酒聊天,晚上醉了就直接在那里住着,不回来了。
袁襄祈谢了那个年轻人,还叮嘱他有什么事就来告诉他们。年轻人拍着胸膛保证一定不会有事,就道别回去了。
这意味着今晚就是他们四个年轻人分三个房间了。
江直树立刻表态:“我要和阿祈一间房。”
湘琴没有异议,阿金也就只是哼哼了几声“我也不想再和江直树一间房了”就爽快地答应了。
时间还早,也睡不着,袁襄祈就提议一起围坐在客厅聊天。
湘琴看着袁襄祈点起了一根蜡烛,又把客厅的灯关掉了,心里面毛毛的,说道:“为什么聊天要关灯点蜡烛?”
袁襄祈盘腿坐在江直树旁边,露出诡异的笑容说道:“这样才有气氛。”
湘琴:“……”
湘琴警惕地说道:“你该不会是想要报复我今天说了你和阿华的事情吧?”
袁襄祈安慰她:“别傻了,我是这么心胸狭窄的人吗?”
接下来的十分钟,袁襄祈完美地向湘琴展示了什么叫做“心胸狭窄”。
“啊啊啊!”湘琴用手捂住脸,肩膀不停地抖啊抖,“别说了!别说了!我害怕!呜……”
袁襄祈说道:“这有什么害怕的呢?我正说到关键的地方。那个女孩在图书馆坐下的时候,突然感觉……”
“我都让你别说了!”湘琴一跃而起要扑过去捂住袁襄祈的嘴巴,江直树连忙把袁襄祈往身边一拉,湘琴扑了个空,更加伤心得嘤嘤嘤了。
阿金环住湘琴的肩膀,不悦地对袁襄祈说道:“阿祈,湘琴害怕鬼故事,你就别说来吓她了。”
袁襄祈朝他眨眨眼睛,说道:“让湘琴害怕不是更好?那她就不敢独自一个人在屋子里睡觉了,这不是展现你男友力的好机会?”
阿金傻傻地说道:“好像也挺有道理……”惹得湘琴揍了他胸口一拳。
但袁襄祈看湘琴都被吓得这么厉害了,心里也畅快了起来,就不计较今天湘琴的行为了,他站起身把灯打开,四个人就随意地讲了一些轶事,十点多就回房间休息。
袁襄祈和江直树睡得是袁襄祈的房间。
江直树让袁襄祈睡在靠墙的地方,躺在他的身边,舒了一口气:“这才是美妙的晚上,昨晚简直是噩梦。”
袁襄祈盖好被子,警惕的眼神看着江直树说道:“睡觉,不准搞小动作。”
江直树把双手伸出来放到被子上,示意自己很听话,不搞小动作。
袁襄祈走了一天,也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迷糊中,感觉肩膀上有什么湿滑的东西在舔吻着,痒痒的。一个激灵,袁襄祈醒了过来,身体条件反射地往背后就是一拳打过去,被揍到的人闷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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