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国师 作者:故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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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徐福也不犹豫,当即就起了身。
桑中等人自然也是随他过去。
等徐福进了帐子时,才发现归营的李信也在里头站着了。
徐福站得远远的,只瞥了一眼郑有安,随后便转过了头,看着尸体,可一点也不美妙。
而李信身旁的士兵,手中托着一物,李信见徐福进来,便带着士兵走到徐福跟前来,道:“都尉,刺客身上掉下一物。现呈给都尉。”
什么东西?
徐福朝那士兵手上看去。
他的呼吸一顿。
小巧,精致,巴掌可托,青铜铸就,花纹古朴。
那是个鼎!
但这只鼎怎么这样小?徐福从士兵手中抓起那只鼎,来回打量,没错,模样与宫中那两只鼎都是一样的,但是大小实在差了些啊……这里人多,徐福也不便太过打量,于是便将那鼎收了起来,道:“我对此物颇有兴趣,收回帐中把玩一番,可行?”
士兵们哪敢说不行?他们都看向了李信。
而徐福的目光也紧紧盯着李信。
李信沉声道:“自然是行的。”
徐福“嗯”了一声,也不再回头,吩咐人将尸首处置了,然后就出了帐子。其实就算他不吩咐,这些事李信也一定会安排妥帖的,只是他一句话也不说的话,未免显得他就是冲这鼎来的。
出了帐子,徐福自己走着走着又觉得有些好笑。死了身上掉个鼎下来,难道还和打怪一样,打死就爆装备吗?
回到自己的帐中,徐福也不再遮掩,直接拿出了那小鼎,放置在桌案上,桑中等人只是安静守在一旁。过了会儿,帷帐动了动,李信站在帐子口,问道:“都尉,李信可否能进来?”
徐福头也不抬地冲他招了招手。
李信进来后,见徐福在瞧那只鼎,倒也不打扰他,也跟着桑中他们一起守在一旁。
此时外面天色渐黑,帐子里点着蜡烛,烛光难免有些昏暗,徐福抬手摩挲着鼎身上的花纹,又借着烛光看了看。他心中原本已有猜测,如今只需印证猜测,自然省事不少,不像从前那样,摸着花纹,还要天马行空地去想,可能会是什么玩意儿。
蒹葭毕竟年纪小一些,忍耐不了这样的静寂,忍不住问道:“先生,你在摸什么?”
“摸上面的花纹。”说着徐福转动手中的小鼎,将它有花纹的地方面对蒹葭,“你看,这是不是火焰的纹路?”
龙阳君显然更为识货,他眯眼瞧了一眼,道:“这是火纹?”
徐福点头。
龙阳君倒不觉得稀奇,“十二章纹,乃周天子令用于祭祀礼服之上的花纹。十二章纹,也是分辨周朝大臣官职高低的凭据。刻在鼎身上,倒是稀奇。”最后一句话他说得一点也不诚心。
周王室衰微,诸侯国虎视眈眈,都想称霸,甚至隐隐要展示一番,自己势大到盖过了周王室,于是周朝上下才用的十二章纹,在诸侯国想来也是屡见不鲜的。诸侯国不见得有多么喜欢这十二章纹,但却一定要用一用,好表示,你周天子用得起,我们也是用得起的!
龙阳君跟在魏王身边,怎么会没见过呢?
徐福差不多已经断定了,日月星辰、锦雉华虫、火焰之纹,都是十二章纹中的纹路。
十二章纹始于周,年代相隔不久,说明这鼎铸来也不久,连个古董都算不上,能是什么了不得的物事?说不定真的就只能被自己拿来炼炼丹药罢了。
徐福随手搁下那鼎,帐中烛光昏暗,鼎中似乎隐隐有光华流转,徐福瞥了一眼,却又什么都没看见。或许只是视觉上的差错罢了……徐福收起目光。
龙阳君道:“看来先生对鼎相当喜爱啊。”
之前那只鼎也是龙阳君为他寻来的,龙阳君会注意到他的不同寻常,并不奇怪。
“我喜好炼丹药,不爱用寻常的鼎,偏爱用这样奇特精巧的鼎。”
龙阳君指着桌案上的鼎道:“不过这个可是小了些……”
“不小了。”拿来捣药也好,反正找了这么个玩意儿回去,总得让它体现一下价值,不然显得自己去找他,多傻帽啊。
众人对鼎的好奇心消退,不多时便到了用晚饭的时候,他们便正好一起简单用了饭。
蒹葭与龙阳君出帐子去了,或许是要四处逛一逛。
唯有桑中和李信还留在帐中,桑中是不敢轻易离了徐福的身,担心再来一次刺杀,如今徐福位高,难保赵军不会再次盯上没有功夫的他。
但是李信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桑中不由得道:“将军不走吗?”
李信看向徐福,镇静道:“我有话同都尉讲。”
桑中皱了皱眉,不知这二人如何会关系这样深,但他实在没有置噱的资格,便自动退了出去。帷帐动了动,帐子里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徐福还能听见外面刮风的声音,和士兵粗犷的声音。
“都尉看我如今的面相,是如何模样?”李信开门见山地问道。
徐福心道,你面相如何,还真不关我的事啊,该叫侯生来为你算才是,而且徐福也不喜欢多次为谁瞧面相,瞧一次便够了,瞧那么多你想做什么?真当知晓了自己的命格,就一定能把握住未来吗?
于是徐福冷酷地拒绝了他,“将军何必再求面相的结果?如今将军在军中畅通,未来大有可待,何必再问我?”
李信稍微有些失望,不过他倒也没再追问。
这令徐福欣赏地瞧了他一眼。
及时收住,能进能退,那才是有本事的人。
李信似乎还有话要对徐福说,但是一对上徐福的目光,他又咬着牙,憋住了,最后什么话都没再说,就急急地出去了。
男人心,海底针。
徐福不知道李信在想什么,他也没兴趣去知道他在想什么。
之后王翦亲来见徐福,问他明日可还随军,徐福这才知道,原来王翦已经制定好明日的攻城计划了。阏与,秦国势在必得。郑有安反叛得太快,要摘下阏与,无疑是又多了分保障。
徐福也想瞧一瞧,打胜仗是如何模样的,他叫来桑中询问,上战场可否会给他们造成负累。
桑中、蒹葭皆是斩钉截铁道,会护住徐福的,徐福思忖一番,这才答应了王翦。王翦转头看了一眼龙阳君,心道这是个沉得住气的,与徐都尉的其他随从大不一样。随后王翦便笑眯眯地出去了。
等走出了老远,王翦才突然顿住了脚步,脸上的笑容霎地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他身旁的小兵见他脸色变化如此之快,还当是哪里惹怒了王翦,忙低声道:“将军?”
王翦却根本没应他的声音,或者说王翦已经顾不上应他了,他满脑子都是方才帐中那人的脸……若他没有记错……那张脸,他曾经是见过的,魏王带在身边,跟宝贝一般护着,使有一手好剑法,掌握魏国一半权势,令数人痛骂其女干佞的……龙阳君!
“将军?”小兵讷讷地又叫了一声。
“走吧。”王翦脸色恢复如常,大步离去。
龙阳君在都尉身边,王上可知晓?昔日魏国的龙阳君,如何会抛下那些权势,来秦国甘愿做个隐姓埋名的小卒子?王翦自是不知,那全都是徐福拐回来的啊!
若是那信陵君长得也似龙阳君这样年轻貌美,说不定徐福也把人给一块儿拐了呢。
第二日清晨,天色还是漆黑的,徐福便被桑中从睡梦中唤醒了,他草草地洗漱一番,用了早饭,然后便等着同王翦一块儿出发了。今日秦军精神抖擞,尤其是见了徐福后,精神面貌更好了。徐福有些不解,暗自嘀咕,难道他还是精神良药吗?他却不知,秦国将士,只是不愿在他面前吧表现差了,被都尉记上一笔罢了。
若是能得都尉的青睐,他们说不得便要高升了呢。
想一想秦王下的命令,依战功封赏,谁人能不激动?
他们很快来到了阏与城下,分兵先行突袭,随后叫阵。徐福安安稳稳地待在自己的战车上,看着将士们拼杀在一起。
这一日依旧是顶着烈日的,还有夏日的热风吹拂在身上,赵军依旧派出了那些脱去盔甲,身形轻巧的士兵,但秦军也不是毫无准备,挡在前面的皆是秦军精锐,那些人再轻巧,却也抵不过秦军同样的动作敏捷以及手中的利刃。赵军的生命很快被收割走,秃鹫在空中盘旋,掠夺走这些人的尸体血肉。
阏与城破……
那是两个时辰后的事了,秦军大股地涌入城中,城中剩余的赵军和百姓,只得投降。
徐福却是心念一动,将桑中叫过来,“去替我请李信过来。”
桑中指着一方道:“李信将军还在善后。”
善后便是指将城外剩下的将士宰个干净。
这种血腥残忍的做法,徐福不加评判。战争本就如此,没有残忍不残忍的道理。
李信提着刀戟,一身血色,仿佛地狱而归的修罗,披着一身日光,先进了城,城中百姓见了他,瑟瑟不已。
徐福顿了顿,“我们也一同进去吧。”
“好。”桑中护着徐福往里去,很快便与王翦等人会和。
徐福叫住了李信,“可否劳烦李将军一件事?”
李信翻身下马,走在徐福身侧,道:“何事?”军中旁的人忍不住打量李信与徐福,心道,李信这动作真够快的,不知何时便与都尉攀上了。可惜了,那日都尉遇刺,他们都慢了一步。
“李将军跑一趟那郑有安的府邸,为我留下郑有安从小到大的物事可好?”他不知秦军入城可否会烧了阏与城中的一些府邸,以前瞧一些电视剧里就会如此,为了以防意外,他还是拜托李信一番比较好。至于为什么要将那些东西拿到手,穿越者的东西,流露出去,可不一定是好事。还是握在手中,他更为放心。
李信也不多问,连对徐福为何要如此做,丝毫的好奇也无。他应了声,带着人便转头走了,显然是朝着郑有安的住处去了。
占领阏与之后,秦军并未庆功,连半分松弛也无,不仅如此,王翦还让军中年俸禄不满百石的小官回家,十人中挑选二人留下,可谓皆是精锐。被赶回家的小官,自然心中有些不满,但王翦积威已久,他们如何敢说什么?
徐福听桑中说起此事,也未放在心上,王翦身为秦国老将,更通军事,旁人不能领会他的意思,但并不代表王翦的决定就是错的。
秦军未做停顿,很快便又启程朝橑杨而去。
消息传回秦国,王翦之举,有人推崇,自然也有人斥责。嬴政一律不管,他用人便不会疑心,王翦的本事他是知晓的,他没什么好怀疑的。相比之下,秦国的征途顺利,他反倒更担心徐福的安危。那军队之中也实在是些蠢笨人,送来的快报之中,什么都讲到了,偏偏不提及徐福半句,这如何让嬴政不抓心挠肺地难受?
吃得可好,睡得可好,可有受伤……无数的担忧都挤在嬴政的脑子里,不过嬴政将这些情绪都压了下去,照常处理政务,照常将扶苏叫到跟前来提点,只是如今,因为徐福的缘故,他对胡亥倒也不如过去那样恶劣了,隐隐有些一视同仁的味道。宫人们知道嬴政并非不重视胡亥公子,自然就上心不少。
只是胡亥久不见徐福,难免趴在地上,天天嘴里喊着“啊糊”。
嬴政越听越觉得心头不安。
他倒是也希望自己能像徐福那样,做个梦便能预测未来的祸福,只可惜没有什么入梦来,倒是连从前的春梦也不做了。
此时朝堂上下都知晓,徐福去了战场以后,便救了王翦一次,众臣也只得叹息,这位果真是个有本事的啊!能救王翦,以后还不知道会获利多少呢……
远在赵国国境内,徐福又收拾包袱,跟着王翦大军往橑杨去了。
若是嬴政知晓,肯定气得掀了桌案。
行军途中,众人骑马,唯徐福乘马车,不过军中对他多有敬畏,自然也不会说什么。马车之内,蒹葭摩拳擦掌。阏与之战,激起了他的兴奋,他一腔热腾腾的血,正期待着好好挥洒一番呢。阏与打得不过瘾,正好又去橑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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