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在昏迷了18个小时候被疼醒了,腰上的疼痛不断向他袭来,宛如跗骨之蛆,如影随形。他手上打着吊瓶,腰下垫着枕头,嘴上带着呼吸机,可是不管怎么样都是痛的,连呼吸也是痛的。
纲吉难耐地睁了睁眼睛,他觉得自己喘不上气,这个姿势让他万分难受,他想动一动,身上的苦楚却依旧紧跟着他,让他想要疼的想要轻哼出声,却因为呼吸疼痛根本发不出声音。纲吉躺在床上睁着无神的大眼睛,他想要不哭一哭吧,也许哭一哭就没有那么疼了,可是他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根本哭不出来,也许他从头到尾都觉得身上的痛苦是值得的。
只有缺氧的感觉和撕裂的痛苦刺激着他每一根神经。
而他,只能躺在床上默默承受。
“十代目,你醒了!”沙哑又惊喜的声音在纲吉耳畔响起,他轻轻扭动脖子,就看见狱寺青色的眼眶和满是胡渣的下巴,身上的伤倒是好了许多,但整个人散发出一股颓废狼狈的气息。他匆忙从床侧坐起来,按响了旁边的呼叫铃声。
“十代目,你现在呼吸会痛,就不要说话了,这段时间都不能下床不能动,有什么事我来帮你做。”狱寺绿色的眼睛氤氲着水汽,显得深情又惊艳。
很快众人听到铃声后跟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匆匆赶来。医生进来后雷厉风行地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在纲吉身上各处检查着。他带着口罩纲吉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听见他带着嘲讽和冷笑的声音:“怎么样,疼的爽吗?”
纲吉闭了闭眼睛不说话,那医生也不在意:“以为自己是超人,了不起?妄自尊大,刚愎自用,自以为是!”
医生的嘲笑声还在继续,纲吉倒因为身上的疼痛没怎么听进去,只是微微觉得有点尴尬和羞愧。
医生在他身上倒腾了半天,然后点了点头把门打开,医生没什么好脸色地对众人说:“他的身体强度很好,大概再过两天就可以正常说话了。但是腰部还是要休息一个月,切记不可下床不可随意乱动,不然全都前功尽弃了。”医生说完之后,再不看众人一眼,大踏着步子离开了。
纲吉听见自己要躺一个月后皱了皱眉,最近正是关键时期,他怎么可能躺在床上等着他们战斗归来。一想到这里纲吉就想到了可米,他扭头用眼神询问。
Reborn看着他眼神严肃,撇了撇嘴道:“可米已经被安置好了,正一也已经联系了威尔帝,我也叫了夏马尔,最后情况怎么样还不清楚。你现在最好不要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就算再有什么你也就祈祷这一个月敌人不要来犯就行了。”
纲吉听了以后闭了闭眼睛,头上因为疼痛渗出了汗水,整个人现在苍白又脆弱。众人看着纲吉弦歌破碎的布娃娃一样躺在床上,恨不得把他揪起来晃一晃,让他回到原来的状态,可是他们不行,因为他们他们都是造成这种结果的罪魁祸首。
他们深吸一口气不再说话,只是嘱咐纲吉好好休息便离开了,他们不想看见这样的纲吉,可是却什么也做不了。
纲吉打了两天的营养针,这几天狱寺一直陪在他身边照顾他。纲吉却越来越虚弱憔悴,他不想让狱寺一直在他身边,因为他痛,他痛得表情要维持不住了,晚上更是疼得睡不着,却不想因为自己吵醒狱寺让他更担心自责。
纲吉的眼眶周围青色的痕迹越来越明显,直到最后被发现硬生生给他打了安眠药才能入睡。
纲吉觉得自己要死了,而他们,也觉得自己要死了。
纲吉不知道的是,在他睡不着的时候其他人也没有睡着,狱寺每天晚上假装睡觉,最后偷偷潜到医生那里请他给纲吉打安眠药,医生却严肃地对他说,如果打多了,他以后都离不开安眠药了,这样你也要坚持吗?
狱寺抿唇,最后坚定又痛苦地点了点头,如果现在不能撑过去,他会死掉的……
Reborn每天晚上都会靠在纲吉的房门口,不进去,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站着,等待着。
山本每天都在房中练剑,他觉得自己每次都在犯错,如果他能够再强一点,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了平天天晚上都在围着别墅跑步,越到晚上他就越清醒,即使身体已经疲惫至极,他还是觉得自己可以再跑一个月。
云雀坐在房顶上,他看着了平一圈一圈地跑着步,又拿起口袋里的奄奄一息的小卷看了看,云豆安静地停在云雀的肩上,陪他一起沉默着。
纲吉躺了多久,骸就躺了多久,他的身体在床上一动不动,精神却在六道轮回中放肆厮杀,也许只有血腥和撕裂才能缓解他心中的沉重和悲痛。
两天之后,纲吉终于觉得自己呼吸没有那么痛了,可以说一些比较短的句子了,也可以开始吃东西了。
纲吉在能说话之后,他迅速问了可米的事情,Reborn告诉他:“威尔帝说如果可以把那小孩的脑子打开,也许他有办法给他安点东西进去。”
纲吉无语地皱了皱眉:“那夏马尔呢?”因为肺和嗓子的原因,他的声音特别轻,Reborn不得已把脸凑得特别近。
“他说他不治男人。”
……一口拒绝啊。
纲吉真的很着急,他有感觉不到一个月战争就会爆发,如果没有可米的话,那就必须要用武力解决了,这种结果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他知道这段时间每个人表情都非常严肃,只怕是已经做好了战场杀敌的准备了,而他真的不希望大家脸上都带着这样的表情,承受这份罪孽。
Reborn看着他的表情,突然开口道:“你好好养伤吧,这件事情我来解决。”
纲吉听完之后就松了口气,如果Reborn说出这种话,那就表示会百分百成功。他从来不会轻易许下承诺,一旦他说出来,那他就一定会做到。
纲吉这段时间的日子过的既痛苦又尴尬,狱寺一直在他身边,所有的事情全部帮他做好。由于身体的原因,近期一直在吃流食,导致他频繁地想要上厕所。本来狱寺是拒绝让他去厕所的,但是纲吉想如果连这种事情也不能做的话,那他真的是活的像个植物人了。在他的坚持下,狱寺妥协了。
然而纲吉想象不到的是,就连上厕所都是被狱寺抱着的!狱寺在他身上绑了护腰,固定了柔软的小枕头,极尽所能地不让他腰部受力。然后将他抱到厕所,站在纲吉身后让他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甚至连脱裤子都不让纲吉自己来,然后还小心翼翼地帮他扶着。
纲吉整个人都要眩晕了,他活了将近20年,这个地方第一次被第二双手碰到。说没有心猿意马蠢蠢欲动那是不可能的,身上的疼痛一下子缓解了许多,甚至连原本苍白的脸也染上了一层艳色。
狱寺不是Giotto,这种时候是不可能挑逗他或者在他耳边吹气亲吻的。是真正的老老实实帮他扶着,除了手上细腻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以外,他真的什么也没做。狱寺所有的精力全部集中在手中的小东西上,甚至连纲吉轻声说的话也没注意,直到纲吉尴尬地想要主动提起裤子时,狱寺才被惊醒,脸上也变得红艳艳的。
十天过去了,纲吉除了可以正常说话以外,身上的疼痛没有缓解一分。而这个时候Reborn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在威尔帝和夏马尔联手的情况下,他们发现可米根本就不是因为他们打碎了他的精神世界而陷入沉睡的,是因为有人在他身上下了禁制,封住了他的能力。
伴随着这个消息的来临,还有众人渐渐忙碌的身影和释然的神色,纲吉潜意识里觉得发生了什么。他心里开始紧张,而狱寺在他面前根本就说不出一个像样的谎话,他开口问道:“是不是要开战了?”
狱寺眼神飘忽顾左右而言他,纲吉皱了皱眉在他的无限逼问下,狱寺终于开口了:“博士寄来了宣战书。”
纲吉脑中神经突然一下崩断了,他忙问道:“说了什么?”
狱寺皱了皱眉,犹豫着说不说,最后放弃一般地开口道:“他说:黑手党全部都要死,我有不止十万的人质,你们不会想要看见他们一个接一个死亡的样子。如果你们要奋死抵抗,3天后我会用我不止5万的士兵让你们感受自己的肢体是如何被泡进福尔马林水中的……”
……纲吉突然想起在地宫的那个房间里,看到的满是器官的房间应该就是这个博士的吧。纲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也许当时那个博士就在地宫里,知道他们来了后立即给他们设下了埋伏,想让他们死在利比亚,自己还能趁机离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林尼当时说的“剩下的房间里会有你想要的东西”,那就是在提醒他们了?那林尼他们……
纲吉抿了抿唇,也许林尼他们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想到这里纲吉看向狱寺:“九代目在做什么?”
“九代目在点兵,我们只有2万人,3天之内凑不出更多了。”狱寺语气不变,仿佛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威尔帝那边情况怎么样了?”纲吉再问。
“好像有些头绪,但是他们说3天之内来不及解开禁制。”狱寺抬起头,绿色的眼睛直直地看向纲吉棕色的瞳孔,告诉他他们已经有了觉悟了。
☆、目标81 天生的王者
纲吉躺在床上急得要命,也气的要命。昨天晚上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本来以为是他已经对安眠药产生了抗性,看着众人略显沉重的身影他只好忍着没说,沉默地等待着天亮,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战斗。结果就在早上习惯性被狱寺喂水的时候,突然陷入了沉睡。他早就该想到的,他们故意在今天早上的水里加了安眠药!
纲吉抿了抿唇,努力地用双手把自己从床上撑起来,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给他造成了巨大的痛感,不断地半撑起身体,又不断地跌倒在床上。纲吉头上冒着细密的汗水,他咬了咬牙,一瞬间发力猛地坐了起来。因为腰上固定了护腰和枕头,让他只能僵着身体大喘着气。
三天前纲吉就知道他们不会让他去的,但是纲吉也知道他们知道他要去,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在这种事情上中招了,所有的人都在拦他!纲吉一瞬间鼻子一酸,委屈到想要哭,凭什么啊,凭什么他们可以不顾伤痛去战场,凭什么就因为他受了伤就撇下他,凭什么独自去承受这份罪孽,凭什么啊……
纲吉一把将腰上缠绕的东西全部拽下来,全因为十多天没有动使得胳膊上根本没什么力气。纲吉惨白着脸认命地一点点拆下腰上的东西,甚至有点恶意地想到他们究竟是不是故意的,为了不让他去战斗,故意把他所有的事情全部包揽……
纲吉忍着剧痛把身上的东西卸下,一点点从床上蹭下来,当他双脚着地想要站起来的时候,一瞬间就要摔下去,纲吉惨白着脸坚硬的瓷砖离自己越来越近,眼睛一闭准备承受这份痛苦。
就在他即将砸到地上的一瞬间,一双温暖的大手扶住了他的肩膀,接着袍角翻飞把纲吉抱了起来。
纲吉惊讶地睁开眼睛,抬起头就看见Giotto精致的容颜和他冷漠的神色。纲吉心上顿时一喜,也没管Giotto的不对劲,只是拽住他的披风水塔说道:“快,快带我去找夏马尔。”
Giotto没有动,只是低下头严肃淡漠地看着纲吉。如果不是因为现在的姿势,纲吉以为他看到了那个不谙世事的冰冷神祗。纲吉看着Giotto,脸上的表情从惊喜变成了疑惑,他问道:“怎么了?”
Giotto声音悠长而沉重:“你想好了吗?”
“诶?”
“去继承彭格列用鲜血浇筑的罪孽。”
轰!
纲吉一瞬间好像被人从山崖上抛向了谷底,一直降落,一直惶恐着。这是第一次被用这么正式的话询问这个问题,即使他心中一惊隐隐有了准备。但是被问道,他突然有点犹豫了,他真的决定好了吗?
只是一瞬间的疑惑,他就抬头看向Giotto,目光灼灼:“我已经想好了,就算是罪孽,我也愿意去承担。”
经历了这么多,他不可能说放下就放下,这双手已经粘上了鲜血,更把所有人全部拉下了水,他没有任何资格逃开,这都是他从最开始自己选择出来的。就算是以杀止杀,他也绝对不要让他们独自去承担!
Giotto看了他半晌,接着毫不犹豫地将他抱了出去,大踏着步子走向夏马尔和威尔帝的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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