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3][鬼墨X无寐侯]不见天 作者:碧寒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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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一击未曾得手,风宗弟子神色有些沮丧。他此举算是偷袭,着实不怎么光彩,有些心虚地抬眼瞧狄戎,却见那魔将眨眨眼睛,竟笑了起来。
狄戎道:“你先前装作散漫不恭,然而这道法术却施得威力十足。懂得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临出手之际又出声提醒,机警之余不乏磊落,倒是可造之材。”
风宗弟子脸一红,又挠了挠脑袋,道:“狄戎大哥功夫好肚量也好。我只是觉着这么下去肯定输得惨,只有动点小心思才可能有一线胜机。可真的做了,又怕你生气呢。”
狄戎摇头道:“怎么会。兵不厌诈,很好。若是真上了战场,这样的事只多不少。”
说罢继续,练武场上又是各种法术光芒交相辉映,爆炸声轰鸣不绝。
酋站在远处抱臂瞧着,此时却不由蹙眉道:“那些小云麓们一会儿狄戎大哥长,一会儿狄戎大哥短的,倒是叫得挺欢实。”
玉心微笑道:“你要是愿意,也可以让他们大哥长、大哥短地叫你。”
酋顿时一脸不屑:“本侯不是狄戎,不想无缘无故地多一群弟弟妹妹。我是在想……固然我们此次算是承了焰离的恩惠,但人魔毕竟有立场之别。狄戎若答应帮些其它的小忙也就罢了,可陪着练武……却着实有些出格了。”
玉心道:“不,这不是在帮他们,而是一场交易。”
“哦?”
“我们事先说好了,狄戎每陪练一场,那些云麓弟子们就得给他进贡三样凡间的吃食来,还不许重样。凡人于饮食一道确实十分精细,我只觉得,这几日狄戎他看着似乎圆了一整圈。”
酋怔了怔,立刻凝目细看。只可惜以前与狄戎交往不多,此刻也瞧不出他究竟是胖了还是瘦了,就只能去数腰间皮带上的孔眼,看是不是往后退了一格。可是他又记不清以往那皮带是掐在何处的,还在思索着,玉心痴痴望着那练武场,又开口道:“唉,本来还曾约定有机会要与你切磋一番,现在看来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语气中满是遗憾。
酋摇头道:“……没你的事儿,是本侯怯战。”
听他这么说,玉心顿时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道:“啊?你,怯战?”
“没错。”酋的神色万分认真,“如果我跟你比这一场,信不信下一刻就是狄戎冲上来揍我?”
玉心更加不信,道:“真是说笑了,勇冠北溟的无寐侯大人怎么会怕狄戎?”
“凡人常说,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不要命的。”酋振振有词,眼中却闪着几分促狭之意,“我怕的不是狄戎,而是怕一个看见自家妹妹受一点委屈就会红了眼不要命的哥哥。”
玉心闻言脸上一红,顿时面若流霞,显露出几分少女情态,又羞又气道:“你……!刚才还说什么人魔有别呢!!现在居然也跟那些云麓们合在一起笑我!”
“哦?他们也这么觉得么?我可事先没有料到。相信我,不是笑你——我是真的挺怕你哥哥,你和我比试不了全都是他的错,所以要怪就去怪他。”酋起初还强作正经,等到后半句觉得这话说得实在太不讲理,便自己也忍不住噗地一笑。
玉心哼了一声,没再往下接口,心知酋如此说话只是为了不让她伤心失落罢了,更何况他自己也几乎力量尽失,情况好不了多少。这位魔侯从前的性子冷漠刚硬,是万万不肯如现在这般体贴的,许是一番经历下来,终究让他也改变了不少。
正在这时,忽然一人道:“哟,你们都在这里,今日可真热闹。”却是幽篁刚刚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抱着些街市上搜罗的小玩意儿,正含笑瞧着他们。
玉心道:“呆在屋子里闷久了都快发霉了,方才瞧着日头好,我要出来晒一晒。”
幽篁快步走过来,口中道:“也好,眼看你身子好了不少,真叫人欣慰。”说罢兴冲冲从手中纸袋里摸出一物,递到她手里,道:“送你。”
只见十余枚艳红山楂穿做一串儿,又被透明微黄的糖色裹了厚厚一层,颗颗玛瑙珠子般圆润可爱,却是一串糖葫芦。
玉心自幼生长在北溟,实打实地没见过这遍布凡间的名小吃,好奇道:“这是……?”
“这叫糖葫芦,咬在嘴里酸酸甜甜,很好吃的。你试试!”
“可是,你怎么想起送我这个……?”
幽篁摸了摸鼻尖,不好意思道:“玉心,你记不记得在夜明城地牢里时,我跟你提过的那个叫阿沼的小姑娘?她曾经与我约定要一起上凡间尝一尝这糖葫芦,只可惜终究未能成行。今日在街上偶然碰见,我脑袋一热买了好几串,可是自己一个人根本就吃不完。这东西很多女孩子喜欢,你先尝尝看,浪费了也挺可惜的。”
玉心点点头,拿着糖葫芦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随即赞道:“乍一入口好酸!可等甜味上来了又相得益彰,真不错!”
幽篁喜道:“你喜欢就好!”随即从纸袋里又拿出一串,本想问酋要不要也尝尝,但又觉得他堂堂男子大约不会喜欢这些小玩意儿。正犹豫间,忽地才注意到那白衣的魔侯不知何时已把脸色沉了下来,森森宛如覆了一层寒霜,正冷冰冰地瞪着他。
幽篁一怔,有些莫名其妙,可还未及说话,酋已经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邀约
第三十章
“——?????”
幽篁眼睁睁地看着酋的背影迅速消失在远处转角,愣了半天,又把目光转向玉心。
女魔侯还在淡定地咬糖葫芦。
一口,一口,又一口。
嗯,她确实还挺喜欢这个口味的。
“呃,玉心——”
“嗯?”
“酋好像生气了?”
“不是好像,酋就是生气了。”
“呃,为什么?”幽篁的目光中带上了一丝求助的意味。
“因为你是笨蛋。”
“啊?”
玉心鄙视地瞪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又看了看自己的糖葫芦,决定看在好吃的份上,还是出言指点一下:“我记得,刚才你说那个叫阿沼的小姑娘……是在困兽刑牢认识的?后来她在训练中为你而死?”
“对啊?”
“的确是个重情义的小姑娘……所以你当着酋的面怀念阿沼,还去买糖葫芦,是想要暗地里指责他的冷血与无情吗?”
“啊?!不,我没有这个意思!”幽篁一急,连忙叫起来。
“没有?真的?”
“真的真的!我只是不自觉地……”幽篁正欲分辨,忽顿了顿,又挠了挠脑袋,“……不过,阿沼的事本来就是他错。”
玉心想了想,摇摇头:“其实……就算酋的手里断送过那么多性命,在北溟他也不算是最嗜血最残忍的妖魔,你是不知道孤光耀世之前贪狼侯、陀罗侯那几个九幽之主的恶名。更何况,困兽刑牢是为了训练死士而设,而训练死士本就是那样一个相互厮杀的过程——你们华夏王朝也一样,成王和花翎十四钗的故事不还是你告诉我的吗?所以我虽无意为酋辩解,但阿沼的事情也确实不能完全怪在他头上。”
幽篁皱了皱眉,虽然玉心的这番论调对他而言有些难以接受,但最终还是屏住性子并没有反驳。
玉心又道:“酋大约对你是真的有些内疚的,可是他向来心高气傲,就算再怎样,嘴上也肯定不会承认。内疚这种感情,呵,对北溟的魔来说,一直都十分陌生。你每次提起阿沼,便像是在怪责他,只能让他心里加倍地不舒服,所以才会生气。”
“可是……以前我提过阿沼好几次,他也从没气过。”
“因为以前的你和现在的你对他而言……不同。”玉心道,“若是无关紧要的人,就算再怎样恶言相向,也不过像耳畔冷风,过去了就什么痕迹都留不下。而若是被一心在意之人指责,任谁都会觉得心中难过吧。”
听玉心这么说,幽篁睁大了眼睛,道:“……一心……在意之人……”
“没错。酋很在乎你对他的看法——他不想你讨厌他。”
“不!我没有讨厌他!!我明明说过,我是喜——喜欢——”幽篁顿了顿,青白的脸上晕出一抹淡淡的红,“我——”
“笨蛋!这种话跟我说有什么用?去对他说啊!”玉心扶额,恨铁不成钢地叹气,“再去告诉他一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免得那个死要面子的混蛋什么都不肯说,什么都闷在心里,却一天到晚疑神疑鬼地想得太多!”
***
幽篁找到酋的时候,白衣魔侯正负手站在后花园一棵盛开的桃花树下,一脸平静地欣赏头顶那朵朵含娇带怯的芳菲红粉。待幽篁走近才微微偏转身子,看了他一眼。
“呃——”幽篁嘴张了一半,还未想好怎么说,忽见对方红眸中冷光一闪。下一刻,一柄白莹莹的骨刃已然紧紧抵住了幽篁的胸口,将黑衣压得陷下去半分,刀柄则被酋稳稳地握在手中,不见一丝颤抖。
“这是干什么?”幽篁道,他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酋,并未在那双红宝石似的眸子中找到丝毫杀气,便索性站在原地不动,放心大胆地让那尖尖的骨刃指着自己要害,“——你要杀了我?”
酋冷眼望了他一会儿,忽地哼了一声,松开挟制,骨刃倒转过来,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弧线,刀柄却递到了幽篁手里。
“这刀还给你。”酋道,声音清冷如溅冰碎玉,“现在我允许你做一个决定。”
幽篁握紧了骨刃,愣了楞:“决定?”
“不错。”酋停了停,不自觉地用右手握紧了左手手腕,才继续往下说,“……你若是后悔当时在夜安城外救我一命,那么刀在这里,你可以选择现在杀了我,为阿沼报仇。”
“诶——?!”
酋不等他插口,飞快地继续:“当然,我不会坐以待毙。只是如今我不复昔日之力,你却尽得鬼墨真传,若以实力相拼,你的胜率大约在六成。倘若想好了,现在就可以动手。”
幽篁眨眨眼睛,愣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反应出他在说什么,下一刻一丝显而易见的怒气从这个向来好脾气的青年脸上闪现。他皱眉道:“动手?动什么手?倘若我想你死,当初就绝不会费那么多力气只为留你性命,更不会因此而后悔。”
酋道:“那你是打算如何?你要想清楚,我是魔,学不来你们人类那些虚伪的仁义礼德,只会以强弱论天下。弱者的命运向来由强者决定,所以我不后悔曾亲手埋葬数不清的生命,亦不后悔让你心心念念的那个小丫头死于非命。你若心中不平,尽管来战,若能获胜我就任由你处置——却不必像今日这般拐弯抹角地刺我,更不必期待我会变得如你们人类般心肠软弱——”
“不是!”幽篁连忙打断,急急辩道,“我很清楚你是魔,我是人,我们之间当真有很多想法都是不同的。可我从未想过要改变你什么,因为你就是你,倘若强行改变,就不再是你了。我并不真正知道是怎样的岁月和经历造就了夜安城的无寐侯,造就了囚笼之底的狱医酋,造就了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你,所以我更无缘置喙。只是月辉广场上对你说的那些话,实乃内心而发,绝无更改。至于今日之事,是我心血来潮,并没有想那么多。阿沼是我很好的朋友,我不过是真的有些怀念她罢了,并非有意让你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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