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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3][鬼墨X无寐侯]不见天 作者:碧寒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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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灵异神怪 游戏网游 原著向

  后来每当回忆起那时,天烈自己都忍不住要唾弃自己。他脸上做出热情洋溢的样子,帮弟弟请来大夫,又赠了银子,实际上心里却暗暗为自己与弟弟的差距洋洋自得,摆出了一副施舍者的姿态。然而千竹心地纯善,对哥哥的这些心思恍然不觉,或者觉着了也浑不在意,认认真真地对他说,倘若日后有所需要,必赴汤蹈火地报答。
  天烈自然是当做玩笑话听的。百无一用是书生,便是报答又能指望他怎样?
  之后的几年,两人彼此间有了些交往,偶尔也会相互走动。渐渐地,千竹的好一点一滴地显露出来,起初那些因上一辈的恩怨而激起的恶意也收敛了回去。天烈开始为自己原先的恶劣心思惭愧,转而认认真真地想要把千竹当做自己的弟弟,认认真真地要当一个好哥哥。只是他出身将门世家,骨子里重武轻文的想法毕竟形成了二十多年,话说多了常常一不小心就显露了出来。千竹却一直大度,从未真正介怀。
  并且,千竹从未忘记自己的誓言,所以那时候才会因为一封军报而担心哥哥的安危,千里迢迢地从江南赶到巴蜀。
  然而,天烈不信他。
  他!不!信!他!
  若非如此,任凭那些敌人如何挑拨,又怎么能成功?
  天烈只觉得从未这么痛苦过,那些懊恼和悔恨快将他的心脏撕裂了。他怎么可以不信他呢?每当千竹看着他时,那双漆黑深瞳之中,灼灼赤子之心从未变过啊。
  “告诉我,阿竹……阿竹他现在在哪里?”他咬着牙齿,声音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
  
 
  ☆、长绝
 
  第四十二章长绝
  张宪忠脸上露出一个残忍而诡异的笑容,朝身后立于那木桩旁的刽子手怒了怒嘴。刽子手走上前,一把揭开了覆在受刑人头上的遮掩,露出那张曾经俊秀的面庞。
  天烈瞪大了眼睛,只觉得心胆俱裂,浑身的血液一下子都汇集在了头顶,眼前一片鲜红。方才自古兽夫揭露真相起他便隐隐觉得不妙,但继续往下猜到的那个可能太过难以接受,令他潜意识里不愿深想。而此刻,他才知自己错得多么离谱。
  千竹被铁索紧紧缚在那里,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片好皮肉,尽可见森森白骨,甚至肋下连尚在跳动的血管内脏都透了出来。之所以受此酷刑却不发一声,是因为脖颈处横亘着一道伤口,生生割断了声带,裂开处依然随着呼吸的颤动而一下一下地往外涌血丝。更加可怕的是,这样极致的刑罚之下,千竹竟然是醒着的。眼睛大大地睁着,转都不转一下,似乎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就那样,安然而呆滞地,仿佛盯着半空中什么并不存在的东西。
  “啊——!!!”凝墨池边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仿若负伤的野兽,惨痛至极。在人反应过来之前,天烈已经拔出腰刀,飞快地朝那木桩上的人影扑了过去。
  “快,拦住他——”
  唰唰唰——!两方刀剑齐出,瞬间混战作一团,顿时刀光四现,血花乱溅。前去攻击拦截天烈的妖魔与匪军自然最多,他却疯了似的,左冲右突,横刀狂舞,一路斩下数十只脑袋,就这样冲到了千竹身边。斩断了铁索,那几乎已经不剩下多少肉的身体往下一倒,被天烈捞进怀里,将军银色的铠甲尽皆被书生的血染得通红。
  天烈将千竹满头乱发拨开,露出惨白的面庞,却见弟弟仿佛不愿看见他似的,闭上了眼睛。手指间淅淅沥沥黏黏糊糊地尽是那鲜红液体,只在原地呆了一小会儿,地上便汇了一滩。想不明白,明明那样单薄瘦弱的身躯,怎么竟能流出那么多血。
  天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无论他碰到哪里,怀中的身体都是一颤,只能将斗篷脱下来将弟弟包裹住,一面焦急地唤他:“阿竹……阿竹,你醒醒——!!”
  “对不起……哥哥是个混账,哥哥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账——你醒醒,睁开眼睛——哥哥,哥哥带你出去……离开这里,我找人帮你治伤……”
  “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到时候,你要是恨,杀了我都行——阿竹——阿竹,你睁开眼睛啊——不要睡过去……”
  到了最后,声音里带了哽咽的哭腔。方才看到行刑一开始,他便该去阻止,该阻止的啊!!去他妈的什么大局为重!!正是他自己,愚蠢地不可救药,眼睁睁地看着弟弟被一刀一刀剐掉身上的肉,最终不成人形。他才真正是那个该去死的人啊!!
  千竹似乎听到,真地睁开了眼睛。瞳仁之中点点碎光,慢慢地聚焦在天烈身上,多了些神采。恍然间就如当年他们初见之时,那书生跌在地上,自停滞半空的棍棒间抬起头,默默地望。然而现在,就在天烈眼前,那双昔日墨黑如黑曜石般的眸子,一点一点,尽数化做鲜艳血色,翻腾着浓烈的怨毒与憎恨。
  妖魔又杀了上来,天烈一手将千竹护在怀里,另一手执刀与它们硬拼。奈何敌人的数量太多,随自己同来的部下却一个接一个地倒了下去,渐渐地只剩下几十名军士聚在池边,艰难地做出最后的抵抗。
  “为什么……”眼看着古兽夫一脚踏上,长刀将己方一名士兵穿胸而过,天烈颤声发问,“你我同袍七年,过命的交情,为什么……”
  “为什么?”化生魔冷笑,“你若被夺了元命盘,尝过那生不如死的折磨,便不会问了。如今你大势已去,若也放聪明一些,肯乖乖地奉上元命盘为罗睺将军效力,或能得一条生路。”
  “大势已去?!”天烈抓住他话中重点,心中更加惊骇,“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如今主城两位守将尽皆在此地耽搁时光,倘若幽都军趁这机会攻城,又恰巧对城中布防一清二楚,你说胜算有多大呢?!”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今日这一出,调虎离山之计。
  “你——!!”天烈怒极,领着身边属下再次挥刀,拼命想要杀出重围回去守城,然而须臾之间,又是数人惨遭屠戮,连他自己身上也多了好几道刀口。
  正在这时,场中忽然响起几声奇怪的笑,又像是谁在哀哀哭泣,听得众人心中一阵发凉。天烈一震,发觉声音竟是发自自己怀里。千竹本是软着的,此刻慢慢直起腰身,自己站了起来,一双血色的眸子极亮。
  “阿竹……”
  千竹转头看他。
  曾经那书生有一支好嗓子,会的不光是雅乐,连平常俗世里的山歌俚曲都通通手到擒来。倘若在附近农人处又学了新的小曲子,高兴了还会唱给哥哥听。而现今他已再不能答话,脖颈上的伤口又裂开了些,呼哧呼哧,随呼吸发出残破的气音。
  那似哭似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恨到极处,屈到极处,竟是从腹腔之中发出。
  “啊——”
  惨烈的嗥泣一旦开始,便停不下来。
  “啊——”
  “啊——”
  那时他被绑缚着受刑,挣扎不得、叫喊不得,疼得恨不能以头抢地,立时死了才得解脱。然而神智模糊处,却看到自己痛苦万分之时,哥哥竟然坐在咫尺之外,与人饮酒,谈笑风生。
  ——好痛啊……我好痛,哥哥,你知道么。
  ——你,还有你们,为什么都那么开心呢?
  ——你们,全都在笑……
  ——你们,都在笑啊……
  ——我恨你们,我恨你们,我好恨——
  怨愤在心底翻腾,意识却渐渐消散,恍然对面前那张脸生出无比强烈的恨意。那尖锐的碎瓷依然被他紧紧握着,将掌心割得鲜血淋漓,早已不觉疼痛。他用自己最大的力气,将瓷片最锋利的那一端抵在哥哥扶他的手背上,割出一道深深深深的伤。
  天烈恍然不觉,只是不住地惊叫:“阿竹!阿竹!!你怎么了!!你别再动——会流血……”
  ——放手。
  ——我……不要你救。
  ——当初我最窘迫的时候,是你伸出了援手。你救了我,救了我娘,我十分感激,但是,如今这份恩情……我还清了。
  ——我已经不欠你什么。
  ——自此之后,天上地下,再不相见。
  ——永别了,哥哥。
  一只妖魔袭来,天烈抬手将它劈做两半,与此同时,怀中抱着的那血淋淋的躯体却脱离了开去。天烈连忙回头,千竹摇摇晃晃地站在凝墨池边,似乎朝他笑了一下,然而那笑容在满是血污的脸上看来却诡异而可怖。下一刻,那人往后一仰,便如飘落的细雪般沉入墨池之中,水面波澜微动,划出几圈涟漪,消失了痕迹。
  “阿竹——!!!”
  ***
  “……后来的事情,你大体都知道了。”幽篁道,语调平静,仿佛在讲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故事,“在那样的情况下,蜀州城根本不可能守得住,还连累了司空他们一众人的性命。最后七杀乱文曲,鬼墨屠城……”
  酋点了点头,沉默。他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眼前的这个人常常会有那么多自相矛盾的表现。
  平时行事明明机警灵活,能屈能伸,在困兽刑牢时却一反常态,硬撑着不交出元命盘,宁死也不肯去做化生魔。
  在夜明城客房内遇到那云麓女弟子求救时,明明看出她举止言谈万分可疑,却依然愿意相信她帮助她,只因为当不起那“万分之一可能”存在的误会。
  明明一心想要平安回到凡间,却会有感于狄戎玉心兄妹之间的情深意重,那样主动地伸出援手,丝毫不在乎自己也冒着生命危险。
  每一次出手,除了想要拯救旁人之外,更想要拯救的,其实是他自己。
  这人骨子里真是极善良的,到了最后的最后,匆匆结束自己的性命,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成为累赘,连累他人。即便他那样地憎恨哥哥,却依然牺牲了自己,想要让对方平安逃走。
  茅亭之外雨势小了不少,却依然飘飘摇摇,一时半会儿还不得停。幽篁盯着那灰蒙蒙的雨帘,半晌又去看脚边的木桶,笑了一声道:“……我对不起我娘。若不是我,她不会死。”
  酋深深吸了一口气,安慰般道:“……逝者已逝。”想了想,又问:“这些事情,为什么要告诉我?”
  幽篁笑了笑,坦然回答:“你似乎一直想知道的样子。”
  酋摇了摇头,心下颇有些为自己的好奇心后悔。明知道对方心中有一道深深的伤口,他却偏偏要将它挖掘出来,现在惹得两人都不自在:“何必勉强?你若不愿意说,我绝不会迫你。”
  幽篁想了想,神色渐渐变得认真:“……因为我喜欢你啊。你想知道的事情,我不会瞒你。只不过……”他想到什么,忽然有些小心翼翼地,语调也变得不稳起来,“只不过……我遇到的那些事情,嗯,太糟糕了一点……如果你觉得我……你觉得我——诶,我、我有自知之明,定然不会再纠缠你了。”
  酋睁大了眼睛上下打量他。那年轻的鬼墨明明口里说着的是你嫌弃我也没关系,然而脸上的表情却明明白白写着你嫌弃我我一定会很伤心。
  无奈与怜惜在心底糅合在一起,让他觉得一阵酸软。酋伸手碰碰幽篁的脸,有一瞬间,他生怕会就这么一不小心碰下一块肉,然而没有。那张脸一如往常柔软冰凉,手感正如每次用力捏时一样。于是酋狠狠心,加了点力气,将那张脸拉到自己面前。
  “喂,你干什么,疼——”幽篁还未说完,蓦然睁大了眼睛。唇上柔软的触感让他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那是酋的唇,然而对方只是碰了碰,很快又撤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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