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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始无终 作者:胭脂相留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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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榴榴金赤交织的瞳仁瞬间一片血红,低哑的嘶吼声从喉间迸出,星光应声璀璨,灿烂的银色从他躯体上膨胀开,匹练一般向重楼席卷而去。重楼却反将漫天烈焰压缩成小小一点,冲进星光的洪流中。
  浩渺的星辰光辉在天地间舞动,而细碎的暗红光芒不断闪烁,像是一幅极美的画,唯有在场人知晓其间凶煞非常。
  与此同时,重楼的腕刀与榴榴的唐刀已碰撞在一起,金属相互摩擦发出刺耳的嘎吱声。榴榴低低吼着,狐狸的虚影扑上来,修长的狐尾已经修复,伴着利爪与尖齿,分取重楼周身各处要穴。重楼冷冷看过去,双翼一震,成千上万只乌鸦飞出,嘶哑地叫着将狐狸包卷起来。
  微眯起眼,暗红的眸子闪着无机质的光,重楼冷道:“凭这几分手段,还想与本座匹敌?”
  挥刀的榴榴突觉一阵寒意,来不及多想便提气抽身退开数十丈,巨大的轰鸣声响起,气浪推断了无数树木,掀起尘土沙石。
  星色黯淡,乌鸦扑棱棱飞离,狐狸遍体鳞伤卧在地上,被啄瞎的双眼中,两行血迹顺着面颊蜿蜒而下,濡湿脸上的细毛。榴榴惊骇地吸了一口气,猛然间胸口一痛,低头只见半截淌血的刀刃。
  重楼还欲动作,却听得景天虚弱而坚定的声音:“重楼,别杀他。”
  “别、杀、他。”景天挣扎着坐起身,看向重楼,重复道。
  重楼不耐烦地瞪他一眼,腕刀一挥,将榴榴硬生生砸到狐狸虚影身边。榴榴吐出细微的鸣叫声,虚影缓缓浮起,覆盖到榴榴上方,星光一闪,黑衣男子与巨大的虚影皆已消失不见,原地趴伏着一只通体漆黑的金瞳小狐狸,抬头盯着景天,轻声哀鸣。
  收了羽翼落到景天身边,重楼挥挥手,治愈术迅速修复着景天的伤痕。
  景天晃晃悠悠站起身,垂着眸子拍了拍重楼的肩,转身走向榴榴,将它抱起来,伤痕累累的小狐狸虚弱趴在景天小臂上,金色的眼却一眨不眨看着景天。
  景天表情未变,再次转向,扶起正不断呕血的白子画,将体内恢复的灵力慢慢渡过去。白子画渐渐回转过来,有些不安地抿了抿唇,沉默的景天让人下意识害怕。
  白子画去看景天的眼,然而那对往日灿烂的桃花眼里却是一片死寂。
  转身面向走来的舜瑛与旋覆,景天伸出手臂,将怀中的榴榴递出去,道:“带他去九重天找心月神君。”
  舜瑛不接,反而拦着旋覆后退一步,拧眉问:“你呢?”她的眉眼较之夕瑶更为锋利,神色冷肃下有种几乎破体而出的怒意,“你是不是不准备回去了?”
  景天扯扯唇角,只是继续道:“私入人界是大罪,有心月星君作保,你们不会受罚。”
  “景天!”舜瑛厉声喝道,然随即语气便和缓下来,“你回答我,你想怎么样?我们带你回去,即便没了风灵,总会有其他办法恢复你的神职。”
  景天终于收拢游移的目光看向舜瑛,抿了抿唇,蓦然笑了,温柔而张扬的,一瞬间仿佛又回到当年:“回去?回哪里去?我景天原本就是凡人一个,你们回去告诉天帝老头儿,想要大将军那得另请高明,我景大爷就不奉陪了。”
  舜瑛安静地盯着他,张张唇,却只是叹了口气。她原本想说飞蓬魂魄已毁天下大劫将至,然景天的笑容堵住她所有说辞,景天两百年来心心念念的自由,她没有理由再去摧毁。
  接过伏在景天掌心的小狐狸,舜瑛再次叹息,旋即施法,御风术将她纤细的身形托起。
  旋覆木着脸走到景天面前,抬起手,向景天行了一个军礼:“将军,保重。”
  终于,景天看向留下的一仙一魔。
  白子画握了握拳,可话未出口便被景天打断:“凌霄会的日子也快到了,反正每次天界派人都只是装个样子,那我就不去了啊,你呢就好好传道多给你们长留招几个有能耐的徒弟。听闻长留尊上白子画是封神战后天资纵绝第一人,可要好好修炼啊!”不要耽于一念私欲。
  不知为何,白子画便听懂了景天的弦外之音。
  他一直都知晓。
  心中的不安越发浓重,白子画将手笼进宽大的袍袖,掐了个手印。重楼状似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却并未说话,而景天则已感觉不到,仍是仿佛一派轻松道:“但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陪我走这一趟,说真的,我以为人界早就有天翻地覆的变化了,谁想和原来没什么区别,没有谁是特别重要的……不过这样我也才安心啊你说是吧……”
  但他的絮叨被白子画截断:“你做了什么!”原本清朗温和的声音发着颤,变得尖利而充满恐惧。白子画伸出手,掌心是一滩刺眼的血色。
  重楼的眸光顿时森然冰冷起来,抓住景天的领子将他拽向自己:“你在自断生机。”无比肯定的语气,散发着森森寒意。
  景天却只是不痛不痒地笑道:“哎呀才没有,我又不是傻子。诶红毛,我还没问你刚才眼看着我挨打不帮忙是什么意思呢!哎哎哎松手,咱们有话好好说行不行?”
  重楼深吸了一口气,暗红的眸子快要燃烧起来,对着景天毫不在乎的神色,猛地松开手指,道:“有本座在此,看鬼界谁敢收了你的魂魄!”
  景天趔趄了一下,随即站稳,视线在白子画与重楼间转过几圈,耸了耸肩:“本来我还没准备用这个法子,但谁知道这些事情真的都发生了。”
  白子画瞪大了眼,哑声道:“不可能……六界无人的占星卜卦之术能强大到可以算出这些情形。”
  “因为星象太乱而涉及的力量太强大对吧?”景天撇撇嘴,又似乎很是得意地扬起眉尖,“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章十三】情深难自弃
 
  
  星光渐暗,暮色隐退,天边泛起丝丝缕缕的白。
  快要日出了。
  景天挑着眉尖,笑道:“我一身力量都继承自飞蓬,却又怎么都比不过他,只有这个,我琢磨了两百年,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准确来说,是压根儿不会去想。强大高傲如飞蓬,怎会想到用全部生机,只换取一条卦言。
  哪怕这占卜之术已经超脱一切束缚,无限接近于道,它毕竟算是一种逃避,飞蓬不屑为之。
  从某种方面来说,景天舍身成仁的勇气悲壮如斯,却又懦弱到无可复加,宁愿身死,也不想亲自去面对并拯救那支离破碎的未来。
  羲和的六龙车已从地平线飞出,景天的身体一半沐浴在金红的阳光中,一半仍沉浸在黯淡的夜色里。他双手并拢微曲,仿佛掬起一捧花瓣,合上了眸子,开始轻声念诵咒语。
  白子画与重楼的瞳孔同时一缩,景天的掌心的确留存着什么,是光暗的集合,阳光和夜色停驻在他手中,而后开始缓缓交融。
  原本温和的声音陡然抬高,变得尖利起来,掌中的光明与黑暗融合成一片混沌,而在混沌中生出缥缈美丽的星象,一颗又一颗星星汇集在一起,旋转飞舞,变成一条银白的光带,在景天掌上盘旋。
  嘭的一声,光带再次分散成无数星星向四周炸开,强烈的劲风掀动景天的头发和衣饰。
  景天念诵的咒语兀地停下,正颤抖着向外飞去的星星也一下凝固住,从极动到极静的转换无比自然,此时的三人,已仿佛置身一片星海。
  景天睁开眼,看着正凝眉观察星图的重楼与白子画,问:“能看出什么?”
  分明断了生机,可他此时看不出半点虚弱的模样,甚至比以往更显出一种无以言表的强大,每一根发丝每一寸肌肤都发出微弱的银光,无比圣洁。
  没有听见回答,景天耸耸肩,伸出食指,在面前的虚空轻轻一点,银色的字迹扭曲着出现。
  万年灵息尽,神魔俱无踪。
  妖裔承煞骨,寻仙俗世逢。
  道异行渐远,嗔痴情深重。
  字迹出现的时间并未太久,只来得及白子画堪堪将其看完,便猛然与星图一道消失。
  与此同时。
  九重天,心月神宫,金瞳九尾的小狐狸厉声嘶鸣着想要逃离此处,却被一道金色符文困住,杏色道袍的男子将手放在它头顶,轻道:“你再去寻他又有何用?一切皆成定局。”榴榴抬头看他,身体逐渐分崩离析,化为细碎的光点融入男子体内。
  凌霄殿,天帝沉默地凝视着殿内跪地请罪的舜瑛和旋覆,以及被呈上的那一枚神果。神果赤色的表皮已布满蛛网状的裂痕,内里封存的魂魄同样千疮百孔。神果寸寸崩裂,连带着飞蓬的灵魂,变成漫天齑粉。
  凡尘俗世,无数神像泣下,无数妖物哀鸣,佛堂敲响了戒钟,道观紧闭起朱门,修士的洞府被加上一层又一层禁制。凡神识略有不凡者,俱能感受到分明同往日无异,却又标示着世事变更的这一次日出。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景天仍是神采奕奕的模样,说:“缘心月起,因情深灭,果真是天道轮回有始有终。”
  但无论重楼还是白子画都能感受到,他体内的死气正逐渐浓郁起来。
  重楼冷哼一声,腕刀在空中画出一道暗红的符文,向景天飘去,而白子画已抓住他的手腕,将灵力源源不断输入他体内。
  景天没有阻止,或者说他知道这种行径并无作用,只是勾着唇,懒懒散散道:“红毛,看来万年以后,就没你的事儿了,连天帝老头儿的事都没啦!白子画啊,恐怕到时候你就是唯一还在的家伙,”他眨眨眼,仿佛有些托付不情之请的羞赧和不好意思,“所以这天下苍生,你要看护着点儿呀。”
  重楼恶狠狠地凶了他一句:“闭嘴!”
  从手指开始,景天的身体慢慢趋于透明,重楼画出的符文正在空中旋转着一明一灭,而白子画已经握不到他的手腕。景天成为一种介乎虚实之间的状态,有形而无体。
  然后渐渐的,一道道裂纹出现,布满景天的身躯,他俊朗的眉眼被割裂成碎片,却仍在微笑着,从裂痕中,正渗透出一丝一缕的洪荒气息。
  景天依托于飞蓬而生,因而力量体系同源,灵魂中皆是蕴含着洪荒之力。若景天仅是躯体死亡,仍有许多法子使其转生,可由此境况看来,景天的三魂七魄俱已碎裂,连最本源的力量都弥散,比阳冥阵法都还要彻底,是真正的身死魂灭。
  过了许久,白子画盯着先前景天站立之处,问:“与心魔战斗时,你为何迟迟不肯出手?”
  “本座想你们死,但不想在他面前亲自动手。”重楼冷着脸,看不出情绪。
  “可否告诉我,他从前的经历?”白子画亦是一派风轻云淡的模样,唯有眼眸深处,成了一片苍灰的死寂。
  长久的独身一人并不叫孤独,因为无从比较,唯有在繁华灿烂之后一切尘埃落定,才是真正的寂寥。
  而这一段繁华,甚至不曾开始,便已结束,他不过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看见了景天生命中一块微不足道的碎片。那个完整的意气风发的少年,已被埋葬在了时光里,遍寻不见。
  重楼看向他,眸中三分残忍,七分冷冽:“凭什么?”曾经的笑脸,如今只鲜活在他的记忆里,又凭什么要与旁人共享。
  一仙一魔同时离去,几片落叶被卷起,又轻飘飘落地。
  天地之间,重归沉寂。
  时光匆匆而过。
  当修士愈发强大,便开始抛弃对神的信仰,失去了信徒的神明日益衰落,游荡在六界夹缝之间的邪灵开始集结起来,进犯天界。唯一不需要信徒只依靠杀伐之气的战神已在数千年前陨落,天界节节败退,神明们合力封锁了神魔之井,切断天界与其它五界的联系。
  天界成了飘荡在宇宙混沌之中的孤岛,陷入永恒的沉睡。
  魔尊早已不知所踪,有传言是为了找寻逝去的爱人。没了信仰的修士骄傲地宣称自己才是天地的主人,将原本与神同宗的魔划为邪物,开始了浩浩荡荡的清剿行动。大能纷纷身陨,被用以成就修士的威名,魔界失去了生机,成为一片死地。
  摩严再次劝白子画:“你独身上万年,还是收一弟子吧。”自近万年前那一届凌霄会后,他原本便冷淡沉默的师弟似乎更为萧索,将几乎全部时间用于修炼,纵然他早已成了长留第一人也不见分毫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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