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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婴女中 作者:四百八十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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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虐恋情深 励志人生 民国旧影 恩怨情仇

  我愣了一下,这才开了口,“是她美。”
  “好好照顾她,我会回来。”
  “好。”我重重地点头。
  我们将小野千夏送到了他的三轮摩托上,将弗洛伦斯的箱子也给了她,箱子里是几件衣服和证件,待她坐好了,我再次郑重地叮嘱她:“不许出声!”
  小野千夏点了点头。
  摩托的灯光拉长又渐渐消逝,我转头看向宿舍楼上,仿佛看到了弗洛伦斯的影子,在烛光里黯淡而落寞。
  (十七)
  圣诞过后,难民们都被要求开始登记,圣婴女中是安全区第五区的登记点,每天都有一批一批的人被带进来,校园里整日乱哄哄的。
  外面更乱。日本人逐渐开始接管这座城市,难民们也逐渐回归家园。上海路、宁波路和汉口路那边多出来了很多临时搭建的小商铺,大家心知肚明,那里卖的东西都是难民们从那些无人看管的房子里偷窃来的。
  屠杀和强.女干稍稍缓和了,日本兵们不再像十二月中旬那样在大街上明目张胆地为非作歹,但还时有暴力发生,我们不再像以前那样拿木板将窗户钉死,只是在夜晚时还要将厚厚的窗帘拉严实了,也不像以前那样只敢点着蜡烛,我们重新用起了电灯。
  弗洛伦斯得到了一封克劳斯写给琼斯小姐的信,我们得知克劳斯已经顺利带着小野千夏上了回德国的轮船,一切都很顺利,我们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样一来,再过一段时间,等这边的情形越来越好,他就能回来带走弗洛伦斯了。
  这世上有些事情,你拼了命地捱过最为黑暗的阶段,紧接着,眼看就要迎来曙光了,它却偏偏跟你开上一个天大的玩笑,伸出一只罪恶的黑手,将你拉回黑暗中,不,它还要再推你一把,让你跌进黑暗的最底层,无力回天。
  我们听见异响时,已经是后半夜。我从迷糊的梦境中一下惊醒,紧接着,梦里男人的嚎叫声延续到了现实中,我猛地坐了起来,那声音是从弗洛伦斯的宿舍传来的,我从床头柜里拿出那把刀,那把一个月前我从厨房偷来准备杀死小野千夏的刀,发了疯似的往弗洛伦斯的房间跑去。
  走廊上的门都开了,大家都跑了出来,等我赶到的时候,我看到那个日本兵掐着自己的手腕从窗户跳了出去,我使出浑身的劲将手中的刀往他扔去,没有砍到他,而我却看见了他的脸,他就是一个月前垂涎弗洛伦斯又杀死了冯二鹅的那个曹长,当然了,我一直到了一九四六年十二月,才知道那个让我惦记了九年的恶魔叫作渡部次郎。
  这几个月以来,我看过那么多的血,却没有任何一次红得过眼前刺眼的这滩。弗洛伦斯歪着头颈躺在血泊里,大家都到了,我却让大家禁声,我想这血是那个恶魔的,我不是看到他受伤了吗?
  一定是这样的。我走上前去,看着弗洛伦斯,她的双眸紧闭,快睁开眼站起来吧,用那温温的声音说:刚刚好险。
  不知谁冲了上去,我浑身一颤,这才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她的颈部仍不断地往外涌着鲜血,手上还死死攥着一把剪刀。
  大家蹲在她的身边,而她呢,像是使出了毕生的力气才稍稍抬起眼帘,我看见那里的泪光,像莽莽苍穹中那颗最为绝望而多情的星星。
  “把我……带回……德国……”她说完了这句,眼波流转,直到看到了我,渐渐黯淡下去,我看着她的眼睛,我就站在那里和她对视着,我想永远那样站下去。
  不知谁说了一句:“她走了。”
  我冲上前去,不让她们合上她的眼睛,她们拉住我,突然一阵胸闷袭向我,我哀嚎着冲出了这个房间,冲出了宿舍楼,我在院子里被人拉住,被按倒在地上,我的嗓子哑了,声嘶力竭地倒在地上痛哭着。
  我就是不服,为什么那么多为非作歹的恶魔不死?为什么小野千夏不死?为什么我这个战地记者不死?为什么最无辜的她要死?
  我们和日军交涉这件事情,无果,他们说我的证词不足以证明那个夜半闯入校园的人是谁。
  我们火化了弗洛伦斯,三个月后由克劳斯将骨灰带回了德国。我悄悄留下了她的那副手套,那天下午在校园里,她说要留给我的手套。
  五月底,最后的一个难民营关闭了,圣婴女中逐渐恢复了教学,宿舍楼前的槐花还是开了。周嫂的儿子回来了。冯二鹅的男人始终没有下落。
  琼斯小姐的身体每况日下,而我也由于先前的种种精神刺激而偶现幻觉。期间我回了一趟天津,坚决解除了和黄先生的婚约,经历了那么多生生死死,我不再接受世俗的羁绊。
  到了秋天,琼斯小姐被安排回美国休养,她成功地将我带了过去并收我做了义女。我的手头有大量的有关日军在南京城屠杀前后的证据,当时的国民政府一直在搜集这些资料,并秘密选派记者及新闻工作者远赴欧美甚至日本,揭露一九三七年这个冬天日军在南京的罪行。
  关于那一年,我想,就先讲到这里吧。
  (十八)
  唐人街已是华灯初上。
  窗外闪烁着各色霓虹,隐约地听到这家酒楼里也热闹起来了,生活在这样的时代真幸福。
  我看着面前和我一样年过花甲的小野千夏,桌上的几样小菜快凉了,我说你多吃点,她客气地点头,冲我笑笑。
  我恨过她,怨过她,想过她死,可如今她就这么坐在我面前,我的心中竟满是感激、亲切,甚至想念。四十年来,我一次次地想这个故事,想这个故事里的每个人,想她当初怎么就能那么配合?她去了德国生活怎样?想很多,却没有答案。
  “克劳斯是位君子,”她继续用流利的中文给我补充这个故事,“四十年来,他一直待我很好,他鼓励我学习、社交,甚至表示如果有投缘的人他会给我们做证婚人,可他从未碰过我。”
  “你呢?守了他一辈子吗?”我问。
  “守着他,守着她真正的太太——弗洛伦斯小姐的父母亲。”
  “你的中文是跟他们学的?”
  “是的,事实上我现在的名字叫吴千夏,我的身份是德籍华人。”
  我的喉咙口紧了紧,“她的父母很是善良,能够接纳你。”
  “是啊……”她叹了口气,便也就无话。
  服务生敲了敲门,问我们还需要什么,看了眼桌子,又问要不要把饭菜热一热。我和小野千夏,哦不,吴千夏,对视了一眼,一同摇了摇头,该走啦。
  “麻烦您帮我打包吧。”我不喜欢浪费食物。
  天晚了,可我其实还想问她什么,心里这么一疙瘩,突然想起来,“当初,”这两个字让我吐得急了些,便又缓了缓,“当初你在纸上画的那个图,是什么意思?”
  她想都没想,似乎一直在等我问,“意思就是,我不想和日本再有任何瓜葛,你们带我去哪里都行。”
  “为什么?”
  “我是一个孤儿,打仗的时候被抓去随军……那是没有尊严没有阳光的日子,否则,我又为何一直配合克劳斯出城、出国……其实那一天我就看明白了,你们怕留下我是个祸害,怕日本士兵报复,所以弗洛伦斯小姐愿意拿她自己来换我。我想告诉你们,我什么都不会说,但我无法证明自己,只得任由你们安排,跟着他去了德国。”
  服务员拿来了餐盒,一道一道地归着菜,我机械地看着他的动作,我的唇微微颤抖着。
  半晌,我又问她:“当初在圣婴女中,弗洛伦斯和克劳斯都说了些什么?能够说服他带走你?”
  “她说,这些粗鲁又不讲道理的难民,却给她讲了个大道理,讲了个危难时分舍了自己去救别人的大道理,有了这个道理,这个民族才有希望,有了这个道理,战争的阴霾才能最终消散,阳光才会照到人间。”
  走下那段潮湿的、仄仄的楼梯,我去前台结了账,和吴千夏一同走到店门口的街上。
  “那么,就此别过了,等明年琼斯小姐的忌日,如果身体允许,我会再来看她和你。”
  我站在这霓虹闪烁的夜晚的唐人街上,离别的情绪让我伤感起来,在圣婴女中的那些事那些人里,也就只有我俩尚在人世。
  “谢谢你来看我,是真心的感激。”我握住她的双手。
  “该感激的人是我,是你们给了我重生。”她说。
  我们紧紧拥抱着,一旁的行人对这两个奇怪的老太婆投来异样的目光,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如果你经历过那些,很多事情你都不会在乎。
  我看着她走远,走过一个下坡便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这个世界不就是这样,走着走着,很多事情很多人都会消失在你的视线里,可那一年的南京和那些人,却注定永远消失不掉了。
  我站在那里,不知为何,就突然想起弗洛伦斯当年讲起的那个故事,那个杀气腾腾的普鲁士士兵和天真烂漫的两岁婴孩的故事。人之初,谁又比谁高贵,谁又比谁卑微?
  一时间,婴孩脆生生的嗓音和弗洛伦斯那温雅的声音交织在了一起,亦真亦幻。
  起风了,我在这个初冬的夜晚裹紧大衣,拎着打包的餐盒,慢吞吞地往停车场走去。
  (完)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这样念着你,永远地念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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