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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剑&剑蝶]归尘 作者:枫挽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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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壑国边境,平南
  “这里是边境了,应该较为安全。”
  “既然说是应该,便还不能放松警戒。”
  剑子听得出,龙宿像是在害怕些什么。音色和那晚一样,带着些颤抖。
  “好友,到此地,吾们便分手吧。”
  闻此言,龙宿只是摊开了手中的折扇,看向偶有飞鸟的天际。天上的云被分得很开,一块块堆在一起,像是在预示着什么。想起之前,剑子瞒着自己让慕容封宜假扮成他,而他本人却和贺归谈话的事情,龙宿只觉得好笑。
  难道这么多年的交情,还不能解开他的结吗?
  他心内曾这样问过自己,最终仍是没有答案。
  秋风微凉,拂过两人的脸庞。
  各自沉默。
  晌午时,重新找了家旅店住下。
  屋檐上方不时有乌鸦飞过,偶尔有的会叫上几声。那时候的人们认为乌鸦是太阳的象征,大概还是因为自先辈传下来关于开国之君的流言。
  虽然剑子那样说,但还是给龙宿留下了彼此联络的方式。
  那是他们第一次相处间,没有往日似调情的言语,没有说不完的话题,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沉默。
  第二天清晨,剑子就撤了客房,没有给龙宿留一封书信。那天,龙宿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推开纱窗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过后,视线逗留在人群里的身影上。向来波澜不惊睥睨天下的眸子,开始闪动,渐渐流露出了温和。
  终是叹了一口气:“罢了,汝总是这样。”
  身后的仙凤听着龙宿这么说着,想要上前去说些宽慰的话语,话到嘴边,竟似有人掐住了锁喉,一个字也说不出。只得在龙宿还站在窗口看得出神的时候,去准备了早饭和茶水。而龙宿像是有感应般的,在仙凤准备好的同时,往桌前走去。
  像是在想什么事情,拉出椅子后,站了会儿,龙宿才坐下吃饭。
  饭后,龙宿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叫仙凤看得有些发懵。
  这时,茶炉上茶盖子已经被烧的滚烫的水滚了又滚,壶盖发出阵阵响声,突然一个啼鸣从窗口传来,龙宿则微微一笑。
  仙凤见状,想来应该是剑子给龙宿稍来的信息,就急忙将绑缚于白鸟腿上的纸条取下来。上前去递给龙宿。
  所以,剑子先生是假装和主人不和的。
  仙凤隐约猜到了几分,倒也松了口气。
  贺归与苏应左,两人成长的环境,都靠近川北之地,生得性格却截然不同。
  贺归对事情多了些果断决绝,苏应左虽然有手段却是个悲悯随和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从小没有得到那么多本应有的事情,反而叫他学了些隐忍。
  掠羽的性子,大抵还是受了些贺归的影响。
  但从他骨血里还是会不经意间流露出和苏应左相似的地方。
  在掠羽终于得到国君的同意,让贺归当他的老师后,一次贺归问他,那个位子这么多人倾了所有,甚至是自己的命,他们最后得到了什么?
  而掠羽的回答着实叫贺归震惊了一把。
  掠羽说:“为什么一定要得到那个位子呢?”
  看着贺归许久都没说话,掠羽只是寻了个临近树荫的地方,想要摘树上新结的果实。手刚伸出去,就被贺归重重的打了一下。
  掠羽从来没被人打过,贺归是第一人。
  “怎的也不看看是什么果子,便要吃?出事了,还得吾担责。”
  “吾出事,难道不该是你担责么?”
  “闭嘴!叫师尊。”说着,贺归一个拳头砸向掠羽的脑袋。
  掠羽一边下意识的捂着头,一边轻轻叫了声:“师尊。”
  “难得啊,还能看到兄长这幅模样。”
  剑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这么直白的出现在两人面前,显得有些突兀。
  说实话,被弟弟看自己的笑话,这种感觉很不好。
  至少掠羽是这么认为的。
  贺归出身武将世家,但到他这代硬生生改成了医生。不过他本身也有底子在身,直到贺老不幸逝世,贺归不得已为了老母和一家子门客才接下了将军的职位。
  “你来做什么?”
  不等剑子回答,就听到贺归又训斥道:“为兄要有为兄的样子!”
  剑子也知道这实在很为难,毕竟之前,他们除了在公主的肚子里见过面之外,各自长大后才陆陆续续见了几次面,而今天,才是正式的。
  “贺先生。”
  贺归听到剑子在叫他,却装出一副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径直离开了。
  “正式拜访,怎的也不带些东西?”
  剑子回答毫不对问题,而是笑着说:“这话若是叫贺先生听到,定又是番好骂了。”
  “是想换他的......”
  “如果能换得,吾也不必亲自来了。”
  “不准打断吾说话!”
  “好。长兄为大,您先说。”
  “用尊称说得吾是有多老。”
  “既然为大,自然该是用尊称的。”
  这么连番同剑子斗嘴下来,掠羽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自己本来要说什么了。只好喝茶显出自己没有忘记的样子,更是暗暗在心里给龙宿竖了个大拇指。
  “主人,这样让先生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
  “伊的事情,从来都是不由分说的斩无私啊。”
  “主人......”
  “那个白团子,算是长进了。吾又怎么能让他一人独占风骚呢。”
  2016.02.29
 
  ☆、Chapter11  狭渊谷(上阙)
 
  龙剑/剑蝶/三鲜友情
  “主人的意思是,要找佛剑分说?”
  仙凤一边叫人收拾餐盘,一边问道。
  而彼时穆仙凤口中的主人——疏楼龙宿的目光则停滞在面前的棋盘上,黑棋将白棋所有的路都围死,根本不可能只吃掉黑棋一颗棋子,杀出一条路来。凤目在扇子半掩之下,笑意中更添利锐。
  那时候,有一个人,也是同样的棋局,却只落一白子,破了他黑子所有的围杀。
  但,佛剑说,他不会下棋。
  龙宿心里清楚,若是佛剑来,也是一样的结局。不过,那人下棋的样子当真是慵懒得可以,一手撑着腮帮子,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落子时没有半分思索,竟直接叫他认输。
  佛剑其实很好找,准确点来说,是完全不用找。直接捎信一封,说明来由,佛剑就立刻启程,准时准到正正好好掐点到约定的地点。
  龙宿将目光慢慢移到窗外落下的树叶上,手中的折扇收好,道:“凤儿,给吾换身衣服,去不解岩。”
  “是。”穆仙凤乖巧的退了出去,轻轻将房门掩上。
  腰间没了逆刃的剑无极,坐在一棵半黄半青的树下,看着给自己的书信。
  耳边偶有的风声,带动了树梢上危危干枯的树叶,不安分的随着风在空中摆动着划了几圈后落进了剑无极的视线里。
  少年稍微舒展了一下久坐的筋骨,他感到腿有些发麻而无法站立。将双目呆滞的望向一枝光秃秃的树梢上。粉衣少女额前刘海的金色蝴蝶发饰映入正在发呆的少年的眼帘,当时,四目相对,少年却是难得没有说话。
  凤蝶耐不住好性子,对着望着天发呆的剑无极说道:“我担心主人,还是快走吧,别发呆了。”
  说着,手在剑无极的面前晃了晃,少年却伸手上前握住。
  “能不能留点时间给我。”
  凤蝶不作言语,剑无极见状,收了手。又将怀中的信妥帖放在衣服里,想按上剑鞘却忘了逆刃早已被凤蝶没收,只好装模作样的摸摸脑袋,走在前面,半回过头对身后仍在低头发愣的凤蝶道:“快走啦。我那个无缘的丈人爸要等不住了。”
  后头凤蝶没有应声,而是漠然的跟在少年的身后。
  壑国边境,平南
  掠羽一身黑衫外套着狐裘,衣领几乎要包裹住整个脖子,明明才是刚入秋不久,尚有反复的气候。掠羽这一打扮,不免让人见了多少有些诧异。
  剑子覆手这么打量着掠羽,却没有要开口打破沉静的意思。
  “少时大病,免不得落下病根。”
  话音刚落,见掠羽像是想起什么,便示意剑子跟上他,两人往边境更深入的山谷里去。山谷口阴风阵阵,谷口外面仅有一块大石下面压着几根不粗不细的木头。木头上面像是被人处理过缠上了棉布,可以随时将之拾起照明使用。
  那大石上面,暗红色的字在灰尘上面依旧分明,隐隐约约可以大致分辨出来,上面刻有三字:狭渊谷。刻的力道不是很大,因此印记不深,大概是有些年岁的缘故,字有些笔划已然开始被消磨。
  掠羽十分轻松的从大石下面取出两根木头,再用打火石点上了火,而后将其中一根递给剑子。
  道者接过后,这么举在半空中。和掠羽两人一起并排走进山谷更深入一点的地方。
  山谷的走势很奇怪,谷口开始是十分宽阔的,到后面变得狭窄得只能一个人通过,而后又开始变得宽阔起来。山谷内中更不时有冷风从不知名的某处吹进来,使得寒意笼罩全身。手中的火把的火也随之不规则的舞动着。掠羽走到一块岩壁前突然住了脚步,他将火把的光亮往岩壁上照去,尽可能的看清楚那岩壁上面的痕迹。岩壁像是天然形成的,但上面却又利刃在上面留下切割的痕迹,十分深入。应是之前有人在这里打斗过。
  这么一想,剑子往四下看去,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群将士围住了。在仔细一看,竟是些骷髅。
  “这边过去,就是殇峪城。你还记得那里吧。”
  “比起这个......你是怎么能活这么长久的?”
  “那你得先回答我,我之前问你的问题。”
  “很简单嘛。掠羽没有对外宣称自己已然继位,仍旧是世子监国。既然外人不知道,又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泄露出去?所以清楚的,只有本人——也就是你。”
  “叫吾兄长。”
  对面的道者竟毫不犹豫的就叫了声:“兄长。”
  深褐色双眸闪过一丝迟疑,随即,掠羽将手放在岩壁上一块被打磨平整的圆盘上,轻轻一转。
  门应声而开。
  通道尽处立着的石像,从他们的角度只能看到半张脸。
  石像的双目像是刻意被刻得格外深入,让那双本就怒目睁大的双眼显得更加可怖。
  终于走到了尽头。
  光线格外刺眼的照射在两人的身上,像是补偿他们在谷中昏暗的光线。
  剑子却看着那尊石像,久久不能自已。
  那是苏应左。
  “公父重病卧床后,吾便叫人在这儿立了尊石像,算是吾最后一点补偿吧。”
  “前国君没意见?”
  “吾都掌握所有权利了,也不敢有意见。”
  “你知道......是谁把你逼到那个地步的吗?”
  “我知道,可是那又能怎样呢?我能去违背吗?不能。既然如此,吾就不能冒险。”
  一贯柔和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多了些感慨:“辛苦了。”
  剑子这句话,倒叫掠羽听得有些漠然。
  壑国都城,丹阳
  壑国的都城正好和边境反过来,人烟稀少。一名□□胸膛的僧者身后背着把重剑,走在街路上。僧者身旁还有名孩童跟着。
  迎面来了位锦衣绸缎的儒生。那儒生身后跟着位穿红衣的女子,见到僧者后,上前去简单行了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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