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时风 作者:暗夜Satan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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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另一个他,就在那里。
脑海深处的记忆开始翻滚涌动,一幕幕彷如真实地在眼前铺展开来。
时风紧抿着唇,眸色深暗。
那个曾经的他,就在那里……
——天灾降,神明现。
纪末初,流浪者在废墟中哭泣着,无力地吟唱。
而他却真的在天灾之中,遇见了他的神明。
实力强大毋庸置疑,高高在上无可接近。
纪末前的世界于这样的人物而言宛若池塘之于神龙,时风始终坚信,那个人是应运而生的神明。
他于无数人之中选中了他,改变了他被世界淘汰的命运,赋予了他无与伦比的地位,教导了他从为人到为王的一切。
而他发誓会应他之愿,由人及王,达成他所希望达成的所有。
比如,让那些聚集到周围的人们过上安定的生活。
神明不再只是他的神明。
应运而生的神明,也并不只有他的神明。
光之屏障一个个地矗立在遍布裂痕的大地之上,人们仿佛了回归部落文化。
而历史的借鉴作用在于,相似的节点间,优与劣会一样不落地再现。
就如同人类原始的部族生活一样,一个又一个围起的圈之间,和平友好的旋律并不一定能占着上风,即使生命还受着大自然的威胁,争斗依旧是人类社会永恒不变的一项主题。
争斗的最终目的是抢夺,而在外界骤变、资源匮乏的当下,值得抢夺的东西真的太多太多。
故而,争斗无可厚非。
他们无可避免地被盯上了。
武力至上的大环境,实力几乎能决定一切。
那个人在别处受了伤,对方是另一个光幕的掌控者。
血液自那人透白的指尖滴落,换来的,是他胸腔里来回冲撞着的杀意。
前所未有的杀意。
他唤他作老师,视他为信仰。
即便数战成名,面对来自于其他强者的橄榄枝,他也只认他。
他想要他守护那些人,他就让自己渐渐习惯于守护。
他推崇那些古书上描述的君王模样,他就尽可能地研读学习。
他想让人们终有一天能想从前那样共同生活,他就想尽办法和别的领地协议联合,威逼利诱在所不惜。
殿下,终会成为陛下的。
那个人这么说。
于是他就这么努力着。
故而,当有人对他辛苦维护的一切图谋不轨时,他的怒意来的理所当然。
作为守护者,他所守护的人们受到了威胁。
作为信仰者,他所敬慕的存在为人所挑衅。
作为王,他的领地正被人窥探觊觎。
他不可能坐以待毙。
所以他选择了自己的做法,于清晨离开。
就在今日清晨。
外界呼啸冷厉的风,在穿过光幕后是仿佛被安抚过滤了似的轻柔,缠绕在指尖若有似无的触感倒像是一种温柔的安慰。
时风望着的方向显出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仿佛是感受到了一种不祥的预示,他眼中暗了光,心头一时间沉重的像是要喘不过气来。
就在下一刻,远方传来轰然的爆炸声,再看过去时南方的天已经被火光映得通红,而那道人影依旧在那里,在高温蒸腾的热气下模糊地晃动着,不疾不徐地走来。
一步一步地走近那个他既知的结局。
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时风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已近傍晚,有黑云携着滚雷之音,自天际压顶而来。
天欲雨。
下面的人群隐隐有些喧躁,不知是谁冲着那头喊了一句“那是殿下!”,瞬间所有人都激动了起来。
时风却在这时闭上了眼睛。
用不着看,他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用不着看,他也能完整记起那个他永远也忘不掉的场景。
黑的云,红的血,金色的王冠,白色的人影。
他在高处低头。
那个人站在祭天坛下,眉目漠然地望着他,像是要说话。
时风忽然轻叹了一口气:
“够了。”
他记得那一天的所有,记得那个人穿着月白的长袍,记得他望过来时失望的眼神,记得他否定他时冷静漠然的模样,同时也记得聚集在下面的人群惊讶茫然的目光。
全部都记得。
所以,真的够了。
平平淡淡的两个字轻飘飘地落了音,却仿佛卡住了时间,令一切都在霎时间停顿了下来,连高空飘落的雨都定住了落势。
时风的目光略过了周围的一切,只是看向了那个不远处立在半空的人影。
一时间周围的场景都如砂砾般坍塌流逝,漆黑虚无的空间失去了粉饰后露出了空洞幽暗的面目,只有对面那个白色的人影静静地立在那里。
月白的长袍还保持着被风浮起的姿态,银白的发丝在身后散开,抿起的唇浅淡若冰,不见丝毫属于人间的温情。
时风沉默着。
周围昏暗而寂静,能听见呼吸的声音。
一个人的声音。
良久,他终于有了动作。
于虚无之中迈开脚步,他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对方。
而那个原本该是静止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转过了身来,正平静的看着他。
对上那双冰白的眼睛,时风心头微微一颤。
最终在一步开外,他停住了脚步。
“我从没想过,我们之间还能再见一面。”
始终紧抿的唇角慢慢放松了下来,时风勾起了一个浅淡的微笑。
“我很高兴,老师。”
面前的人一言不发,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浑不在意地笑了笑,像是在强调着什么,时风慢慢了重复着:
“我很高兴……”
说实话,时风其实挺惊讶于自己现在的平静。
毕竟他曾经那么执着于那一顶王冠,执着于那个人。
但即便是王冠,也不过是因为希望能得到那人的认同。
所有的根源归咎到底,终究都系在那一人身上。
然而那都已经是曾经了。
这么想着,他抬起了手,毫不意外地在头上摸到了金属边缘的触感。
他将之取下,托在手中仔细地打量着。
亮金的光泽映入眼中,时风认真地一寸一寸摸过去,而后慢慢抬起了头。
他伸手将东西递了出去。
你给予我的一切,无论是出于何种理由,无论是有心还是无心,我都始终铭记,始终感激。
我遗憾于不能达到你的期望,却仍然希望你能够找到那个你心中属意的王。
对面的人表情似乎有一瞬间动了动,时风安静地笑着。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更确切地说,是如同幻觉一般再现了曾经的真实。
那些他经历过的真实……
但即便如此,他也希望能借此机会,和这人当面做个了结。
还给他,他曾经给予的荣耀。
拿回他,他曾经奉上的骄傲。
然后认认真真地说一句离开,告诉他……
往日诸多感谢,今后殊途无归。
望自珍重。
他默念着,唇边的笑多了几分洒脱。
忽然,那双冷白的眼睛闪了闪,眼中一瞬间仿佛是有了神彩,深深地望了过来。
时风指尖微微一颤,怔住了。
而就在这时,对面的人慢慢抬起了手,透白的手指一点一点伸向了被时风紧握着递来的金色王冠。
时风愣愣地盯着那人,明明看见对方的唇微微一动像是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听见。
他下意识想要倾过身去,然而还不等他动作,那人的手已经抓住了王冠的另一端,顿时白色的人影与金色的王冠便碎开成无数光粒,自他指间倾斜而逝。
再也捉摸不着了。
漆黑空旷的虚空之中,终于只剩下他一人。
时风垂着眼独自立在那里,虚握的手尚且还记着那种金属的质感,是说不出的怅然若失。
他静默了好一阵。
某一时刻,高空的昏暗中似乎有什么耐不住地动了动,时风眼神一冷。
他猛地抬头盯着一处,整个人气势陡然攀升。
微微眯着眼,他浅淡的唇抿出了冷锐的弧度:
“擅自调度别人的记忆,还躲在一旁肆意窥探,阁下的举动堪称小人行径,未免太过无礼。”
这样说着,他便睁开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请注意区分“他”和“他"……
我也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看得懂,哈。。
☆、大海的尽头
偌大的石窟举目望去尽是大大小小的石道通口,凑近了能听到深处似乎传来耳语般的喧喧人声,仿佛那尽头通向了一个纷繁世界,万千声响都被它捕捉而来,然而缭绕在指尖逡巡而回的风却分明反馈了截然不同的信息——那些都是盲道。
身上的衣服还带着海水的湿气,黏潮的触感令时风不适地微微蹙起了眉,许是长久地咯在坚硬的石礁上,此刻脖子略略一动就泛着酸痛,令他眉间的纹路越发深了。
动了动肩膀缓解了一下浑身莫名的疲乏,时风对于对方如此粗暴的待客之法抱有十二分的不满,尽管事实上他未必真的是“客”。
目光自四下扫过,视线被灿金填满,不尽而数的大个箱子堆叠垒起,几处的盖子歪斜着搭在一边,无数的金币便顺势滑落,如同金色的飞泉直下,在下方漫开成金色的海洋,遍地耀金。
终于在堆满了五颜六色的宝石的角落里,时风发现了他熟悉的银白,也不知在来到这里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原本锃亮流畅的流线型机身满是坑坑洼洼的撞击凹痕,底盘更是裂开了好大一道口子,时风看着心疼的厉害,故而当他望向石窟的另一方时,眼中也不禁带上了那么点火气。
“哈,别用那么不客气的眼神看我啊年轻人。”
盘膝坐在那里的人有着极为魁梧健硕的体型,两条粗壮的臂膀支在膝盖上,他撑着下巴歪着脑袋咧着嘴笑,斜飞而起的眉眼明明该是凶恶而富有侵略感的,此时看上去却竟生出了那么一点孩子气来。
时风挑了挑眉,难得觉得自己有些摸不准。
那人顶着一头显然不怎么打理但黑而亮的杂乱短发,鼻下斜走而起的胡子形状夸张,眼角延伸而出的几道皱纹尚不十分深刻,仅从表面上看似乎正处于一个中年男人的巅峰时期,然而奇异在于对方那一双即便是笑也瞪大了的眼睛,眼神微动间流露出的沧桑竟不输于他曾在老爷子身上感受到过的那种深度,偏生他笑起来的时候那种纯粹的、充满生机的开怀却又有如稚童。
面对时风的打量,对面的人只是浑不在意的换了一只手撑住下巴,继续出声:
“欢迎来到大海的尽头,来自远方的客人,我想见你已经很久了。”
如果对方之前确实全程都在从旁观看,那么这个“远方”就相当耐人寻味了。
不过还不等时风试探,对面的人就主动坦承了这个问题:
“或者更明确一点的称呼,比如说……天外来客。”
男人的面容渐渐严肃下来,放慢的语调带着别样的斟酌与慎重。
眼神一凝,时风压下之前本想出口的针锋相对,微微眯起了眼。
安静的周遭有风四下游走,连同各处石口通道里的唏嘘人声都沉寂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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