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首辅房遗爱 作者:石九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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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在房遗爱身边时,总会时不时的偶尔见到对方散发出这种强者的气机。
奇怪的是这气机给他的感觉并不一样,李承乾眼睛盯着房遗爱,心里面却又记上了一笔对方的异常。
“殿下不想找出这个‘叛徒’么?”房遗爱今夜是真的想杀了对方,刚刚放松的身子,此时又冷冽起来。
仿佛杀人对房遗爱来说,是一种家常便饭,他十分冷血的建议太子道。
他的声音冷凉,赵德子不是没见识过,只是这秋意泛凉的深夜里,平时总爱说说笑笑有些无赖的房驸马,认认真真清清冷冷的语气说起杀人的话,让赵德子从骨髓里发凉。
他在心里给房遗爱画上红杠杠,以后能不惹房驸马就不惹房驸马。
一言不合就想要杀人呐。
“不是说了,即便是纥干承基……也暂时不动他。”李承乾提醒他道。
不是李承乾不想处置了纥干承基这个背叛者,只是还有用,以往房遗爱不是也没意见么。
只是今夜的房遗爱脾姓魔姓起来,很是凛然的直立在太子面前,脸上带着讥讽,竟然敢当着太子的面,驳斥对方的话。
房遗爱道:“太子手段太柔和了。这等人留着过年么?”房遗爱说罢,眼睛顺便看了一下自己先前用过扔掉的那柄宝剑。
他黑色的靴子尖一垫,躺在地上的宝剑一下子窜起,唬得赵德子以为对方要刺杀太子,还没等他叫出声,那宝剑直接横过他的头顶,竟然飞刀了屋内放置佩剑的木架子上。
这木架子是梨花木之城的,上面斜斜的横挂着二柄刀剑,房遗爱踢过去的宝剑,此时恰到好处的落在了中间空着的空缺处。
“碍眼。”房遗爱似是解释,似是不屑那宝剑是个花样子。
赵德子只觉得房驸马太嚣张了,有心要说什么,可还是闭上嘴。
因为此时太子并没有生气,只是看着房遗爱的神情更加“异样”。
李承乾一向知道房遗爱并不比杜荷好上哪里去,甚至以往的房遗爱比杜荷好纨绔无能,至少杜荷忠心于他,虽然是为了往后的富贵,但杜荷也是有点鬼主意,身份又是勋贵,加上尚的城阳公主也是太子的嫡亲妹子,两人这才往来多些,逐渐亲近起来。
可房遗爱不同,他刚刚成丁,就被高阳公主下降。
高阳公主素来是和魏王、吴王等人交好,与他这个面子不过是面子情,何况李承乾也看不惯高阳公主踩着兕子上位,讨好圣人的模样。
李承乾有时承认自己很小心眼,对于亲情来说,高阳的行为在太子的眼里是十分碍眼的。
面对太子的诘问,房遗爱可没敬着太子的意思。
说完他欲杀对方的理由后,房遗爱想了想,还是鄙视了太子的行事手段。
“殿下反击魏王,何必留着这纥干承基这等背叛之人。凡是背叛者,就是死。”房遗爱理所当然的说道。
当然,他自己是否背叛太子另外两说,他也从来就没“忠于”过太子。
房遗爱此时只认为,人应当忠于自己内心,只有弱者才需要找个主子,献上自己的姓命和忠诚。
这种想法也不妨碍房遗爱喜欢忠心自己的人,例如他的小徒弟称心。
称心这个小宦官,房遗爱肯定,此时他要对方生就生,若是需要对方死,称心也是能舍得姓命来的。
谁不喜爱这种忠诚之人呢。
房遗爱淡淡的想着。
李承乾那边可不知道房遗爱想法,他此时也无睡意,让赵德子出去,维护好东宫的秩序。
然后,李承乾问他:“怎么今日里你还忠言逆耳了。”
这话也不是问房遗爱,只是太子没想到房遗爱竟是看不惯自己的手段了。
这是嫌自己“柔慈”了?!
李承乾盯着房遗爱的双目,房遗爱挑眉,坐在屋内的矮榻上,自斟自饮了一杯热茶,虽然不说话,但他的意思很明显。
李承乾深呼了一口气,“卿何必不言?”
“殿下让我说……也罢。只是我觉得有时候,做事情简单些,反而清晰明了。”房遗爱不屑地冷哼一声,说起纥干承基。“东宫的叛徒们,若我说,还是有一个杀一个,干干净净。”
说到这里,房遗爱语气顿了一下,然后抬眸看向太子,正好两人视线相对。
房遗爱能看清对方烛光下淡棕色的瞳仁,他眼神闪动了一下,声音略微低沉,“……太子若是需要,臣——甚至能帮您解决了魏王殿下。”
“——房、遗、爱!”李承乾闻言心里咯噔一下,不由低低吼道。
“怎么?太子怕了?”房遗爱哂笑,抬起手抿了一口茶。
李承乾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然后看房遗爱端看了好半晌。
屋内烛火跳动。
雪白的墙壁上,人影浅淡的晃着。
此时夜色正深,三更天的梆子声响起,太子却根本没了睡意。
“孤,这么多兄弟……难道你还能都杀得过来么?!”李承乾唇角带着讽刺之意。
房遗爱一怔,“总之,除掉魏王……甚至,晋王。能威胁殿下储君之位的,又还能有谁呢?齐王?还是吴王?”
他们一个身为庶子却蠢横没救,一个血统天然遭到朝臣们反对。
都是不可能继承皇位的人。
“……遗爱,我知道你的心思。”李承乾看着房遗爱,他心思五味陈杂。
这房遗爱为了他这个太子地位,甚至都不惜甘愿冒天下大不韪,起了刺杀王驾乃至刺御驾的心思。
杀了皇子们,然后呢,定然会为皇帝所不容。
所以房遗爱未说尽的话,李承乾懂得的,连圣人房遗爱恐怕为了自己都敢去“做”。
李承乾叹息一声,坐在房遗爱身边,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他幽幽说道:“遗爱,我做不了……父皇那种人。”
李承乾真的做不到像李世民那样,能弑兄杀弟,囚禁皇帝,改天换日……他下不了那般狠手。
一母同胞的嫡亲血脉,儿时言笑晏晏的场景至今还在脑中浮现,怎么长大了,说杀就杀呢。
李承乾眼里是那日太极宫和东宫里,蔓延遍地的血色……那些血气,就是如今他住在这丽正殿里,也能闻得到的那腥甜的味道。
房遗爱沉默。
李承乾虽然感觉房遗爱有些“枭雄”的心狠手辣,但转即想,对方在他面前,不顾身份和话语深浅忌讳,毫不避讳的对他“直言不讳”,这等心思让李承乾也不得不承情。
房遗爱的沉默让李承乾深知担忧对方,自己会偷偷去“帮助”他这个太子,不由再三说,如果帝位是如此得来,他还不如不要。
“张玄素却是说错了。殿下若是继位,说不得是难得的仁厚之君。”房遗爱只能叹息。
如此也罢。
房遗爱也只是心头一热,兴头一起跟太子说了这大逆不道之事。
此时被太子拒绝了之后,他自己都觉得心头一凉。
他脑子抽了,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也不能对太子这么说。
太子要是哪天想处置了自己,只需要把他这话头往李世民面前一递,他房遗爱乃至整个房家都要倒大霉,不说谋反,也没差了。
房遗爱急急告辞,李承乾却握住了房遗爱的双手。
房遗爱一怔,却见太子殿下解下了他身上挂着的一个玉佩递给他。
“遗爱,你对我之心——我是记得你的好。”李承乾叹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他悠悠说了一句。
这帝位在太子眼中……太子,真是太不思进取了!
房遗爱心里腹诽想着。
李承乾见房遗爱没反应过来,也不接过玉佩,硬是塞进他的手心里。
然后慢慢地合拢,让房遗爱握好。
这玉佩房遗爱一入手就感觉到一暖,竟是一块洁白莹莹的上等暖玉。
……
*
握着太子的暖玉回房睡觉,房遗爱翻来覆去的却是没睡着,只觉得这玉佩挂在身上有些烫人。
他迷迷糊糊的闭上眼,没睡多久却天色大亮。
房遗爱早起还有些困倦之意,只向太子告了假。
临走时倒是赵德子看着房遗爱眼神异样,房遗爱已经习惯了这位赵中史的大惊小怪,只当是昨夜自己又大发神威的结果。
倒是房遗爱走后,太子李承乾知晓了纥干承基“早晨”跑马不小心腿折了,然后倒是鸽子房的一个小宦官,也曾经是太子他们早就知道的魏王另一个“间者”的腿伤之后,流血过多而亡。
等太子命令赵德子、张思政去查看,对方腰间明显也有一处剑伤,还在其屋内搜出一件黑色夜行衣。
赵德子低语那小宦官腰间的伤是死后捅上去的,若不是太子特意让赵德子留心,赵德子也不会让有经验的仵作特意瞧了一眼……这才看出来这伤是后“添置”的。
“好个栽赃嫁祸。”太子冷笑道。
他手指叩了叩桌面,想了想对赵德子道:“那个东西给他用上……”
赵德子知道太子殿下指的是纥干承基,低声应喏。
他也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若不是为了打草惊蛇,留着他还有用,他有十几种办法让其往后生不如死。
哼,敢背叛主子!
赵德子眼神阴郁,去了东宫的典医局,却是没有找皇帝配给东宫的御医,而是找了一个相熟的医女……
*
房遗爱回府后,淑儿找时间见了房遗爱。
“贞儿临行前,那边传过来消息告诉我,公主今日里去了房家郊外的庄子——”
淑儿低头禀告,眼神不敢敲向房遗爱。
屋内门扉关的紧紧的,不懂的人还以为淑儿姑娘又要勾引自家男主子了。
淑儿心里想着如此倒是好,可是她和贞儿都知道,房遗爱对她们两人可是连个眼神都欠奉。
房遗爱听完后,去了卢氏那里打听。
“怎么一个两个都要追问哑娘去哪里了?”卢氏心中狐疑。
她之前打发走哑娘,也只是不想让高阳公主那妮子如了心意,她对她儿子这么不好,卢氏哪里能让对方事事达成目的。
凡是让高阳公主不舒心的,卢氏愿意去做做。
况且,卢氏不傻,高阳公主这才回府,放着隔壁的公主府邸不去住,过来委曲求全,还假装孝敬她和相公,定然是有些她不知道的谋划的。
但,房遗爱一说,卢氏才知道今日高阳公主出府,是直奔了他们房家的庄子了。
“——我没告诉她,我派哑娘去哪个庄子了?!”卢氏纳罕。
“……她‘聪慧’得狠,想必是知道了消息。”房遗爱淡淡道。
“二郎,你是否知道哑娘的身份?”卢氏探究,说半天她一直不知道哑娘的神秘。
之前卢氏只是收留了哑娘,时日久了,哑娘面丑,懂得却多,人也老实本分,在府内行事又低调不张扬,卢氏看得久了,竟觉得她是一个极好的女管家之才。
这才慢慢让那哑娘办了几件事,结果却事事稳妥,再好不过的。
“话说,这哑娘还是你小时候容留的。”卢氏忽然想起来说道。
闻言房遗爱一愣,摸了摸头,他完全忘记了这事。
接着卢氏说了一番,小时候房遗爱的可怜可爱,非常善心,看见路过乞讨路过的哑娘,就哀求了她,硬是让父母收了这个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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