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科学发展观 作者:青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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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炳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感觉自家陛下,虽然真的爱民如子,可是完全是在透支自己的所有精力。
能够控制自己好好放松,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
皇上闲着没事干,就补觉看戏看小说,没事去逗逗豹子。
直到有一天,陆大人递了一盘甜食房特供的佛菠萝蜜。
“这是什么?”虞璁尝了一口,觉得味道有点熟悉。
“今天是七月十五,中元节。”陆炳眼神温和了几分,语气里带了几分引诱的意味:“我们出宫去看河灯吧。”
从前的他,冷漠、拘谨,如同被宫廷浇铸的一尊铜像。
可是因为熙儿的存在,现在的他开始融入这世俗的一切,不再只是一个冷血而机械的锦衣卫。
虞璁明显注意到了这一点,偶尔还会被他撩的脸颊微热。
君臣二人择了轿子,又从侧道出了内廷之门,往东南方向行去。
虽然游客们在逛故宫的时候,觉得地方也不算特别大。
可真实的整个紫禁城,是包括三海在内的——也就是说,实际面积达6.8平方公里。
主要原因,就在于明代的皇宫,实行的是宫苑分离。
出了后花园里有个太液池,可以在皇帝特批的情况下邀请王守仁老先生来钓钓鱼之外,还有三海并存,景山、太庙等种种,也是属于这禁地之内的。
所谓三海,就是北海、中海和南海,在明清都称之为西苑。
这一次陆统领带皇帝去的地方,就是西苑里的什刹海。
虽然说是海,但其实就是湖水,而且延伸区域还被人开荒成了稻田。
虞璁在西北呆的嘴唇天天起皮,如今能在荷叶繁盛的湖边吹吹凉风,都有种度假的闲适感。
且不说这连绵十里的荷叶荷花如何好看,单是能感受到水汽的沁凉,那种解脱感都让人自在无比。
眼下已经即将入夜,百姓们也开始陆续放五颜六色的河灯来缅怀亲人。
可是陆炳不想和陛下站在嘈杂的人群之中,只单带他来到了银锭桥旁。
工部在德胜桥的东南挖了一条岔河,让积水潭的潭水可以通过银锭桥倒流入后海。
也正因如此,自积水潭那边漂流而来的河灯,如同一只只迁徙飞跃的雁雀一般,在明月升起之时出现在这寂静无声的桥边。
虞璁站在桥边,默不作声的握紧了陆炳的手。
夏夜清凉,他们身侧安静无声,只有寂静的黑夜,还有缓缓驶来的纸船和莲花灯。
殷红明绿的灯光在水面上盈盈摇晃,逐渐聚集的越来越多。
虞璁微微踮脚,朝流水的方向遥遥望去。
无数的花灯纸船犹如灿烂的星河一般,正温柔而又无声的向他蔓延。
空气中有熏香和纸烛的味道,远方还依稀有着百姓们在河边念诵佛经的声音。
陆炳与他十指相扣,却没有看那烂漫若繁花的千万河灯,只静静的看着他。
小皇帝被璀璨灯光吸引了注意力,乌黑的眼眸都被灯火映得亮晶晶的,似乎从未见过如此盛景。
他笑着回过头来,一抬头就瞥见了他的眸子。
两人一起微笑,无声地接了个绵长的吻。
在柔软而温热的嘴唇相碰之时,虞璁只觉得脑子里像突然通电了一般,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我想起来了。
他握紧了陆炳的手,只觉得心里突然洞悉而又清明。
远处的无数河灯还在熠熠生辉,与天上的繁星遥遥相映。
在当时,我写的便签上,是一行英文。
正是因为太久没有用过英文,才会把这些东西忘得干干净净。
All things in their being are good for something.
一切,都有自己的完美归属。
才华也好,抱负也好,命运也好。
这一句话,可以完美的概括如今与他有关的一切。
陆炳感受着他细腻的掌纹,忽然开口道:“你在想什么?”
虞璁用另一只手挠了挠头,傻笑道:“我觉得……有一种新的情报方式了。”
至少在现在五十年内,只要自己不和英法接触,亚洲这边都没有人能够破译。
那就是英文。
自己虽然单词量少,而且很多语法都记得乱七八糟,但只要能培养一部分人学会这门语言的基本词汇和语法,都可以用来传递密报,卡死信息的意外流失。
哪怕鞑子还是倭寇截获了战报,都无法破译这蝌蚪文一样的东西在写什么。
再一个,这个时代的英语,you还是写作thou,许多单词估计跟自己记忆里完全不一样呢。
不行不行,再想下去又要加班了。
小皇帝一拍脑袋,牵起陆大人道:“咱们去城里逛逛吧。”
中元节有许多特殊的食物,街头还有售卖佛饼的。
他们在人多的地方只依偎在一起向前走去,旁人也看不出任何问题来。
大明朝哪里都好,一大特色就是豢养男宠之风猖獗,而且男姓有时候比女姓还爱漂亮。
化妆涂嘴唇还可能盘头发,盘头发就算了,还盘个女姓样式的三把头、冰团头,看的虞璁一愣一愣的,全程不敢多问。
当时看《万历野获编》这种杂本子的时候,还是个青葱少年的小虞同学感觉脑海里的那些人设都垮掉了。
男宠成风都算了,皇上爱磕鬮药,下头的大臣们也喜欢磕。
据说当时陶仲文给嘉靖皇帝献的药房流落到兵部尚书那里,又从兵部尚书那儿落到张居正手里,老张同志不听医嘱心情好就来一颗,最后衰竭而止。
当然野史这种东西,当个笑话看就够了,也不用较真太多。
不过……
“话说回来,”他扭头看向陆炳,状似随意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京城里喜欢养娈童的?”
难不成谁给你塞过?
陆炳一怔,心想皇上怎么突然想起这事了,只低头道:“被送过,都拒了。”
好啊你个陆小彷!居然有人往你床上塞过野男人!
那头的皇帝和将军携手逛夜市去了,这头的虞鹤还在东殿值守,兢兢业业的继续加班。
殿外值守的小太监知道他只是坐那看书,而且皇上又不在,就忍不住在门外开始碎碎念叨:“听说王尚书家的那个养子,像是伤风还是害了热,高烧三日都没有好。”
“豁?王尚书家的那个严公子——他爹是南京礼部尚书的那个?严不严重啊?”
“可厉害了,你是不知道。我听外头的人说,再拖下去,招子得烧坏掉!”
门忽然被猛地打开,虞鹤寒声问道:“严世藩出事了?”
小太监生怕被怪罪,忙不迭赔礼道罪。
“我问你——严世藩还在高烧吗?”
“确实如此,他们说这严公子的是命中有此一劫,熬不过去也没办法……”
“放他娘的狗屁!”虞鹤直接瞪了他们一眼,恼怒道:“我去找黄公公请假,出宫一趟!”
太医们虽然说是要为皇宫里服务,但到底是个轮值的制度,总有人能在宫外呆家里好生休息。
虞鹤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他直觉严世藩是个很好很好的朋友,不可以就这么被病瞎了眼睛。
他急匆匆的去了王大人的府邸之中,管家早就认熟了这位贵客,放他进来探视。
从前那个钟灵毓秀的少年郎,现在头上敷着帕子,一声不吭。
“我再去叫太医过来看看?”虞鹤急道:“不能就这么任由他烧下去啊?”
“虞大人,这太医说过了,如今这严公子的病是受了风寒又热火攻心,久拖成疾,真的不好治。”胡管家无奈道:“而且如果要治,还得购得灵芝——用以补气安神,调整气血。”
可是王尚书虽然有这陛下赐下来的宅子家仆,有这无数门客,却从来不收任何人一分贿赂,哪怕过年有人提着礼物前来,都是让写个福字,权当领了心意。
灵芝的昂贵,根本不是王尚书这样的清官能负担得起的。
“灵芝?”虞鹤怔了一下,又看向了那气若游丝的严世藩。
他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也是皇上看重的人才。
他绝对不能因此瞎了眼睛!
虞璁吃饱喝足打道回宫,发现虞鹤正等在乾清宫里,眼眶红红的。
“怎么啦小可爱?”
“严世藩好像要病的瞎掉了,”虞鹤上前深拜一礼,语气恳切道:“臣想预支二十年俸禄合计四百两银子,求陛下恩准!”
虞璁懵了下,心想这是什么情况啊……
自家小鹤子被严世藩那大女干臣给拐走啦?
第64章
虞璁神情复杂的看着虞鹤, 半天才开口道:“我怎么记得,你一年的俸禄, 不是二十两?”
虞鹤还低着头, 不好意思抬头看他:“因为不敢。”
他觉得预支二十年俸禄这件事, 已经很过分了,所以自己削了四成的俸禄, 还怀着满心的忐忑。
“黄锦。”
“老奴在。”
“直接给王尚书那边送一颗好点的灵芝,他们需要什么都直接给, 不用问朕。”虞璁淡淡道:“速去速回。”
虞鹤站在他的身侧,似乎还在隐隐的发抖。
“不是很懂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做,”虞璁感觉他有点异常,皱眉道:“二十年?你也不怕我把你卖到窑子里去啊。”
虞鹤深呼吸了一刻, 坦诚道:“因为我从前在袁府的时候, 一度病到快死去的程度。”
他只是命大,愣是活活熬过来了。
皇帝眸子一眯,知道了其中原因。
虞鹤从前一直是无人看顾的野草, 恐怕多次在死亡的边缘摇摆过。
所以他最恐惧的,就是等待自己死亡的过程。
虞璁想了想,也只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你腰侧坠着的那颗翡翠珠子, 都不知道能换几颗灵芝,放松点。”
虞鹤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放空:“哈?”
灵芝送过去的时候, 崔太医也被黄公公带过去了。
严世藩病的迷迷糊糊,崔太医一把脉神情都凝重了几分,只吩咐那些下人去备火准备针灸, 灵芝磨粉等会用作药引。
这一治,就花了几乎半个夜晚。
黄公公虽然不清楚后续,但是把一切都安排稳妥以后,跟同样焦虑的王尚书安抚了几句,便告退回了宫。
虞鹤一方面保住了俸禄,虽然他好像并不需要这么多钱。
一方面,还救了好友,但是又欠了皇上一桩恩情。
他想了半天,在皇上晚上批折子的时候,给他煮了一碗面。
“还挺好吃啊。”虞璁对他一点也不客气,挑眉道:“我怎么觉得你可以多回东殿给我煮煮东西吃?”
“听皇上的。”虞鹤坐在下位,老老实实道:“锦衣卫如今已经都被驯熟了,我一个月不回去也没什么。”
“你会绣花缝小衣服做鞋子,阳春面也做的相当不错啊。”虞璁摸着下巴道:“这么贤惠还嫁不出去,不科学啊。”
虞鹤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总算放松了一些。
女真的人起码十月末才能抵达京城,早就安置好的斥候在探查到他们行踪时会及时返京通报,在此之前,虞璁直接给自己画了个时间表,强烈抵制任何不人道的加班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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