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死胖子，记得住32位的开机密码？”高成冷冷地嘲讽。

　　袁朗看了他一眼，道：“你说的这个死胖子，是享受国家特别津贴的专家，曾经在美国著名学府当过客座教授，从小记忆力惊人，据说心算比计算器还快。”

　　高成有些动容，狠吸了一口烟。

　　袁朗轻轻道：“聪明人，如果想要伤害别人，那会比一般的人，更加可怕。”

　　“所以你们，要让这个死胖子，成功把资料传输给恐怖组织？”高成停了一会儿，才问。

　　“国安部想得到这份资料，并不想毁掉它，而胖子刘非常狡猾，他亲自设计了这个复杂至极的交接计划，按照内线最早的情报，胖子刘的要求，是对方主力在边境线守候交接，而真正的接应小组反而深入境内，跟他们会合后，再转道别处出境。所以，国安部全力配合了这个假计划，也把主力安排在边境线，只派吴哲齐桓一路跟踪，就为让胖子刘放心，让他不要出任何麻烦的，去到真正的交易地点。”袁朗道。

　　“可结果，还是被这个死胖子耍了。”高成一晒。

　　“防贼的不如做贼的，现在看来，胖子刘还是留了一手，我们的内线跟他跟到最后，居然才发现，这里就是真正的交易地点，资料传输就要实地进行。”袁朗点点头，停住了叙述。

　　“为什么不从研制中心那边找资料？”高成又问。

　　“内线始终没能发现研制中心的地点和研制人员的真实身份，而他们这次出发前三天，胖子刘的公司突然获得了国家科技成果奖，还上了报纸，说是投资研制合成出了一种新型的生物涂料，便于地质勘测人员野外作业什么的，国安部的内线这才查觉到，胖子刘很可能，是在利用边远地区的民间研究所，结合他本人的专业知识，在搞这项研究。”袁朗解释。

　　“那顺藤摸瓜去找呗，为什么不去？”高成不满意地说。

　　袁朗的表情有些诧异了，但他还是解释道：“一来，没时间了，线索很少，逐一排查的话至少要几个月，而这边交易一旦完成，后果不堪设想。二来，据内线估计，胖子刘多半已经灭口，这份所谓的科技成果奖，其实是为了掩人耳目的。”

　　高成不再说什么，又狠狠地吸了几口烟。

　　袁朗仔细地看了他一会儿，慢慢道：“你是在担心。。。。什么人吗？”

　　高成沉默了一会儿，道：“如果一定要等到胖子刘传输资料进行交易时我们才能截取，那截取之后呢？内线怎么办？他们手上还有人质。。。。”

　　袁朗的眼睛里有种奇怪的神色，道：“我们守在这里，就为了截取资料，同时干扰对方的传输，一旦传输结束，对方发现没有收到资料，应该就会意识到出了问题，当然，内线很可能暴露身份，不过人质应该暂时没问题，总要用来谈判的。”

　　高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烦躁感，他咬咬唇，道：“然后呢？”

　　袁朗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求你们支援？只要资料开始传输，我们立刻就要去准备抓人，国安部的总指挥千叮咛万嘱咐，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保证他的特工之花的安全，绝不能轻举妄动。”

　　“特工之花？”高成重复道，心口突然一痛。

　　他的表情，落进了已经审视他良久的袁朗眼里，袁朗停了一会儿，才轻轻问：“高成，你认识那只燕子，是吗？”

　　高成心头轰然一震，还没来得及说话，车里突然又响起了单调的密码电信声，吴哲立刻绷紧了身子，一边锁定信息，一边打开转换器，三个人都屏住呼吸，听着那个机械的电子声道：“雷达方位，经度＊＊，纬度＊＊，立即摧毁！重复，立即摧毁！”

　　摧毁雷达？！立即摧毁？！

　　袁朗和高成对视一眼，刹那间同时意识到，摧毁雷达，意味着这份资料，将根本不可能传输到任何地方，也不可能再被截取－－－难道，那只燕子的真实身份，已经暴露了吗？

　　

 

　　☆、第二十章

 

　　袁朗沉声命令吴哲：“核定雷达经纬度，确定方位，我们多长时间能够赶到？”

　　高成接着说：“叫许三多过来看一下，他曾经接触过这个通讯站的一点资料，也许有什么想法。”

　　袁朗立刻探身出车，叫道：“许三多！”

　　许三多跑步前来，报告：“到！”

　　高成和袁朗一人把住一边车门，高成问：“许三多，你说过，这山里传闻有一个雷达通讯站，但是因为一直没有找到雷达，所以不能证实，对不对？”

　　许三多道：“是！我看到的书上说，苏联红军撤走后，内蒙古这边的驻军曾经彻底搜查过呼尔巴什格山上下，可完全没有发现雷达的痕迹。那么个大东西，如果真的存在的话，绝不可能不被发现，所以最后的结论是，所谓的秘密通讯站，根本是一个假消息。”

　　“没找着，是因为雷达根本就不在呼尔巴什格山上下，”吴哲已经在电子地图上标出了雷达所在的经续度，他拿着电子笔戳了戳那个小点儿，道：“看这位置，是在靠山外的一座小山包上，妈的，我们要赶过去，至少一个小时，会不会来不及？”

　　“就算赶过去，”袁朗道，“我们现在携带的轻便武器，恐怕也不足以摧毁雷达，而如果要请求空中打击或者炮弹支援的话，一则动静太大，怕会惊动对方，对内线不利，二则更费时间。”

　　许三多盯着那个小点儿看了看，眼睛一亮，对高成说：“连长，这个小山包，紧挨着旅游者攀登的那座小山峰，离我们的营地不远。”

　　高成反应了过来，他一击掌就想往起站，却被车厢壁碰到了头，“嘶”了一声又蹲下来，才道：“好家伙，你真是个天才，亏你坚持要把坦克开进来。”

　　“坦克？你们有坦克？”袁朗十分惊喜。

　　“附近驻军的装甲坦克，装备有轻型火炮，距离够的话，可以抬高射角打下飞机来，对付个雷达应该不成问题。”高成磨拳擦掌。

　　许三多补充道：“就在我们营地下面的山道上，从电子地图上看，估计开到雷达所在处，用不了十分钟。”

　　袁朗跳出了车外，道：“马上通知你们的人去摧毁雷达，其余人，分成两组，一组往北山洞口，争取攻入，另一组跟我去南山洞口守着，我估计，内线就要揭牌了！”

　　吴哲接通高成小分队的营地，将话筒交给高成，自已也钻出车来，向袁朗汇报道：“队长，刚才齐桓也联系过了，他说五分钟前，看到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和一个女人回到洞口，女人的头发散了，在进洞前收拾了半天，应该正是我们接到密码电信的时候。”

　　袁朗想了想，道：“通知齐桓，我马上带人过去，要他密切监视，如果内线有危险，他可以出手，但是，尽量不要杀人，坚持到我们过去。”

　　另一边，高成已命令马小帅带人即刻去摧毁雷达，通报了雷达方位后，他放下话筒，走下车对袁朗道：“我跟你去南山洞口，许三多甘小宁，你们带三个人，会合北山洞口的小组，等待命令，攻进去救人。”

　　袁朗看了一眼高成，没有表示反对。

　　高成对大家迅速地讲明了情况，小分队的人分成两组各自出发，伍六一和吴哲留在吉普车上，负责保持所有通讯线路的畅通。

　　而这一刻，隐蔽通讯站里，对外界的情况，尚且一无所知。

　　燕子姐和络腮胡子回到站内，见青皮小子已顺利接通了所有仪器，并将胖子刘的掌上电脑和传输机连在了一起。胖子刘见两人回来，高兴地一指传输机上那个闪亮的绿点儿，道：“看，天线运行正常－－－这苏联老大的东西就是经用，瓷实，埋在山里那么多年，今天破土而出，居然什么毛病都没有。”

　　络腮胡子走上前，讨好地说：“刘总，这次真是万无一失，当年的设计绝了，谁也不会想到天线和通讯站之间能隔那么远，我和燕子姐过去看的时候，天线潜藏在山包内，根本没有被发现的痕迹，发电机也完好无损，我们启动后检测了一下，运行两个小时绝对没有问题，足够您传输资料了。”

　　胖子刘得意地在掌上电脑的键盘处噼噼啪啪地按了半天，然后点一点掌上电脑屏幕上的小方框，道：“看见没有，密码已经输进去了，只要我一按回车，一小时后，传输就完成了！”

　　“那赶紧吧，”青皮小子也凑过来，道：“我们头儿等得着急呢，刘总您要的钱，早就汇进您的瑞士银行帐户了，所有的事情，都没有任何问题。”

　　胖子刘轻蔑地看一眼青皮小子，转头去找燕子姐，发现她不知何时退开了，正蹲在躺在地上的史今身边，好象在检查他的气息，胖子刘问：“燕子，这次你是第一大功臣，干嘛不过来？来来来，你来按回车，见证一下这个伟大的时刻。”

　　燕子姐拍拍手，撑住膝盖，利索地站起来，抚一抚头发，笑道：“哟，我都没注意你已经输密码了，我看看这个人质还活着没呢，他一直昏迷不醒，真要死在这里，倒给我们添麻烦。”

　　胖子刘不以为然，道：“不麻烦，你弄他进来是对的，我想过了，这个人是我们的旅游领队，死活都不要紧，我们回去，总之用得上，等资料传输完后，我们就向山外求救，让外头的救援队来救我们出去。”

　　“可那个副手不知是死是活，如果他被人救出去了，会告我们胁迫他入山。”燕子姐淡淡地提醒道。

　　“燕子啊，”胖子刘笑，“你够聪明，可每次在我面前，就还是差那么一点点。。。那个副手能知道什么，他要死了，我们就把事情推在他身上，就算他还活着，他也不知道我们到底是干嘛的------啊，他告我们胁迫他带我们入山吗？算是个什么了不起的罪过呢？也就是鲁莽驴友的一次恶作剧罢了，这点子事，回到北京，我随便找个律师就摆平了，无非是赔偿点钱。”

　　“您还真的打算回北京啊？”燕子微微笑，走过来。

　　“干嘛不回？”胖子刘道，“我是正经有地位有头脸的人，不到最后关头我用不着逃亡，顶多是这次出来玩儿，玩大发了点，这没什么了不起的，我知道很多人盯着我，可抓不到真凭实据，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除非，有人能截取到，那里的资料。”他指一指小小的掌上电脑，戏谑地说。

　　“我在回来的路上，才听大胡子说起，那不是雷达，而是一架超低频电波天线，刘总，您原来，是打算用超低频电波发送信息啊。”燕子靠近电脑，手指轻轻点在回车键上，却不往下摁。

　　青皮小子明显急形于色，却被络腮胡子拉了一把，暗暗摇头示意。

　　胖子刘显然心情极好，他不太注意别人的反应，只是对着燕子大发感慨：“多年经营啊，如今完美无缺。当时，我一看对方提供给我的资料，就觉得老天爷太帮忙了，能接受超低频电波的仪器，通常只有航天技术部门有，象国安部啊军队啊警察啊这些地方，如果不是特别准备，绝不会有截取这类电波的仪器，所以我坚持要在这里传输信息，就算万一真有什么人等在远处想要截取我的资料，他也只会干听着杂乱的电波声，什么也收不到，哈哈。”

　　燕子笑一笑，抬起手腕来看了看表。

　　胖子刘点一点手指，道：“摁吧，摁吧，人类历史，就要在你的这根青葱细指之下，彻底改写了，快摁吧！”

　　燕子咬一咬唇，果断地，摁下了回车键。

　　掌上电脑的屏幕一阵闪烁，一切显然早就设置好了，程序按部就班地自行运作起来，五分钟后，信息框提示，资料已经开始传输。

　　青皮小子转身去到一个通讯器前面，滴滴答答地按了半天按钮，通讯器里传出一张打满针孔的纸条来，青皮小子看了看，高兴地说：“我们的消息来了，正在接收，一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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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成和袁朗走在队伍的前面，成才紧随其后，不多久，七八个人又回到南山洞口的下面，齐桓从一块大石后探出身来，冲他们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