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苏,那是爱呀! 作者:翻滚吧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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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反抗林夕,任由她抱着自己,她听见自己在苦笑的同时说了“林夕,你走吧,就当我是一个不知好歹,反反复复砸进你梦里的小丑。如今马戏团音乐停止,我,也要休息了。”话就那么说出口,黎苏感觉不到心痛,她甚至对周围的一切都没有了感知能力,她似乎只觉得全身都轻飘飘的了,就好像,压在心里的一块看不见的巨石,终于被移开了。
她和林夕,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再也不用去考虑洛凡什么时候会再次发来恐吓或者谩骂的信息,也再也不用去担心有一天林夕会像洛凡说的那样腻了丢下自己彷徨无助,同时,她也可以,对林夕,彻底死心了。
林夕在听了黎苏的话之后一瞬间眼泪决提,犹如滂沱大雨。她紧紧的抱着黎苏的头,指尖插进她的发丝“不,我不会同意的。我爱你,黎苏,我爱你呀。”
让黎苏觉得讽刺的,是林夕从来没有说过她爱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竟然是说在她们分手的这个场景。心如同被刀剜一样血糊糊的疼着。黎苏仰起头,林夕的泪一滴一滴落在她的脸上,她想笑,却发现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我好羡慕她,林夕,洛凡在你心里还有人可以取代吗?还会有人能一个电话就将你唤回哪怕千里之外吗?曾经有人重要到好像喝一杯水那样轻松的说谎骗洛凡,说是需要出差七天事实只四天天就返回只为陪她吗?呵,”黎苏从林夕怀里站起来,她抬手为她擦去惊愕的脸上依然温热的泪,笑,无助而又倔强“你一开始就说过,一场游戏。是我!是我太过自以为是,以为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属于我。是我呵,是我啊!”
“你从来都感受不到吗?”林夕失望的闭上眼,她摇着头痛苦挂在脸上“苏,在你眼里,我真的那么不堪吗?我爱不爱你,你真的从来都感受不到吗?”
林夕的反问,让黎苏有些蒙了,她不懂,明明错的人是她,她却可以什么都不解释,还反过来责问自己。所谓爱,就是这样吗?
既然如此,多说无益,黎苏拉开房门“再见。”
林夕偏过头,不敢相信黎苏竟然依然如此决绝,她闭了闭眼,抬手勾去眼角的泪“我不会放弃。”
黎苏垂下脸,她捏紧拳头,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将那两个字复诉出口“再见!”
后来,林夕走了。她没有多问一句,也没有,多解释一句。只在黎苏准备关门的时候,她眸光黯淡的看了她一眼“无论如何,我不会同意分手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一大波骂林夕的人在路上。。。哈哈哈哈。最近因为有些要紧的私事要处理,不方便上网,更新会慢点。
第38章 第 38 章
红光落在氵朝水翻滚的海面的时候,黎苏看到自己俯在一搜渔船狭窄的船舱里,落日沉入海平面,碧绿的海面颜色骤变,泛着诡异的接近黑色的深蓝色光。
每一次浪起,她都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身体同那一艘渔船一样随着巨浪冲上海面,然后,又随着猛浪落下。
破败的渔船中央昏黄的油灯闪着幽暗的光。天色越来越暗,落日残留在天际最后的红光被黑色取代,天边忽然炸开一声雷。黎苏心里一颤,暴雨,就要来了。
大雨不曾给人时间,就那么倾盆而下,破败的渔船开始漏水,黎苏慌乱的抓了一把破瓢开始往外舀水,雨水冲刷着她的身体,她感觉不到冷,无尽的恐惧几乎将她整个吞没。
巨浪咆哮,拱起船身,她被狠狠的摔在船舱外边,油灯灭了,四周陷进死神降临般的黑暗,她用力抓紧了舱门外的碎木把手,祈祷这浪能轻些,再轻些。
天却不能遂人愿,又是一个巨浪,渔船破开,黎苏被摔进了咆哮着的深海,她听见自己坠入水中的时候激起的带着回响的声音,她奋力张开嘴呼救,却喝下了一大口又咸又涩的海水。
她觉得自己快死了,死神的船在靠近,那上面点着通明的灯光,如同白昼。甲板上有人附身看向自己这边。
她用最后一丝力气朝那个人举起手,她看到那个人卷曲的栗色长发随风飘扬,她那边,没有下雨,没有海浪,一切,都风平浪静。
“林夕!!!”黎苏痛哭出声,她闻到了死亡和分离的味道,死神离她,越来越近。她看着甲板上越来越模糊的人影,她依然附在那里,似乎是想看清是个什么怪物在巨浪翻滚的海里做着垂死的挣扎,却没有朝自己伸出手。
雨水和海水,黎苏已经分不清自己吞下去的是什么,她瞪大了眼睛想再看一次那个人的脸,却发现视线越来越模糊。那个人的影子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光点,她筋疲力尽,再也没有力气去呼喊去求救。
冰冷的海水冻僵了她的身体,她绝望的看着那个光点,从胸腔里挤出最后一口气,对着她呐喊“林夕!!!!”
“林夕!!”
漆黑的房间没有一丝光亮,胸口剧烈的疼痛着,黎苏缓缓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冰凉的泪爬满脸颊,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了的绝望和濒死的恐惧感依然压在心口,让她喘不过气来。
在床上坐了很久,黎苏才缓过劲来,她擦去眼角还没有干透的泪痕,在黑暗中舔着苦涩的唇暗自庆幸,还好,只是一场梦。只是她没有真的死去,林夕,却是真的失去了。
凌晨两点的马路,黎苏看不见一辆车,白色的小车被她开的飞快,道旁的路灯迅速的退后,夜灯冰凉,吹的车里的人起了不停的发抖,她却依然没有放下车窗。
车很快上高速,又下高速,朝着越来越远的远方开去。
一路四个小时的颠簸,黎苏终于把车停在高山之下。
山间雾气深重,她觉得冷,抱了抱自己的肩,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这里没有像样的路,只有往来的山民常年来往走出来的崎岖小道。
黎苏借着手机的灯光,一步一步的往上走去。小车在她身后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后来缩成了路边的一个白点,最后,消失在她眼前粗壮挺拔的云杉之间。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她听见林间鸟鸣的声音,空气里都是清新的水汽,黎苏驻足,她仰起头,看着层层密叶,心没来由的开阔了些。
手机上的时间是清晨七点,一夜奔波,她到了。
远远的,她听到木鱼被敲响的声音,哆,哆,哆,一下又一下,不急不缓,清脆又明朗。
顺着一排青石阶梯往上,走到尽头,她看见一个小小的石门,门上挂着一副爬着青苔的木匾,上面写着“水月庵”三个字,长年风吹雨淋,字体上红色油漆已经褪去大半,却不显破旧,反让人觉空灵。
黎苏站在石门外边,双手合十,恭敬的鞠了一个躬,才抬脚走到门边,握住门环不轻不重的敲下去。
门内木鱼声停歇,紧接着,是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随后,黎苏听见门栓开启,她松开握着门环的手,往后退开一步,待门开了,看着里面穿着灰色缁衣的小比丘尼,说“你好,我找了尘居士。”
比丘尼合了合掌,侧身让开路“了尘大概在后院做斋,喏,你顺着这边绕过大殿,就能看见。”
“多谢。”黎苏弯了弯腰,顺着比丘尼指的方向去了。
刚刚转过大殿墙角,便又听见木鱼声,伴着比丘尼低声吟诵的经文。
“黎施主?”
身后传来一声不确定的中年女子沉稳的声音,黎苏回头,见着慈眉善目的女尼,恭敬的称“师父。”
女尼点了点头,转着手里的佛珠,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厨房“去吧,了尘在里边。”
黎苏感激的弯了弯腰,朝那边走去。
厨房里有清香的稀粥味道,黎苏坐在灶台后面,往灶堂里添柴。
烟雾飘起,刺激着眼睛,她垂下头,拿手揉了揉,又抬起头,望着灶台面前低着头切青菜的人。她垂着头,面色沉静,手起刀落,砧板上留下大小一致的菜叶,宽松的咖色海青整洁的套在瘦削的身上,她那么瘦。
狭小的空间里谁也没有说话,只听得见刀落在砧板上哆、哆的声音,和着不远处的殿内传来的木鱼声。
黎苏架好灶堂里的火堆,起身从柜子里寻出盐罐放在了尘手边,然后侧身走到厨房门边,看着她弯着腰倒上菜油,等油熟了,又倒入菜叶翻炒,一切,都那么熟悉。这个背影,这个动作,甚至那铁锅里滋滋作响的素菜气味,都和记忆里一样。
“你身体好吗?”黎苏问。
“好。”她答,依然背对着黎苏,把炒好的菜铲进盘子。
黎苏点点头,笑的有些勉强“好就好。”
饭后了尘去后山菜地除草,黎苏背着背篓拿着镰刀跟在后面。清晨柔和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她的背已经不如上次来看她时那般挺直,灰色的居士帽底隐隐藏着些银发,她老了,黎苏侧过脸,心里生出些许愧疚。
她很少来看她,年少时甚至一度憎恨于她,她以为那种恨会持续很久,却没料到有一天会心疼她。到底,她只是一个女人,她没有做错什么,甚至因为她的坚持,才有今天的自己。不过事爱了一个人,就像自己爱林夕,而爱,本身,不是罪。
“了尘。”黎苏站在菜园边,看着眼前的人走进园子,蹲在一朵朵白菜中央仔细的除草,犹豫了两秒,还是唤她的法号。
了尘回过头,疑惑的看着她。
“那个…”黎苏抬手,不自然的捂着嘴轻咳一声“以前,抱歉。”
了尘听了话,原本沉静的脸上表情有了些许变化,眼角微微扬起,上面的纹路更深了些“没关系。”她说。
黎苏有些脸红,她看着眼前的女人,记忆里她长发飘飘,优雅沉静,身上总有一股子书香门第的文弱气息。只是,谁曾想,这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竟为另一个人撑起了半辈子的天“山里湿气重,你老了,同我回城里去吧?”黎苏看着她,试着问道。
了尘笑了笑,她的笑如年轻时一般淡然,飘然出尘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不了,这里挺好。”说着,她垂下头,继续拔草“你去看过她吗?”
“嗯。”黎苏点点头“上个月刚去过,了尘,你,想不想去看看她?”
了尘站起来,往远方缥缈的城市高楼阴影望了一眼,又移到另外一簇白菜边继续手上的动作,纤细的手指上沾了泥土,她却丝毫不介意,手上动作不停,熟练的将每一株白菜旁边都清理的干干净净“不了。”
“你不想她吗?”黎苏问。
手上的动作一顿,了尘抬起头,沉默了片刻,问“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
黎苏从田埂上绕到与了尘正面的地方蹲下,看着她的眼睛问“了尘,你能告诉爱是什么吗?”
“虚无缥缈的东西。”了尘垂下眼,不再看黎苏。
黎苏笑了笑“若真是虚无缥缈,那是什么支持着你一生守候?”
挥出去的刀收回,左手却明显没有跟上右手的节奏,镰刀割在手指上,鲜红的血从伤口流出,同乌黑的泥土混为一体,触目惊心。黎苏惊叫一声“呀,你出血了!”
了尘放下刀,淡然的拭去血水,又用拇指摁住往上翻起的伤口皮肤“没关系。”
回庵的路上,黎苏没有再多问什么,她安静的跟在了尘身后,看她的肩膀已然比当年瘦弱,本就宽大的淄衣罩在身上,更凸显着她的瘦小,原本应该没有美感而言,她却从她身上看到了从容和风雅。本是多情的人,却沦落至今,在这山野之中,一住,就是十年。
黎苏不懂,若爱真的如她说的那般虚无缥缈,抓不住,那,她半生守候和十年孤寂,到底是如何坚持下来?了尘,若真的尘缘能了,又为何,我方一提及那人,你就乱了方寸?若真尘缘能了,这山谷之中,十年一日,为何,大师依旧不肯,让你皈依?
午膳过后,黎苏便要回城,她走时,了尘正在扫大殿外的松针。这小小的水月庵,她扫了十年,住了十年,时间在她脸上留下了残忍的痕迹,年幼记忆里如春风般淡雅的女子,如今,老了。
她的脸有了新的旧的纹路,手指依然纤细,皮肤却已然松弛,她再也没在她脸上看见过泪,但同时,也再没见过她像当初那般,即使守在瘦的不成人形的那个人的病床边也依然会心满足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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