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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横贯四方(捭阖本纪 第二部) 作者:独孤求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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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历史剧

  “你说到那一战,简直有如亲眼所见一般。”盖聂与他四目相对,眼中映出自己的影子。“不过我记得,当年比试结束之后,我没有马上返回居所;那二人皆是我亲手掩埋的。”
  “我又挖出来了。如何?”卫庄嘴角一撇,道。“作为你最大的对手,我感兴趣的不仅仅是你为何会赢,还有你如何会输。”
  接下来的举动,连卫庄也没有算到。
  盖聂突然握住了他的手。掌心粗糙、温暖,指根生着剑茧。那张熟悉的面孔上有一种令他十分头疼的表情——一种熟稔、感激,又带着少年时的张狂无忌、亲密无间的表情。
  “小庄,多谢你……”
  他只觉身体一阵躁动。有许多湮埋已久、本应化作腐土的心思从地缝中缓缓长出,如藤萝一般绞缠着顶梁的盘柱。
  自从修炼禁术以来,卫庄以为有些事情他早已放下。他本是薄情冷姓之人,长于杀伐决断,舍小取大。世上没有他无法舍弃之物。尤其如今国破家亡,强敌环饲,流沙上无寸瓦,下无立锥之地,更没有余裕去争夺那些对生存毫无价值的东西。
  既然盖聂拒绝了他给出的两条路,那么他就不会无条件地留在他身边。他和赤练、白凤等人不同;流沙追随的是卫庄这个人,而盖聂追随的唯有自己的道。仅在立场相同的巧合之下,他们才会比肩而立,同仇敌忾;一旦目的不同,这脆弱的同盟便会瞬间瓦解。对于这种不可掌控之人,卫庄一向没有多少耐心。
  他像被毒蛇咬了一般甩开那只手。
  盖聂缩回去端端正正地坐着,方才那种表情已经没了,眼中略有些困惑。
  次日天果然放晴。卫庄从马厩中挑出两匹快马,亲自将盖聂送出陈城北门外。出城之后,他甩开随从,又纵马跑出十余里,大氅下摆溅满了泥浆。勒马回头之时,只见盖聂紧随其后,被风吹得双颊泛红。
  卫庄瞧着他那身洗得发白的旧袍和袖口短出一截的里衣,心想若说这人此前怀有绝世之珍,天下人任谁也不会信。他抿唇一笑,从马后掏出一个包裹递了过去。“收着。”
  那包裹分量颇轻。盖聂展开一看,只见里面塞着一件狐裘;皮毛的根部是银灰色,尖儿上却微微露着一抹白,像枯草地上撒着一层霜。即使以盖聂的眼光,也能看出此物的贵重。
  “这……”盖聂一时不知如何推辞。“军中值岗都穿甲,此物于我没什么用。”
  “以你的身份,还需值岗?”
  “在下不过赵军中一介百夫长——”
  卫庄突然劈手抓住他的袖子,用力一抖——顿时滚出两个橘子。
  “呃……这种果子只有楚国才有。”盖聂人骑着马上,小腿一扫,两只柑橘便在半空轻轻巧巧地飞起来,被他重新笼回袖内。“我留着路上吃。”
  卫庄瞪他一眼,又扯住另一只袖子,拽出一块青铜雕的豹符。“区区一个百夫长,拿着兵符做什么?”
  “这,这是暗器。”
  盖聂没有理睬卫庄鄙夷的目光,见那狐皮实在柔软,忍不住手探进去抚摸搓揉;然后发现裘袍之中裹着一只极小的羊脂玉瓶,瓶口塞着软木,又被红绸紧紧扎住。
  “师哥既以明珠相赠,那卫某也不能不回礼。”卫庄将豹符扔了回去,斜眼道,“这瓶七杀散,只需将少许沾在兵刃上,便能见血封喉,无药可解,乃是不可多得的烈姓之毒。如此,也算投桃报李了吧。”
  这样的回礼委实让人很难消受啊,盖聂心想。他收好包袱,刚要拨转马头,卫庄忽又一把揪住白马的鬃毛。
  他的语速很快,声调却是前所未有的低沉郑重。
  “我卫庄并非装聋作哑、不知好歹的小人。师哥此次,不管是否为了漳水之盟而来,确实助我良多:我自闭五感之时,你接应流沙;我内伤发作时,你以自身真气为我疗愈;加上那夜对上三牢之阵,与我联手御敌,总共是三件。既欠你三个人情,那么纵横相决之事,我便再给你三年。三年之后,我必去寻你。那时候,你拿人抵也好,拿命抵也好,总要给我个交代。”
  盖聂眸光一闪,似要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未置可否。两人同时抬手抱拳,在马上欠了欠身。
  “后会有期。”
  数日后,盖聂取道濮阳,日夜兼程,到达邯郸东北面的沙丘。
  自从赵主父被活活饿死在离宫之内,沙丘行宫便成了赵人心目中的不祥之地,鲜少有人踏足。如今此地早已无人打理,蔓草荆棘生于宫墙,鸦雀野鼠白日出没,好不荒凉。附近的村人还传说,此地入夜隐约能见到惶惶鬼影,似有无数怨魂被困于宫内。传闻愈发离奇可怕,许多商旅途经此地都情愿绕道而行。
  一般人怎会想到,司马尚麾下最精锐的一支奇兵,山鬼的大营,便设在这看似废弃的沙丘宫深处。
  盖聂在入口鬮了信物,对上口令,然后便一路长驱,踏入宫室正中的枢纽大殿。一个面上留着短硬黑须的汉子正坐在案几之后,面前摆着一副摊开的竹简和笔墨。此人面貌寻常,唯独生了一对戾气十足的狼目。正是中山狼。
  盖聂行了个军礼。“中山统领。”
  “葛统领。”中山狼的表情似笑非笑,“这数月,过得可还逍遥?司马将军还未曾送出口令,为何提前回来?”
  “盖某……有些放心不下。”盖聂垂头道。“邯郸最近有何动静?”
  中山狼怏怏不快地上下打量他。当初盖聂被司马尚另眼相待,破格提拔,他便万分看不过眼;不过他心想这小子年纪又轻资历又浅,平白无故做了山鬼的头儿,手底下的人也不会服气。却不想盖聂先是在漳水一战中立下战功,后来又胆大妄为到亲自去刺杀郭开,顿时在军中赚了不少人望;上头欣赏,手下赞叹,竟混到如今与自己平起平坐的地步。
  “郭开之前伤得要死,暂时翻不出什么花样。不过我们在咸阳的点子接连损失了二、三个,而秦人藏在我们军中的毒瘤却始终没有挖出来。你说,这算什么事儿?”他语气尖刻地抱怨道。
  盖聂一眼瞧见他面前的竹简上写着一溜排人名——正是赤豹营的士卒名表。
  “在下此次南行,意外得到一些线索,正好可以指认那个最重要的女干细面目。”
  “哦?”中山狼语气不善地问:“当初你在军中晃荡了年把,也没揪出那小子一根须;离开赵国那么久,反倒心中有数了?”
  盖聂点点头,径自走到他身边,执起一支蘸饱了墨的狼毫,在竹简上圈出一个名字。
  “是他?”中山狼颇感意外地一瞪眼。“你有几分把握?”
  “九分。”盖聂道,“不过此人不但身怀绝技,且老谋深算,绝非寻常身手可以应付。”
  “你待如何?”中山狼警惕地看着他,“眼下我手里只有二十来人,至少有十六个必须留守此处。如果还想要人,必须等明天——”
  “不必了。”盖聂解下绑在背后的长剑,握在手里。“我自去会一会他。”
  
 
第42章 四十二
  破之章十
  楚地虽已入夏,太行北部却仍是一片银装素裹,玉树琼枝。
  夏启从军帐中钻了出来,望着云雾交融的天幕,满怀心事地叹了口气。
  此地为邯郸西北面的一处无名山坳,驻扎着壁字营的三百前哨兵。再往西去有个峰峦峭立、险峻非常的峡谷,当地人称“九龙峡”。数月前,夏启与鲁句践接到司马尚的一项密令,命他们二人跟随保护壁字营新任校尉许结;名为保护,实为监视。据说司马将军得了密报,怀疑这名许校尉有勾结秦人的嫌疑,而他二人则受命暗中盯着此人的一举一动,查看究竟有何人与他往来。
  从一开始,夏启便隐约感觉这个任务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其一,他二人是因为剑术出众而特别被挑选到李牧将军身边的百金勇士,忽然交给他们这种暗探的任务,未免大材小用。其二,这个许结原先只是壁字营的一名伍长,后来因为壁字营在番吾之战中损失惨重、大小将校死了个干净,本人又颇具蛮勇,才被一再破格提拔到今日的位置;而夏启查过他的底,发现在他还是伍长的时候,手底下恰好有一名小卒,名叫葛大。如今葛大虽已不复当年的无名之辈,许校尉也不再是他的上司,但如此的巧合,未免太过微妙。
  眼下他们“保护”这名校尉已有数月,并未发现任何可疑的举动。夏启心中不免疑惑,上头交给他们这个任务,究竟是真的怀疑有内间呢,还是单单想把他二人困在此处。这种猜想并无凭据,只能捕到一些无形的影子;他曾在言语中暗示过鲁句践数次,可惜那人心思太直,竟屡屡不能领会。
  难道鄙人便要老死此间,与世无闻吗?他心中苦笑,手指轻弹着腰间长剑。
  此刻雪地上渐渐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转身便看到两个人影匆匆赶来,其中一名传令兵对他行礼道:“夏先生,校尉大人请您帐内议事。”
  “哦?此时?何事?”
  “听说邯郸来了人。”另一人正是鲁句践。他身披长袍,面有喜色,“莫不是将军要召我们回去?”
  “但愿如此。”夏启微笑点头,与他并肩入了大帐。只见许校尉正秉烛夜读,面前放着一卷竹简;他的一名亲兵唤作牛二的,正在一旁为他挑烛芯;夏启心中不免暗笑,他很清楚这许校尉大字不识几个,不知他何苦装模作样。
  “夏先生,鲁先生。”许校尉待他们倒是一贯客气,“有位邯郸来的使者,想见两位。”
  “有劳。”夏启作揖道。他环顾大帐,只见几名眼熟的亲兵,并没有什么生面孔。这时脑后一声轻响,门帘被撩起又落下;一个身量高挑的人堵在那里,身上围着一领垂地的银狐裘,发上沾着细雪。
  “鲁兄,好久不见。”
  “葛老弟!真的是你!!”
  鲁句践又惊又喜,差点冲上去一把抱住。“那夜从郭府里出来,就你不见踪影;后来听说郭老贼被刺,大伙儿都说这必是葛兄弟的功劳。只是你从此没了消息,便有人乱猜你是否遭了不测,鲁某却是不信!葛老弟这么大的本事,想是顺利逃脱,出去避了一避,是也不是?”
  “正是如此。有劳鲁兄牵挂。”盖聂拍了拍他的肩道,话是对着鲁句践说的,眼睛却看着另一个人。
  夏启握着剑的手指渐渐发白,面上却不减笑意,目光更是犀利非常,在帐内一遍遍扫过。如他所料不差,此行想必已经踏入陷阱——
  “夏兄,怠慢了。”盖聂毫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道:“盖某来此,是有要事相询。不知夏兄可还记得两年前军中比剑的事?当时有人从台下以毒针暗算于我,以期季孙龙夺得魁首,从此成为李将军身边亲随。此事之后,司马将军知道季孙龙不可靠,将他赶出了赤豹营;后来果然有人回报,见此人回邯郸后常在郭开府中走动。然而当初暗算我的那个同党,却始终没有找到。”
  这下连鲁句践都听出了不对,“葛兄弟这话什么意思?”
  “去年冬天,”盖聂没看他,继续往下说,“我等七人一同混入郭开府中救人,那晚我又中了同样的毒针。盖某两次都被相同的手法暗算,一来是因为此针十分细小,发射手段又极其高明;二来则是因为暗器偷袭的方向,都是我事先不曾提防的方位,一次是从台下,一次是从侧后。于是我推测此人就在同行的六人之间,一直伺机取我姓命。此人或是要为当年之事灭口,或是打算一步步除去将军身边碍事之人,好实施他们的计划。在下逃脱后,便将这个推测告知了司马将军。”
  “原来如此。”夏启冷笑着抬手一指,正对着账内的许校尉,“原来我等早就成了被怀疑的对象。司马将军的真意,不是让我和鲁兄去监视他,而是命他来监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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