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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横贯四方(捭阖本纪 第二部) 作者:独孤求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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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历史剧

  狭长的平原上,一端是赵国骑兵的队列,无数红袍在风沙中飞扬翻卷,如四处舔舐的火舌;另一端是秦国弩兵的方阵,清一色的玄衣铁甲,在天光下泛着流水般的森森寒光。两支军队都沉默得不可思议,有如两只庞然大物在小心翼翼地互相观察、互相试探;此刻只需一个最微小的动作,便是开始攻击的一瞬间。
  忽听“唰”的一声,“李”字大旗之下,赵国的将军拔出了佩剑,高喝道:“儿郎们,随我杀!”
  “杀——”
  震天的喊杀声中,骑兵冒着密集的箭矢开始了第一轮冲锋。与之遥遥相对的,秦国的两名主将都立在大军后方一架专门用于瞭望的楼车上,将两军对垒的形势尽收眼底。
  “李牧……大将军,那真是李牧本人?”杨端和扶着车前的横木,皱眉问道。
  “不错,”王翦捻须轻笑道,“这老小子,明明和老夫差不多年纪,还废了一只手,居然不去稳坐中军而学年轻人冲锋陷阵,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谈起对手的口气,不像是视为心腹大患的宿敌,倒像在说一个彼此知根知底多年的老友。
  “主将带头冲锋,未免太过轻率。所谓的赵之武安君,也不过如此么。”
  “李牧这么做,恐怕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计策。”王翦摇头道,“我们在邯郸的探子回报,赵国今年又闹了旱灾,灾民流离失所,兵员和粮草都很匮乏。李牧这次带来的骑兵,从我们看见的人马和远处的烟尘来看,恐怕不超过三五万之数,不到我军的一半。”
  “所以——”
  “所以兵力上的不足,只能靠士气来填补。”王翦凝视着赵国的旗帜,肃然道,“李牧在赵军之中的威望,简直可以比拟三十年前我国的武安君。秦国的老人们至今还谈起,一生中最骄傲的事就是曾经跟随武安君征战四方,席卷六国的城池,砍下敌人的头颅;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哪怕只是一介小卒,也能感受到那份至高无上的荣耀。”
  “的确如此。”
  “而如今的赵国,李牧也是同样的,能够让士兵们疯狂,为之豁出姓命的军神。”王翦用手一指,只见赵国的骑兵已经距离秦国的弩兵阵越来越近,虽然不断有人中矢落马,全军奔袭的速度却是丝毫不减。
  李牧身边环绕了一群武功出众的百金勇士,夏启、鲁句践也在其中,不断挥剑斩落空中的飞箭;而在他们正前方,一个头盔上插着白翎的骑士一面策马狂奔一面挥舞着一杆长戟,将迎面射来的箭矢一一挑落,像在为身后的人开道。
  “那个人,”杨端和用手指点道,“是个高手。”
  “不仅是高手,而且是‘靶子’。”王翦眯起眼睛,饶有兴致地观察了一番,“你看,他特意在头上装饰着显眼的白色羽毛,而李牧本人却和其他骑兵穿的差不多;我们的弓弩手从远处瞄准时,一定会误以为他才是主将。”
  “这个人不惜当我军的箭靶来保护李牧的安全,不是对他自己的身手有着绝对的自信,就是根本不要命。”
  “恐怕是二者皆有之。”
  此刻赵军之中, “不要命”的盖聂正以气御戟,剑气像一张网一样牢牢罩住自己和身后之人;即使这样,还是有数支漏掉的箭擦着他飞过,其中一支钉在肩窝里,幸好被铁甲挡了一挡,扎得不深。
  “葛兄弟!”背后有人惊呼。 
  盖聂摇摇头表示无碍,手上拨箭的动作不停,头盔顶端的白翎像一簇火苗那样跳动着。他们距离秦国的弩阵已不到百步。
  秦弩之所以令山东六国闻风丧胆,不仅在于弩的射程远、箭的穿透力强,更在于战阵的配合运用;九百名弩兵组成的大方阵,发出一波箭矢后便有条不紊地后撤,暴露出身后的第二个方阵;第二个方阵中的弩手随即放箭,等到箭矢射完后再次后撤,此时第一个方阵中的士兵弩机里的箭也已经装填完毕了。也就是说,他们可以毫不间断地放箭,不给敌人喘息之机。
  然而如此强大的弩兵阵也并非没有克星。其中之一便是赵武灵王耗费数十年惊世骇俗的改革、一手造就的胡服骑射。赵国骑兵经过胡人的训练,骑术高超,能在极短的时间内从弩箭的射程中冲出,冲散秦兵的阵型,即使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值得的。
  “弩兵退,骑兵出,列锥形阵。”王翦在楼车上下令。
  传令官立刻挥动一面青色的令旗,随即又升起一面黑色的令旗。等到赵国骑兵闯入第一波弩兵方阵时,后几个方阵的步卒都已安然退却,而从后方袭来的秦国铁骑已然与赵军短兵相接。
  赤色和黑色的浪氵朝交汇在一处。这是此刻中原大地上最强的两支骑兵之间,一场最酣畅淋漓的厮杀。
  “传我的将令,取得李牧首级者,赏千金!”王翦高声道。
  将令在秦军中一级一级扩散开来,最后变成响彻全军的大喊:“……得李牧首级者,赏千金!!”
  “哈哈哈哈——”李牧纵声大笑,“老夫大好头颅在此,待尔等来取!!”他左手握着缰绳,右臂的木手扣住一个形状奇特的弩机,连发两箭,箭箭没入秦兵的胸甲。
  “将军自从当了先锋,好像比以前更年轻啦!” 夏启一剑挑落一个马上的秦兵,亦大笑道。这笑声混合着四周的喊杀、惨叫,仿佛更能勾起人心中的癫狂。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越来越多的秦兵认准了主将的旗帜,向这边聚集过来。盖聂再次弃戟用剑;他双腿夹紧马腹,一剑隔开一人的偷袭,不想这时后方又有一名秦兵挺矛来刺。
  “葛兄弟小心!” 鲁句践大声示警道。正在与盖聂剑刃相交的秦兵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晃而过的惊恐。
  “葛?难道是……”
  话未落音,两具覆着铁面的头颅同时飞了出去。
  “好狠的一剑。”夏启在旁意味不明地称赞道。
  “时候到了,发讯号。”李牧忽道。他周围的数十名亲兵同时从怀中掏出犀角制成的号角,吹响。
  “呜——”
  低沉的号角声连成一片,很快,战场周围响起回应的鼓声。两支蓄势已久的生力军向着秦军的侧翼包抄过去,渐渐收缩,如同一只巨型的钳子,将秦国步骑的阵型拦腰截断!
  “伏兵!!” 楼车上的王翦睁大双眼,突然狠狠一拍横木。
  “绝无可能!”杨端和也是一脸难以置信,“属下之前数次遣人勘探这一带的地形,方圆十里都是平坦之
  地,绝无可以埋伏伏兵的所在!”
  “……你不要忘了,李牧在草原上与匈奴斗了十年,最大的本事就是在原野上藏兵。”王翦冷然道,“看来,他之所以冒险亲自带兵冲锋,也是为了让我做出’赵军兵力不足,不得不孤注一掷’的判断。这个人不仅了解赵军,也了解我们。”
  “不过是巧合而已吧,他怎么可能连大将军的推测也猜得到……”杨端和道。
  “不,别人猜不到,李牧一定能。”王翦深吸一口气,神色恢复了沉着冷酷。“此人,不可不除。”
  赵军虽以伏兵占据上风,然而秦兵死战不退,激战一直持续到黄昏。双方各有损失。终于,秦军借着夜色的掩护退却了;赵军也得到了片刻的休整。
  赵国营地、中军大帐内,李牧召集了所有的将军,连夜做出下一步指示。
  “颜聚。”
  “末将在!”
  “你率三百名骑士,探查秦军的撤退路线,天明以前回来报我!”
  “末将领命!”
  “廉业。”
  “末将在!”
  “你率精骑五千,驰援邯郸南部的长城壁垒!”
  “……将军?”
  “将军,我军今日好不容易才击退秦兵,为何还要调兵离开?”
  许多人脸上出现了愕然的表情,李牧微微一笑,木制的假肢指着身后的地图道:“战场上变化莫测,每一时每一刻的战机,都与此前不同。以王翦的老女干巨猾,看了今日之战,不可能猜不到我军已经把全部的精锐都调动到了此处,所以邯郸南部的壁垒便空虚了。虽然按照他们本来的计划,南线的作战只是佯攻,可是时机不同,未必不会变虚为实。”
  诸将莫不叹服。李牧又拍着身后一名亲兵的肩膀道:“盖聂,你和廉将军一起走。”
  “将军,属下——”
  “我知道,是司马特地让你来保护我的。”李牧微笑道,“可是如今他比我更需要你。你们墨家弟子的守城之术,正是克制南线秦军最急需的利器。”
  “属下不是墨家子弟……”
  李牧呵呵摆手,指着案上道:“你替我改造的这个木弩机,可真是好用,连我这只废手都能发箭杀敌了。”
  “属下虽然做了这个,但的确不是墨家子弟……也不会守城……”盖聂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李牧却不容他解释,脸上挂着一副“本将军什么都懂”的笑容,把他和廉业一起撵了出去。
  纵横之术说,在游说别人的时候,从谈话伊始就要掌握对方的心思,控制言论的走向。盖聂垂头丧气地想,这实在是太难了。
  等盖聂跟随援军赶到邯郸南面的赵长城,已是三天之后。这三天中,联军对这道壁垒发起了无数次攻击。可惜长城南面的漳水是一道天然的护城河,水面宽阔,布置在河对岸的投石机如果投出大石,则会直接落入水里;倘若投出小石,又不足以对坚固的城墙造成毁坏。无奈之下,韩、魏两国的士兵在漳水上架起数座浮桥,强行渡河后,架起云梯,像蚂蚁一般密密麻麻地往城墙上攀爬。长城内侧的守军其实只有千余,抵抗却异常顽强,无数箭矢瞄准着渡河的士兵、铺天盖地地射下来;火把、檑木、滚石不断从墙头掷下,许多云梯被推倒,城墙下的尸体堆积了一层又一层。秦国的士兵则在漳水南岸排成一线,手持刀斧,虎视眈眈地盯着对岸的两国士卒。
  “怯战者死!擅退者死!!不听号令者死!!”
  有不少韩魏士兵因为不敢冲锋而死在他们刀下,尸体投入河中。活着的士兵吓得失魂落魄,只好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行登城,死伤惨重。
  本国的士兵一天天减少,即使是卫庄这样自诩铁石心肠的人,心中也未免悲愤焦灼,坐立难安。主将李信的脸色更是不好看,常常当面嘲骂韩魏两国的战力,他自己麾下却未动一兵一卒。
  这一日晚间,卫庄和邓犰又被同时召入大帐,魏国的将军魏豹也在。李信手扶佩剑背对着他们,身后跪着一排双手反绑的人。
  “李将军,这是……”邓犰似乎酒还没醒,冒冒失失地开口问道。
  李信冷笑着回过头来,道:“我手下亲兵方才巡视时发现,有些士卒偷偷摸摸地换了衣服,打算暗中逃离大营。这几个不是韩人,就是魏人。”他一脚踢在其中一人胸口,“敢问诸位将军,在你们的国家,逃兵要怎么处置?”
  诸将脸色或红或白,都不说话。半晌,终于有人低声对答道:“杀无赦。”
  “很好。”李信哼了一声,“带下去,明日斩首祭旗!”
  “诺!”两侧的执戟卫兵齐声答道。
  地下一片哭号求饶声。李信头也不回地走出大帐,从韩魏两军的将帅身边经过时,不大不小地笑了一声:
  “怎么韩国和魏国,尽出一些孬种。”
  邓犰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比喝了烈酒还红。魏豹面孔发白,气得全身都在发抖。只有卫庄看上去没有什么表情。他平静地回到自己的营帐,吩咐亲兵灭了火把,垂下帷幕——黑暗中传来一声接一声不明缘由的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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