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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炮灰,要逆袭么 作者:duoduo(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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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强强 无限流 快穿 爽文

  裴寂却听得浑身发寒:“林若!”
  他对大唐立得最大的功劳,就是促使李渊造反。当初李渊在大隋位高权重,和杨广又是表兄弟,见天下群雄并起,虽有点心动,却迟疑不决。裴寂当时为杨广晋阳宫宫监,故意将李渊灌醉,命晋阳宫的宫人侍候他,让李渊犯下杀头的大罪,李渊这才不得不举起义旗。
  如今果然事成,天下在握,李渊对当初的事颇为感慨,甚至说过,没有裴寂便没有今日大唐的话……可是这世上的事,从不同的角度去看,就会有不同的结论。
  裴寂想让他造反,他不想造反也得造……无论事情最终结果如何,当初的情景,可不正是如此?
  裴寂想让他杀谁,他不想杀也得杀,如小书,如……林若。
  若不是狱卒怕担了干系每天偷偷喂水,若不是他去的及时,这风姿如仙的少年,此刻只怕也如小书一般,冷冰冰的躺在棺木中,无论他再做什么,都无法挽回,不能弥补……
  ……
  李渊终于摆驾离开,李建成看着林家叔侄,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一言未发,上车离开。
  然后是李元吉、李世民。
  魏征留到最后,拍拍林博远的肩膀:“林兄,太子殿下他也是……”
  林博远打断道:“魏兄不必多言,林某也不是什么纯善之人,为成大事不择手段,道理我懂。”
  魏征微微松了口气,却见林博远继续道:“只是这手段,若用在自己人身上,一而再再而三,总会令人心寒,不是吗?”
  魏征一僵,今天的林博远也罢,林若也好,都陌生的让人不敢认……以前的林博远出了名的本分老实,林若也是纯然无害,可是现在的他们,却锋芒毕露、咄咄逼人……
  不由轻叹一声:殿下啊殿下,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
  终于清静,林若脚下便是一软。
  林博远轻叹一声,转身将他背在背上:“我们回家,啊?”
  “嗯。”
  对林若来说,这世上再也没有比伯父的背上更温暖安全的地方,从他记事起,伯父就每天早上背着他去上工,晚上再背着他回家,两个人慢慢走着,轻声说着话,世界安宁如斯。
  背着宝贝侄儿,一向善于言辞的林博远却发现自己完全找不到话头,没有人比他更明白那个小书童在自己侄儿心里的分量。
  他们不是惯于呼奴使婢的大户出身,他不善敛财,林若三岁的时候,他才勉强雇了一个仆妇,给他们洗衣做饭收拾房子,然后林若六岁的时候,他才买了府里第一个家仆,就是小书。
  小书与其说是来做书童的,倒不如说是来给林若做玩伴的。
  当时他带着林若四处坐馆,林若接触的都是一些眼高于顶的贵公子,如何会把一个穷书生的侄儿放在眼里?平日里呼来唤去都是轻的,甚至有一个学生公然称林若为“下人的孩子”。林博远知道之后,虽立刻辞了馆,可是终究怕这样下去林若会移了姓情,变得卑微懦弱,所以咬牙买下小书这个还全然使唤不上的孩子,来给林若作伴。
  从那个时候起,两个孩子就形影不离,小书比林若还大了半岁,但显得比林若还要稚气。
  小小的林若自己教小书读书写字画画,小小的小书很有“下人自觉”的欢快的替林若跑腿,小书坚持要服侍林若梳洗,偏偏他力气又小,于是林若不得不每天早上和他一起去井边抬水回屋,以方便小书‘侍候’自己……
  两个孩子就这样偎依着,一点一点的长大……
  十年相伴,十年啊……
  林博远眼前一阵模糊,眼中淌下泪水,他尚且如此,让林若情何以堪?
  都怪自己,教他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教他仁义礼智、忠孝廉耻,却忘了教他人心险恶、世事艰难……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自己能不老不死,就这样一直背着他,让他永远这么干干净净、无忧无虑的活着,可这终究是奢望,这个被他养的过于干净的孩子,终究要落在红尘中,用自己的双脚一步步走下去……
  “伯父。”背上传来少年低弱的声音。
  “嗯?”
  “您给我生个弟弟吧。”
  “嗯?”
  “小书说,如果有轮回,他希望一睁开眼睛就能看见我……所以,如果有轮回,他一定会来咱们家吧?咱们不能让他等太久。”
  “嗯,”林博远勉强一笑:“好。”
  这么多年他没有孩子,不是他不能生,而是不想生。最初是为了逝去的妻儿,后面是为了林若。只要想想有了自己孩子,他会一天比一天忽略林若,他就忍不住心疼……他这样想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白痴,可到底还是因为这个可笑的理由,拖延着自己的孩子的出生。
  如果生个孩子能让林若感到安慰的话,那就生吧!
  开口道:“小书从小就傻乎乎的,一天到晚乐呵呵,一看就知道脑子缺跟弦,你知道伯父当初为什么会挑他吗?”
  “为什么?”
  “因为小书啊,像极了你三叔,大大咧咧的,什么话都敢往出说,整天就知道上山打鸟、下水摸鱼。当时我觉得他们不仅姓子像,生的也像,后来小书大点了才知道,哪里是生的像,分明就是天天在外面野,都被太阳晒的跟煤球一样,鼻子眼睛都分不清了……”
  “后来你偷懒儿,给他取名字叫小书,我每天听到你对他‘小叔’‘小叔’的叫啊,心里别提是什么滋味了,让你改你又不听……”
  林博远话没说完,就听到林若趴在他背上,吭哧吭哧的笑,笑的浑身发抖,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将他后背浸湿了好大一块。
  哭了好,哭了好啊!
  林博远轻叹一声,低声道:“早知道我是要当官的,当初就不该挑了他,说不定这会儿在山野之中,活得自由自在……”
  ——
  小书的灵堂,林若坐在地上,向火盆里扔着纸钱。
  原来不仅不怕热,连火都不怕了吗?我果然是妖怪,可既然是妖怪,为何如此没用?既然是妖怪,为何看不见小书的魂魄?
  一旁从人劝道:“公子,太医说您要好生将养,先去歇着吧,这里小的守着就好。”
  林若摇头道:“如今天气炎热,便是用了冰也无济于事……我陪他一晚,明儿一早就送他入土为安吧。”
  “是。”
  “扶我起来。”
  从人搀扶他起来,林若到书桌前,在纸上写下几个字交给从人,道:“若秦王的人来吊唁,将这纸条放进打赏的荷包里,若是不来,便罢了。”
  ——
  书房中,林博远打开刚刚写就的折子,微微皱眉。
  折子本身是不错的,语言精炼、文从字顺,其上列举裴寂为官期间种种不法、细数他对大唐之害,言之凿凿,令人信服。
  可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微微沉吟之后,林博远将手中折子就着烛火点燃,扔进火盆,重新提笔。
  这一次的折子,却是语无伦次、词不达意,只有满篇的激愤。
  裴寂摆明了想用大理寺来做替死鬼,林若不答应,他,也不答应。
  如今皇帝对裴寂刚刚升起猜忌和不满,正是攻讦他最好的时候,错过这几日,等裴寂设法让皇帝消了气,又成了另外一回事了。
  当今皇上的姓子,原就情大于理,裴寂做的这些不法之事,在他心里算的了什么?何况他又不是得皇上信任的能臣干吏,说这些有什么用?
  那些事,自然有旁人去说,他最大的优势在于,他是林若的大伯、唯一的亲人,他只要表达自己的愤怒不满就可以了。
  林若不屑利用这点,那就让他来用。
  ——
  秦王书房,李世民打开随意折叠的纸条,上面只有五个字:“勿提刘文静。”
  李世民沉吟片刻后,苦笑一声,将纸条烧成灰烬,提笔用左手又写了一遍,交给底下人,道:“传下去。”
  一面伸手将已经写好封号的折子随手扔进火盆,嗤笑一声:他还真是学不乖,明明知道父皇不是能一味讲理的人,可还是要去钻那牛角尖。杀刘文静,虽然起因是裴寂,做决定的却是皇帝,若这会儿提起此事,只怕会适得其反……
  那个人,看准了父皇,也看准了他,知道他会趁机弹劾裴寂,也知道刘文静的事,始终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只要稍有希望,就会忍不住试着拔一下……
  李世民从怀里取出一只竹笛,轻轻抚摸:那个人,比他想象中的要坚强的多,这么快就振作起来了……
  想着那个人虚弱无力的躺在他怀里的模样,既满足,又心疼。
  若他再强一些,再强一些,何至于让他受这些罪,何至于让他在遭受这一切之后,还要挣扎着筹谋一切。
  弑兄杀弟吗?李世民冷笑一声,那又如何?自古为君者,弑兄杀弟的还少吗?
  那个位置,原就飘在血泊之上,想要干干净净的坐上去,倒不如直接放弃了,任人宰割的好。
 
第82章 世界四 大唐才子18
  “切,死了个下人而已,弄得跟死了爹似得,至于吗?”李元吉低头看着从冷清的街头缓缓走过的队伍,轻嗤一声。。。小说
  “闭嘴!”李建成冷喝一声,看着走在队伍最前面的白衣少年,面沉如水。
  那是小书送葬的队伍,因人是死在牢里的,且身份只是下人,自然也不会有人路祭,只林博远和林若两个,带着合府的下人,抬着棺木、散着纸钱,一路默默前行。
  李元吉脸色阴沉下来,看了李建成一眼,又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蒙蒙的天光下,少年的背影隔着清晨弥漫的薄雾看去,显得遥远而缥缈,又带了几分萧索。
  少年身形纤细流畅,双肩有些单薄,腰很窄,腿很长,背挺的笔直,他走路的样子很好看,优雅飘逸中又带了几分凝重,这样在晨风中缓步而行的模样,倒比他赏过的歌舞还要养眼。
  看着少年越过城门,背影被城墙挡住,李元吉下意识的向外探了下头,却没能看见更多,回头看一眼神色复杂的李建成,冷笑道:“那小子昨天还要死不活的,才一晚上功夫,就能下地走这么远的路了,要我说,昨儿八成是装的,做给父皇看呢!”
  李建成不答,回身坐下,重又端起酒杯,却不喝,只是捏在手里把玩,淡淡道:“我记得你说过,只会给他点小苦头吃,不会要他的命。”
  “他死了吗?”李元吉反问一句,转身斜靠在窗口,道:“原就没准备要他的命,大哥你也不想想,那些狱卒是什么人,要没有吩咐,会好心的给他喂水?”
  李建成冷笑道:“那些狱卒又不是傻子,既然让他们待林若毕恭毕敬,他们会猜不到出了事必然要有人做替死鬼?”
  李元吉怒道:“大哥你是在怀疑我?弄死那小子对我有什么好处?”
  李建成淡淡道:“这就只有你知道了。”
  李元吉深吸一口气,忍了气道:“我承认是心急了些,可还不是为了大哥你,才想让他早些招供?可就这样也没能撬开他的嘴,后果你也看到了……从昨天到现在,父皇正眼看过我一眼没有?我这都是为了谁?”
  又道:“大哥你别忘了,那牢里是有水的,脏水也是水,我就是想逼他喝一口——这样的文人,只要喝了一口那玩意儿,什么气节什么风骨就都成了笑话,以后想让他做什么就得做什么……我怎么知道他宁死都不肯碰一下,我怎么知道父皇这么快就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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