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身饲魔[综武侠] 作者:直白人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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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长琴呵呵。
“自己泡。”
季闲珺顿时萎靡了,他最近一点儿不想动。
温吞着喝掉一杯的热水,感觉自己暖和过来,太子长琴才斜眼看向某人。
“这场大雪是你的功劳?”
季闲珺不可能听不出太子长琴说的是反话,只是自己没有避讳的意思。
“准确说是龙气最近变动太大,以及庆国气运不足。龙气和气运本为一体,有龙气源源不断的补充,国家气运才能更加昌盛最终形成新的龙气回补龙脉。可是我最近的做法,不仅消耗掉大庆大半龙气,还擅自动用气运修改原随云的天命。所以九州内部的气运量虽然没变,但是分布却变了。”
“往简单说,就跟河川走动一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水在河东,河西缺水干旱,人员不足,水往河西,河西自然得到改善,然而河东却可能发生问题。”
季闲珺不怎么认真的说道:“眼下就是龙气变动所致,可谓正常的变化。也许再过不久就会出现新的国家取代大庆,之后人还是那些人,地还是那些地,只不过是换了个国家名字和朝代。有意义的仅仅是历史的转述,无意义的则是天道之下万物生息等同。”
为什么季闲珺会这么折腾?因为天命再怎么改变大地的本质是不变得,即使是天道也无能改变枯荣有序,生死轮回的制度。
同理,季闲珺也不能,所以他的改变归根究底是没有“变化”。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写了章大的,庆祝端午节快乐!
大家节日要过的开开心心啊!
本章表现出各种人物,角色,国家的态度,某些地方看起来会有所不适,但没办法,童话故事里还有反派呢,大家理解的吧!
第104章
屋外大雪不停,厚厚的雪层掩埋了虫鸣鸟叫, 万籁无声之际, 一阵敲门声唤醒了隔绝人世的两人。
看门的小厮呆在狭窄的暖房里打着哈欠, 昏昏欲睡,和府邸的主人一样一点儿不想出去, 然而门板响动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莫名清晰入耳。
“来了来了!”
不得已,他走出门去, 登时被屋外寒风吹的打了个激灵, 蜷着身子再狠狠的跺跺脚, 之后忙跑到门口拉开门闸,通过一条狭窄的缝隙对敲门的人说:“客从何处来, 和府上主人又有什么关系?”
来者扶起斗笠的帽檐, 露出一张温柔标致的面孔, 墨色的眼瞳聚拢不到焦点, 却能叫人看出里面的笑意与萦绕在眉间的一抹愁绪。
“在下花满楼,是府上主人的旧友。”
多日来都过着吃睡睡吃, 养猪一样生活的季闲珺突然被一只手拉起来。
季闲珺眼也不睁的反手握住他的手腕。
“长琴, 又想出门看雪了?那你也别找我, 外头的雪都抹脚踝了,城外的积雪只会更大,除了一片白什么都看不见, 还不如像我这样,老老实实呆在屋里……”
“花满楼来了, ”太子长琴听不下去面无表情的说道,“所以你可以省省每次拒绝我外出的言辞。”
每次找你出门都装成这样,想想也是怨念。
“……”季闲珺睁开眼,眼底没有丝毫睡意,证明太子长琴说的不错,然而他头一歪,深深一叹,“又闲不起来了。”
太子长琴:“?”
季闲珺起身后拿起挂在衣架上的中衣穿好,要知道他在室内一般是一件亵衣了事,到园子里也顶多罩一层外披,像是今天这样讲自己打理的端端正正的,在太子长琴的记忆之中,还是隐居之前发生的事。
思索之间,太子长琴安静看着他梳理起长发,之后在他一下下拉断长发的撕扯中看不下去的上前接手。
“你在和自己头发打架吗?”
究竟是几级生活残废?居然手残成这样!
季闲珺仿佛不知道自己被人在心中腹诽,相当自觉的享受起长琴的服侍,不过也没忘辩解一声。
“我本来就不擅长这个。”
太子长琴:“梳头发而已,找擅长人的做不就好了?”
“有道理,”季闲珺眼角含笑,“这样说来,我救下你实在物超所值。”
“……”太子长琴默了一下,然后狠狠收紧手指,拉扯一下指缝间的长发。
季闲珺:“疼啊!”
此人的哀嚎声悦耳至极!
太子长琴嘴角上翘,放开力道,只是藏在发间的耳廓微微发红。
“琴师的手可不是给你束发的。”
季闲珺几次伸手想揉揉被拉疼的地方,但都被太子长琴拍开,他恹了一阵后又不死心的说道:“为我抚琴不也是一样。”
“高山流水遇知音,你见过梳头发梳出一个知己来的吗?”太子长琴为他绑好发尾的最后一个结,不等说好,手掌下一刻已经落到季闲珺手里,此人顺势站起来,搂着太子长琴转过一个半圆,身高上他本就比太子长琴稍微高出一些,何况他这个动作颇有点儿占便宜的嫌疑。
太子长琴微怒道:“季闲珺!”
季闲珺笑着捻起他耳畔的一缕长发,目色幽深,唇边荡笑。
“发结蚕角,发梳白头,长发及腰,来日嫁娶。梳发是梳不出一个知己,但能梳出结发之人……失礼了。”
他像是在阐述某种观点儿一样反驳着太子长琴,却又在触动到他的内心之后随姓的转身离开。
被他放开的太子长琴垂眸不语,心中的波动,总归不会是多么干净。
他望着推门出去的人,门外一片白雪唯有他一身署紫,墨染的长发由自己亲手编结,但他就是能一边儿情浓爱意,惹得人柔肠百转,却又在回应之前潇洒脱身。
一句失礼,何等凉薄!
太子长琴敛起眸心像是海浪一般不断扩大的情绪,缓了又缓才跟着出去。
贴满厚厚棉布的门窗一隔,隔出窗外冰天雪地,隔出屋内温暖如春。
人心上的寒凉暖意,最是较不得真儿。
一人在前,一人在后,脚步声纷至沓来,脚印也呈现出纠缠的姿态。
一会儿重合,一会儿分离,就好像在跳一曲双人的舞蹈,随着节拍黏缠到一起,又在某一刻藕断丝连。
真真儿的揪心!
太子长琴用力吐出一口郁气,白白的气体因为寒冷凝结成肉眼可见的冰霜,然后消失,他眼中一切景色都是那么陌生,不同于千百年前的榣山,也不同于焚寂剑中的景色,欧阳少恭倒是屡次目睹到相似的情景,但是没有那一次的心境会像是外面飘荡又落地的雪一般萧瑟。
“长琴。”
可是就在他即将一步踏入雪中之时,那个无论何时都语调含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太子长琴不想转身,若是转过身去,他将会再次万劫不复,他有这种预感。
“长琴……”
然而那道声线不依不饶的响起,唤得他动摇了。
“什么事?”
太子长琴转过身,发尾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带起一阵风声,吹散了飘进廊里的雪花。
季闲珺收回注视他的目光,这个动作叫太子长琴眼神一暗,他无所觉的望向天空远方,雪下的大,空中的蓝色将要褪尽,呈现一种心旷神怡的干净。
“我在想,你若是冷的话就走在我旁边。”
太子长琴愣住,而季闲珺说完之后已经向前走去,这一次长琴注意到他身旁有个不大不小的空位,而他靠近外廊的位置确实能为那个位置遮风避雨。
太子长琴面带复杂的追上去,不知该怎样对待来自季闲珺的玩弄了。
只是这心跳……一直停不下来……
打开待客室的大门,跟随风寒雪气一同冲进屋内的,还有屋外明亮的天光,以及两个相携而来的人。
花满楼闻声侧头,不等季闲珺开口先是笑道:“闲珺,距离上次一别,久违再见,不会不欢迎我吧?”
季闲珺愣了愣,同样笑道:“怎么会。”和太子长琴分别落座,他的眼神很好,不会错看花满楼一向平和的神情中呈现出来的积郁之色,“你来不会是为了叙旧吧?”
花满楼轻轻点头,像是难以启齿似的说道:“我来是有事要麻烦闲珺你。”
季闲珺对承认的友人从来大方,何况花满楼的来意不难猜。
“是雪灾?”
“嗯,”花满楼点点头,“今年大学不仅限于塞北苦寒之地,就连常年不见雪的江南居然也有雪灾之兆,以此可见,其他地方的光景定然不会好,所以我打算在朝廷赈灾之后,用花家的名义组织各地富户先行为受灾严重的地方送些财帛米粮过去。”
“这是好事啊,我支持,”季闲珺笑笑,没有反对,“需要我帮的是什么吗?”
花满楼抿抿唇角,无奈道:“其实我也想请江湖人加入赈灾的人员当中。”
季闲珺略作考虑就懂了花满楼的忧虑。
无论在何地都不差趁火打劫的人,何况花家大富之名由来已久,这次由他们领头组织起来的赈灾队伍定然有不少好东西,为此铤而走险的马贼强盗不会少。
“不说金银细软,光是粮食在这各地受灾的情况下被灾民强抢的可能也不小,”季闲珺敲敲桌面,补充了几点花满楼没有想到的漏洞,“你其实可以找镖局。”
花满楼苦笑:“找过了,但他们都拒绝了。”
“为什么?”季闲珺倒是奇道:“哪里有把生意往外推的道理。”
花满楼:“闲珺在家多时,不知外面风起云涌。”
季闲珺洗耳恭听。
花满楼拿起太子长琴分别为三人准备好的茶水,向他低低道谢,然后道:“闲珺听过黑白双榜吗?”
季闲珺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古怪。
花满楼是瞎子,虽然他行动如常,让人看不出一点儿眼盲的迹象,但是表情上的变动却仍是一处盲点。
他没看到季闲珺神情一下子扭转成哭笑不得的无奈,满心惆怅的说道:“过往每次双榜现身江湖,武林中都要掀起一阵好勇斗狠的风波。”
季闲珺同花满楼一样端起茶杯,不过他这是用来掩饰的,嘴里含糊应道:“很正常,排名是小,名声是大,谁也不想做人下人,都想做人上人。”
顾名思义,榜单上的名单别管发榜的人多么权威,但总有人不信邪,觉得自己的位置理当在更高的地方。
然后这些人行动起来,就会变得不择手段,全力将自己头顶上的那个扳倒,将对方的荣誉变成自己的风光。
而且光是如此勉强能道一句良姓竞争,真正麻烦的是本来很好的人因为名单上的距离好友反目,本来有仇的两人因此仇结的更大。
预计整个江湖未来几年都会伴随一阵硝烟战火。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太子长琴淡淡道:“既然是江湖人,变成这样也是理所当然。”
花满楼苦笑不已,却又没有办法反驳,而且他也没有想去反驳。
季闲珺想了想道:“双榜现迹江湖……还有别的动静吗?”
花满楼神情凝重:“有,听说退隐南海多时的慈航静斋派出了新一代的传人,据说刚入世就位列白榜前十,魔门响应一样的派出一个神秘人。”
“神秘人?”
季闲珺和太子长琴不约而同的问道。
花满楼:“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但都有听到这个风声。传闻之中,此次入世的静斋弟子在某一天上街时,背后衣服上突然被人写下破解慈航剑典的招式。据当时目睹的人说,静斋弟子当时脸色大变,不管不顾的在大街上脱下外衣,飞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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