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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开国风云 作者:石头与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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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天之骄子 红楼梦

  事情并不复杂,老爹死了,出殡发丧的五两银子都是司徒三出的,其实拢共就用了三两,剩下二两,兄弟两个平分,一人还赚一两。余者,还有丧事时乡亲们随礼的银钱,这些银钱,两兄弟根本没跟司徒三司徒四提,一样偷偷分了。
  其实这也没什么,司徒三知道的一清二楚,根本没想过要跟这两人一般计较。
  只是,这两兄弟借老爹的丧事赚了些银子,便骨头发轻,一并去镇上买东西遇到司徒奋,结果入了人家的局,进了地下赌坊,输个精光不说,还每人倒欠了二十两银子。
  能开赌坊的,都是些亡命徒。
  司徒大司徒二这些无赖恶心搁在人家眼里,当真是不够看的,赌坊已是撂下狠话,十天内不还银子,便剁了他们。
  如今,两兄弟走投无路,就来找司徒三借银子来了。
  这些天,司徒三不愿与司徒大司徒二在银钱上计较,只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若是司徒大司徒二真当他是冤大头,司徒三可就要好生叫他们认清现实了。
  司徒三什么都没说,直接把两人打出门去。
  去死好了!
  司徒大司徒二可以去死,不过,司徒三倒是很乐意为司徒奋还银子的。可惜,依司徒奋的家境,怕是用不着他的。
  司徒奋欠赌债的事瞒不住,他也不敢瞒。仗着他爹,在司徒村,别人给他面子,让他几分倒也罢了。搁外头,司徒奋算个屁!
  当然,司徒奋如今也明白,他在外头的确连个屁都算不上。又怕赌坊的人要打杀了他,胆子早吓破了,故此拼着司徒里长一顿暴打,司徒奋还是把欠赌资的事给说了。
  其实,这事,司徒里长拿出二十两银子替儿子还了赌资倒也罢了。偏偏,司徒里长是个耿直的姓子,在司徒里长的眼里心里,地下赌场是违法的,他这样耿直的人,没替儿子去还赌债,倒是一状告到了县衙里。
  结果,司徒里长这状纸刚递上去,第二日,司徒奋便失踪了。
  独子下落不明、生死不知,里长太太险些哭瞎了老眼。
  一切的阴谋总会以一种出奇不异的方式展开,当你恍然回头之际,却发现已身处网中,动弹不能。
  司徒三还在筹划他的药草生意,当司徒四小脸儿惨白、满面泪水的找到燕伯家里叫司徒三时,话都说不清了,翻来覆去就一句话,“哥,娘,娘,娘出事了。”
  司徒三一惊,倒还稳的住,拉着司徒四问,“怎么了?好好说!”
  司徒四张张嘴,这下子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浑身哆嗦着哭了起来。倒是一个一道跟司徒四跑回来的小子,伶牙俐齿地,“三哥,你赶紧去看看吧,你娘跟男人通女干,叫里长带人抓起来啦。”
  “放屁!”司徒三一声怒吼,把那小子吓了一哆嗦,不敢再说话。
  司徒三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哪怕在许多年以后,他依旧回忆不起当时的感觉。那段时间,所有的,来来往往的人,神智模糊的张氏,乡族的冷嘲热讽,里长的判决,以及所有的一切,司徒三都记不太清了。
  他的记忆,在一段时间内,好像被神明之手轻轻抹去了。
  待他清醒的时候,只有司徒四守在他身畔低声抽泣的声音。见他醒了,司徒四哭的更加大声,柳志高过来,小声说了司徒四几句。司徒四抽咽着将司徒三自床间扶起,柳志高捧来一碗药,给司徒三喂了进去。
  司徒三再一觉醒来,方觉着有些气力。
  “到底怎么样了?”司徒三问。
  柳志高先低声骂了两句“狗杂种”,细心的劝司徒三道,“三哥,你好生养着,也让张婶子地下安心呢。”
  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自司徒三胸腔中透出,他浅浅的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第39章 偷天换日成名暴乱,欢欢喜喜林靖过寿
  在这个年代,宗族的权利比朝廷律法更加有效。
  张氏因私通被沉潭之后,连同司徒三的田产房屋都被宗族一一收回。理由也很简单,张氏既有私通之嫌,则司徒三司徒四的来历便有些妾身不明了。司徒三的田产房屋都是来自父系继承,既然血统不详,自然由家族收回,再行处置。
  好在按宗法,只能处置张氏,司徒三司徒四倒无姓命之忧。只是,有张氏这样不名誉的母亲,按宗法,逐二人出族。
  司徒三静静的听柳志高将事情说完,后脑依旧阵阵疼痛,问,“是谁打了我一棍。”
  柳志高愤愤地骂,“狗-ri-的老大下的黑手,张婶子叫人在林子里给陷害,是狗-ri-的老二叫人去的。”他本就是个伶俐人,何况张氏的老实,人尽皆知。柳志高又与司徒三走的亲近,再不信张氏能做出偷人之事的。柳志高道,“三哥,你说,是不是老大、老二下了套儿啊。”
  司徒三没说话,问,“燕伯呢?”
  “我爹去里长家了,奶奶的,里长也不是个人,怎么就信了那两个狗-ri-的话了呢。”柳志高道,“我爹说了,三哥你把伤养好。他去里长家给三哥跟小四讨个公道回来。”
  司徒三并没有病几日,不过十来天,脑后的伤便好俐落了。带着司徒四到张氏被沉的水潭边烧了些纸钱,司徒三便打算离开司徒村。
  柳志高急问,“三哥,你不在村子里,那要去哪儿?”
  司徒三的眼睛黑沉沉的,“走到哪儿算哪儿吧。”
  燕伯脸上带着些伤,沉默半晌,说,“三儿,你若是挨过这些时日,再做买卖,不是难事。”燕伯并不姓司徒,原是迁来的。在宗族社会,一个外姓人,再如何武艺高超,要对抗他姓宗族时,力量依旧是弱小可怜的。燕伯满心不忿为司徒三讨公道,还与姓司徒的打了几场,身上脸上都挂了彩。
  司徒三摇了摇头,“不必了。志高跟我这一年,该学的也都会了,薛老板那里,志高也去过。待我走了,阿伯,你跟志高接着倒腾药草,也是条生计。你这把年纪,别再去山上打猎了。”
  柳志高眼圈微红,很是不舍,“三哥去哪儿,也带上我。我一直跟三哥在一处的……”
  司徒三离开村子不过一个月,司徒大司徒二都死在了家里,司徒奋惶惶不可终日,不断的念叨道,“定是司徒三回来报仇了,司徒三回来报仇了。”
  把亲娘里长太太都念的心惊肉跳,更不用提本就心虚的司徒里长了。
  一辈子就干过这一件心虚的事,但,这一件事,却使得人家家破人亡、母死子散,不必司徒三来报复,司徒里长已是心里压力过大,病在了榻上。再加上司徒村出了这样的灭门之案,他这个里长也做到了头。知县李大人也没有在家哄小老婆的心了,亲自带了衙役来司徒村调查。
  李大人到底不是包青天,查了许多日子,也没什么眉目,整日长吁短叹、愁眉不展。官员每年考核,李大人这种身为一县父母官,治下出了两起灭门惨案,不要说升职了,怕是官位不保。
  结果司徒大司徒二两家命案尚无头绪,没过几日,司徒村前里长家也死了个干净。
  李大人愁的几乎也想跟着死了一了百了。
  倒是此时,衙门一小役马陆寻了丝风声递给了李大人,“小的有个远房亲戚是司徒村的,听说司徒大司徒二司徒奋死前都曾在镇上财博,欠了一屁股的赌债。不知,这与他们被灭口,有没有蹊跷?”
  马陆递了一丝线索上来,李大人便顺手将此事交予马陆去办。
  马陆本就是丰饶阳土生土长的,在衙门里做个小役,地头儿熟的很。这丝线索,倒不是他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得来的,实是柳志高给他送来的。
  柳志高这些天也过的热血澎湃,司徒大司徒二以及司徒奋三家都死个精光,柳志高燕伯父子两个私下说起,都觉着是司徒三没走,这是报仇来着。
  柳志高与司徒三交情极好,这时候,他怎能不助司徒三一臂之力。马陆这条线,本就是司徒三牵起来的。且司徒三在时,过年过节的,从不亏了礼数,他人又机伶,也舍得银子打点,故此,与马陆关系很是不错。
  如今司徒三家里出了这种事,马陆私下很是感叹了几回。
  接着没几日,柳志高就找上他了。柳志高常年跟在司徒三身边,他是个聪明人,把司徒三的处事手段倒也学了几分。柳志高并没空手来,司徒三走后,他便听司徒三的,接司徒三的班,继续倒卖药草。在司徒三离开的时候,燕伯将家里给柳志高攒着娶媳妇的银子都给了司徒三做盘产、路上用,如今柳志高手里不过是些倒卖药草来的活钱。不过,既然要打点跟马陆的关系,柳志高也没小气。
  马陆见了他,着家里婆娘备了酒菜,两人边喝酒边说司徒三的事,说到伤心处,柳志高泪流满面,马陆想到司徒三的好处,也跟着狠狠的叹了几口气,又劝柳志高。
  柳志高此来是有目的的,此时正好开口,道,“这回兄弟算是明白了,我跟我爹不姓司徒,外来人,在村里但凡说的上半句话,也不能眼看着张婶子给……”抹一把眼泪,柳志高道,“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我出息有限,如今只盼着哥哥你步步高升,日后也提拔提拔兄弟。”
  马陆叹道,“我这人你还不知道,真有本事,也不能叫三弟受这等委屈。”
  柳志高喝得三分醉,“我不如哥哥,在衙门当差。哥哥这样年轻,寻个机会往县太爷跟前露个脸儿,还怕没有前程么。”
  “兄弟,你哪里知道衙门的事。我倒想露脸,也得有机会呢……”
  柳志高便将此“机会”递给了马陆。
  柳志高眼睛红肿,道,“司徒大司徒二司徒奋先时欠了赌场大笔银子,他们哪里有的钱还,说不定是赌场里的人灭的口……”
  柳志高将马陆往赌场上面引,马陆想在县太爷跟前出人头地,便将此线索告知了县太爷李大人。李大人顺手将赌场之事交给马陆来办。
  在任何时候,国家都是最大的暴力机关。
  一个小小赌场,与县衙硬碰硬,那完全是白给。
  很快赌场里便有头目张老虎便寻了马陆来走关系,一口一个马老爷,恭敬的很,也给马陆送了重礼,只求他高抬贵手。马陆是丰饶县本土人士,倒也不欲与这帮子亡命之徒翻脸,板了脸道,“你们不令我为难,我定不令你们为难。你们一出手便把司徒村三家给灭了口,这样的手笔,谁能遮掩了去!”
  张老虎满嘴的冤枉,道,“唉哟,马爷爷,可冤死咱们了,咱们向来是和气生财,求财不求命。人命关天,咱们可没那胆量。”
  马陆冷冷一笑,“张爷若是这样跟我说,可就是为难我了。”
  张老虎见马陆不信,也有些急,他瞪着眼睛道,“马爷,我跟你直说了吧,那几个小子是欠了我赌场几十两银子。可后来,他们银子都还了,我干嘛还去害人家姓命!”
  马陆立刻听出些门道,“还了?什么时候还了?”
  张老虎道,“没几天就还了。”
  马陆也知道司徒三的家业被族中收走的事,但,按规矩,司徒三与司徒大、司徒二既不同父也不同母,算不得亲兄弟。便是司徒三的产业收归族中,也落不到这两个的头上。
  马陆能跟县太爷老婆的陪房的男人攀上交情,如今又在县太爷跟前领了这差事,正憋着劲儿想着露一露脸呢。马陆本就是个爱钻营的人,脑子转的不慢,另行问道,“张爷,你们赌场那一套,我也清楚。那几人,不过穷小子,若无人设套,入不了你们的局。”
  盯着张老虎的脸色,马陆似笑非笑地,“我跟张爷,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只是如今扯上这灭门的案子,我瞧着张爷的面子,也不想伤了彼此的和气。如今,只看张爷给不给我这面子了!”
  张老虎拧紧眉头,良久,低骂一声,道,“真他娘的晦气。我跟马爷实说了,我不过小打小闹赚个饭菜,那几个穷鬼的事,我也知道些,不过,也知道的不多……那天的局,不是我着人干的,是豹子那小子的鬼。我这就叫他来,马爷你问他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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