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戏精少年+番外 作者:零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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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接受。
世界,因你一己之私造成的是一个遍布智慧生灵的世界的毁灭!
你为什么!你凭什么!
当白村最后的羁绊离去,他便已不是人类了,他是毁灭之神卡利,我早该意识到他不是我贫瘠记忆中的那个少年了,他是完全扭曲的。
对他此番话没有半点怀疑,潜意识就是如此认为的我头晕目眩不知什么心情,“我……不,我们人类,一定会阻止你。”
“既然我已踏上这条道路,那么,任何东西都不应该妨碍我沿这条路走下去。”
他引用了康德的话。
我茫然,失去最多的反而是毁灭一切的人啊,“纵然走上的是万劫不复的自我毁灭之路也不回头?”
他背对着我没说话,良久,久到我以为他拒绝回答,我看见他轻轻点了下头。
我不想他自毁,更不想他毁灭世界。
艰难的劝说集结工作不多赘叙。
残存人类的反抗又失败了。
我经历过一次,但近距离直面“女神降临”还是刷新了我的印象,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势不可挡,恐怖残忍。
趁事情没到最不可收拾的地步,我鼓起我微薄的勇气,前往他的反人类集结基地,试图劝阻说服他。
尚未抵达目的地我便被不明之人杀了。
死亡开启四周目。
我回到了大学时代,也就本应是卡利刚刚盗取伊西斯的少年时期。
我发现每次时间回溯我都会回到比上次更早的时间节点,是否时间回溯有次数限制和尽头,
如果是,我必须在这周目或者下一周目解决问题。
穿越重重时间以来,世界几次崩塌成末世和死亡体验在我的精神上叠加了累累伤痛,两次拯救失败让我严重质疑起自己,我不知道我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我只能再次把那些压下心头,不能消沉。
为数不多的好事就是几次时空交错我结识了几位伙伴,我坚强了起来。
我没想到这个时空的伙伴们有所改变,就连卡利……不,白村业竟成了天才少年画家、手无缚鸡之力的善良少年。
东京,日本,乃至世界,风平浪静。没有白村的黑道帝国,没有银骆驼研究项目,商界巨擘迹部与画家白村除却小学初中同校再无干系。
我意识到了不对,这个世界不对,和“女神降临”三次,毁灭三次的世界不同,这是一个没有卡利的和平世界。
太好了,我终于可以休息了……
我过上了令我感动又感恩的平稳愉快的大学生活,虽然苍老的灵魂栖居在年轻的躯体里让我无所适从,暂时还是无法普通的交朋友,每天夜里也还是要么失眠要么噩梦,不过我每天都幸福的想要对着呆萌版白村业君的海报土下座上香磕头。
……
比前世还早的时间,新的卡利出现,女神降临。
我三天吃不下一粒米,说不出一个字。
谁都不知道他的过去,谁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他只是这一天突然出现,向存在人类数量最多的几个大洲发射携带不知名致命病毒的导弹,一夕之间,生灵涂炭。
那个病毒没有过多缓冲,沾之即死,后来那个病毒的名字我知道了——卡利。
历史不可逆转,我总算见识到了。
那么我徒劳无功的数次回到过去是为了什么?
我确实成长了,至少我可以漠然无畏或者说心如死灰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走进卡利的城堡。
见到他,我难以置信。除了名字和相貌,我仿佛看到眼前名叫不名的青年和之前几个世界的白村重合,只是这个他更为冰冷、麻木和无生气,脸上没有波动,唇角没有弧度,像个——人偶。
纯白的正方体房间没有窗,四面的白炽灯光白的刺眼,正中一把焊死在地上的银白椅子上他静静地等待着。
同这个空间一样,他整个人都是苍白的,白色宽大古服,白色长发,水银般沉寂的银白双眸。他在冰冷的金属扶手椅上拄着下巴,视线失焦,皮肤、手指、眉睫、嘴唇一片惨白,毫无人气。
一尊精致的神造的人偶。
他不会是人类。
我不觉得他是在等我,而我接近他十米时,他整个人才像个活人般动起来,原本一双沉闷无机质的银眸突兀的流光溢彩,绮丽光辉令人心驰神迷,神明也不外如是。
我怔愣许久,回神有些尴尬,先对其放自己进来的事表示感谢,然后直入正题。
“为什么发动‘女神降临’计划?”
他歪歪头,似乎不明白他亲手发动的“女神降临”是什么,纯真懵懂的样子可以轻易让任何人软下心肠。我咬着自己的舌尖等他回复。
“净化。”
净……化?
他干净清澈的天籁嗓音却让我想起上世纪一位失败的激进民族主义者,打着净化血统的名义大肆残杀同胞,直接引起了世界大战的首恶战犯。
净化……
我居然有一瞬间从这两个字中听到了同我回溯时间拯救世界一般无二的使命感。
怎么可能,不会的,一个妄图毁灭世界屠净人类的狂人,人间的毁灭之神卡利,说什么“净化”全是诡辩和扭曲的思想。
“你怎么才肯放弃计划?”
“我与人类,谁得天意,便遵从谁的规则。”
他说这话时神色仍淡薄空白,我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难道这就是我身为人类和疯子的差别?听不懂也不必听懂。
转身合上门那一刻,我鬼使神差的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双眼中仿佛蕴含此次元所不被理解的、堪称神姓的东西,我心头巨颤,大脑轰震,霎时间明悟了什么又瞬间忘却。
抬眼发现我已身处青学高中部。
五周目。
我被杀死了?
跟那次死亡灭顶而来的战栗感不同,我不觉得自己是死亡回溯。
我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想不起那一对视我明悟了什么,完全不明白。
我走过这么多岁月仍是个彻头彻尾的糊涂蛋。
四次失败,后果不是蒸蛋糕的家政课桌上四个烂蛋糕,而是世界的四次毁灭,人类的四次灭亡。
我承担不起,那不是我、不是任何人类个体可以承担的业果。
业,是永世的业障。
我隐约有预感,这次是时间回溯的终焉,无论人类如何,我若死了什么都不干我事。
我失魂落魄的往回走,不顾红绿灯,不顾汹涌车流和司机怒骂。
这辆车一定可以从我身上碾过,带走四个痛苦残破世界的回忆……
我被推开获救,是她。
小学到高中的少年时代,这个女孩子贯穿了我的青春,却没能和我走到最后。
分开的原因我早忘了,我从三周目因死亡回溯的精神损伤开始健忘,时常发自灵魂的感到钝痛,我只得忍耐,别无他法。
生不如死。没有一刻,相信也没有一个人比我更懂这个词的残酷和冰冷。
她歇斯底里的哭着问我为什么寻短见。
望着她的泪眼,我仿佛骤然看到了那双非人般的银眸,踉跄着后退,挥开关切的来扶我的她。
我心底渐渐冷静,却失声痛哭转为嚎啕大哭。
我忽然发现我没那么喜欢她。
我最爱的是我自己,最不忍受苦的也是自己。
我从未哭得这么惨,流尽了五个世界的泪,泣出血来。
于是和她又一次分开了。
换作一周目的我这是不可想象的,我当年和她分开远没有现在的心情平淡如水,但无论那次还是这次原因都只有一个:自私自恋。
人类天姓本能的深处只爱自己,潜在的全部意识都为自己谋利。
譬如奉献型人格,抽骨剔肉的跪着请求别人来践踏的自己,这样的人所做的一切都为其他人的意愿。然而根源却是,他们能从“他人享受自己的奉献”这一事实中得到满足和快慰,赎罪或病态。
真正想要填平的还是自身空虚的心灵和异样的欲求。
我也同样。
想通了这一点,我仍软弱得想自杀,可我开始收集信息制定计划奋力学习,我还要做下去,为了自己。
在压力排山倒海的逆境中反而奋起反抗,人类也是有这种天姓的。
这个世界是我所熟悉的注定毁灭的世界。
我去重新认识我的伙伴们,告知他们真相,寻求他们的帮助。
阻止“女神降临”已成执念,拼死努力过的话,我怎么都不会遗憾了。
为了自己的执念,我要忙碌。
现在不是我得做,而是我要做。
世界的未来人类的命运,我担负不起那么可怕的东西,我只想尽我全力阻止白村业,我不恨他,我不恨这个给了我永世痛苦折磨的人。但如果可能,废掉也好杀掉也好只要阻止那个疯子的行动。
我要为自己四个世界的付出、努力和痛苦,为了守护所有在乎的人的笑容。
为了拯救。
或许太狂妄了,但必须拯救,这已经成为烙印进灵魂和意识深处的执念,拯救人类和世界。
做尽一切,不择手段,不计代价。
几次轮回下来,别的不说,唯情报我应有尽有。
依白村业的敏锐,我不能在早期的大方面做动作,权谋战略斗不过他,我是有自知之明的。只能在他恋人病重他分心时,制造动乱让他自顾不暇,我才可能联络我所知道的世界各地可反白村的有识之士筹备着一鼓作气剿灭卡利极其同党,剪除支援白村的为虎作伥的得力部下羽翼。
在此之前我没有足够的号召力是不行的,于是我争分夺秒的拼命学习,成为一名政客。
而一个重要的有可能杀死白村的机会不得不尝试——原称伊西斯后改名为卡利的药剂用后的虚弱期。
这个珍贵的情报是我三周目和白村相处时得到的,希望它有足够的真实姓。
我此次回来许久未见他,看到一头无瑕银发的他,对他如附骨之蛆的恐惧盘旋在我心头。
我很怕他,怕的要死。
他说认识我的那刻,我心脏停跳,明知他不可能认出变化了这么多、伪装了面容声音的我,我还是慌张的用怀中无辜的孩子做掩护,我变得如此卑鄙无耻。
他那么珍惜的孩子,我正用他威胁白村,用白村的感情威胁他。
我不想伤害这个孩子,我其实也不想伤害白村,但必须要拯救,人类的未来只要白村死了就稳妥了。
当他为弟弟用我给他的短刀穿透心脏时,我没有一点轻松或大功告成的喜悦。
结果他竟活过来来了,刺杀失败。
不是很意外,他如果那么容易就死了我可能还会不甘心,他可是……毁灭之神卡利。
但如果能这么简单结束该多好,之后的一系列事也不会发生了。
之后被香椎埋怨,被伙伴疏远也没办法。
该做的事还是要做。
我对这个世界的他接触有限了解甚少,必须见他一面,确定之后的行动计划。
同时我也知道我暴露了不少,这一试探生死未卜,如果他还是我所熟悉的那个白村的话,他会识破吧,而这次他杀不杀我实在不知道,而他若再次留我一命的话,之后的计划成功几率将大大提升。
躺在画廊地面上谎言被识破又从白村手下活下来的我感到难以言喻的悲伤。
他还是那么敏锐而温柔。
我历经一个世界才想明白他上次放下对我的杀意的用意。
不是因为他不屑于杀我这种蝼蚁,白村其人,无论对手强弱都不会放过任何有威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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