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今天又在做慈善[综]+番外 作者:无繇可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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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声的主人沉默片刻,又问:“你们今夜带着什么条件来与我们商谈合作?”
“合作的本质是各取所需,在问我条件之前,小姐不妨问问自己,你今夜又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条件。”白马探笑了笑,短短几句话就将主动权夺了回来,“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再详细商量?”
“白马先生很聪明,三言两语便堵得我的同伴哑口无言。”清冷的女声换成慵懒的男声,相较前者,后者要温和得多,也滴水不漏得多,“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但也希望白马先生理解,不通过我们的考验,你们是没资格走进我们的会客厅的。”
白马探反问:“考验?看你们拿妖怪做实验的全息影像吗?”
“不是,今天,我们换一种玩法……我的意思是,考验。”男声的主人呵呵笑道,“白马先生和你的保镖往前再走三十米可以看见三条岔路,左边那条通往实验室,右边那条通往标本室,中间那条嘛……我不好说,但它是最危险的。请两位各自选择一条,只要有一人经由你们选的路走到会客室,即算通过考验。”
顿了顿,他又略带挑衅地问:“怎么样?你们接不接受考验?”
实验室、标本室、以及不能说的神秘道路三选一,这是故意要分开他们吗?
琴酒和白马探很快有了思量,暗暗看了对方一眼,没有回答,快步往前走去。
三十米对他们来说也就几十步功夫,很快就跨了过去,来到那两个只闻声不见人的外星人说的岔路前。
三条路笔直地通向三个不同方向,就像一根主干上分出的枝桠,除了延伸的方向之外,其余基本没什么区别。
岔路里光线很暗,能见度不过五六米,站在路口往里看,只能看到光秃秃的墙壁和地板,昏暗光线加上狭窄空间,营造出阴气森森的氛围。
白马探没有犹豫,果断选了通向实验室的路。这条路他的两个前辈走过,把基本情况都告诉了他,虽然听起来恐怖了点,但只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他相信以自己的心志,还是能扛过去的。
琴酒倒是迟疑了几分钟。标本室听上去跟他想找的地方有关系,神秘道路则充满了未知,但无论是哪条路,都是躲在幕后搅风搅雨的家伙刻意设下的圈套。
如果他的想法是正确的,那么不管走哪条路,他都能走到自己要去的位置。既然如此,标本室这种把答案写在问题后面的路就不用选了,没意思,还是神秘道路更有挑战性。
思及至此,琴酒大步迈进中间那条路,颀长身影很快便被昏暗的光线吞没。
就像他自己走进了巨兽的口中。
……
“茨木大人,就是这里了。”
蔚蓝的水波中,皮皮虾精甩着尾巴跃出水面,蹦到茨木的白发间支起身体,两条须须顺着海风飘向某个方向。
茨木点点头,虚踏在海面上方。他仰头望了要塞一眼,鬼爪狠狠攥起,脚下的海水因他沸腾的妖力而凹下一个水坑,坑底冒出诡异的黑影。
“弱者没有资格要求决定自己的生死,我也不在意妖怪这个种族会不会在世上消失。”他低声呢喃着,音量不大,却让本就不平静的大海更加浪涛汹涌,“我做这些,只是为了我的挚友,为了那个强大高傲的鬼王,能够重新回到世间!”
为此,他将不惜一切代价。
话音未落,水性不佳的茨木一头扎进海里,响亮的入水声掩去他的未尽之语。
说来也奇怪,在他跳入海中后,原本波澜起伏的海面瞬间平静下来,每一分涟漪都像熨斗熨过一般光滑平整,比镜子更加光亮。
用妖力在身旁撑开一圈屏障,茨木忍着水流扑过身体的不适,朝皮皮虾精查探到的地方游去。随着下潜深度的增加,周遭的光线越来越暗,饶是妖怪的五感超群,此时也被削弱至极低的地步,二十米开外的景象落在他眼里基本就只剩个轮廓了。
“还要下潜多深?”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左右,茨木周身屏障上的光芒比先前黯淡大半,周遭的能见度也下降至十米左右。他厌烦地皱了皱眉,只觉得浑身上下被一股湿冷之气包裹,不舒服极了。
皮皮虾精蜷在他发间,小声道:“快了,我现在已经可以清晰地感应到许多杂乱聚集在一起的妖气。那些妖气虽然被人为削弱了绝大部分,不过我体内有酒吞大人留下的妖力,酒吞大人与妖气主人有过接触,所以我能借其妖力感知它们。”
提到酒吞,茨木难看的脸色顿时平复不少,心头的不耐也削减了七七八八,沉默地加快了速度。
在既安静又阴暗的环境中,时间的流逝变得无迹可寻,而茨木在熬过最初的难受、憋闷之后,也逐渐适应了被海水包围的感觉,没有那么煎熬了。
往下又深潜了一段,茨木忽然鼻尖一动,嗅到弥漫于四周海水中妖气的味道,其中还伴着他极为熟悉的血腥味,刹那间将他带回多年前那场一败涂地的战斗。
——源赖光斩下酒吞头颅的那一战。
“是酒吞大人的血!”昏昏欲睡的皮皮虾精也激动起来。
“挚友……”茨木握紧拳头,深沉的瞳孔骤然焕发出明亮的光。
他往身后迸射出一股妖力,以此作为推动力疾冲向前,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冲到血腥味的源头。
只见幽深的海底,不知何时被人用六菱形的光砖砌出一座数百米高的透明建筑。那座建筑仿古罗马斗兽场形制,一砖一瓦皆泛着炫目光彩,即使周围光线黯淡,它自身的光芒也足以将其映照得纤毫毕现。
建筑内部被闪电状光束分割成一个个直径为五米左右的正圆形隔间,每个隔间里都关着两到三个瘦骨嶙峋的妖怪。他们有的是人形,有的是原型,却皆消瘦得几乎看不出本来面貌,而且气息奄奄,一看就知道没多少时日可活了。
这些,便是要塞主人赶出来放风的“实验品”。从他们身上,可以清楚看到绝大多数拥有同样命运的妖怪的下场,甚至更凄惨的也大有人在。
但他们又和其他妖怪不大相同,他们额前都画着一条殷红的血线,如同开了天眼一般。血线当中绵绵不绝释放着淡薄却坚韧的力量,将建筑内部翻涌的奇异能量隔绝在外,不让它们更深地侵蚀这些妖怪的身体。
那血线,就是用酒吞的血画的。
“酒吞大人……保护了他们吗?”皮皮虾精从茨木的头发里探出头来,呆呆望着建筑里的妖怪,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
“……是。”茨木眼神微晃,“没想到高高在上的鬼王,居然也会在意弱者的性命。我和他之间缺失了数百年时间,不知道再次相见,我们还能否回到当初……”
皮皮虾精眼神复杂地低头看他,咂嘴道:“茨木大人,先别想这些了,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把他们救出来吧。”
茨木回过神,神色微冷:“知道了。对了,酒吞把他的妖力交给你保管,有没有留下让你暂时控制的方法?”
“有哒!”皮皮虾精跳出他的头发,摇头摆尾地说:“酒吞大人给我留了一条咒文,可以让我控制他的妖力一刻钟。”
茨木点头:“一刻钟……加上我的地狱鬼手,足够打破这座建筑了。”
“那我们开始吧。”皮皮虾精跃跃欲试地道。
……
要塞外的茨木和皮皮虾精忙碌个不停,要塞内的琴酒也没闲着,他一走进自己选择的神秘道路,便快步来到第一间房间前,眯着眼盯着门上几个形状奇特的图形文字出神了片刻。
这些字体他在宇减基发的《员工手册》附件里见过,第一次从要塞表面的装甲上看到时他就回去翻了附件,把一些常用字记了下来。
门上几个字符就在他记住的常用字里,应该是类似“解剖室”的意思。
解剖室,一个估计遍地是故事的地方。
琴酒摇摇头,随手将虚掩的门推开,一缕昏黄的光从门缝间溢出,晃了晃他的眼睛。
与此同时,刺鼻的腐臭味也奔涌而出。
房门微敞,恰好定格在能够容纳一人进出的大小。琴酒抬眼望去,眸底映出一片残忍的血色,黄色的光本应是温暖柔和的,然而与那满目的猩红相互映衬下,居然流露出几分阴戾森冷,恍若人间地狱。
不过,他也只来得及看这一眼,因为下一刻,尖利的长啸突然响彻通道,在他的耳膜上回震出尖锐的剧痛。
琴酒举起不知何时握在掌中的短剑挡在身前,准确格开朝自己疾冲而来的黑影,发出一声清亮的鸣响。
第69章 黎明前没有黑暗(四)
攻击琴酒的是一只漆黑的爪子。
爪子不大, 有六根弯曲的指头,每一根指头顶部还缀着两寸长的指甲, 正被阴森的光线折射出尖锐色泽,无形中释放着凄冷寒意。
那只爪子是从腕部断开, 切口平整光滑, 可见斩断它的武器有多锋利。一根暗红色软管从断口中延伸而出,拖在地上蜿蜒向房间深处,仿佛是控制爪子的电线, 又像极了从人体内抽离的血管,其间涌动的血色阴影宛若活物,令人悚然。
琴酒挡开爪子来势汹汹的第一击,身体不动,反手将短剑斜刺向背后, 再次挡住它诡秘莫测的第二击, 之后便是一连串叫人目不暇接的进攻与抵抗。
薄薄的金属刃锋与不知什么材质的利爪每次碰撞都极其激烈, 铿锵之声连绵不绝, 在狭窄的走廊里震荡出一阵阵回音。暖色的光线交杂于黑影带起的道道残影和凄厉风声之间,愈发显得诡谲阴冷。
接连过了六七十招,琴酒的右手虎口逐渐被反震力震得发麻开裂,细细的血线沿着手掌边沿滑过、淌落。
奇怪的是,琴酒的血液还未滴到地上,就在半空激起褶皱般的涟漪, 继而诡异地被吸收得干干净净。而在此之后, 那只爪子的攻势越发猛烈, 恨不得把他从中间剖开,将他浑身的血都掏出来。
解剖室,解剖室,指的就是这种“剖”吧?
又一次未卜先知似的格挡住从左侧袭来的黑爪,被舞得密不透风的短剑在琴酒掌心转了两下,剑尖喷涌而出的银辉浓郁如同实质,围成个首尾相衔的圆圈,恰好扣在爪子三根最长的手指上,“咔擦”一声截断。
在三根手指断裂的刹那,短剑巧之又巧地撇出琴酒的手,狠狠斩在软管与爪子的连接处,竟然激起了无比灿烂的火星。
果断没那么简单。
琴酒眼睛一眯,觉得试探得差不多了,于是不再压制短剑的威力,扬手一剑挥出,狠狠砍在爪子中间,将其一分为二。
剑气劈开爪子之后,残存劲力像.毒.蛇一般贪婪地吞噬着那断成两截的黑爪,眨眼间就让那不久前还不可一世的爪子宛若阳光下的初雪,飞快消融开去。
缀在黑爪腕上的软管失去依凭,掉落在地,似乎毫无奇特之处。
琴酒却郑重其事地走上前,止步于门外半米处蹲下,拈起一节管子捏在手里把玩观察。
在远处看还不觉得怎么,可凑近了看,却能看见软管内部积了一层厚厚的血垢。软管本身是透明的,那些暗沉的猩红之色是血垢的颜色,被灯光一反射就显得十分诡异,让人越看越不安。
这么厚的污垢,不知抽了多少人,或者妖怪的血才堆得起来。不仅是软管,连房间里也弥漫着一股腐臭味,那是血肉腐烂后的味道。即使房间打扫得足够整齐干净,那股味道时至今日也都没有完全散去。
窥一斑而知全豹,这两个细节,就能知道这间房间当初使用时的惨况。
可惜,里面没有琴酒想找的人。
扔掉软管,琴酒正想离开,但刚起身就见四面八方的空气激荡起剧烈的波纹。那些波纹并非虚影,更不是幻觉,而是一种高层次的力量,甫一出现便像绳索似的捆住了他的手脚。
碧色眼瞳闪了闪,流露出几分讽刺,他不慌不忙地看向房内,只见偌大的空间中被光和暗泾渭分明地分割成两极。一半被明亮的黄光填满,另一半则幽深昏暗,中间没有任何阻隔之物,双方却进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扰,奇异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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