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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知道？」梅西反问，「你还是不知道？」

　　克里斯蒂亚诺挠挠下巴，「我可能知道，但是我不确定。我猜你关心这件事的原因，并不符合你作为巴萨头牌的身份。」——克里斯蒂亚诺含糊其辞，但是双方都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里奥并不是真的希望皇马内部闹翻，实际上他希望双方的竞争是一个纯粹的竞技层面的竞争、不夹杂任何其他外界干扰因素。

　　梅西的脸色似乎好了一点、甚至似乎笑了一下，「你知道就好。」

　　「还有别的原因吗？」克里斯蒂亚诺追问了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克里斯蒂亚诺这句话一说出来，梅西的脸色也变得有点奇怪了——但是这次梅西没有停留，而是直接走开了。

　　——“行吧行吧，你到底想说什么？”门德斯听到这里开始产生不好的预感。

　　“我当时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是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现在我好像知道了。”克里斯蒂亚诺说，“他跟你说这段话大概是希望你替我去跟穆里尼奥要这个保证——我的意思是，不需要我自己去烦恼这件事。就像他「当时」劝我的一样，他希望我跟穆里尼奥维持一个体面的工作关系，但是私下里不必要过多接触，毕竟我们俩的脾气的确算不上合得来。”

　　“我没懂。”门德斯先生在强大的求生欲和强大的好奇心中挣扎了一会儿，最终屈从于后者。

　　“他知道我需要穆里尼奥，但是他不希望我过多的思考跟穆里尼奥有关的事，他希望我专注地思考足球和……呃……”

　　门德斯看着他，不插嘴。

　　“思考足球和他——没有穆里尼奥。”克里斯蒂亚诺说，“他总是……不太能接受穆里尼奥，因为他知道我在这个阶段、在足球这件事上非常需要穆里尼奥。他想帮助我、也想通过你告诉我，最知道我、适合我的人只有他。而且我猜他也希望你认识到这件事。”

　　简而言之：不去吃长得好看的人醋，非得选个最丑的人心存戒备。

　　门德斯心里疯狂辱骂了里奥。

 

第432章 

　　虽然穆里尼奥认为克里斯蒂亚诺要的这个保证过于看低自己的人格, 但是他思考了一下之后回忆了一番自己多年来为人处事的风格, 又觉得罗纳尔多的担忧仿佛也不无道理——穆里尼奥作为一个对自己有着非常清晰的认识的人, 决定原谅罗纳尔多的冒犯。

　　而皇马的麻烦的确还没有结束。

　　“在险胜萨格勒布迪纳摩之后闷平西甲弱旅莱万特, 穆里尼奥先生, 请问您对此作何解释？”几天之后，当结束了西甲第三轮的比赛后, 在赛后采访中一位记者这样气势汹汹地质问穆里尼奥。

　　穆里尼奥皱皱眉，辩称战术问题需要时间。

　　但是这种说法已经没法安抚记者们了，穆里尼奥从记者们的表情上清楚地看出了这一点, 所以他改变了自己的对策。

　　“巴萨在这一轮之前已经在西甲和欧冠两连平了, 但是为什么没有人指责他们呢？”穆里尼奥反过来诘问记者们，“我认为这里有些人不是在担心皇马失败, 反而是担心皇马不会失败——他们怕皇马和我得到喘息之机、怕我们获得成功。”

　　记者们面面相觑——穆里尼奥这段话里最起码有一个部分是真的：巴萨在这一轮联赛狂胜弱旅之前，已经连续两场比赛不胜了。

　　连续两场比赛不胜的确算不上是大事，就算是针对如日中天的巴萨也算不上是罪不可恕，但是诚然如同穆里尼奥所说，皇马毕竟只是拿到了一个平局，而且这个平局中皇马的头牌克里斯蒂亚诺还没登场——而克里斯蒂亚诺没有登场这件事大家也可以理解：在打完这场比赛后, 接下来皇马在九天内要打三场比赛, 而且每一场都不比这场简单。

　　克里斯蒂亚诺诚然年纪不算很大、又处在赛季刚开始阶段, 看似的确不必要轮休, 但是如果穆里尼奥体贴他、希望他把体力集中到更重要的比赛里，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巴萨在欧冠小组赛中打米兰的前车之鉴不远。

　　——比赛第七十二分钟的时候，巴萨和米兰的比分维持在2:2。

　　这个时候皮克在本方后场断掉了米兰前锋的球, 皮克得球后注意到对方防线疏漏了里奥，于是皮克当机立断、果断将球长传交给了最前方的里奥的身前。

　　里奥接球非常顺利，并且一接球就快速启动、直接领先了对手快一个身位。

　　一切本来都可以进展得非常顺利，里奥只要正常地以这个速度推进来到禁区内，他就可以得到一个单刀机会。

　　但是就在里奥来到禁区线内一步，巴萨替补席全部起立屏息以待、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准单刀要改变比分的时候，里奥的射门却突然失去了往日的水准。

　　里奥的射门绵软无力，米兰的门将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球抱在了怀里。

　　瓜迪奥拉对这个球的结果不尽满意，但是他当时也没太把这件事当回事。毕竟在足球场上经过一段冲刺之后没有足够的力气完成射门是一件不算十分罕见的事，尤其是当比赛已经进行了七十多分钟的时候，这种事就更算不上离奇了。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则不够寻常了。

　　比赛第七十八分钟，巴萨再次拿到球权——普约尔护下球、随后将球分到边路交给阿尔维斯，引诱米兰后防线集体后撤追球。

　　阿尔维斯见普约尔的目的达到，便将球回给了身后的普约尔。

　　普约尔身前得到了空间，从容将球又送到另一侧交给布斯克茨，进一步拉扯米兰的防线——米兰的防线果然中计，布斯克茨再借机传中找到面前略有空缺的哈维的身前。

　　哈维同样顺利接球，并顺利带球趟过了米兰的一层防线。

　　米兰防守球员们开始向中路集中，此时哈维却又突然带球转身向后撤了一步，然后借着斜前方边路上的空档将球打给了从边路快速插|上的里奥。

　　里奥本来可以如同上一次接球一样快速推进、造成单刀，但是也许是因为上次射门结果不理想让里奥决定改变一下策略——里奥稍作调整后在推进过程中将球再度分给了中路的比利亚。

　　比利亚代替里奥在中路推进，并顺利来到禁区内——不过当时米兰的防守已经在中路堆积，比利亚没有直接与他们对抗，而是转而撤向边路、冲向底线。

　　比利亚在底线回传突然出现在禁区中路的里奥，而里奥当时也顺利接球了。

　　米兰防守球员大惊失色，立刻有一个人过去在里奥身边干扰——米兰球员并没有发力，而仅仅是紧贴着里奥防止他调整发力。

　　换做平常，里奥完全可以摆脱这样的干扰——毕竟对手球员根本不敢主动发力倚靠里奥，只能自己站定干扰。里奥当时完全可以挡开对手，同时射门。

　　但是里奥没能挡开对手，当然也就难以完成这次射门。

　　这次射门再次被米兰化解。

　　瓜迪奥拉站在替补席前扼腕叹息——他现在看的很明白了，里奥上一次冲刺后射门失败固然有冲刺后力气衰竭的原因，但是恐怕也有一部分是因为里奥本来也已经累了。而如果当时这件事还不够明显的话，那么现在也已经足够证明这个了。

　　里奥累了。

　　里奥当然没有累到不足以进行比赛，但是至少可以说，里奥对于三天两赛不是非常擅长。

　　而如果里奥的情况还可以推脱说是因为他的体能本来就不是强项的话，那么接下来算上补时的差不多十分钟里，场上出现的其他巴萨球员因为体力不足而产生的失误就无可辩解了。

　　毕竟，里奥的体能的确不算强项，那总不能这个缺憾像流感一样还能传染给其他队友吧？

　　——“但是巴萨面对的毕竟是米兰和皇家社会，这两个对手的水平全部高于皇马这两场比赛的对手。”

　　尽管人们承认穆里尼奥陈述了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但是人们还是忍不住提出这个事实中潜在的另一个事实——巴萨的对手的确更强，他们的失误似乎更加有情可原。

　　穆里尼奥对此则嗤之以鼻。

　　“没有任何区别。”穆里尼奥傲慢地说，“对谁的失利都意味着丢分，而所有丢分都意味着在争冠的道路上给自己强行制造麻烦——我看不出我的失败和瓜迪奥拉先生的失败有什么区别。如果有人看出来了，那就只能说明这个人对皇马和巴萨区别对待。”

　　满座记者哗然。

　　这些记者中相当一部分跟随皇马报道多年，他们自问关心、热爱皇马，因此他们格外没法接受穆里尼奥这样的指责。

　　“先生，”一位记者这样高声说道，“难道现在的局面是我们造成的吗？你执教下球队进攻不利、罗纳尔多没能为球队制造进球，这难道是我们造成的吗？你难道不认为自己和罗纳尔多最起码应该给我们一个道歉，而不是在这里反过来指责我们吗？”

　　记者们没有直接骂穆里尼奥和克里斯蒂亚诺没用，但是他们的言下之意显然如此——他们也许一开始没打算拉上罗纳尔多，毕竟罗纳尔多先生这场比赛甚至没有上场。但是人生就是如此，你作为头牌就是会被迫冲在挨骂的最前沿。

　　穆里尼奥暗中翻了一个白眼——他早就知道他和罗纳尔多谁也逃不掉，但是他没想到这一切来得这么早。

　　至少他没想到对罗纳尔多的质疑来得这么早，毕竟如果他没老年痴呆到记不住事情的话，刚刚过去的欧冠小组赛上，罗纳尔多才刚进了一个点球不是吗？？点球不算进球吗？点球没有自尊吗？点球拿到的三分算2.5吗？

　　不懂足球的大□□子。

　　不过这样的指责也让穆里尼奥想起来了他和克里斯蒂亚诺之间的君子协定。

　　啧，麻烦，穆里尼奥这样想，他也许不该答应罗纳尔多、这样他就不用在这个时候思考如何达成他们之间的交易了。

　　但是穆里尼奥从来说话算话、他既然答应了克里斯蒂亚诺就一定要做到——而且他也的确心知肚明，如果在这个时候他向罗纳尔多示好，不但有助于加强他们之间的关系，同时也能让其他队员更加信任他。

　　总而言之，稳赚不赔。

　　“我知道很多人会认为克里斯蒂亚诺出现了一些问题，导致他现在不能总是带领球队走向胜利。但是我要说的是，克里斯蒂亚诺绝对是最热爱、在意这支球队的人——就算不是唯一，至少是之一——克里斯蒂亚诺在过去的一个赛季和现在都始终在竭力帮助自己的每一个队友成长，他在攻防两端都竭力为队友创造机会、填补空位。对于他这样档次的球员来说，我认为没有人能比他表现得更谦卑，我有时候甚至都质问自己：何塞，你真的配得上这样勤勤恳恳的球员吗？你真的和他一样在工作中兢兢业业吗？”

　　穆里尼奥这样说。

　　“克里斯蒂亚诺是这个世界上现役最好的球员，也是这个世界上现役中最勤奋、最尊重自己和自己的职业的球员，我不容许任何人在我面前诋毁他。”

 

第433章 

　　——穆里尼奥不是天生惹人讨厌, 而是非得要惹人讨厌。

　　克里斯蒂亚诺事后得知穆里尼奥在赛后新闻发布会上的言论后, 做出了上述评价, 门德斯对此不予置评, 只是提醒克里斯蒂亚诺防止后院起火。

　　克里斯蒂亚诺一开始其实不是很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后来直到他跟里奥通话、发现里奥在他提起这件事的时候表情淡淡的，看上去堪称漠不关心。

　　克里斯蒂亚诺挠挠下巴, 觉得这件事仿佛的确有点不对。

　　克里斯蒂亚诺迟疑了一下，“你知道这都是正常CAO作，一般的主教练在这个时候都会这样维护一下自己的球员——而且你不是也跟豪尔赫提议了、让他去帮我跟穆里尼奥要这个承诺？”

　　里奥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但是看不出是不是认可了克里斯蒂亚诺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