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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说他俩是父子吧……我宁可想象霸王龙抱孩子。」

　　克里斯蒂亚诺叼着离开苏黎世前里奥在卫生间塞给他的拐棍糖看着网上的评论，笑得差点被拐棍糖噎死, “豪尔赫，你该看看这个——拜托，别板着脸，你看看这个，太好笑了，你能想象霸王龙抱孩子吗？天啊, 我光是稍微想一下都要笑死了。”

　　门德斯先生一脸阴沉地看着克里斯蒂亚诺, 一句话都不说——好吧, 很显然门德斯先生丝毫不觉得这件事哪里好笑。或者至少, 他觉得这件事的好笑程度没有超过他现在的生气程度。

　　克里斯蒂亚诺看看门德斯，他当然知道门德斯在气什么，于是克里斯蒂亚诺安静地闭嘴、然后默默在沙发上翻了个身, 背对着门德斯不再看他，仿佛这样门德斯就能不生气了一样。

　　但是当然，门德斯先生还是很生气，他咳嗽了一声、希望克里斯蒂亚诺引起注意、并好好看着自己道个歉什么的——至少得道歉。

　　但是克里斯蒂亚诺没有，克里斯蒂亚诺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窝起来不说话、他的沙发就像是他的沙漠，而他本人就是一只一米八几的鸵鸟。

　　门德斯先生哼了一声，“克里斯蒂亚诺，你得正视这件事、这一点都不好笑——你不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你知道这里的确发生了什么，不然我不可能遇到有人说霸王龙抱孩子什么的都还笑不出来！你明知道这个！”

　　克里斯蒂亚诺叹了口气，老实地坐了起来，面对着门德斯——虽然垂头丧气，但是说真的，门德斯觉得他的垂头丧气不是因为自己知道自己做错了，而仅仅是因为感到要挨训了所以有点低落。

　　门德斯更生气了，如果不是因为克里斯蒂亚诺现在已经是又高又壮、他打不动了的话，门德斯一定要想尽办法臭揍克里斯蒂亚诺一顿。

　　“我之前一直叮嘱你，但是你做了什么？这一切难道不值得反省吗？”门德斯质问克里斯蒂亚诺。

　　克里斯蒂亚诺的表情告诉门德斯他没想反省，而且克里斯蒂亚诺的回答也证明他没这个打算——克里斯蒂亚诺直接摇摇头，“我没觉得，豪尔赫，你该知道我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人之常情。你不可能指望着两个……你知道吧？我俩这种关系，你觉得发生这种事很意外吗？！”

　　门德斯简直难以相信克里斯蒂亚诺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跟他说这种屁话。

　　“无耻！无耻！”门德斯不由得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但是克里斯蒂亚诺即使听到了这个评价依旧毫无反省之意，“豪尔赫，我也没做什么——当然、当然，你的做法也非常完美、简直就是经纪人中的典范，豪尔赫，我必须得赞美你、赞美你完美的工作能力。我简直不能更爱你了。”

　　门德斯完全没有被安抚到，实际上他更感到气愤了。

　　毕竟克里斯蒂亚诺的回应让他不得不回想起来自己之前的悲惨遭遇。

　　——颁奖典礼和之前的记者会之间有一定的休息时间，里奥当时离开记者会现场的时候就当着门德斯和克里斯蒂亚诺的面，对哈维说：「我要去一下卫生间，你先去休息室吧，我待会儿就过去。」

　　这是一句非常普通的话，之所以会当着门德斯的面说这句话也只是因为恰好门德斯就站在这里等他们——当然咯，里奥也知道自己刚才对记者们的冷暴力给门德斯惹事了，他说要去卫生间，也是想躲开门德斯待会儿的苦瓜脸。

　　门德斯叹了口气。

　　其实就算里奥在记者会上冷暴力了记者们，门德斯也不敢说太多，毕竟里奥不是克里斯蒂亚诺、跟他私交也不深厚，他再怎么生气也不敢把里奥怎么样。

　　但是里奥还是尿遁开溜了。

　　克里斯蒂亚诺此时也担心门德斯逼逼里奥不成、要反过头来揪着自己诉苦，于是眼珠子一转，立刻也借尿开溜。

　　哈维看看里奥和克里斯蒂亚诺先后开溜的背影，又看看一脸无奈地站在原地的门德斯，「门德斯先生，我要是您，我就跟过去，毕竟说老实话，里奥在记者会上这样冷暴力记者们，我都看不下去了——我支持您给他点教训。」

　　当然，哈维当然不是正义的使者，他只是想看看门德斯到底敢不敢逼逼里奥而已。

　　哈维说完，挥挥手也开溜了。

　　门德斯左思右想，还是没敢跟过去逼逼梅西先生——他让里奥和克里斯蒂亚诺的团队负责人分别去休息室等球员回来，自己则在楼道里一边等待一边处理点事情。

　　但是等了十分钟，两人还是没回来，而国际足联的工作人员已经过来要跟他们核对等下的流程了。

　　团队的工作人员表示要去厕所抓人，但是门德斯十分警惕，他担心这两个坏孩子躲在厕所做什么见不得人的破事，于是带着假笑表示不需要团队的人去做什么、他正好要去卫生间、可以顺便抓他们回来。

　　工作人员挠挠头，表示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门德斯先生杀到厕所、看到门前竖着清洁中的牌子、心里一抖，瞬时间生出无数不好的猜测，左右看看四下无人，随后以他这个年纪不太常见的敏捷动作开门、进门、关门——一气呵成。

　　门德斯先生已经做好了撞见最可怕的事的准备，但是当他深呼吸一口气扭过头去准备面对自己的心酸人生的时候，他发现——

　　两位金球奖级别的先生坐在洗手池上，面对着他、眨着眼看着他。

　　看他们那么萌，门德斯差点被气死。

　　「你们只是坐着聊天为什么要放牌子？」门德斯不敢问里奥，只能质问克里斯蒂亚诺。

　　克里斯蒂亚诺皮卡皮卡的眨巴着眼睛，「要保密啊！聊天为什么不能竖牌子？不对，豪尔赫，你以为我们竖着牌子在卫生间干嘛？」

　　门德斯先生噎了一下，然后重新点燃自己的气势，「我以为什么？我没以为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你们不要跑到苏黎世的洗手间聊天！这样太容易被发现了！」

　　「门德斯先生，我觉得你应该反省一下自己。」里奥慢吞吞的开口、加入战斗。

　　门德斯不敢吼里奥，但是他还是没想到自己会被倒打一耙。

　　「对不起，先生，您说什么？」

　　「等等！豪尔赫，你从来不管我叫先生！你这是区别……」克里斯蒂亚诺出现扰乱秩序。

　　「闭嘴！」门德斯先生大声说。

　　「我觉得您的脑子里有一些不健康的东西，」里奥指指自己的脑袋，「有点下流，恕我直言——我跟罗纳尔多只是说几句话而已，而且也没浪费什么时间。」

　　门德斯先生认为小梅西先生这就纯属挑衅了，明明是他们做错了事、居然还跳出来说他？难道不是你们劣迹斑斑、黑历史太多？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下流内容，我只是怕你们为金球奖打起来，至于您在想什么下流的事，我觉得这是您需要反省的。」门德斯理直气壮。

　　——“总而言之，嘴仗还是你赢了，你应该高兴点，豪尔赫。”克里斯蒂亚诺试着安慰门德斯。

　　门德斯先生不说话。

　　“哦对，而且你知道梅西后来说什么吗？他说，「我终于知道你的强词夺理是怎么养成的了，原来是随根儿」。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笑吧！”克里斯蒂亚诺试着逗笑门德斯先生。

　　但是门德斯先生非但没有笑、反而更生气了。

　　“我没你这样的儿子！”门德斯先生大喊了一声。

　　此时恰好路过门口、只听到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的老阿维罗先生皱了皱眉。

 

第451章 

　　克里斯蒂亚诺后院起火。

　　虽然不是明火。

　　亲爹跟门德斯互有不满、基本不说话了。克里斯蒂亚诺左右为难、长吁短叹, 只能沉迷训练和睡觉不问世事。

　　「……听起来是一个智商有点低的事。」里奥听说之后在信息里这样评价这件事, 「算了,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不会真的闹掰的, 又不是什么大事。」

　　克里斯蒂亚诺长吁短叹, 但是他觉得里奥说的有那么一点道理，所以他也决定还是不管这件破事了——尽管他也知道, 门德斯对老阿维罗先生早年的酗酒和对儿子的疏于照顾颇有微词，而老阿维罗先生有时候也流露过对门德斯先生在克里斯蒂亚诺生活中出场过多、克里斯蒂亚诺过于信任门德斯这两件事的不满，但是总的来说, 克里斯蒂亚诺觉得清官难断家务事, 最好的办法就是别管。

　　毕竟他们俩对对方不满意的事都是事实——过去有酗酒毛病的父亲对克里斯蒂亚诺的照顾的确不那么有力也不那么有效且高频率，而豪尔赫毫无疑问也在「过去」和现在因为克里斯蒂亚诺生活中「父亲」这个角色的缺失而进入到克里斯蒂亚诺的私生活, 甚至在某些时刻代替克里斯蒂亚诺的父亲成为那个为克里斯蒂亚诺提供有影响力的建议的人。

　　所有人都认为门德斯得到的信任是对他一贯以来的表现的公平回报——克里斯蒂亚诺自己也这样认为，但是老阿维罗先生还是觉得心理不平衡。

　　克里斯蒂亚诺安抚了门德斯，也希望父亲理解他对他们两人的态度——克里斯蒂亚诺爱自己的父亲，他对父亲不要求太多，他只希望一家人幸福平安的生活。

　　他曾经失去过父亲，现在他避免了这样的损失、这已经非常好了。

　　老阿维罗先生没有表示, 也继续不跟门德斯说话, 但是也不再提这件事了——这已经不错了, 克里斯蒂亚诺觉得现状还OK。

　　「不过马拉多纳认领走了属于我的感谢。」克里斯蒂亚诺换了个话题为自己据理力争了一下。

　　里奥思考了一下。

　　「那你要不要让门德斯先生给你登报声明一下这个感谢属于你？」里奥反问。

　　克里斯蒂亚诺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把这段对话整体删除了。

　　不过老阿维罗先生也不是真的无动于衷, 他为了强调一下自己的存在感、特意在皇马圣诞节后第一个主场主动要求去看比赛了——他过去不去并不是真的对足球不感兴趣，他只是……

　　其实老阿维罗先生自己也知道，自己过去酗酒的历史广为人知, 他虽然嘴上从来不说，但是他一直觉得多洛雷斯说得有道理：别人会笑克里斯蒂亚诺。

　　别人会因为克里斯蒂亚诺有一个过去酗酒的父亲笑话克里斯蒂亚诺——老阿维罗先生表面上对这个论调不以为意，但是他总觉得仿佛的确是这样。

　　再加上……

　　再加上过去在克里斯蒂亚诺的生活中扮演类似于父亲角色的人是爵士和门德斯，甚至马拉多纳也屡次跳出来表示想要给罗纳尔多当爹/岳父，他有时候也觉得自己跟这几个人是完全难以相提并论的。

　　尽管他的确是克里斯蒂亚诺生理上的父亲无疑。

　　所以他不太露面、甚至不太和儿子一起出现在公众场合——克里斯蒂亚诺一度觉得他不太喜欢跟自己住在一起。克里斯蒂亚诺问过为什么，父亲总是说他讨厌无处不在的记者，但是爵士对此自有一番理论。

　　——「他害怕这个，克里斯蒂亚诺。他可能担心他无法给你提供最好的建议、担心你会嫌弃他。」爵士这样说。

　　爵士其实很想说他本来也没办法给你提供意见，所以他没有信心也是很正常的——甚至算得上是明智。

　　但是当然，爵士不可能这样对克里斯蒂亚诺评价他的父亲。因为爵士很清楚，就算老阿维罗先生在别人眼里是那样没有任何成就可言、此生唯一一件有价值的事就是有克里斯蒂亚诺这样一个儿子，但是对于克里斯蒂亚诺来说他仍然是重要的。

　　克里斯蒂亚诺很珍惜自己的家人，他在意那种团圆和完整的感觉——爵士深知这一点。

　　「那我怎么办？」即使克里斯蒂亚诺已经做了父亲也仍然对此无计可施，毕竟他一直是自信的父亲——实际上有时候可能自信过头了。

　　就像小克里斯经常非常无奈的讲述的那样的：爸爸，你的成就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