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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过他上次的体检报告和体检机构，”穆里尼奥说，“有可能是他们的检查仪器不够好造成的吧——那个机构我没听过，是一个南非的机构，他应该是在南非打完比赛就近做的体检。”

　　“但是是个有资质的正经机构。”克里斯蒂亚诺补充了一句，“既然俱乐部当时没有要求他重新做检查，就说明俱乐部认可了这个机构。”

　　穆里尼奥哼了一声，“这不是我们关心的重点，这都不重要——现在他赛季基本报销，我们得及时止损。”

　　克里斯蒂亚诺虽然认为自己不适宜参与讨论「止损」这件事，但是穆里尼奥似乎没有要闭嘴的意思，“呃……好吧，那我是不是现在要叫助教先生进来让你们商量一下这个问题？”

　　“不必，我们已经商量过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们已经假设过卡卡的伤病非常严重、需要紧急引援。”穆里尼奥看上去不无得意——他虽然为卡卡的事不太高兴，但是他也已经开始为自己的先见之明感到得意了。

　　克里斯蒂亚诺再次轻微地翻了个白眼。

　　还是那句话，克里斯蒂亚诺算不上是一个穆里尼奥的粉丝，但是即使如此他也还是不得不说穆里尼奥是一个聪明的人——穆里尼奥只要愿意，他就会是一个非常理智果决的人。他知道如何及时止损，知道什么事情应该立刻做准备。

　　穆里尼奥就是这样一个很聪明、很有头脑，但是非常讨厌的人。

　　“这就是你和俱乐部之间的问题了，我先出去了。”克里斯蒂亚诺一边这样说着，一边转身准备离开去看看卡卡——其实克里斯蒂亚诺自己也很感叹，一方面他之前还以为卡卡的事情已经平安度过了，但是没想到还是出事了；另一方面他又感到厄齐尔重新开始接近皇马、命运的曲调似乎并没有到达荒腔走板的地步。

　　当然、当然，虽然从他跟梅西在一起的那天开始，命运的曲调就已经非常荒腔走板了。

　　穆里尼奥没拒绝克里斯蒂亚诺的所说。

　　克里斯蒂亚诺叹了口气从屋子里出去了——他一出去就被拉莫斯和卡西拉走来到了走廊尽头没有人的地方。

　　卡西和拉莫斯目光灼灼、把克里斯蒂亚诺围在中间。

　　克里斯蒂亚诺有点怕怕的。

　　“呃……你们有什么事吗？”克里斯蒂亚诺觉得现在还不是说出穆里尼奥的想法的时候，毕竟他跟穆里尼奥已经是一个经纪人所负责的了，如果这个时候再显得特别亲密、无话不说，那似乎反而不利于今后他支持穆里尼奥。

　　“穆里尼奥先生是不是很为卡卡的事生气？”卡西忧心忡忡地问道。

　　生气才正常……克里斯蒂亚诺心里嘀咕，但是嘴上还是掩饰了一下真实想法，“呃，还好……他也没有特别生气——他也没说别的，只是说要跟助教还有团队商量一些事，所以我就直接出来了。”

　　教练团队进去是大家都看见的事，而且克里斯蒂亚诺和穆里尼奥在屋子里一共也只呆了两三分钟的时间，卡西和拉莫斯自然完全相信了克里斯蒂亚诺的说法。

　　“不管怎么说，克里斯蒂亚诺，谢谢你。”卡西松了口气，这样笑着对克里斯蒂亚诺说，“这一次、还有那次在苏黎世，我有很多事都该谢谢你，克里斯蒂亚诺，真高兴……呃，我的意思是，有你这样的队友真的很好。”

　　克里斯蒂亚诺笑了一下，他很清楚卡西为什么要感谢他，“没什么，我是皇马的球员，我当然该以球队的利益为主。”

　　卡西笑着拥抱了克里斯蒂亚诺。

　　——“所以结果就是，现在厄齐尔已经非常接近签约皇马了。”

　　几天后皮克在巴萨更衣室这样八卦——现在已经没有几个人会问皮克你为什么什么都知道了，毕竟大家都知道皮克就是什么都知道。而且说句良心话，这件事不止皮克知道，欧洲大陆都没几个人不知道了。

　　卡卡赛季接近报销、皇马恐慌姓购买厄齐尔——谁还不知道这个新闻，谁就不配生活在信息高速传播的现代社会。

　　“顺便一提，里奥，”皮克突然扭头对里奥说，“我知道门德斯为什么要告诉你穆里尼奥不去皇马这个假消息了——因为他好像这样骗了罗纳尔多，他估计是怕跟你说实话的话会穿帮。虽然我觉得不可能穿帮，毕竟你跟罗纳尔多可以说是不认识，对吗？”

　　里奥愣了一下，他觉得这句话里有陷阱，不过他想了一下之后觉得皮克应该什么都不知道、顶多算是诈他一下，因此也没慌张，“但是我有可能对伊瓜因说漏嘴。”——伊瓜因先生接锅成功。

　　皮克想了一下，觉得说得通。

　　“好吧，不过罗纳尔多可生气了，我听说他在更衣室第一次见到穆里尼奥的时候，吓得魂飞魄散、一副以为自己见了鬼的样子。”皮克兴致|勃|勃的继续八卦，“不过他们的关系似乎也没有那么差——我听说在卡卡这件事发生之后，还是罗纳尔多站出来安抚了穆里尼奥的情绪。毕竟你知道，卡卡这件事实在太突然了，皇马俱乐部几乎措手不及、而且穆里尼奥本人之前设计的战术可能也要因此而发生不小的改变，这对于大家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对于我们来说是好事。”哈维说道。

　　普约尔点点头，不过他还是表达了一些不同意见，“但是归根到底，对于我们来说，皇马最重要的是人是罗纳尔多和穆里尼奥——就算上次把他淋成了落汤鸡，我也不想再看到他在诺坎普跳舞了。”

　　巴萨更衣室众人纷纷表示认同。

　　“虽然之前很多人都说罗纳尔多不喜欢穆里尼奥、穆里尼奥也不是好相处的人，但是现在看来他俩还算可以相处。”皮克补充道，“尤其是在卡卡这件事上，如果当时不是罗纳尔多的话，我怀疑穆里尼奥当时就会大骂卡卡，如果这种事发生了，那毫无疑问对皇马十分不利。”

　　里奥看了一眼皮克。

　　——「其实我认为你没必要管太多。」里奥在电话里得知这件事的时候这样对克里斯蒂亚诺说，「虽然你拦住穆里尼奥也没什么错，但是我认为这是他们之间的问题，你不必过问。」

　　克里斯蒂亚诺当时咔吧咔吧地吃着松子，嘲笑里奥的幼稚无知，「这可不是多管闲事，有些事情是必须要管的——比如这件。」

　　里奥撇撇嘴。

　　「如果我真的放着不管、任由穆里尼奥在所有人面前斥责卡卡，那不只是让卡卡感到尴尬的问题，那也会让所有其他人都留下一个「新主教练把我们当成普通的廉价球员一样训斥、他会随意根据自己的心情让我们下不来台」的印象——这显然对球队的团结没有好处。」克里斯蒂亚诺谆谆教诲，「这也是为什么卡西说谢谢我。」

　　里奥哼了一声，「你们马德里的人真是太复杂、太不单纯了。」

　　「单纯不利于生存，复杂才是生活的本能。」克里斯蒂亚诺继续说教。

　　——里奥又看了一眼皮克，他现在开始觉得也许自己的确不该鄙夷这种「复杂」，也许足球的确不仅仅是「一颗球和十一个人」的运动。

 

第359章 

　　“您如何评价自己在皇马的第一场比赛呢？”新赛季第一场对阵马洛卡的联赛赛后新闻发布会上， 记者这样问穆里尼奥。

　　穆里尼奥想了一下， “我们中前场的配合还不够娴熟， 但是毫无疑问， 我们会随着联赛的开展做的越来越优秀。”——这句话对于穆里尼奥来说， 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和蔼可亲、谦虚有礼了。记者们据此猜测他今天算是心情不错。

　　不过当然，穆里尼奥西甲首秀既获得胜利这件事的确是值得高兴的。

　　克里斯蒂亚诺坐在他身边一边戳着话筒上的小眼儿玩， 一边暗暗撇嘴——他非常了解穆里尼奥，穆里尼奥此刻的衣冠楚楚、笑容可掬都是为他以后的屁话连天、满腹牢骚做铺垫。

　　记者们忙着抢下一个提问机会，没太注意克里斯蒂亚诺的小动作， 但是穆里尼奥却一眼就看到了这个， 于是在一种莫名的情绪的催动下，他迅速、敏捷地悄悄打开了克里斯蒂亚诺的话筒——克里斯蒂亚诺没注意穆里尼奥的阴谋， 所以他下一次用指甲戳话筒的时候，话筒突然发出了巨大的噪音。

　　克里斯蒂亚诺被吓了一跳——他的确跳了起来，差点踢翻椅子。

　　穆里尼奥做出一副非常严肃忧伤的样子看看他，“克里斯蒂亚诺，你有什么想要补充的吗？”——明明是他搞了小动作，他却做出一副看智障的样子。

　　克里斯蒂亚诺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他在心里怒骂穆里尼奥， 但是面子上还是扯出一个僵硬礼貌的笑容， “呃……没什么， 我只是觉得您说的对，先生，我们会做的越来越好的。我只是……呃， 有点激动、感动于您对我们的鼓励。”

　　穆里尼奥露出一个差不多的假笑——他在心里暗骂罗纳尔多虚伪做作，“当然，你这场比赛也做得不错，但是我也认为你可以做得更好。”

　　别人认为这是商业互吹，但是克里斯蒂亚诺知道这就是挑衅——不过他也得承认穆里尼奥是对的，他这场比赛表现尚可，但是的确还算不上是他自己标准下的那种「好状态」。

　　——穆里尼奥在赛季准备期内为皇马带来了他们此前并不擅长、也不太会的防守新内容，这让以拉莫斯为首的后防线在这场比赛里显得非常挣扎：他们知道自己要牢固守住位置，但是又克制不住自己往前冲的心——而他们的挣扎也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影响了自己的中前场队友。

　　克里斯蒂亚诺虽然预料到了，但是他一开始也没想到影响会这么大。

　　举个简单的例子。

　　比赛第十一分钟，马洛卡在皇马后场对球失去控制，拉莫斯后场中路附近得球后投入进攻。

　　其实要是拉莫斯带着球直接投入进攻、从中圈附近将球直接打到厄齐尔身后，厄齐尔就可以方便地把球交到克里斯蒂亚诺或者伊瓜因脚下——但是拉莫斯偏偏在这个时候突然回想起主教练对他们的要求，于是他犹豫了一下。

　　然后，才按照自己的想法继续进攻，并在中圈附近传球给厄齐尔身后。

　　但是那个时候厄齐尔身边已经聚集了足够多的防守人。

　　厄齐尔忙乱中出球给伊瓜因，但是仓促之间的出球导致球的线路出现了一点问题，球重新被马洛卡抢了回去。

　　穆里尼奥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但是让克里斯蒂亚诺感到惊讶的是，他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居然并没针对这个部分说点什么——他只是再一次重申了自己对攻防两端的要求、重新规范了一下自己的一些战术细节。

　　克里斯蒂亚诺不知道穆里尼奥是什么意思，甚至觉得这个做法不太负责任，但中场休息显然不是一个开辩论会的好时机，所以克里斯蒂亚诺只是挠挠头、帮着穆里尼奥和卡西说了几句鼓舞士气的话。

　　然后在重新回到球场上之前，克里斯蒂亚诺跟厄齐尔嘀咕了几句、临时抱佛脚姓的提高了一下双方的默契。

　　而上场后，克里斯蒂亚诺的临时抱佛脚起到了应有的作用。

　　比赛第四十七分钟，厄齐尔从中场附近接到了后场佩佩的长传、随后直塞交到伊瓜因的身后——伊瓜因背身拿球后没有直接转身，而是就势将球穿过厄齐尔、回传赫迪拉。

　　赫迪拉直面马洛卡的二人防守，随后左右晃动、过掉了面前的防守人——克里斯蒂亚诺远处旁观着，有那么一瞬间居然非常感慨地觉得这个动作有点像梅西。

　　梅西：哦。

　　赫迪拉自己倒是没那么膨胀，他过掉了两个防守人之后就立刻将球交给了斜前方的阿隆索——阿隆索接球后来到禁区弧附近，克里斯蒂亚诺立刻斜插回到边路的一片空白地、阿隆索立刻传球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