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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这个人很有意思啊！”克里斯蒂亚诺突然翻身坐了起来，眼睛贼亮贼亮的开始历数江山，“梅……我是说这个人，虽然我喜欢的东西都被讨厌着，但是这个人说的话总让我感觉合情合理，好像这件事的确有这些阴影存在——这就像是我的……”

　　“你的另一半理智。”范尼表情僵硬地接了下去，“所以，你是想这么说吗？”

　　克里斯蒂亚诺摸摸下巴，然后非常深沉地点点头，但片刻之后，他又果断地摇摇头，“你为什么要用这么……奇怪的词？那只是……我的反面而已。”

　　有区别吗？——这个时候就连费迪南德都忍不住这样想。

　　但是……

　　“好吧，假设她是你的对立面，那你为什么不能只是单纯地别理她？”费迪南德叹了口气，“既然你认为她很讨厌。”

　　——对，她。多明显的事实，当你的生活里全都是糙汉老爷们儿和足球的时候，你为什么还想跟另外一个糙汉聊足球？

　　所以，明摆着是在跟一个小姑娘炫耀自己的足球能力，然后……求偶的一种球员特有方式，你知道的。

　　“重点在于她很有意思。”克里斯蒂亚诺下意识地选用了费迪南德使用的姓别代词——没别的意思，只是当别人用了「她」之后的惯姓而已。

　　费迪南德看看范尼，范尼看看费迪南德，他们同时保持了沉默。

　　“她说话其实很有道理，真的，虽然我很讨厌她喜欢我不喜欢的人和东西，但是这不能否认他偶尔是对的。”克里斯蒂亚诺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短暂的语言惯姓过去之后终于使用了正确的姓别代词——但是范尼和费迪南德都没注意这个，一方面可能是因为虽然克里斯蒂亚诺英语还不错，但是沉浸在对话中的时候外国人偶尔用错代词也不新鲜，一方面或许则得益于克里斯蒂亚诺的口音，他们也有可能是单纯没听出来他说了什么。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容。

　　“可是你讨厌她？”费迪南德说。

　　“讨厌，但是……我很喜欢跟她说话。”克里斯蒂亚诺突然想到什么，“嘿！你们在想什么？他是男的！”

　　“当然当然，一个你非常讨厌的男孩子，但是你居然还想跟他持续联系——当然是个男孩子，毫无疑问，克里斯蒂亚诺，纯粹的、不容置疑和诋毁的伟大友谊，我简直要感动哭了。”费迪南德假惺惺的说，“不管怎么说，所以……她……他，他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

　　克里斯蒂亚诺再次翻了个白眼，他已经放弃澄清事实了，“他喜欢穆里尼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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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又怎么打击你的玻璃心了？”费迪南德回了一个类似的白眼，“看在上帝的份上，穆里尼奥先生虽然……虽然不怎么可爱，但是也没到人人厌恶的程度吧？”

　　“实际上这家伙还挺有魅力的。”范尼赞同了费迪南德的话。

　　克里斯蒂亚诺在床上打了个滚儿，“他非常爱穆里尼奥，实际上——就像是，他为穆里尼奥疯狂地着迷了。”

　　听上去更像是一个男孩和女孩之间的小问题了——费迪南德和范尼同时在对方眼中感受到了对方的这个「清醒认识」。

　　“球迷崇拜某个教练，这不是很正常吗？”范尼耸耸肩，试图开导克里斯蒂亚诺——他跟克里斯蒂亚诺的关系没有基恩和费迪南德他们那么亲密，但是也算不错，他自问这样程度上的开导是合乎情理的。

　　“这根本不正常！”克里斯蒂亚诺愤然坐了起来，大声反驳范尼，“他根本不应该喜欢穆里尼奥！”

　　费迪南德为这种情商感到无语，他为了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态度，甚至打了个哈欠，然后非常敷衍地「赞同」了克里斯蒂亚诺，“是啊是啊，这个可怜的孩子该怎么做呢？她该只是充满爱意的仰慕你一个人才对啊，不是吗？”

　　克里斯蒂亚诺的手指绕了绕一缕卷毛，仔细思考了一下这句话，然后认真的点点头，“虽然「充满爱意」这个修饰词是错的，但是——你说的对，里奥，他该只仰慕我一个人，毕竟别人都不配。”——这句话既像是「里奥，他该只仰慕我一个人」，又像是「里奥他该只仰慕我一个人」。

　　对于围观者而言这是非常容易分清楚的，但是克里斯蒂亚诺有那么一瞬间有点陷入到这个奇怪的暧昧的修辞学的问题上了——前者没什么问题，但如果是后者，那么就既危险又令人不安了。

　　不过克里斯蒂亚诺只是迷糊了一小会，就把这个念头归咎为费迪南德可怕的名字读音了。

　　然而即使费迪南德不知道这个巧合，他的下一个哈欠还是生生被吓得憋了回去。

　　费迪南德看看范尼，范尼看看费迪南德。

　　「谁去告诉爵士这个噩耗？他的小男孩要疯狂地陷入对某个小姑娘的热情里了……」

　　「不，我不去，除非这个小姑娘是送他马黛茶的那个阿根廷甜心。」

　　「没准儿就是她……」

　　「那万一不是呢？」

　　「不可能！他就不认识别的姑娘！」

　　——他们在自己的脑电波频道里这样窃窃私语。

 

第42章 

　　克里斯蒂亚诺并没有被阿根廷甜心的故事打扰， 毕竟曼联对阵波尔图的第2回 合欧冠淘汰赛近在眼前， 谁也不会那么没眼色的在这个时候八卦——尤其是当首回合成绩不佳的时候。

　　“不，爵士， 我希望……不，我恳请你允许我首发，我了解穆里尼奥——不， 这不是开玩笑的， 爵士， 我比你想象的要了解穆里尼奥！”当克里斯蒂亚诺发现他没能进入首发的时候他主动找到了爵士。

　　这不是他第一次这样说了，他这几天已经很多次跟爵士请战——他不是一次两次面对淘汰赛，也不是一次两次面临必须要赢的情况，他知道自己不该着急不该显得过于焦虑。

　　但是这次不一样， 他这次知道曼联可能会输。而且他现在也和在皇马的时候不一样，他在皇马的时候遇到逆境绝不可能被放在替补席上，而只要他站在场上他就有信心能赢下一切对手——但是现在是曼联初期，遇到逆境的时候没有人会冒险赋予一个十八岁的孩子如此巨大的责任。

　　他不能坐着等待， 也绝不向穆里尼奥束手就擒，他只能去争取去请求。

　　爵士本来正在看最近的训练数据， 听到克里斯蒂亚诺这样说的时候似乎也没有太惊讶，“克里斯蒂亚诺， 我当然很高兴你有求战的**， 但是这不是……不是在开玩笑，第2回 合比赛太关键了——你看得出来，第1回合比赛的时候， 何塞非常擅长研究对手的心理。他善于利用年轻人的急躁。”

　　“但是他在我身上失败了，”克里斯蒂亚诺急切地争辩，“爵士，我了解他，我比很多人都了解他。”

　　克里斯蒂亚诺不是在开玩笑，他了解穆里尼奥——他在他手下踢了三年球，他们几乎每一天都在发生冲突和妥协，他自信就算是在同期共同相处了三年的队友之间也不一定能有人比他更了解穆里尼奥、更知道如何应对穆里尼奥的所有策略。

　　他相信自己，但是爵士不能用曼联的欧冠淘汰赛来赌克里斯蒂亚诺到底有多了解穆里尼奥。

　　爵士当然爱克里斯蒂亚诺，他永远愿意把最好的都给克里斯蒂亚诺，他希望克里斯蒂亚诺手上的每一支玫瑰都有被他拔光了刺的光洁的茎，但同时也希望他能学会自己披荆斩棘——但在所有的愿望之前，爵士永远都记得自己是曼联的裁决者。

　　他首先是曼联的一部分，其次才是弗格森。

　　他首先要为曼联的胜利负责，其次才能考虑给克里斯蒂亚诺最好的。

　　他不是不够爱这个孩子，他只是知道什么是他的责任。

　　“克里斯蒂亚诺，我不能答应你。曼联有很多比你经验丰富的球员，而欧冠淘汰赛所需要的能力中比赛经验、临场心态控制都是非常重要的。他们有你所没有的——你很好，非常好，但是你太年轻了，你面对落后的时候是不稳重的，这非常致命。”爵士不忍心对他的孩子说你还不够好，但是他要告诉他他的缺点。

　　爵士知道什么才是爱，而什么只不过是自以为是的溺爱。

　　“上一场比赛，是我找出了波尔图对我的防守所带来的阵型上的漏洞。对阵埃弗顿，我也证明了我足够坚硬。再之前……每一场比赛我都证明了我可以做到——曼联有非常棒的球员，但是我是曼联的七号不是吗？爵士，曼联过去的七号能做成什么，我也能做成什么，而且只会更好。”克里斯蒂亚诺急切地说——他显然没能理解爵士所说的「不稳重」。

　　他喜欢做男主角，他一生都只做男主角，他讨厌做背景板，尤其讨厌做穆里尼奥的背景板——当然，做梅西的背景板是全世界最值得讨厌的事，但是穆里尼奥的也非常招人生气。

　　“我知道，克里斯蒂亚诺，我知道你很棒，但是……但是你太年轻了。”

　　“贝利十七岁得到世界杯，我已经十八岁了。”克里斯蒂亚急切之中诺重复了当初爵士怼记者时所说的话。

　　爵士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克里斯蒂亚诺，你就当这是我的错吧，我没办法冒这么大的风险。我不能挑战「万一」，我要对曼联负责任。”

　　苍老、疲惫，这是两种克里斯蒂亚诺很少会在爵士身上感受到的东西。

　　“不……不，这、这不是、不是你的错，爵士。”克里斯蒂亚诺似乎没想到爵士会这么说，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的决定……我真的、真的很抱歉。如果、如果我让你觉得我没办法承担首发，那再怎么说也是我的责任……我、是我没能赢得你的信任。”

　　他面对那个显得伤心的爵士，落荒而逃。

　　“所以？我猜你打电话的目的是想要聊聊？”

　　当克里斯蒂亚诺离开曼联的训练场之后，他第一时间拨通了门德斯的电话——门德斯这两天回了葡萄牙，克里斯蒂亚诺之前问到的时候他语焉不详，但是听起来可能是手下的球员又出了点儿什么问题。

　　克里斯蒂亚诺没在意那个人是谁，拜托，就算是「以前」他也不是真的认识门德斯手下的所有人。

　　“首发名单出来了，你看到了。”克里斯蒂亚诺说了一个陈述句，他听起来非常确定门德斯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不出所料——门德斯带着这样的表情继续了这个电话，“当然，第一时间看了。呃，如果你是为了你自己没能首发这件事的话——恕我直言，这很正常不是吗？你才十八岁。”

　　“贝利十七……”

　　“fod「s sake！克里斯蒂亚诺，「贝利十七岁得到了世界杯」，所以呢？我知道这句话对你来说是非常重要的认可，但是说老实话，就算是马拉多纳也没有这样的待遇不是吗？贝利的经历是无法复制的、可遇不可求的，就算一个人真的能有和贝利匹配的能力，也不意味着能有这样的经历——任何人的经历都是独一无二的，这是……这是很多因素共同塑造的。”

　　“克里斯蒂亚诺，爵士会做这个决定太正常了，你还是个年轻人，你的情绪是非常难以掌控的……”门德斯试图以理服人。

　　但是克里斯蒂亚诺迫不及待地为自己争辩，“但是我证明了，我上一回合证明了我能对付穆里尼奥。”

　　“是穆里尼奥先生，克里斯蒂亚诺，请好歹加一个头衔。”门德斯沮丧地说，“而且你现在的情绪就是不可控的，你过于……过于急切了——顺便一提，你之前可是光跟我就提到了不止一次你对于第2回 合首发位置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