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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哪儿行？放你一个人在家我可不放心。特调处有老楚、祝红他们，有事会给我打电话的。”赵云澜说着又往沈巍嘴里塞了一块橙子，说，“反正现在舆论风波也平息了。暂时除了盯紧夜尊别让他再兴风作浪，也没什么其他事情要烦。”

 

　　赵云澜咀嚼着橙子，看向沈巍：“——你说夜尊是被关一万年给关傻了，还是本来就傻？虽然控制舆论是一个黑咱们特调处的方法，但他就没想过特调处作为政府机关，被恶意栽赃陷害上头还能坐视不管？”

 

　　前几天龙城特别调查处被夜尊手下恶意曝光，全员被抹黑的时候，在龙城引起轩然大波。幸好海星鉴及时上报星督局，由星督局出面为龙城特调处正名，加上官方新闻表态和各大媒体澄清，这次风波才能很快平息下来，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还是小心为好。”沈巍想到夜尊的卑劣手段，他蹙眉道，“夜尊一定会有后续动作。”

 

　　赵云澜正要拿橙子，闻言沉声说：“他最好有后续动作。汪徵和桑赞的仇，我一定会报。他伤你的仇，我也都记着。还有那么多人，都因为他一己私欲无辜惨死……”

 

　　沈巍是两天前从虫洞出来之后才知道汪徵和桑赞为了救赵云澜被夜尊吞噬的事，他见赵云澜指节发白，几乎要把盘子都捏碎了，他伸手握住了赵云澜的手，安慰道：“他们一定不会白白牺牲。”沈巍顿了顿，又道，“都怪我，当时没能狠下心……”

 

　　“不是你留了情，”赵云澜道，“是天留了情。而我也相信，人定胜天。像夜尊那种人，他是永远不会明白我们的牺牲和坚守是为了什么。”①

 

　　而就在此时，赵云澜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特调处的来电。

 

　　现在这种时候若非有紧急事件他们不会打来电话。

 

　　赵云澜神色一凛，接了起来，电话那头郭长城急得直结巴：“赵，赵处！夜，夜尊闯进来了！”

 

　　赵云澜脸色顿时就变了：“你们撑住，我马上就到！”

 

　　他手机的声音不小，沈巍也听见了，不等赵云澜出声，他就掀开被子下了床。

 

　　赵云澜想让沈巍在家里休息，但也知道这种情况下，没有沈巍他们很可能都不是夜尊的对手。当即伸手扶起沈巍，把他的风衣给他披上，拿了钥匙出门。

 

　　晚上十点半。地星向海星宣战之后，晚上店铺关门都早了很多，此刻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赵云澜把车开得飞起。

 

　　他们赶到光明路4号，龙城特别调查处的大门洞开。

 

　　赵云澜和沈巍下了车，同时拿出武器。赵云澜举起枪，沈巍手握斩魂刀。

 

　　一进特调处，赵云澜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办公室的地面上一滩黑血格外醒目，周围桌椅横七竖八，桌上的文件撒得到处都是，很显然这里刚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打斗。

 

　　赵云澜不知道夜尊又伤了他特调处的谁，单那一滩血就让他怒火中烧。

 

　　沈巍闭目，很快便寻到了夜尊的位置：“实验室！”他话音未落，赵云澜已经举枪冲进了实验室。

 

　　实验室内气氛剑拔弩张，夜尊背对着门站着，他的对面祝红、楚恕之、郭长城和大庆一个不落地挡在圣器面前，不让夜尊靠近圣器。

 

　　见大家都在，看起来不像是受了伤的模样，赵云澜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举起枪对着夜尊就是一枪。

 

　　夜尊没有躲，那一枪正中他的左肩，他身形一晃，鲜血混着黑气从伤口涌出白袍被血染红，夜尊转过身来。

 

　　赵云澜立刻抓住机会，对准夜尊的眉心开了第二枪。

 

　　夜尊抬起手，黑能量挡住了子弹，他冷冷看向赵云澜和沈巍，沉声道：“我今天来，不是来宣战的，是来和谈的。”他咬了咬牙，“这一枪，算是我的诚意。”

 

　　赵云澜的枪对普通人没有伤害，但是对地星人来说却是能致命的，夜尊在能抵挡的时候硬生生挨了他一枪，的确让他感到意外。

 

　　但是，夜尊会主动和谈？赵云澜和沈巍交换了一个眼神，显然谁都不相信夜尊的目的会如此简单。

 

　　沈巍冷声问：“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赵云澜：“有话直说，别绕弯子。”

 

　　“我要长生晷。”夜尊回头望向长生晷，长生晷在玻璃罩下发着柔和的光芒，夜尊的眼里仿佛也有了光，他似乎已经看见傅红雪醒过来的模样。

 

　　他说：“给我长生晷，我现在就让地星人撤军。”

 

　　“执迷不悟！最终还是为了圣器！”沈巍沉下脸，他手中的斩魂刀指向夜尊，“你为了圣器已经杀了那么多人，还不肯收手吗？”

 

　　“别跟他废话！”赵云澜厉声道，“夜尊，你来得正好！你伤了沈巍，杀了汪徵和桑赞，这笔账，也是时候算一算了！”

 

　　夜尊扯了扯嘴角，眼底是一抹嘲讽之意：“赵云澜，你是更希望看见地星和海星交战，生灵涂炭的模样吗？”

 

　　“老赵！别听他胡说！”祝红撇撇嘴，“他如果死了，那地星人群龙无首，也兴不起什么风浪来！”

 

　　夜尊猛然看向祝红，祝红吓一跳，本能地后退了一小步，满是防备地盯着他。

 

　　“祝红说的没错，只要你死了，这场仗就打不起来。”赵云澜的手指抵住扳机。

 

　　“小心枪走火，伤了你们自己人。” 夜尊好心提醒，他说着，又道，“我知道……你们都恨不得我死。”

 

　　夜尊勾着唇角，他的视线一一掠过在场的所有人，每个人都用满是愤恨的眼神看着他，连沈巍也不例外。

 

　　“既然如此……那我换一个筹码。”他走向赵云澜，一直到赵云澜的枪口抵住他的眉心才停下，“用我的命，来换长生晷，如何？”

 

　　沈巍眉头紧锁，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前几天还不惜挑起大战以满足自己私欲的夜尊此刻会不惜赴死也要拿到长生晷。

 

　　赵云澜倒是很有兴趣：“好啊！等我杀了你，立刻就把长生晷给你！” 

 

　　赵云澜手指就在扳机上，只要他用力扣下扳机，夜尊必死无疑。

 

　　夜尊却在此时拨开他的枪：“现在还不行。我还有两个附加条件。”

 

　　赵云澜毫不意外：“就知道你要耍花招，赶紧耍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

 

　　“首先，我要长生晷是要救一个人。”夜尊回身走到一旁的椅子边，他缓慢地蹲下身，握住了椅子上那个男人的手。

 

　　沈巍和赵云澜进来时，那椅子一直背对着他们，直到此时他们才留意到那把椅子上躺着一个人，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他一身古代装束，黑发高束，身上穿着红黑相间的袍子，怀里还放着一把刀。他的脸色如死灰一般，还隐约发青，嘴角是已经干涸的血迹，也不知道是活着还是死了。

 

　　“他叫傅红雪。”夜尊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声音温柔极了，他轻轻拨开傅红雪额前的刘海，他凑过去在他前额落下一个吻，痴痴地望向他，“他身中赤影蛇毒和乌云蔽日的剧毒，我带他出虫洞时赤影蛇毒已经发作，来到特调处又因为有条蛇在导致再次发作，如今他的命危在旦夕……”

 

　　赵云澜用手指挖了挖耳朵：“我没听错吧？你夜尊为了救一个你口中的愚蠢的人类，不仅要和他共享生命链接，还愿意为他去死？哟，今儿这太阳是打北边出的吧？”赵处长忍不问沈巍，“这怎么看都不像那个信誓旦旦要统治占领海星的夜尊啊。沈教授，你们家当年不会是三胞胎吧？”

 

　　沈巍一言不发，只蹙眉看着夜尊。

 

　　傅红雪的手微凉，夜尊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轻声道：“赵云澜，你信也好，不信也罢……长生晷启动之后，共享生命链接一方必会遭到重创，届时我会变得虚弱，以你们这么多人的力量我自然是跑不了。”

 

　　夜尊站起身，看向赵云澜：“这可是一个消灭我，为你朋友报仇，为海星和地星换来和平的大好机会。赵处长打算就此放过？”他说着，笑了起来，就好像他提议要杀的人不是自己似的。

 

　　“嗯，说得还挺有道理，我还真有些心动。”赵云澜抬了抬手里的枪，问，“说说第二个条件吧？”

 

作者有话要说：

①的部分和上面结尾一句为原剧台词。

以及，此章和原剧有部分不同，比如特调处没被封，舆论风波已平息。（调整原因见赵处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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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以命换命

　　“第二个条件，替我照顾好他。”夜尊回头看向傅红雪，眼圈微红，“他很好养活，有瓦遮头，有衣蔽体，不至于挨饿受冻，就够了。然后……”

 

　　“等我死后，替我消除他所有关于我的记忆。”夜尊说着，突然想起什么，又道，“梦里的部分留着。”

 

　　沈巍蹙眉说：“留着，他也不会知道那是谁。”

 

　　夜尊看着沈巍，笑了：“我为他而死，总要在他心底留下一丝痕迹，否则，不是白死了吗？”

 

　　至少，他记得。

 

　　即便不知道我是谁，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一个人心底有我……

 

　　夜尊虽然在笑，但眼神悲伤。

 

　　那眼神触动沈巍，他目光闪烁，手中的斩魂刀化作黑雾散去：“如果你愿意回到天柱中，你可以不用死。”

 

　　赵云澜：“沈巍！”

 

　　沈巍低声道：“我会亲自看守他，不会让今日的事情再次发生。” 

 

　　“回到天柱中？”夜尊微微摇头，忍不住笑出了声，而后他的眼神冷了下来，他看向沈巍，“你曾被我锁在天柱上数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他的眼神太过狠戾，像是随时要出手攻击似的，赵云澜的枪立刻举起，抵住靠近的夜尊的额头，防止他动手。

 

　　夜尊对他的威胁视若无睹，他咬牙望着沈巍道：“那种痛苦、煎熬。那种能量的流失带来的虚弱无力感……你只体会了数日，而对于我却是过去一万年来每天都在品尝的滋味……”夜尊说着，他闭起眼睛，像是在压抑心底的愤怒，许久，他睁开眼，后退了两步，“要我回到天柱中受尽折磨，还是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