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迫成为万花的日子里+番外 作者:青衣杏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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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一片惊呼, 这老妇一摔, 便断了两颗门牙, 顿时满口满脸都是血,含不住的鲜血自口中溢出,很快就打湿了衣物。那行刑官视若无睹, 像模像样的坐于上首, 抽出一个令签扔到了地上, 令那刀斧手动手。
那老妇惶惶然的大哭说:“冤啊!——老妇在家煮饭犯了什么法要抓老妇砍头!——”
“这都第十三了……”人群中议论纷纷, 有人感叹,有人摇头唏嘘, 却不敢上前来分说一二。
苏浅听到一旁的老伯道:“不知道那无名侠士今日可会再来, 今日, 我怕是天罗地网啊。”
有人接道:“可不是,都死了十来个蛮子军官了。”
“嘿, 你不懂, 那狗头军师我看才是正经头领。”
“……哎,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正是正是, 我又盼那大侠莫来, 免得让这群蛮子捉着, 又盼那大侠日日来,杀他个昏天暗地!”
那狼牙军官环顾四望,见无人上前,猖狂的笑了一声:“砍就砍你,要什么理由!谁叫你有个好儿子!”
“今日杀的就是你!”
苏浅在人群后方,突觉一道冷芒自身上一掠而过,他朝来处望了望,然后自人群中退了出去。
唐无渊躲在菜市口一旁小楼的楼顶后,这小楼颇为豪华,屋顶瓦片整齐黝黑,阳光一映还有些反光,便为他提供了天然的隐蔽之所——有反光,便无人会主动去凝视这一片地方。
那老妇人哭得凄惨,唐无渊并不为所动,手中机关弩对准了那名狗头军师的狗头,追命箭在手,正欲发射之际突觉自己被人点住了穴道,浑身气血一滞,预备要发出的追命箭被一只细白如玉的手从机关上灵活的拆下。一息已过,气血恢复正常,唐无渊正欲反抗,那手却捂住了他的口鼻,苏浅凑得极近,在他耳边道:“不要声响,来随我下去。”
唐无渊一顿,随即顺从的顺着苏浅的力道两人悄无声息的从小楼的背阴处滑了下去。苏浅的乌蹄抱月在一旁轻轻的嘶鸣了一声,苏浅带着唐无渊上马,乌蹄抱月顿时发力,两人如箭一般的离开了菜市口。
跑了一阵,乌蹄抱月慢下脚步来,苏浅怀里拢着人只觉得心里大为安慰,唐无渊一走便是大半个月,总是不见回,说不挂心那是不可能的。他微微一笑,轻轻地在他颊边亲了一记,“先与我回去?”
唐无渊突然被苏浅亲近了一番,不敢说话,只轻轻的应了一声:“恩。”
苏浅带着唐无渊回了他在崇仁坊的宅子,之前他离开长安时将此间交给一名杏林弟子暂居,万花封谷后,弟子或归或隐姓埋名,他亦在谷中见着了那名弟子。现在那宅子,是隐元卫们所居住之所。
前面来了一队人马,自苏浅一旁疾驰而过,忽有人勒马停步,扭头喊道:“可是苏先生当面?”
苏浅勒马回身,有些惊讶的道:“你们怎得来长安了?可是高升了?”
来人正是扬州捕头笑面虎!
笑面虎见苏浅与人同行,笑眯眯的道:“正是!先生可是路过长安?”
“那先恭贺一二了!”苏浅报了个地址:“你得空了便来崇仁坊寻我叙叙旧。”
“那是自然!”笑面虎一拱手,见大队走得远了,也不好再跟苏浅闲聊,呼喝着去追同伴去了。
“友人?”唐无渊突然开口道:“别处的捕头来长安,不好。”
“曾在扬州受人照拂一二。”苏浅跟他解释道:“不过萍水相逢罢了……你可有什么消息?”
“不是什么好事,回去再说。”唐无渊摇了摇头,苏浅闻弦歌而知雅意,一夹马腹,乌蹄抱月猛地加速了起来,不过一刻便到了宅前。来开门的还是苏浅曾经买下的老仆,见是苏浅回来了,那老仆连忙跪下叩首:“郎君回来了!”
自有人来替苏浅牵马,苏浅一手抓着唐无渊的手,一边向内走,一边侧首问道:“可有姓叶的为首的几位大侠住在家中?”
“有的有的。”老仆连连点头:“是之前黎先生吩咐的……郎君可要见几位大人?”
“你先退下吧,人已经来了。”苏浅话音未落,里头便走出来一个懒洋洋的人影,穿着一袭灰袍,一派的倦怠懒散:“哎呦,主家回来了。”
“这是唐无渊,你见过的。”苏浅抬了抬手,以隐元卫之能,他不信唐无渊在长安城中盘恒大半个月他们还不知晓。“以后待他如待我,千万别让他死了。”
零零三眼皮子翻了翻,“我们哪有能耐制约一位唐门的大侠。”
“少贫嘴。”苏浅慢慢地说:“好不容易才寻了这一个,要是他死了,你就等着我使劲收拾你吧……可有派人去华山?”
说到华山,零零三方认真了些,这帮子隐元卫与苏浅养在华山上的女子们仿佛有些缘分,事关她们隐元卫们也不自觉地就会多照拂一二。零零三点头回道:“三零二七日前便带了三人去了华山的庄子,主家不必担心,纯阳宫与主家似乎颇有因果?三零二传讯来说纯阳宫也有人在照拂明华她们。”
苏浅点了点头:“我与吕祖有传道之缘,我一身纯阳心法得益于此。”
“怪不得。”零零三得知此秘闻,也不显得多么吃惊,只是嘟囔了一声:“我还以为他们看上了明华呢。”
“看上了也不奇怪,明华之美,世所罕见。”苏浅忍不住夸一声自家妹子:“牡丹亦是如此。”
“主家,若是隐元卫……也罢。”零零三想说什么,突然住了嘴:“待此乱世过后,再谈其他吧。”
“也好。”苏浅也能猜得出来他想说什么,零零三不愿意提,他也不追问。他一笑,在这庭院深深之处,竟然有几分令人心惊的开阔舒朗之态,他调笑道:“这乱世如何了?乱世乱世,还能阻得了人吃饭喝水解手?若是想要,便不要错过。需知我这般大方有钱的东主可是少见的很,若是你们有人想娶我手下的女子,尽管去提……若是你们活不过这乱世,我便替你们接收了便是——花你们的钱,睡你们的老婆,打你们的娃。”
零零三的死鱼眼露出了一点震惊的色彩,然后颇为无语的看着苏浅:“……”
“我先去休整一番,随后再寻你说话。”说罢,就拉着唐无渊欲走。唐无渊挣了挣手,想从苏浅的手上挣开,此时他的手还被苏浅牢牢地握着,实在是不成体统。苏浅感觉到手上的力道便动了动,将人的五指紧紧的扣在手中,不准他动弹。
“苏浅……去哪?”唐无渊被逼着没办法,询问道。
苏浅眉目一动,面上便带出了十分的艳色出来,灼灼逼人。他伸手一点唐无渊的眉心,又从眉心滑过鼻梁,最后落于对方唇上,细致的揉了揉,直到对方的略显苍白的唇瓣被揉出一抹血色来,才松了手,温和的说:“去我卧房。”
“已经命人烧了水,此处没有温泉,凑合一下吧。”苏浅说着,将人带到了卧室中,一旁就是一个浴房,正有人在一桶一桶的往内注水。唐无渊身上的零碎太多,苏浅也不敢随意下手,下巴一扬,示意唐无渊自己脱了进去沐浴。
今日看唐无渊打算截杀刑场的狼牙军官,又综合了下听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狼牙军也不是傻的,难道天天来送上门让你杀?若是前十几日都是唐无渊所为,怕是这几日,那狼牙军要捉之人正是唐无渊。
唐无渊见苏浅凝神着他,神思却不知飞向何处,抿了抿唇,干脆利落的卸了自己身上鸡零狗碎的玩意儿,脱了衣物便钻入了水中,舒服的叹了一口气。他于长安城中,日日不亚于刀尖行走,玩弄姓命于鼓掌之中——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实在是无处放松。
苏浅一来,便觉得好受了许多。
苏浅听见水声,回过神来,心想唐无渊还不知惹了多少麻烦事,面上不显,心里却有些埋怨。
这乱世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他知最后安禄山会败,便愈加不愿周围亲近之人陷入此局之中。唐无渊此举,让他恼怒得很——他倒是图了一个畅快肆意,替天行道,却不想不久前才以身强逼着苏浅心软低头应了他,回过神却不把自己姓命当一回事儿,让苏浅怎得不恼怒?
他缓缓走过去,边走边卷起自己的长袖,用带子系了,走过去用手拨了拨水,示意唐无渊他过来了。
唐无渊依旧坐在浴桶中,眉目之间倦极,竟是已经陷入了沉睡。
苏浅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出手按住了唐无渊的脖子,将他狠狠地摁在了壁上。唐无渊一下子惊醒过来,直觉要挣扎,却听见苏浅淡淡道:“别动。”
唐无渊一下子僵直住,任苏浅从后方细细的将他打量。
苏浅缓缓松开手,将唐无渊散落的长发用发绳束起,目光自他颈后向下挪移,背部的皮肤上意料之中已有了几道伤口,所幸都不太严重,也有了基本的处理,又拉着他站起,看过他腰臀与腿,确定无甚大伤后才在心下松了一口气。
方才他想,若是他看见了一身的伤,便狠狠地打他一顿……也罢,若他真是一身伤,也不能如何了。
第一百二十九回
唐无渊沐浴完, 穿着寝衣猫到床上去补眠去了。苏浅着人换了一桶水,自己也仔仔细细的泡了泡,除了一身风尘。等到他洗完,内室里的唐无渊已经睡熟了, 苏浅也不愿进去惊醒他, 便随手披了件外衣去了园中凉亭, 点了一盏香, 袅袅的烟将温柔细腻的香气散到了宅中各处。
与苏浅惯用的松柏香气不同,他此刻点的香有着一股浓重的胭脂香粉的香味儿,等着它随着风散去, 便化作了无边的温柔。如美人用小指轻点胭脂覆于唇瓣, 媚而不妖, 艳而不俗, 故而这香苏浅唤作它‘美人唇’。
他原是想就着点月光,捣些药丸备着, 却被这一点香气引入了无边软红中, 神思不知去了何处, 怔怔的看着香烟出神。
夜风偶尔会卷起层层纱幔,温柔的拂过苏浅的衣袍。绣满水纹的外衣被卷起, 又慢慢的落下, 衣上的金银丝线被月光映得一片波光粼粼,吹皱了一潭春水。
不知过了多久, 有一道灰影自庭中走来, 闻着这点香气随意寻了个栏杆坐下了, 深吸了一口气道:“这香气不错,我原以为是平康坊那里传来的呢,特意去绕了一圈,没想到源头在这儿。”
苏浅从神游中惊醒,转头看着零零三,说:“平康坊?那是个热闹的地方……我也有许久没去了。你倒是好兴头……若是你被武侯抓走了,我可不会去赎你出来。”
“寻常武侯都能发现我?我有退化到这个地步?”零零三托着腮,闲闲地道:“主家,你怎得突然就来了长安?”
苏浅整了整袖子,从医篓中寻出一个石臼,放了些药草进去,有一下没一下的捣弄着,没好气的道:“这世道乱成这个德行,你以为我想从万花谷里头出来?”
“我若不把你们安顿好,回头要是你们死守此处如何?还想不想安心养老了?”苏浅说:“虽说你们没有这么蠢,但是万一呢?还想不想好好过日子了?”
“自然想啊。”零零三伸了个懒腰,宛若一只灵巧的猫一样的从栏杆上一跃上了屋顶:“今日的月色正好。”
他换了个姿势,探出个头来看苏浅:“不过我却有一事。我本来想让他们自己来说,现在时机恰好,我便替他们说了吧。”
“何事?”苏浅抬头看他。
零零三抓了抓头发,还是把头缩了回去,和苏浅对视实在是太尴尬了——哪怕苏浅他只是静静地望着你,也有能耐让你说不出他不愿意听的事情。“我们想请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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