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请吃糖 作者:青鸟的麦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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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岳突然心中有点闷,他转过身去,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王上喜欢什么?”一个声音冷不丁地在后脑勺响起,顾岳吓了一跳,他回过头,正好对上一双亮晶晶的黑眼睛。
“哈哈哈,喜欢你,行吗?”顾岳用手托着头,嘻笑着看向蒙恬。
“行啊”,蒙恬也笑着看过来,语气轻快,神情轻松。
顾岳有点失望,哪怕是蒙恬恼羞成怒地一拳打过来,也说明自己在他心里有那么点不一样,但这玩笑似的回应,却说明蒙恬只把他当朋友,当王上,其他的,一点意思也没有。
“睡吧”,顾岳重新转过去,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第二天,蒙恬打来洗脸水,却发现王上已经不见了,他把进来帮着收拾床铺的丫头撵出去,自己小心毅毅地把昨晚睡过的被子整整齐齐地叠好。
直至王上的成人大典,蒙恬再也没见到他。
元月初一,秦王赢政的二十岁成人礼,在雍城的王宫隆重举行。
五天前,蒙恬的爷爷蒙挚神情严肃地带兵出发,蒙恬跑出来,要求也跟着前去,却遭到了爷爷的断然拒绝。
蒙恬看着爷爷远去,心中七下八下,乱得很,爷爷这种神情,只有在大战前才会出现,王上的成人礼,到底存在着多少风险。
他第一次想快快成长,做大秦最威武的大将军,成为最有资格站在他旁边的一位。
王离坐着马车急匆匆地赶来,在看到满面焦急比自己还沉不住气的蒙恬时,本来想来寻求安慰的小少年,只好充当了安慰别人的角色。
“蒙大哥不必太过担心,王上是天命所归,他会平安无事的”。
蒙恬看了王离一眼,看他的瘦弱的手也微微颤抖,忙高声喊来仆人,护送着王离到蒙毅房里。
心下跳得历害,蒙恬靠着门框站住,闭了眼睛,但喊杀声好像就萦绕在耳边,王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沾上点点鲜血,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蒙恬猛地睁开眼睛,他飞快地跑回府内,牵了父亲平日都不怎么敢骑的黄骠马,高扬马鞭,向雍城奔去。
刚出咸阳不久,前方大道上旌旗招展,大将军王剪一马当先,护卫着王驾,浩浩荡荡而来。
眼泪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蒙恬仰了仰头,下了马,退到大道一边,给王驾让路。
车辇里的顾岳刚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宫变,虽然知道结局,但也实实在在地在满地的血流成河中吓着了,此刻正坐在车里,闭目养神,并没有看到站在路旁边的蒙恬。
断后的蒙挚看到自家孙子站在路边,失魂落魂地,不禁出声斥道:“胡闹,还不快快跟上来。”
蒙恬看了眼爷爷,回身想上马,却不料一脚踩空,头一下子碰到马肚子上,黄骠马姓烈,受一点刺激后便冲入车队,横冲直撞,瞬间引起一阵大型骚乱。
顾岳被一阵喧嚣声惊醒,他掀开车帘,望了出去,后方一个人影正拼命地追赶着一匹黄马,便向王翦问:“后方何人出了什么事?”
“让王上受惊了,是蒙家小子,不知怎地,纵马惊拢王驾,臣这便去看看。”王翦上前,拱手回道。
“停车”顾岳吩咐道,车辇还未停稳,他便一个箭步,冲了下来,向车后跑去。
“蒙恬,小心!”顾岳边跑,边大声朝那个拼命拽住黄马僵绳的身影喊道。
蒙恬抬起头,在一片尘土飞扬中,他看到身着秦王华服,头戴墨玉王冠的王上脚步匆匆,向自己跑来。
他呆呆地看着他,再也感受不到黄马死命挣脱而差点把自己的手勒废,再也听不到爷爷炸在耳边震破耳膜的咆哮。
第67章 怪异的左相
一双手握了过来,紧张地抚摸着手上那道破裂的勒痕,望过来的眼神,是不加掩饰的心疼。
“走,到车上,我们去上药”,顾岳拉起蒙恬,快步朝车上走去,蒙挚大声喝道:“恬儿,不得无礼。”
蒙恬身影顿住,顾岳回头,警告意味十足地盯了蒙挚一眼,看到这位老将军低下了头,便又拉着蒙恬,快步回到王辇上。
看到王上仔细地给自己的手上好了药,蒙恬看到近在咫尺的脸庞,意识才慢慢恢复冷静。
这是王上,这是王辇。
他呼地站起来,一个鹞子翻身,跳到了车外,骑上那匹紧紧跟上来的黄骠马,随侍在王辇一侧,看到王上不悦地瞪过来,他咧开嘴巴,绽开一个开心的笑。
顾岳愣了愣,看了眼眉头紧皱的两位老将军,便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坐着,一直到了咸阳宫。
嫪毐被囚,造反党羽全数被杀,太后把自己幽闭雍城王宫。
吕不为上窜下跳,急着消灭依附嫪毐的臣僚,却绝口不提王上亲政之事。
顾岳不是赢政,他一点也不急,与其每天把自己困在王宫里,看那一千斤的竹简,还不如和蒙恬一起练练剑,和小胖子蒙毅每天逗逗嘴,然后一起去看王离又在试吃一种更苦的药。
但历史人物李斯却按时来到他面前,这个当下很得吕不为赏识的门客,细长的眼睛里闪着坚定精明的光,他好像一头饥饿的猎豹,做好一切捕食准备,一闻到大猎物的气息,便准确无误地扑了上来。
吕不为在向顾岳汇报嫪毐案的进展时,李斯半点也不关心上司说了什么,他的眼睛只紧紧盯着那位年轻的王上,在看到王上客气地跟吕不为道别后,目光略带好奇地看过来时,李斯转身,从吕不为身后,立马折了回去。
“王上龙潜七年,理当亲政,携先辈六世之烈,一统天下”,李斯声音干练简洁,眼神专注明亮地看着王上。
王上是鲲鹏展翅,扶摇万里,他李斯,也要裹在大鲲鹏扇起的长风里,直上青天。
王上的眼睛看过来,黑黑的双眸中带着些许笑意,有欣赏,有了然。
“李斯,明天起,出任长史”,王上淡淡地下了道诏令。
李斯跪地谢恩,他知道,在大秦的仕途,开始了。
而顾岳看着他,心里却很是感叹,这位陪伴始皇帝整个执政生涯的千古一相,正式踏入了大秦的官场。
嫪毐最终被残酷地处死,连带者数万之众,给始皇帝带来无限危险和无比耻辱的这个人,被五匹老牛,慢腾腾地撕扯了老半天,才疼痛至死。
大秦的法律就是如此,冷酷而严厉,不管你是一个凡夫俗子,还是一个王公贵族。
蒙恬却变得更加沉默起来,在又一次桃花开放的时节,蒙毅拿着一封信,急急来到王宫,交给了王上。
顾岳接过,展开,看到那一行力透纸背的字时,心下有点怅然若失。
“我一早醒来,我哥就随爷爷去戍边了,他写了什么,王上?”蒙毅看了眼顾岳的脸色,关心地问。
顾岳把信递给他,蒙毅接过,一行字映入眼帘:“王上,恬要做大秦最勇敢的将军,护卫王上,护卫大秦。”
“他是个天生的将军,他会成为大秦最年轻的战神”,顾岳看着满枝头的桃花,想起那个浪漫的黄昏,那张坚毅俊美的脸,声音中不自觉地带上了点温柔。
历史在一丝不苟地向前推进,两年后,暗流涌动的朝堂最终沸腾,昌平君为首的新势力向吕不为发起了冲击,作为嫪毐案的直接牵连人,伪造嫪毐假太临身份的始作俑者,一手遮天的大秦王上的相父,遭到了新兴势力强烈的弹劾。
顾岳对这个面貌清和端正,才华横溢,用超越商人甚至政客的大眼光,亲自布局,周密运作,一手把始皇帝这一支推上王位的相父,其实心下是很欣赏和敬佩的,对他的结局,总感到很遗憾。
但好像也没什么办法,吕不为是个天生的冒险家,非常有表现欲的政治家,他从来都是高调地活着,从挂在城门的《吕氏春秋》千金挑一错字的举动中,就可见一班。
宁愿喝下□□,也不孤苦伶仃,默默无闻,老死山野,这是属于吕不为的骄傲。
大秦帝国依旧按部就班地继续强大,吕不为的时代刚一落幕,文昌群和尉缭便身着崭新的三公服饰,华丽丽地又开场了。
而李斯,也升至客卿,加入了秦王的顾问集团。
顾岳正式进入了始皇帝苦逼的亲政生活,每天坐在大殿上开完大会,回到内殿继续跟顾问团开小会,开完小会便孤单单一个人,眯着眼睛看那重一千斤的竹简奏对。
其实顾岳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始皇帝的所有记忆都存在他的脑海里,每个人,每件事,都可以顺手拈来,根本不需要再去慎重的思考,周密的权衡,争分夺秒的学习充电。
“国尉大人求见”小内侍蹑手蹑脚地走上前,轻言细语地通报。
“啊,快请进”顾岳抬起头,收起神游天外的心思,看向殿外。
尉缭面目清瘦,眼窝深陷,一身青衣无任何装饰,走起路来疾步如风,远远看去,倒像个道行挺深的高人。
“见过王上”,尉缭刚要行礼,便被站起来的王上扶住了,对这个不愿事秦而三番五次要逃走的大才,顾岳表现地比始皇帝还要亲和。
“先生快快请坐”,顾岳拉着尉缭枯瘦的手,坐了下来,微笑着看了过去。
“王上,缭知王上胸有大志,剑指天下,但即便秦城池百座,兵强马壮,沃野万里,毕竟是以一敌六,除了兵事,王上现在起便要准备另一手了”,尉缭脸色清冷,语气平淡无波,听起来很是勉强。
“先生请讲”,顾岳作谦虚后生状,笑着看着他。
“准备三十万金,派伶俐之人分赴六国,对实权派展开金钱笼络,借他们的嘴,引导他们的君王按我们的步伐向前走。” 尉缭继续说道。
“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先生好计谋”,顾岳由衷赞道,这一手撒钱,一手大棒的外交政策,在这二千年的古老中国,便已被运用得如此纯熟。
尉缭看着王上,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顾岳预感到他接下来的话不会太好,果然,这位仙风道骨的谋略家,在稍一犹豫后,又开始了见秦王一次,便请辞一次的固定套路。
“王上,缭的住所处又多了四个高手,可又是您所派?”见面前的王上低头不语,尉缭蹙了蹙眉头,更加不悦地说道:“王上如此,让人如置囚笼,更是呆不住”。
“先生,那要如何,要不,把那四名保护您的高手撤回来,再派四个美人给您?”顾岳实在猜不透这位奇才,每次都能把秦王的好意曲解,理直气壮地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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