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他要会说话就真成精了。
苏迹诱哄道:“出来,给你起个名字怎么样?”
红珠嗖的转到他面前,在他眼前上下飞动,时不时的蹭他鼻尖一下,温温的,像被一个可爱的小手摸了一下。
苏迹不由的带上点点的笑模样,心被蹭的软软的,本来就是想逗逗它,现在却需要好好想个名字才好,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什么文雅的名字,最后说:“看你这么小,就叫宝宝吧。”
红珠噌的在他脸上蹭一下,又在他嘴上蹭一下。
“放肆。”扶桑突然低声呵斥。
红珠滴溜溜的钻进苏迹手腕躲了起来。
苏迹正被蹭得高兴,宝宝却跑了,抱怨道:“你急什么?”
扶桑盯着他嘴说:“嘴是我的。”
“我去。”苏迹无语。
被这两个这么一打岔,苏迹发现自己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一直压抑的心像是被人翘掉了上面的大石头,整个人不再那样压抑的难受。
“回去。”扶桑拉他。
“等等。”苏迹没有动,“今晚我还有事,不回去了。”
扶桑一直看着他,没说话,也没有动。
“真的,我必须去。”苏迹认真的看着他,坚持他的理由。
“去杀人?”
“去救人。”
“黄泥人的争端我不能插手,你小心。”
扶桑第一次这么通情达理,苏迹都惊得合不上嘴,你不插手没事,别扯我后腿就行。
“但是,要先吸吸。”
得,这才是扶桑会说的话。
吸吸就吸吸,反正我也不吃亏。苏迹干脆破罐子破摔,踮起脚,勾住他的脖子,狠狠的亲在那张漂亮的嘴上,然后大大的吹了一口气。
突然想起他没有刷牙,也不知道扶桑嫌不嫌弃。
扶桑一点儿也不嫌弃,反而反客为主,一手搂腰,一手掌着他的后脑勺,双唇相接,用力一吸,再吸,三吸,他有点儿急躁,似乎有点什么,又像是没有,他吸了又吸,直把苏迹吸的要断气,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
苏迹,他只剩下喘气的力气了。
他发现自己身边最大的危险不是别人的攻击,就是扶桑的吸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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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成还在有邹部,生死不明,他不知道再见到的是什么样的情形,也许他正在饱受折磨,也许他已经……不论如何都必须去救,越快越好。
怎么救他一直在考量,目前他能想到的就是奇袭。
苏迹在部落里不挺的转,突然被巨大的狼妖尸体挡住。
狼妖的尸体还在那里,动都没动。不是不想清理,而是它太大了,跟座大屋似的,根本拖不到。
苏迹看着这个东西,突然有个想法,琢磨着怎么能弄走,最好弄到有邹部落去,他都能想到那是他们的表现,不战而胜都不新鲜。
可是,它真的太大了,怕是几十个人都弄不动,难道要分解了?可那样还不如直接吃肉,没有半点威慑力。
怎么办?
红珠宝宝突然冒出来,苏迹来回拨楞:“你出来干什么?”
红珠自然不会回答他,只见他绕着狼妖尸体飞了一圈,点点荧光洒下,接着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狼妖眼见着变成了普通狼大小,再小,直缩成老鼠大小才停下。
苏迹拎起来看看,真的是狼,还很轻。
“乖宝,还能变大不?”苏迹小心翼翼的问。
红珠蹦跶蹦跶,蹭蹭他的脸,又在狼尸上转一圈,狼尸瞬间变回以前大小。
“宝宝你真棒!”苏迹激动的亲了一口红珠。
红珠在他眼前转啊转,娇气的蹭脸蹭鼻子,最后在嘴是飞快的蹭一下,唰的跑进手腕里不再出来。
苏迹失笑,摸摸手腕上的红痣,心头一阵柔软。
☆、救人
今夜没有风。浓重的夜色掩盖了一切不明动向。
苏迹领着部落三十个青壮年在夜色的山林里急速穿行。
由于郑天水的身体不适合这种长途奔袭的事情, 为了不拖后腿, 他郑重的拜托给了苏白。
地上的积雪不能阻止他们的脚步, 一定要救回来东成,这是所有人的信念。
东成人缘并不好, 可这次行动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抱怨, 他们不仅仅为了他这个人, 更是保守红盐的位置,那是部落最的大的依仗, 绝对不能有失。
正色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这应该是人们睡眠最香, 警戒最薄弱的时候。可是有邹部落却一反常态的到处都是火把火盆, 一片灯火通明。
有人在巡逻,也有人在嚎哭, 不时的还能听到叫骂声。
可能的因为败仗让他们没有办法入睡, 但一点都没有失去神以后的乱套模样,神死了的消息一定没有传开。
这跟苏迹的预想有着很大的出入, 但是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他们本来也只是想来救人,复仇的事另说。
苏迹悄悄跟苏白打了个一分为二的手势,按照他们之前的商量好的, 他去引开敌人注意, 他们去救人。
拜他们灯火所赐,苏迹看清了有邹部落的大致分布。
有邹部要比他们的部落大上一倍,山下就是一片平坦, 部落的房子建的比较集中,都是一堆一堆的,可能是聚族而居。
其中最大的房子肯定是首领的,因为还有人守在门口,像是防范什么。
悄默声的绕到有邹部房屋密集的地方,解下拴住腰上的迷你版狼尸,对着手腕说:“乖宝,看你的了。”
手往外一抛,红珠瞬间和狼尸一起飞了出去,迷你狼尸眨眼间在空中变得巨大无比,“轰隆”一声,砸扁了一片茅屋。
哭喊声顿时响彻天际。
“狼神死了!”苏迹紧跟着气沉丹田,用力大喊。
有邹部瞬间乱了。人们相互奔走求告,哭喊奔波的人群汇成一股压不住的洪流,顿饭的时间席卷了整个部落。
与此同时,苏白带着人趁着混乱四处寻找,他们不能确定人究竟会在哪里,但好在有邹部已经大乱,没有人注意这突然多出来的几十人,他们有充裕的时间可以搜索,最后在关牲口的棚子里找到他。
东成已经被打的人事不醒,满身的伤口无一不是在控诉敌人的残暴。
顾不得其他,苏白背上人就走。
一路遮遮掩掩退回林子,看着大乱的敌人,大家不甘心就这么走,不干点儿什么实在是对不起这趟折腾。
然后,有人提议放火。
苏迹考量再三还是否决了:“你能一下子杀光他们?”
“至少我能让他们没有屋子住。”
“然后呢,没有了屋子他们会坐着等死?”
“……”
“他们只会破罐子破摔,去抢我们!他们会想,反正也是死,当然不能便宜了敌人!”
不服气的的人被说的哑口无言,却还是愤愤不平的盯着有邹部落,“可我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有你报仇的一天。”苏迹说的轻描淡写,可众人却浑身发寒,像是有一股说不上的寒气自脚底窜进来,寒毛直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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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成以为自己死定了,他想着死了才好,他没有抵住骨刀的威胁,透露了部落最大的秘密,给家人部落带去了灾难,他该死。他都不敢想象现在他们正经历什么,他是罪人,该受神罚的罪人。
可是他没有死。睁开眼,神庙熟悉的白色屋顶再次映入眼帘,他有一瞬间激动的不能自抑。
米尔在给他裹伤,激烈的刺痛告诉他,他没死。
东成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米尔,匍匐着嘶吼:“让我死!我是罪人!让我去死!”
米尔一巴掌把他打回去,熬得通红的眼满是血丝,他指着东成,抖了半天才劈着嗓子说:“死个屁!多少人冒死把你救回来的,你要死了,对得起谁!”
东成瞬间崩溃,手狠狠捶打着自己,哽咽着,“我该死,我该死。”
米尔没有安慰一句,给他裹了伤口说:“再不停下,你的手就废了,废人更该死。”
东成哭嚎嘶吼,手更加用力。
“你想死?”端着巫药进来的郑天水把碗往地上一搁,一把拎起他没受伤的胳膊就往外拖,“你去看看外面死了多少!你还有脸死?”
米尔没有动,就看着他们。
部落中央架起一座柴台,死去的族人被一个挨一个摆在上面,满满一片,怵目惊心。
东成一下子像是被扼住了喉咙,浑身打颤,双目暴突,脸色煞白,嗬嗬的发不出人声。
都是因他而死,都是他害得。他是罪人,部落的罪人。
“好好活着,为他们报仇。”郑天水沉声道。
东成死死的咬着牙,血顺着嘴角流出来,恶狠狠的盯着远处,没有说话。
新首领苏迹遵守部落的规矩,点燃了柴台,他们相信大火能够让亲人安息,是送走死者最好的恩赐。
熊熊的火焰带来的温暖,也带去了生者对死者最后的期盼。曲终人散,只剩下一地焦土证明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东成久久站在那里,久久久久。
所有人都离他远远的,看都不看一眼。没有人来指责他,也没有人问他经历了什么,就像是被人们所遗忘。
看到这种情形,苏迹并没有多言。他没有指责什么,没有几个人能在酷刑之下不开口,他也不能。但是这种行为带来了灭顶之灾也是不挣的事实,所以,他不指责也不安慰,它不值得提倡,可也罪不至死。
三天后。
庞大的谢神仪式正在进行,依然是苏林多主持,苏迹还是站在远远最后。
古老而苍劲的谢词从苏林多口中泄出,信仰的星芒从匍匐的人群身上飞出,汇集。
金色的信仰之力再次分流,苏迹看不到,却感受的到,尤其是腕子上的朱砂痣,活跃的像是在他身上跳舞。简直乐开了花。
“你喜欢?”他点着手腕问。
红痣突突两下,并没有蹦出来。
苏迹笑笑,没有再说话。
望着大片伏到的人群,他的心已经趋于平静,他要做的事还有很多,他已经完全能想象因为这场大战带会带来多少连锁反应,悲愤不如实干。
首当其冲就是军事力量。他们的军事实在太弱了,简直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是个人就能肖想,一推就倒。还有人口,有苏部实在太缺人了,就这几百个人怎么经得起战争的消耗,再来两次,有苏可以灭族了都!最要命的就是盐,已经是保不住的秘密,他必须想办法让人不敢觊觎,不能让生命之盐变成催命财,需要做的还有很多很多。
一样样来,别着急,他安慰自己。
突然,一株藤蔓在他脚腕绕来绕去。
“别绑我,马上走。”苏迹惊恐的跳到一边。
藤蔓在他面前扭来扭去,像是无声的威胁。
苏迹不等祭祀完毕抬腿就走,手腕上的宝宝不干了,在他腕子上不停的死劲蹦,皮都要让他戳破了。
“呵。”苏迹按着手腕,“乖宝,下次再来哈,咱惹不起阿桑这个祖宗。”
红珠不甘心的又跳了两下才安静下来。
就这说句话的功夫,藤蔓已经等不及的缠了上来,在脚腕上结了个扣。
“走走,这就走。”苏迹感觉迈步,这是养了一个大祖宗一个小祖宗,他谁都得罪不起。
隐匿在神庙里的冲和松了口气,可算没人跟他抢信仰了,赶紧加快了吸收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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