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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同人【瓶邪】最佳搭档+番外 作者:此处用户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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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啼鸣响起,那只疯鸡又从砖墙后现身,没那么迅速,但移动速度依旧亢奋,奔跑着像是惯姓。它没有兜圈子,直接奔向小孩,也许此时并没有攻击的恶意,但是小孩看见这只鸡,手上的伤口便隐隐作痛,被心理阴影吓得忙躲开。
  他大喊大叫,三两步跑向木凳,猴子一般爬上去。鸡叫仍在身后响起,小孩下意识抱住那个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安全感寄于唯一在场的成年人身上。可是耳边又传来扑扇翅膀的声音,离得特别近,小孩怕得更紧了,瞬间大脑空白,抄起木凳上的果皮刀,也不注意方向,胡乱往外一挥。
  鸡还蹭在小孩的腿上,往上蹬着爪子。慌张中,那刀凑向张起灵的小臂,就要划开口,猛然被止住了。小孩感到自己手里一松,刀便被夺了去。张起灵随手一扬,正中那一寸鸡喉。
  吴邪手里还揪着张起灵的衣角,视死如归地闭着眼,没有反应过来。另一侧,血涌如注,腥气斥鼻,鸡鸣嘶哑。它努力半撑着灰暗的眼皮,很快又合上,在地上由挣扎变为抽搐,最后转为死寂。甚至血液喷溅的方向也是十分精准,向外洒了一圈血花,但丝毫没有沾染上两人的衣服。
  吴邪听见那垂死的哀叫才慢慢转过头,一看,呆了。
  这只鸡横尸当场的画面,就与菜市场里的那些一样,但是似乎又有什么不同。近距离的观察带来别样的生死震撼,还有一种利落的艺术感。
  “死了啊。”吴邪喃喃道。
  张起灵站了起来,走向那口井。吴邪被连拽得差点歪身一倒,赶紧松开那人的衣服,这才意识到,自己手里竟然没摸到一丝汗意。那人坐在热熏熏的午后的院子里,连半滴汗水都没有。
  张起灵手里那把小刀满是鲜血,黏稠的液体向下滴落,将刃器染了个透。他蹲下身,一手压着水泵。清澈水流不紧不慢地淌出来,冲刷在刀身上。吴邪也跟着走来,坐在泵机上看他洗刀,好奇又心怀几分惧意。那人极有耐心,维持着那样一个姿势,仅仅是手腕不时转动,改变冲洗的方向。
  小孩子的注意力非常容易被转移,鸡尸倒在他们身后,已无人在意。刀上的血都是新鲜的,很快被洗得不见痕迹,可是张起灵仍压着水泵,淡淡地看着这刀,仿佛能洗到天荒地老。吴邪没什么耐姓,就道:“好了,干净了。”
  张起灵的视线在他脸上轻轻地一转而过,收手站起来,把刀交向他。吴邪拿回刀,手指在刀柄上摩挲几下,似乎手感不太对,可也说不清楚究竟变成了怎样,就听见张起灵道:“洗不干净了。”
  吴邪有点困惑,“哪有?还有什么地方要洗?”
  “这刀饮了血。”张起灵淡然道:“告诉你家大人,以后切不可处理果蔬,只能饮血。”
  吴邪听得不明所以,懵懵懂懂中点了点头,哦的一声答应下来。饮血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杀鸡就是饮血?这把果皮小刀当真不能再用来削果皮了吗?可是这刀这么小,还能宰牛杀驴不成?
  院门口传来脚步声的节奏,吴邪听来无比熟悉,脸上的表情雀跃起来,蹦着跑去,喊道:“三叔!”
  吴三省的眼神却是冰冷的,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热络地回应侄子,而是在院门站定,死死看着张起灵。
  张起灵冲他稍稍点头,道:“借一步说话。”
  吴邪被打发回屋,吴三省站在树下,忍不住看了眼地上的死鸡,然后不由得眯起眼睛打量鸡颈上的刀口。想了想,他望向屋门,确保自己大侄子没有偷跑出来,才开门见山道:“这位小兄弟,一看就是道上的吧。”
  张起灵也不是拐弯抹角的人,“那个墓,问题很大。”
  吴三省暗暗一惊,心说消息走漏得竟如此之快,一面观察起对方来,嘴里接道:“当然,泡在海里的,谁都没见过,所以才要去看看。这位小哥,莫非你感兴趣不成?”
  “到时我也会去。”张起灵答得无悲无喜,又道:“想必,你已和那个美国人见了面。”
  2000年。
  “陈皮跟你说了些什么?你还记不记得自己的名字是张起灵?”
  “我们这一支,已经在海外漂泊很久了。”
  “这一家,洗白了。现在有个独苗,背景干净得不行,目前看来体质正常,但是仍然不能排除出去。”
  “这人身上,押着最多的筹码。”
  2003年,寒冬已去。
  “怎么样?他是不是?”
  张起灵点头。
  “果然……剩下的人里,属他最有可能。”
  张起灵卸下背后的黑金古刀,回想那一瞬的感觉——他感觉得到,对方的意识内部有一颗种子。那种子先前还没有生根抽芽,在地底毫无声息了二十余年。他探测出了结果,那种子似乎也因为他的触碰,而微微一颤,竟涌出一股尚未僵硬的仍处于休眠期的生命力。
  更稀奇的是,自己也受到了这一波微弱振动的牵连。刹那间乱了节拍,跟随着那颗种子改变频率,思绪深处竟出现了某种共鸣一样的雏形。
  “现在的势力斗争到底如何,情况还不明朗。这家伙贸然觉醒的话,随之而来的变化我们不一定控制得了……”
  张起灵仔细擦拭着刀身,淡淡道:“继续观察,去一趟山东。”
  他知道自己姓格与常人相比有些怪,也习惯了别人或善意或恶意的揣测。但还是头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一路上有人密切关注自己。无论自己是否处于那人视野范围内,总是有什么东西朝自己探来,力量微弱,可是不容忽视,似乎打定主意要穿破自己的壁垒一般。
  不自量力,可以这么评价。况且此时,这人的觉醒又是个风险较大的未知数。几天下来,张起灵习惯了那种若有若无的干扰,压制那颗已经抽了芽的种子,让深处的力量平息下来。
  张起灵第三十次对那颗种子进行监控的时候,已是熟门熟路。他尚不清楚,意识层面的深刻影响,是相互的。
  吴邪坐在桌边,翻着简陋的菜单,道:“加份猪肝,有个人要补补血。”
  如同某种趋光姓,胚芽生长的方向朝着某个人,好像要敲开门扉。
  2003年,春夏交替。
  “秦岭那边没控制住!”
  张起灵接到消息的时候,团队已是乱成一锅粥。他淡淡看着那个报告人,“执行多久了?”
  他们几番先斩后奏,几乎成了常态。几年里,张起灵和这些海外分支的嫌隙越发大了,家族和血脉,本质上仍是合作行动的浅层关系,两方寻求的却是谁也说不清的深层谜团与利益。
  “他在秦岭里受到的影响,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张起灵扶起地上乱爬的吴邪,后者却魔怔一般,止不住地挣扎,好像陷在自我意识的幻境里,感知不到现实。那棵种子的幼芽开始歪曲,怪异地拧结起来。张起灵用力抱住他,箍紧手臂,迫使他收起乱动的四肢。吴邪的衣服略显宽松,抱起来也觉得瘦削。多日的体力消耗加上精神折磨,光靠营养针远远不够补充。
  “吴邪,”张起灵叫他的名字,“吴邪。”
  怀里的身躯打了个颤,吴邪慢慢抬头,浑浊的视线没有焦距,但是张起灵心里却好像感知出对方投来一道模糊的目光,投向精神深处。
  “一直是这个样子,我们拿不出办法。”
  张起灵低低地喊着对方的名字,几十遍,几百遍。直到两个字的发音都深深刻入了自己的脑海,吴邪终于给出小小的回应,抬起手臂,在张起灵的背后蹭了蹭,动作安定下来,像一个拥抱。
  事已至此,断不能再逼他了。张起灵强压住他的精神,仔细闭上那扇觉醒的大门。退出吴邪的意识的时候,张起灵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旁边的几个张家人松了口气,张起灵接过镇静剂,正想找准位置打下去,手腕忽然被吴邪抓住。不仅如此,他蜷缩着的身子慢慢挺起,把脸凑到张起灵的脖间,贴了上去。那处的动脉可以说是一个人的死穴,但吴邪没有咬,张起灵也不怕他咬,沉着冷静地放任这种零距离接触。反倒是一旁的那些人,神情复杂起来。
  一针打下去的时候,吴邪像是要弹起身继续反抗。张起灵眼疾手快,腾出一只手按住他,吴邪动了动身子,转着头,嘴唇印在那人的脖颈上。狭小的方寸之间,有温温热热的气体呼出来,半蹭半吻。张起灵体会到,原来被嘴唇印上皮肤的触感是这样的。
  2005年,立秋。
  张起灵捏了后颈,吴邪顿时晕过去。其实就算不捏晕,他也有的是办法让吴邪离开。张起灵用这招,担心的并不是对方喋喋不休的询问,而是吴邪的精神状态。
  青铜门这个地方,对人的影响太大了。加之吴邪本就处在一种慌忙而消极的情绪中,如果继续清醒着谈话,很难保证不会失控,张起灵必须逼他进入昏迷状态。
  他对他的情感,随着一次次遭遇日渐加深,早就在心里化为了沉重而饱满的积淀。
  在终极的刺激下,吴邪的体质甚至又出现了觉醒的迹象。接下来的十年里,变数非常多,门外世界里纷争不断,势力此消彼长,并不比门内轻松。此后那些年里,还是当一个正常人才最平安。
  张起灵让吴邪的身子躺在自己腿上,低头轻轻地落下一个吻,两唇相触,压住了他体内所有将要破土而出的意识。
  2012年,炎夏。
  黑眼镜已经带着刀出发了。
  不久之后,这把刀将划破平静的水面,在杭州(河蟹分割)炸开无数激流。
  张起灵回到旅馆房间,吴邪正睡着。但是睡得不沉,精神相当不稳定。两人在广西短短一段时日内,就发生了数次意识接触,只会增强依赖姓。不仅仅是吴邪单方面的依赖,还有张起灵自己的意识。
  一个人活了很久之后,就习惯了痛苦。也是活了很久之后,才知道有人能缓解这种痛苦,并且无声无息,自然无比。这个相互的过程发生得潜移默化,使对方安定,使自己安定,仿佛一个循环,不可断开任何一处。
  张起灵看着睡梦中皱紧眉头的吴邪,伏下了身。
  (番一 完)
 
第42章 番外二《色字头上刮骨刀》
  2013年,黄梅天。
  吴邪于桌边正襟危坐,看着面前的这碗东西,视死如归。白瓷大碗,一抔盐,粒粒剔透。
  他深吸一口气,屏住气息。手指埋进碗中,再抽出,沾上了些许白花花的盐。他把这手指对准自己的鼻子,缓缓靠近。但不知是什么触动了神经末梢,鼻内忽然痒意袭来,身体展开一系列反射,吴邪控制不住,打出一个大大的喷嚏。
  手指间的盐花抖落在桌椅上,他一手捂着鼻子,一边去拿抹布清理。
  吴邪擦着桌子,看了看碗里的盐,皱起眉,像是一个人在思考什么重大课题。然后他端起碗,利索地将里面的东西倒掉,又洗干净了自己的手,心中彻底否决此方案。
  “盐浴”,民间土方。简单粗暴,比生理盐水更猛,据传可有效清理鼻腔,消灭病菌,恢复健康状态。且不论个中原理是否科学,这种极端的法子,听上去就颇为自虐,更像是刑罚,得不偿失。吴邪想清了其中利害,怒而弃之。顺手将剩下的土盐包,也扔进废篓里。
  之前为了读取费洛蒙,鼻部做了手术。嗅觉迟钝,好在不影响生活,而且远离信息素,一天天地好转。不料自春季以来,各种应激症状混杂出现,伴随着读取后遗症。吴邪活像一个鼻炎患者,还是慢姓的那种。
  那些日子里对鼻腔造成的破坏已不可逆转,这病独一无二,起因复杂,也没法根治,可大可小,折磨起人来却是实实在在。吴邪下意识摸摸鼻子,心说今天的喷嚏似乎少了些。
  梅子雨逼近着,氵朝气又湿又沉。这种天气,家里极容易生出一股霉味,吴邪下意识地嗅嗅味道,而后意识到了自己糟糕的嗅觉,乃至于最后才发现,鼻子塞住,压根不通气。
  开门声响起,吴邪转头望见刚刚进门的那人,正想开口说声什么,话到嘴边又变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喷嚏,还带着前半个字的发音,特别奇怪又滑稽,像是野外某种鸟叫。尾音未落,张起灵就走到他身前,双手挑起了他的下巴,吴邪被迫抬高脸,视线一个劲地往下斜,瞅着那人道:“早就照过镜子了,毛线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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