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瓶邪】胡闹+番外 作者:此处用户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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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白山的时候,胖爷以为只要小哥出来就好,真相算个狗屁。如今倒觉得,重要的并不是真相和事实本身,也不是你的好奇心,而是——你内心真的需要事实和某些信息,才能带给自己真正的安全感。也不知道这个心理问题算不算你那十年里留下的后遗症?”
我觉得自己仿佛一个面团,被胖子一棒子擀成一张薄薄的面皮,每一寸内容都展露了出来。不仅如此,还下锅煮沸,在滚烫的温度中煮熟。
“吴邪,”闷油瓶认真地看着我,“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究竟需要什么?”
我不由紧张地摸摸鼻子,心想是这样吗?但是听起来太可笑了,我这么大一个人,且不说名声远扬,就说在业界留下过一段传奇,竟会缺乏安全感,乍一听连我自己都不信。
黑瞎子和刘丧已经往回赶了,胖子便起身,说:“本来有小哥镇着,程度不算夸张。只是现在小哥身上也出了些问题,我怕你到时候活活把自己逼死……咱进这个斗,为了救人,为了小哥,也为了你自己。”
我欲要反驳,什么叫做我会把自己逼死?太耸人听闻了。转瞬一想,闷油瓶不在的时候,我那些年似乎确实做过一些极限的行为……那些事故记录明晃晃地摆在那里,我便只好闭嘴。
历史总存在着惊人的相似姓,这回的选项大致是一样的。
又是牵扯到闷油瓶之事,又是救人或解惑的二选一。胖子的意思是,要是这一趟我没能想明白,就算最后毫无损失地收工回家,我还会照旧。自以为自己能放下,实则埋在了内心深处,潜意识对那些事仍耿耿于怀,便一直与自己拧巴着过不去。想来胖子心思敏锐,从批条子的事情上便看出了一点,虽然当初闷油瓶成功出山,但我心底某个角落依然是混乱不安的。
——此行不需要我们挖出太多真相,恰恰相反,是我需要将自己这个心理问题连根拔除。
那时我在土楼走廊上将闷油瓶的症状告诉胖子,大略说了些自己的想法,上到心理学下到神经元细胞。胖子却是简单粗暴,觉得是种催眠而已,只不过我们尚未知道催眠机制。没了,其他的不相干。他的思维其实是猫系的,有饭就吃,有天敌就跑,管他妈的猫粮是哪个牌子又有多少营养,选最香的就行。
黑瞎子捧着一堆花回来了,就道要给我们发小红花,表现好的小朋友给十朵,表现一般的给五朵。
刘丧只知道我们仨人方才说了一段内部悄悄话,但不清楚是何话题,因此回来后将我们的神情仔细打量了一番,开口道:“结束了?”
“结束了,下斗。”我道。
黑瞎子满意地嗯了一声,“表现不错,这是你们的三十朵。”
没一个人想理他,我们决定,小红花这种东西,还是交由老师自己保管。
闷油瓶是前锋,第一个去钻盗洞。他俯身后,又回头望了我一眼,好像在等一个回复似的。我便朝他点点头,道:“我知道,放心。”
听完后,闷油瓶才转身进去。胖子在一旁显得酸溜溜,“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都没反应,小哥只递来一个眼神你就这么敏感……”
我笑笑没说话,接着我们几人陆续进入洞口。暂时不敢使用光源,也不敢发出声音。内里静悄悄的,空间比我想象的似乎大了许多。必须先确定萨沙那支队伍位于何处,如果两方相距较远,我们才敢心安理得地活动开来。
刘丧在黑暗中听了片刻,好像有了什么结论,但是口头不敢出声,便动作轻缓地掏出手机,亮度调暗,开始敲字。
我究竟需要什么?我想到了闷油瓶那一刻问我的话。我想要的是你们都好好的,我心说,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但是,今天居然被别人反过来问“我需要什么”。
闷油瓶所说的“需要”不是物质,而是近乎于深层次的心理诉求。我一边安静地呼吸着,一边发现自己有点回答不上来。那些话,我以前从未考虑过。我不禁挠了挠脸,前半辈子分析过一大堆事,查过一大群人,但就几乎没有分析过自己。
第28章 狼人悍跳
(悍跳:指狼人装成预言家。)
我们的动作一直非常轻,暂时不敢高调。按照之前的推论,所有地下传声的传播路线会被引到此处,这里应该是个汇集声波的“耳听八方”之地。但是,我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也只能听到我几个队友的气息。
不是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我还是等一等刘丧给出的结论。他打了几行字,给我们依次传阅,屏幕很暗,几乎贴到眼前才能看见。他说能听到对方行走的声音,应该还在移动中。如果这声音是不加阻挡地直接传来,那么距我们估计两百多米。刘丧在黑暗中看不见周围,要是存在太多障碍物,这个直线距离的数字还要再往上翻。
我们渐渐站成了一个圈,面朝圈内,借着那屏幕一点可怜的微薄光线,凭彼此的衣着还能认出谁是谁。传阅的最后一人是黑瞎子,他也没摘墨镜,看也不看,就拿着手机摇了摇,然后传回给刘丧。那意思是摆手,可能因为他现在看不到或者压根不想看。
黑瞎子走去了别处,似乎开始了摸索。他大概比任何人都习惯黑暗,自有一套安静的盲人模式。我们其余人则待在原地,想等到萨沙他们走远了,抑或是周围出现转机的时候,再打开光线。
我的左边是胖子,右边是闷油瓶。我们仨至少可以用手指在对方手背上轻敲,以“敲敲话”的方式聊天。这种时候往往很有意思,就如同工作间隙的闲暇一般,闷油瓶是专业沉默派,胖子是无所不聊派,黑瞎子则是“我先玩会儿有事再叫我”。
胖子问我接下来怎么做,准备好了吗?我十分诚实地告诉他,没有。
我们走南闯北的时候,大部分时间确实是瞎搞。难以预料,也不可思议。我们的经历,就是放置了无数不可思议的拐点,比常人密集许多。未来的下一秒具体内容,只能用算力去无限逼近,但永远是不可测的。细数一下我们人生的某些关键时刻,都需要胡闹瞎装逼。人生如果写好了剧本,那就该无聊到崩溃了。
就算胖子事先说要解决一下我的问题或者闷油瓶的问题,我仍是没有什么头绪。我想了想,决定真诚地请教胖子:你觉得要怎么做?
胖子欠揍地答:不知道。
如今随便走在马路上,保守估计十个路人中有六七个存在心理问题,只不过种类和程度因人而异。倒没有疾病来得严重,就算一辈子不解决,照样可以活到七老八十。如果胖子非要觉得我有什么安全感缺失的情况,说不准只是因为我俩相处方式异于常人。
闷油瓶的话太少了,别人无法知道他在想什么。然而我和他之间的那种特殊关系又需要一定的交流互动,似乎自相矛盾了。我觉得矛盾就矛盾吧,看过了那么多奇观,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愿意相守的人,是根本不会在意什么的。
不晓得胖子想到了什么,突然在左边敲敲我的手背,意思是:你去告诉小哥……
然后胖子停顿了一下,大概在酝酿什么信息。我便用右手去碰了下闷油瓶的手背,当个中间传话员。
胖子接着道:你之后要多多说些话。
我对闷油瓶才刚刚敲出“你”,就停住了,敢情说的不是正事。胖子是觉得,多增加一点交流就能改善一下情况?现在这是什么深夜感情电台节目?胖子真是当惯了妇女之友和少女之友,居然祸害到我这来了,凡事都得讲究个对症下药吧。
让闷油瓶多多说话?这差不多就相当于让胖子不说话一样,是直到地球末日都不会发生的事情。我心想胖子你可别乱出主意了,一边对闷油瓶敲了个结束的信号,示意没事。
但闷油瓶觉得反常,又向我敲回来,好像决意要问个清楚。
我轻叹口气,准备敲个“胖子在跟我胡说八道”告诉他。然而,正要敲第一个词,我动作一滞,不好,我们的暗号体系里似乎没有“瞎说”一词,也没有“开玩笑”之意,我们以前完全没有发明出这一类信号。
我内心欲哭无泪,闷油瓶肯定是要讨个解释。他不知道之前胖子和我在互敲,我如果什么都不说,好像是我态度摇摆不定、对他隐瞒了什么,反而令人生疑。
刘丧轻咳一声,说话声音低得像苍蝇叫似的通知我们:“他们走远了。”
意思是我们可以说话了。要是我此时对闷油瓶说胖子在整我,显得欲盖弥彰。算了,随便说句就成,那我捡一句不重要的话。我转过头,小声和闷油瓶道:“我是说,回去之后你记得把屋后的果子摘了。”
那本是棵野果树,在去年胖子溪边钓鱼的时候被偶然发现,移栽到了我们家附近。因为适应不好环境,第一轮没结出什么,今年是第二轮结果,应该能长出些东西了。我随口这么一提,就是个简单的家常话题。
随后闷油瓶在我手背上慢慢地敲起来,好像生怕我错过信号一样,逐字逐句地清楚传达出一句话:之后、一起、回去摘。
我一愣,心说你这剧本不对啊,我那只是随便说说,重点不在于是否一起,没什么深层含义。难道他以为我还在思考胖子那个如同午夜电台节目般的话题?以为我的话里带着某种试探和期待,所以默默地那样回复我。
家里屋后那颗树并不壮,长得较纤细,树干最粗不过碗口大小。我心想,两个人一起上去摘的话可能会把枝叶给压折了……还是放过树吧。
*
光线比声音传播得更为迅速敏捷,所以我们只说话,仍不使用光。远远地,黑瞎子使劲啧了几下声,让我们注意。那家伙兀自在周边探索,好像个深夜小偷似的,我们只听见他的声音从未知之处传来,模糊地说:“过来。”
胖子便压低声音道:“你丫在哪里我们都看不到,怎么过去?你走了多远?”
黑瞎子的声音和我们不在同一水平线上,似乎位于更深的下方,倒像是打洞钻下去的。他道:“你们闻一下。”
闻一下?我们嗅了嗅,在氵朝湿阴凉的地下,主要是浓浓的霉味。没有奇怪的恶臭,连瞎子的汗味都嗅不到。刘丧嘀咕:“连个屁都没有。”
闷油瓶出声,“是那些花。”
我们关注的方向本是些难闻的味道,其实嗅错了,还是得有一个善于发现美的鼻子。经闷油瓶一提醒,空气里果然有种淡淡的植物香气,是那些“小红花”。
没准以后还可以发明个“嗅嗅话”,大蒜味是直走,酱油味是左拐,黑胡椒味是后退……适合黑暗噤声的环境,就是背一大袋子调味料太重了。
黑瞎子把那种植物的花放置在了路径方向上,味道在阴暗的环境中格格不入,很容易被掩盖。我只能弯下腰,捕捉从地面飘上来的气味,一时间,这场景就仿佛是动物下雪后在土里找食吃一般。只能不停地移动,试出哪个方向味道最浓。
我很快放弃了,我必须得承认自己的嗅觉毫不敏锐。黑暗中的方向感又非常混乱,空间维度都模糊了。闻多了这里复杂的味道,有那么一刻甚至会觉得,其实什么味道都没有,皆是虚象。
胖子闻了出来,叫我们过去,我笑他不愧是万花丛中过的男子。我们走得十分谨慎,一开始是平缓的地面,之后似乎有了起伏,用脚底摩擦地面,竟然微微有些弧度,像是一座桥。
每个人拽着前一个人的衣角,小队连成一条线,像条蚯蚓一样慢慢往前挪。过了一会儿工夫,我听见黑瞎子道:“这里这里,到站了。”
话音一落,随即亮起光线,瞬间灼得瞳孔发痛。我把双眼眯成一条缝,打量四周。一圈看下来,是四堵墙,正正方方,规矩得如同一间书房一样。墙面外皮全部剥落,露出里面的砖块。那砖不知是何材质,看起来完完整整,没有蚀化的痕迹。
我正欲上前研究,听见黑瞎子说要给我们看个东西。瞎子挥手一指,道:“你们面朝那里,抬头看,等下我会把这里的窗户打开,你们别开手电。”
言语间,黑瞎子关了光线,我们屏息等待着。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拉动,瞎子打开了所谓的窗户,片刻后,远处倏然亮起了一个黄色的光点,乍一看也估不出离我们有多远。那东西如萤火虫般微小,并且在飞速移动着,往下滑落,很快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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