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南怪杰史 作者:不静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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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当天所有人还均不知情。
仙道很局促地见了严肃的流川爸爸,然后在流川妈妈的盛情相邀下吃了宵夜,吃到冷汗直冒。Angelia毫不掩饰地表达了对仙道的欣赏,再三嘱托他务必要将自己的木头儿子好好改造一下,仙道完全不敢想有朝一日Angelia可能会弄死自己,只能苦笑道:
“流川……他很好。”
流川爸妈并没有问及流川怎么捡回来一只仙道的,只是同样表示天很晚了仙道应该留宿下来。Angelia尤其很欢喜自己的木头儿子竟然能带同学回家,直接吩咐儿子收拾床品去有榻榻米的客房陪同学一起睡。
仙道搁了脑袋在热水莲蓬头下冲啊冲,感觉越冲越迷糊。
一个小时前他还在流川家门外走来走去举棋不定左右为难,一个小时后,他已经见过了流川爸妈并且竟然在流川家洗澡了!
简直像做梦一样。
浴室门被敲了敲,然后打开一条缝,流川的手伸了进来,抓了两件衣服。
“先换我的,客房的浴衣尺寸不够。”
氤氲水汽中,只听见门外流川有说这一句,不待仙道回应,他便把衣服放在门边的置物架上,关门走人了。
仙道关了莲蓬头,擦干手去看。
流川的T恤,一条家居长裤,还有一条包装没拆封的新裤。
仙道:“……”
一把火“腾”地从心头燃起来,迅速烧过全身上下每寸肌肤。
他应该感谢这个圣诞节大礼包吗?
可是有些贵重得让人手足无措了呢。
仙道抓着衣服,突然想换冷水澡再冲一冲。
第55章 冬天,懂得思念的季节(下)
流川在客房里忙着铺床,一身奶白底色夹带熊猫图案的家居服配着那一头黑发和瓷白皮肤,萌得有些让人心肝颤。仙道穿着流川的衣服,脑袋上顶着一条白色浴巾,蹲在一边看流川忙碌,心头蔓延着火烧火燎的欢喜感,烧得自己有些心惊胆战。
淡定,淡定。
他呼了口气,撸袖子搭手帮忙,悄悄把自己的床褥挪开了些。
两人也没再多些废话,和流川爸妈道过晚安之后,关灯,睡觉。
黑夜里,仙道平躺着抬眼看天花板,悄悄伸手,去摩挲衣服的领口。
身上穿的,是流川的衣服;用了和他一样的洗发液、沐浴露、还有牙膏,好像流川的味道从头到脚包裹了他。
就像一个紧密的拥抱。
好煎熬。
他侧眼去瞄流川。流川这次丢给他的是一个侧躺的背影,完全没有动静。仙道决定心里默默数羊,然而羊越数越多,人越来越清醒,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
自作孽,不可活。
如果早知情动是这样让人难过,我宁愿从不认识流川枫。
……不。
还是认识好了。
起码还能穿到他的衣服,和他并肩躺在一处。
因为这样入神地想着,所以当流川的声音突然响起来时,仙道并没能立刻反应过来——
“为什么叹气?”
也许是因为黑夜太过安静,所以仙道的那声叹息显得分外清晰。褪去了所有轻松自在,露出身心承托的沉重感。
没有人应声,流川不由转了身平躺,扭头看向身侧。仙道也在平躺,他睁着眼,一瞬不瞬地瞅着天花板,仿佛是突然间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才猝然转过头来,好像微微吃了一惊般问:
“你没睡?”
夜晚的仙道和白天很不一样,精精神神的扫把头也耷拉下来,变成一片柔软的遮挡,而看起来很温和的眉眼,总觉得好像附着一层疲惫,仿佛白日里那些明朗笑意,都能一触即碎。
流川习惯了一个嘻嘻哈哈的仙道,不知为何,却把此时此刻的仙道记得更深刻。他别开视线继续看天花板,“嗯”了一声。
他问了,他却不答。
所以不知道再继续说些什么。
夜继续黑着,窗子中透进来一片淡淡的白,是积雪的反光。
“流川,你……是我很重要的人,很重要的朋友,”仙道暗暗攥紧了衣服,决定面对荆棘也努力再往前迈一步,他声音轻轻漂浮在房间里,带着些郑重,带着些小心翼翼:
“我很想对你好,但如果那是你不喜欢的……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改。”
流川心头重重一跳。
他知道仙道说的是游园会那天。自己的不自在果然被他发现了。
仙道说,自己是很重要的朋友。他很小心翼翼,他很在乎自己的情绪。
所以那些莫名的坐立难安果然是自己在抽风吗?只是因为不习惯仙道示好的方式?
仙道的底气在流川的沉默中快要被打散殆尽,他垂死挣扎般又挤出一句:
“……流川,我是你的朋友吗?”
朋友?
仙道是学长,是队友,是对手,是朋友。
“嗯,”流川看着天花板,认真回答:“很重要的朋友。”
你一直很好,你没有错。
谢谢你的关心,还有你的包容。
仙道感觉眼前突然亮起了一线光,就像地平线上起了太阳驱走黑暗,封冻的冰块开始慢慢融化。
原来自己对于流川来说,也很重要呢。
不是过客,不是背景,不是其他人。
仙道瞬间满血复活,开始讨免死金牌。
“……那,如果有一天,我让你很生气,也不要绝交,好不好?”
流川忍不住扭头看仙道。
绝交?
这么严重?
然而仙道也看向他,很认真的看,很郑重地看,好像这样的事一定会发生,因此提前手法拙劣地想从流川那里测度一个位置出来。
“嗯。”流川答应他。
真有那么一天,直接用揍的。
仙道却像是松了好大一口气,终于在眉眼间有了些欢喜的神色。片刻前的那些忧郁,好像极轻薄的冰霜,倏忽融化不见。那种欢喜,让流川心里也突然轻快不少,仿佛一块极大的石头被挪走了。
因为你而难过,因为你而开心。
彼时的流川还未能了解,仙道的那些关心之所以让他坐立不安,是因为那不只是关心,是很重很重的珍惜。
是难宣于口、全心守护的珍惜。
有钟声遥遥传来,午夜十二点了。
“圣诞快乐。”
流川轻声说,然后转过身去,仙道看着流川的背影,知道自己会在这个夜晚,做一场安眠的美梦。
第二天一早,仙道是被流川踹醒的,不过他假装没醒,抱着被子就地一滚,裹成一春卷儿。
这小子,明明那么爱睡,为什么总比自己起得早呢?
流川站在仙道身边收回脚,有心再踹一记,但想起昨晚仙道那一时忧郁的眉眼,还是没忍心下得了脚,只能半跪下来,伸手去摇晃他肩膀。
“喂,醒醒。”
仙道朝后一翻身,脑袋顺势压到了他腿上,半迷糊地睁开了眼,微微翘起唇角:
“早。”
流川低头看他在自己腿上蹭蹭脑袋,眼神慢慢清亮起来,恍惚想起这动作他见过,不由耳根一红:
“快起床,别磨蹭。”
早饭是流川一手包办的,仙道洗漱完,跟在流川身后绕圈子:
“叔叔阿姨呢?”
“已经走了。”流川把咕嘟熬着的鱼汤关了火,用隔热垫揭开盖子舀了出来,又盛好了米饭。
“这么早……鱼汤好鲜,你做的?”
仙道凑上去闻了闻,然后被流川支使着端去餐厅。
“爸爸做的,”流川答了一声,手法极轻快地剥好两枚水煮蛋,和酱菜一并带出厨房:
“对了,桌上那个袋子,是Angelia给你的。”
仙道扭头,看到餐桌一角放着个礼品袋,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小盒子。再打开盒子,发现其中放着一对黑色袖扣,挺低调的样式,但很精致。
仙道:“……”
流川看仙道不说话,咳了一声,道:“平安夜,大家都应该有礼物的。妈妈说很适合你。”
仙道抬了眼:“这……”
流川坐在他对面,又补了一句:“我也觉得。”
仙道笑了。
努力一把,把它变为丈母娘送的第一个礼物吧?
他把盒子攥在手里,很认真的说:“谢谢。我很喜欢。”
流川点点头,安心地咬了半口鸡蛋进肚子。
“你新年会在东京吗?”仙道问。
流川摇摇头:“还不知道,也许会去美国,妈妈很忙,”他抬眼看向仙道:“……你要回大阪?”
“嗯。”仙道不客气地又盛了一碗汤,道:“我和小雅是被领养的,就是凌子的父亲。凌子不回来,新年应该是我们兄妹两陪他。”
流川动作一停,看向仙道。仙道捕捉到他的目光,笑笑:“养父对我们很好,我父母……去世很早。”
流川默默垂下头,应了一声。
他会替自己难过呢。
仙道一手托腮去看流川,很想伸手去摸摸他的发顶。阳光透进房间,把金色的光彩尽数洒在那一头黑发上,温和地流转出纯净的光芒。那冷硬外壳下柔软的样子,总是格外令人动心。
这种只有两人相对而坐一起吃早餐的氛围太美妙,简直是仙道所能肖想到的终极幸福的预演。他只想看流川很简单、很欢喜的样子,于是他开口转了话题。
“我家那边新年会有很漂亮的烟火表演,今后有机会,带你去看。”
然后他笑吟吟把碗推了过去:“再帮我添碗饭?”
大阪的冬天,几乎从不落雪,然而仙道总是很容易想起东京的那个雪夜,不需要任何物件去唤醒、去勾连,那寒凉的面庞、认真的眼睛、黑夜里瞥来的一线眼神、伸手递过来的一碗饭,统统如蝴蝶翩然,在他脑海中回旋飘荡,让他忍不住微笑起来。虽然只是分开短短的几天,他却能在心头脑海中一遍遍描画出流川的样子。井上很讶异于他的变化,但只能保持沉默。他曾一度想让仙道理姓地去分辨友情与爱情之间的那条模糊界限,但如今看来,似乎已经不需要分辨。
大阪的新年很热闹,也很忙碌。仙道作为一家之长男,需要做的事情很多,比如打扫庭除,比如购买菜蔬,比如陪养父喝酒,比如陪妹妹去大采购。每年例行一次像人形大树杈一般浑身挂满购物袋、杵在抢购人群外围接受来往目光扫射,已经成为仙道习惯的新年重要活动之一。仙道雅攒了一身鸡血冲入百货大楼血拼,终于满意而归,还想着待会儿怎么抚慰老哥那等得焦躁又无奈的苦瓜脸,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站在一旁自个儿傻乐,微微低头笑的样子杀伤力太惊人,不少走过路过的姑娘们都在拿着手机偷偷拍。
仙道雅走过去,拽了一下老哥袖子,狐疑道:“哥,你笑什么?”
仙道从那些吉光片羽的回忆中回过神来,笑道:“哦,买完啦?那走吧。”
高大的青年眉目分明、温暖柔和,噙在唇边的那一线笑意简直要融化整个冬天,仙道雅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浑身一抖。
哥哥怎么有种在发春的感觉?
仙道彰却没空理会妹妹在心头猥琐的猜想,只是在她脑袋上轻轻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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