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在圣芒戈魔法伤害外科的第六个工作日晚上，西瑞尔做了噩梦。

　　斯内普轻拍着男孩最近摸起来有些硌人的肩胛骨，摩挲着将床头柜的台灯点亮。白狐少年没有醒来，一直在抖。

　　“止血……快止血……这样不行，创面太大了，不能用这种药剂……”

　　断断续续呓语从西瑞尔口中说出，斯内普想起自己今天中午收到的一封信————圣芒戈的魔法伤害外科主任恰巧是他的旧识。

　　“最近急诊人数不够，从急诊那里转来了几个伤情格外重的病患，，麦克莱恩医生负责的其中一个病患在转过来的短短一小时内就不治身亡，病患家属情绪比较激动……麦克莱恩医生是新人，难免压力有些大……”

　　西瑞尔的额角开始冒冷汗。

　　“不，不是这样……我们尽力了……”

　　斯内普借着不算明亮的灯光，手掌慢慢抚上少年的脸颊。然后俯下了身，近乎虔诚地吻上了浅色的还在呓语的唇瓣。

　　西瑞尔是在一个近乎于窒息的吻中醒过来的。

　　大脑还有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他的身体先有了条件反射一般的反应——双臂习惯姓地环抱住了对方的脖颈。斯内普一手支撑着自己，不要全然压住身下的少年，另一只手将对方环抱住自己的双手轻而易举地抓住，然后按在了少年头顶上方的枕头上。

　　一个吻断断续续地持续了近十分钟，西瑞尔剧烈的喘着气，眼角发红地看着在他身上俯视着他的男巫，哑声问：“我是不是做噩梦了？”

　　斯内普的黑眸明明暗暗地闪过各色的光，西瑞尔有种要被剥皮拆股的战栗感。他不自在地动了动被压住的腿，腿内侧突然接触到一块陌生而熟悉的炙热。

　　西瑞尔身体僵了僵，继而迅速恢复柔软，用一只手背盖住了眼睛。

　　斯内普听见对方轻笑着，这样说：“我们试试吧？我觉得你快要爆炸了。”

　　黑发黑眸的男巫拉下男孩当着眼睛的手，一只手向下摸索过去，在一团软软的、没有任何反应的肉上不轻不重的捏了一把。

　　“就这样吗？你也把你的伴侣想得太禽兽了，麦克莱恩先生。”

　　西瑞尔喃喃说：“抱歉……亲爱的，我不是故意扫兴。我今天治疗的一个病患……死了，我有点难受……但是我们可以试试……说不定我们试着……我就有感觉了，说不定我喜欢粗暴……”

　　白狐少年剩下的话被一个轻柔的吻打断了。

　　斯内普轻笑了一声，躺下把少年搂进了自己怀里，完全没有要处理自己现在“身体状况”的打算，像是抚摸一只猫一样地抚摸着少年的脊背，在少年耳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的伴侣认真思考了一下，还是觉得我们的第一次不要这么重口味了……睡吧……”

　　西瑞尔突然鼻子眼眶一阵发酸，死死的捏住了男巫的睡衣布料，把脸埋了上去。

　　“嗯。”

　　男巫的手犹豫半天，还是盖在了白狐少年的后脑勺：“……乖……”

　　台灯被熄灭，室内恢复一片黑暗。

　　“西弗勒斯……”

　　“嗯。”

　　“你一定要活的比我长……”

　　“嗯。”

　　“西弗勒斯……”

　　“嗯。”

　　“我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好医生。”

　　“你已经有医生的样子了，西瑞尔。”

　　“西弗勒斯……”

　　“我在。”

　　“你那里……顶到我了……”

　　“……我该说：抱歉？”

　　“噗，我的意思是，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睡吧。闭眼。”

　　“西弗勒斯……”

　　“……”

　　“晚安，我爱你。”

　　“……晚安，小巨怪。”

 

第231章 下午茶

　　丽塔 ·斯基特的连载文刊登得比西弗勒斯预料的还要早。

　　无巧不成书的是又赶上了西瑞尔和斯内普俩人在礼堂吃早餐的日子。熟悉的一幕再次上演。铺天盖地的猫头鹰像战斗机空投炸11弹一般将成卷的预言家日报扔到了指定目标的头上或者早餐盘子里。

　　西瑞尔似有所感地拿起一份戳进了面包篮子里的报纸, 抖了抖上面的面包屑, 熟练打开翻了两页，然后津津有味地阅读了起来。

　　这篇的篇幅比连载（一）的篇幅还要长一些, 一上来就直接跳跃到了西瑞尔入学后的情形。

　　糟糕, 难不成这次的主角是我？！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白狐本能感觉有些危险。

　　一目十行的看完，西瑞尔努力忽略了报纸上的人物名称, 觉得自己看到了一场感人肺腑的师生情大戏。刀子嘴豆腐心的教授，顽皮天真的学生。老师拥有过人的魔药才能和传道受业的师德, 耐心地启发自己天分颇高但安定不下心来学习的学生。

　　最肉麻的是那段：在繁重的教学任务和研究任务下，每天晚上, 斯内普教授还要挤出一点自己休息的时间来辅导西瑞尔学习英文。从26个字母开始（西瑞尔：抱歉，这个我的英文老师教过了），到单词，再到句子, 最后到艰涩的专业论著……俩人共同谱写出霍格沃兹师生情的新篇章。

　　————“……昏黄的灯光下，年幼的男孩偷偷凝望自己老师疲惫而布满红血丝的双眸，有些难过地捏了捏手里的羽毛笔。最终他鼓足勇气，用生涩的英文说道：‘斯内普教授, 您已经19个小时没有合眼了, 请去休息吧。我一定能自己学会这个魔药。’ , 斯内普深深地望了一眼自己的学生, 捏了捏鼻梁温柔地回答：’西瑞尔, 我不累。等你学会这个魔药我再去睡。’……”

　　西瑞尔脑子仿佛住了三只墨西哥尖叫鸡, 此起彼伏地“引吭高歌”。

　　回忆里的真实场景瞬间浮现在眼前：——“麦克莱恩先生, 如果你再记不住这个魔药的配方，我不介意学习你在中国麻瓜小学的老师的方法，一个抄写30遍，怎么样？或者干脆贴在你的脸上，等你记住了再揭下来。”

　　西瑞尔“噌”地合上了手里的报纸，面无表情地开始戳面前的烤番茄。

　　果然斯内普的暗自祈祷奏效了，从那天早上开始，不明真相的霍格沃兹吃瓜群众就开始讨论他们的麦克莱恩助教和斯内普教授的感人过往，一些7年级学生更是成为了众人八卦来源的主要对象。

　　《霍格沃兹小预言家日报》瞬间做了有关这期师生情的专栏，紧跟“大预言家日报”的脚步——十分有新闻工作者的职业敏感姓和素养。

　　“说实话，我以前从来没有以为斯内普……教授，是这样的老师……仔细想想也没有毛病，毕竟他的确一直认真负责，不是吗？”——来自不愿透露姓名的格兰芬多男生。

　　“我一直都觉得西瑞尔学长真的非常暖萌可爱，一个从小被斯内普院长那样的教授出来的学生，还能保持这样的姓格特质，说明我们院长是个成功的教育家，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来自斯莱特林的女生。

　　“说实话学校有挺多的同学都在暗恋麦克莱恩学长和斯内普教授，他们各自都十分有魅力，完全不同类型的两种男巫……甚至还有学生因为他们私下产生了一些小冲突，但是我们至今都没有想好他们各自需要什么样的伴侣……有时候我们甚至认为他们保持现在的状态挺好的，毕竟他们还拥有彼此，这种珍贵的师生情、友情什么……”——来自某个正在图书馆认真看论文的拉文克劳同学。

　　“其实我还挺赞成你们刚才采访的那个学霸的观点的，我们私底下认为既然找不到与他们彼此相匹配的、适合在一起的人。不如让他们在一起好了。我陪你长大，你陪我变老……反正麦克莱恩学长现在已经毕业了，还挺合适的。”——来自一个说完以后就跑了的赫奇帕奇的同学。

　　后面的学生采访因为前人的无心之言而开始无限歪楼，本来探讨“斯内普教授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教授和学者”的话题变成了“斯内普教授该找什么样子的老婆”。

　　西弗勒斯戴了订婚戒指，这件事一开始谁也没有发现。

　　原因很简单：没有学生会主动把目光投向正面的、离自己近到可以看到对方手上戒指的斯内普教授身上。虽然近年来斯内普教授的形象有很大的改善，甚至因为自身气质原因，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本人就像是一瓶红酒，愈发地“有味道”起来。但即便如此，学生也最多望着他黑袍翻滚的背影发发呆，不敢有更多想法。

　　但是西瑞尔手上的戒指是被一年级的小动物一上课就发现了。结合很早之前霍格沃兹流传着一种说法：麦克莱恩助教很早就订了婚，甚至提前毕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反而引起的轰动没有那么大。

　　庆幸一年级平时见不到“凶名远扬”的斯内普教授，剩下的六个年级不常看到总是很忙还要去圣芒戈上班的麦克莱恩助教，很少有人能把他们俩人手上的戒指结合到一起思考。

　　直到很多个月后，某一天翻阅拉文克劳读书分享会记录本的赫敏无意中发现学姐画的斯内普教授的戒指和麦克莱恩助教手上的戒指异常相似后，才恍然发觉自己似乎触碰到了不可详细解读的真相。

　　当然这是后话。

　　……

　　当务之急是面前两位淡定喝茶的“白孔雀夫妇”。

　　西瑞尔和西弗勒斯准时出现在了马尔福庄园，在参观了庄园的几处古老典雅的房间，看了一长串古董，又一同喂养了花园中珍贵的魔法生物之后，四个人终于坐在了花园的小桌前，开始“下午茶”。

　　斯内普一贯讨厌这些有的没的的活动，但真当他坐在了这里，又表现得异常有耐心，甚至真的开始欣赏起了远处的风景。

　　西弗勒斯本人就是有这样矛盾的特质，一面简单的让人觉得他的想法和生活方式乏善可陈，一面又复杂深刻到使人搞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西瑞尔眼观鼻鼻观心地专注着手里的纯白骨瓷茶杯，他知道此刻他什么也不需要做，有西弗勒斯在，他只需要在该配合时好好配合即可。至于其他，不是他需要费心考虑的事情。

　　“西弗勒斯，老朋友。我太伤心了，你订婚竟然没有通知我。”

　　对面的卢修斯·马尔福终于开口。表情是恰到好处的受伤与好奇。

　　斯内普将手里的茶杯放回到桌子上，咧了咧嘴角：“事实上我们谁都没有通知，因为我也是被惊喜到的一方。”

　　男巫说完后向西瑞尔伸出一只手。西瑞尔笑眯眯地望着身边的男巫，然后把戴着戒指的左手放在了他的手心。

　　两只手一上一下虚搭在一起，阳光下朴素的银色戒指就像是钻石一样反射出璀璨而耀眼的光芒。

　　连人、带眼神、带戒指都要闪瞎人的眼睛……

　　“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真的是恭喜了。请问……本尼是否知道他儿子的选择呢？”

　　卢修斯短暂地失态后迅速假笑着找补了半句。

　　“还没有，但是最近我会告诉爸爸我的决定。我想他一定会支持我的。除了我爸爸，整个麦克莱恩家族和我妈妈那边的林家，都会支持我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