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遇到副官就趴着吧+番外 作者：水墨柠檬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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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湾几乎是无意识地在沙地上描绘着，听见身后轻微的动静，淡定地一把抹去痕迹。
“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黎簇说着在梁湾身边坐了下来。才18岁就拥有那么一双大长腿，梁湾羡慕嫉妒的目光在夜色中显得有些阴暗。
黎簇只感觉到颈间一阵凉意，以为是夜风吹的，缩了缩脖子。
“你不也没睡吗。”梁湾用树枝挑了挑火堆，让火烧得旺一些。
黎簇盯着梁湾看了一会儿：“梁哥，都是男人我就不绕弯子了，你来沙漠到底是为了什么？”
梁湾注视着火堆，良久，嘴角一翘——
“为了我自己。”
不是为了张日山也不是为了别人，只是为了我自己。
我真的是父母亲生的吗？如果不是，那我的亲生父母在哪里？为什么要抛弃我？我身上的纹身也是他们留下的吗？或者说纹身就是我被抛弃的理由？它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梁湾有一堆的问题压在心底，根本不知道该问谁。
黎簇知道这里面可能有故事，不过梁湾言尽于此，他也就没有再追问，毕竟他也隐瞒了很多事情。
“那你呢？”梁湾反问，“从沙漠里死里逃生，为什么还要千方百计地跑回来找死？”
“我要是你，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黎簇双手往身后一撑，腿伸直，抬头仰望着漫天的星河，他说：“在医院里醒来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为了断个干净，我甚至还假装失忆，折腾了好几个小时。”
梁湾瞪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提呢，我科室里的小姑娘都给你折腾的够呛。
“黑爷说等我出了沙漠，就会发现我跟周围的人已经不一样了。他们都是普通人，而我已经不是了。”
梁湾笑他：“这是中二病的前兆啊。”
黎簇自己也笑了：“差点就成中二病晚期了，现在看来啊全是黑历史。直到我从吴山居回来，才算是真正明白黑爷的意思。”
“于是你就拉着苏万跟杨好一起回来了？”
黎簇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中间也发生过不少事。苏万跟杨好也都因为我受了伤，还差点儿死掉。我很害怕，也很愧疚。”
“但是也许兄弟就是这么回事儿吧。”
“哪怕知道很危险，也会义无反顾地一同勇敢前行。”
“我一方面觉得就自己一个人能行，一方面又觉得他们能来，我其实很高兴。”
黎簇问梁湾：“我是不是挺坏的？”
梁湾二话不说抬手揉乱了黎簇的头毛：“小屁孩儿，那是你没见过社会上真正的坏人都什么样。你这算什么？顶多就是口不对心。”
黎簇接着说：“是吴邪让我知道原来我还有别的活法，让我真的有一种舍我其谁的使命感、觉得自己有义务去拯救他，还有那个什么九门协会。”
“所以现在我才会坐在这里。”
“当然，主要原因还有我爸，还有我也想搞清楚吴邪到底在搞什么鬼。”
梁湾也有些感慨。他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从一个高中生的口中听到这么一番话，果然是逆境催人成长啊。
梁湾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好啦，我回去睡了，你也别待太晚。”
跟梁湾把这些话说出来之后，黎簇的心里轻松了不少。他抬头看着夜空，心情就跟那些星星似的，有点灿烂。
一夜无话。
……
骆驼体型很大，就算趴在地上依旧像是一座小沙丘，梁湾有点儿怵。
不止是他，苏万跟杨好也是第一次见到真的骆驼，紧张得直吞口水。
黎簇当初可没怂的，现在看他们更觉得好笑。他把行李在骆驼身上系好，抬脚一步跨上去坐直，双腿轻轻一夹，也没见什么大动作，骆驼就听话地站了起来，看得三人张大了嘴巴。
“都愣着干什么？赶紧上来吧，走了。”
黎簇骑在骆驼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三人，嘴角微微上扬。
梁湾居然觉得他这样有点小帅。
一旁的蓝庭时不时往这边打量，被黎簇看在眼里。
等大家都上了骆驼后，黎簇带头，故意落后了蓝庭他们一些，悄声告诉梁湾三人：“一会儿你们跟紧我，离那个蓝庭远一点。”
杨好和苏万抗议了，人小姐姐长得那么好看，你干什么老这么防着人家？
一路上，黎簇讲述了许多在沙漠里需要注意的事，包括遗书的正确格式等，一套一套有模有样的。
杨好看得莫名不爽：显摆什么呢……
中途路过车嘎力巴捡石头的地方，大家停下来休息了一会儿。蓝庭就苏万和杨好新发现的石碑做了一番颇有暗示的解说，让黎簇想起了之前不太好的一些记忆，很不舒服。
再次启程的时候，蓝庭请黎簇帮他们拍一张照。黎簇接过相机，恍惚间，他好像又变回了摄影师关根的菜鸟助手。
他摆好角度，手指轻轻一摁，蓝庭一行人的身影被忠实地记录在相机中。
黎簇习惯姓的确认了一眼照片，这一看，他的心便一凉：他看过这张照片，就在王盟复原的那些照片里！无论是服装还是姿势，都跟那张一模一样！
黎簇手一松，相机摔在了地上。
蓝庭缓步走过来捡起相机，起身后对黎簇笑了一下。
也许是照片的关系，现在再看这个女人，黎簇只觉得她哪哪儿都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他倒退着转身，快步走到还蹲在地上研究石碑的苏万身后一把拉起他拽着走。
“走！”
“这群人有问题，我们赶紧走！”
黎簇不由分说地拉着苏万往骆驼那边走。
“我觉得那小姐姐挺好的呀，没毛病！”杨好喊道。
苏万附和道：“就是！你刚还把人相机给摔了呢，人家都没说你。”
梁湾只觉得黎簇今天状态不大对，有种……杯弓蛇影的感觉。
他上前问道：“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啊？哪里不舒服吗？”
黎簇这会儿来不及向他们解释，只一个劲儿地催促他们赶紧走，还让车嘎力巴不要管他们了，赶紧跟着一起走。
车嘎力巴可不干，那边儿他也收了钱的！只当是小老板赶时间想快点走，便大声招呼了蓝庭一伙人，结果他们却说不去古潼京了，就待在这里不走了。
车嘎力巴也感觉到这伙人不大对劲儿，但到底拿了人家的钱，他还是跑过去劝说了几句，结果蓝庭一直嘴角带笑地看着她，就是不说话，其他人也是一样。
车嘎力巴差点儿腿软，连连后退几步就跑回来黎簇这边。
“他们确实有问题，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黎簇二话不说，拽着梁湾就跑。
“哎鸭梨！你等等我们啊！”
苏万跟杨好一听连车嘎力巴都这么说，这才重视起来，紧跟上去。
……
没了蓝庭一行人，黎簇一行的脚步就加快了。进入无人区，车嘎力巴突然打起了退堂鼓。
黎簇脸上带着笑，嘴里却说出很刻薄的话，逼得车嘎力巴任命地继续带路。
落后一步的苏万见了，对身后的杨好和梁湾说：“你们有没有觉得，一进沙漠，鸭梨整个人都变了？”
杨好连连点头：“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啊。哎，梁哥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梁湾笑了笑，没说话。
那位未曾谋面的黑爷说得没错，黎簇确实跟他们不一样了。
由于黎簇的步步紧逼，一直到夜晚降临，他们也没有停下来歇息过。
突然，一直看着地图的黎簇停了下来，就路线问题与车嘎力巴爆发了冲突。
黎簇质问车嘎力巴为什么不按照他的地图走，车嘎力巴坚持说是他要求尽快感到古潼京，所以自己才挑了近路走。
黎簇非常固执、也很强硬地表达自己对于车嘎力巴擅自行动的不满，并直接扭头离开，坚持完全按着地图来，车嘎力巴差点儿冲上去跟他打起来，被杨好和苏万拉住了。
众人没办法，只好折返，跟着黎簇走。
又走了许久，杨好发起了牢骚：“我说黎簇，你确定你没走错吗？你把地图给我看看！”
黎簇呵了一声：“我给你，你看得懂吗？”
“你说什么？！”
杨好冲上去就要打他，苏万扑过去抱住他：“好哥你别冲动啊！”
杨好甩开他，指着黎簇说：“我冲动？你看看黎簇！自从进了沙漠就一副‘我什么都懂’、‘我特别了不起’、‘你们什么都得听我的’，哎我就纳了闷儿了，你谁啊？你不就是来过一次沙漠吗？在这儿充什么老大呢？！”
“是，我是看不懂地图，苏万总能看懂吧？苏万！”
“我们现在在哪儿？”
苏万拿出高级手表比对着地图算了算，其实如果按照之前车嘎力巴走的路线，确实会更快一些到达他们的目的地。
杨好虽然什么都没说，不过一声冷笑已经完美表达了他此刻的想法。
天色太晚了，车嘎力巴建议就在原地扎营。苏万和杨好也不问黎簇意见了，利索地开始搭帐篷。
黎簇一字不发，走到离他们远一点的地方坐下。
梁湾解下登山包，到他身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么，觉得丢人了？”
“我有什么好丢人的。”黎簇一句话顶了回来。
梁湾少见的没生气，只是自顾自地说：“确实，论在沙漠里的经验，我们三个都比不上你，但是你别忘了，就像杨好说的一样：你也不过是比我们多进了一次沙漠。”
“我知道你经历了很多事，这些事也许我们根本想象不到。”
“即便如此，你也不该是现在这么一副态度。”
“你说过，‘苏万和杨好就像是那时的你’，那我问你，那时的吴邪难道也像现在的你一样教导那时的你的吗？”
梁湾的提问让黎簇沉默了。
“你确实是成长了，但是成长得太快了。”
“就像是搭积木。你搭得太快就没有时间去巩固基地，等到了一定高度的时候，积木就会瞬间坍塌。”
“所以年轻人，收起那些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和浮躁吧。”
“不然等你们见面的时候，我估计吴邪得揍你。”
黎簇笑出了声：“还想说你怎么突然这么正经了，结果最后一句原形毕露。”
“嘶，会不会聊天儿！”
梁湾瞪了他一眼作势要打他，黎簇也配合着躲了一下。
“走了。”
黎簇在原地坐了没多久，一咕噜爬了起来，快步走到苏万和杨好的面前，还把车嘎力巴也拉了过来，给他们三个挨个儿道了歉。
对于车嘎力巴来说他是老板，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不过难得有人给他道歉，他就受下了。
苏万和杨好还从来没被人这么郑重地道过歉，而且道歉的还是黎簇，两人都觉得挺意外的，同时也很不自在，胡乱应了两声，三个人又勾肩搭背起来，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梁湾看到，仰头感慨：年轻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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