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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这个世界用来阻止她的方式吗？因为命运之日就是她的诅咒发作的那一日左右，所以斯蒂芬妮从她出生在四月三日那一天起，就注定不可能插手到这次事件之中。

　　强忍着痛苦，斯蒂芬妮听到那边自己弟弟焦急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断断续续的轻语。“Viper……别管我……自己小心……”

　　她再也没有了开口的力气，通话就此结束。

　　隐约中，斯蒂芬妮看到Daniela在她身边大喊的样子。

　　在嘈杂声中，Viper切断了联系。

　　“走吧……”Viper第一个向山上飞去，毫不理会众人或是担忧或是疑惑的眼神。

　　早点完成任务，早点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早点结束这一切，去找斯蒂芬妮！完成这次任务以后，无论出多少钱也要从威尔帝或者其他人那里知道斯蒂芬妮的行踪！

　　他知道她在受苦，他不知道她现在在什么样的环境里，身边是朋友还是敌人，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他不在她身边，不知道她在哪里。他甚至不能在任务途中强迫威尔帝放弃自己的任务，去帮他找那个人的消息。

　　Viper的心从未有一刻像此刻这般剧烈的跳动着，被未知的危险所包围的他心中只剩下对于亲人状况的焦急和对眼前的一切的探知欲。

　　是所谓的“命运”吗？是那个东西造成了这一切吗？可那究竟是什么？！

　　急躁、担忧和一点细小的恐慌压过了Viper心里的恐惧，他只想早一点完成这个任务，早一点去找斯蒂芬妮。Viper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他必须也只能等待威尔帝有时间帮助他，他第一次想要和斯蒂芬妮交换异能，第一次埋怨为什么自己的异能是飞行而不是瞬移。

　　Viper想着，加快了速度，到山顶的这一段路程，他马上就能飞完。

　　隐约听到露切在身后大声喊道：“Viper，她会没事！”

　　他也知道露切的预知从来没有出过错误，可情感上仍然无法平息。

　　——斯蒂芬妮，你千万不要有事……

　　山顶什么都没有，只是光秃秃的一片。

　　在Viper背后，所有人陆续到达了山顶。

　　这算是完成了任务吗？Viper想到，马上转过身就想要拜托威尔帝帮忙。现在任务已经算是完成，他应该会答应的吧……

　　“小心——！”这是可乐尼洛焦急的声音。

　　突然出现的奇怪光芒照射在他们身上，在被光芒包裹之前，最早到达山顶，离这光芒最近的Viper看到了身边的人焦急的神态和伸出的手。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发生某种变化，力量也在衰弱。他此时还不知道，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他的一切都会被颠覆。

　　不知何时出现的袍子披在身上，帽子也有好好的戴着。

　　Viper伸出了双手，呈现在他眼前的不是他记忆中纤细的手指，而是属于婴儿的……幼小而稚嫩的手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大声问着，除了露切，所有人都有着和他一样的震惊。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他会变成一个婴儿！？

　　一种莫名的感觉让他意识到，一切不只是如此。

　　有什么东西在强制夺取他的一切，力量，生命乃至于灵魂，而他无法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流逝。

　　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幻影，无论是自由还是其他。

　　而且……身上的那种感觉，那种熟悉的晕眩的感觉让他意识到，自己身上新来的力量和旧的诅咒混杂在了一起，双方相互之间产生影响，虽然仍是各自独立，却对他产生了糟糕的影响。

　　“为什么——两个都——！”

　　Viper近乎崩溃地大喊，原本压抑的负面情绪一瞬间涌上心头。

　　身边同样变成了婴儿的人们惊讶地看着Viper，这一瞬间幻术师身上爆发的情绪数量惊人，其中黑暗的意思更是浓重。

　　那双从Viper背后伸出的手臂抱住了这个婴儿，熟悉的气息就在他的身边。

　　还是来晚了吗？斯蒂芬妮垂下头，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诅咒突然发作又突然停止，她的身上还带着血迹，面色惨白。

　　就在诅咒停止的瞬间，她便意识到——什么都迟了！

　　为了阻止她而发作的诅咒，自然也会因为事情的目的达到而停止。

　　“对不起……Viper……”她明明知道一切，却还是不能阻止他走入那个命运。“对不起……”没能帮到你的忙，没能守护你……

　　“……”Viper沉默着，他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胸前的奶嘴已经变成了靛色，挂在他胸前，根本就扯不下来，仿佛在嘲笑着他般。

　　“……我们走吧……姐姐……”

　　他已经没有那个心情，去索要那份价值不菲的报酬……

　　姐姐……他这样叫了。

　　这是他第二次叫现在的斯蒂芬妮“姐姐”，上一次她昏迷着，根本没有听清。

　　“嗯……我知道。”斯蒂芬妮脸上的菱形闪过一道不起眼的光芒，那里已经没有了他们的身影。

　　也许，彩虹之子的诅咒从外观上看，只不过是变成婴儿而已，又能装嫩又能卖萌永远青春永驻长生不老看起来非常难得非常让人向往。

　　但是，那根本不可能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吧……

　　未来的里包恩，现在的杀手，这样的人都会因为这个诅咒选择失忆。

　　被誉为最强的幻术师的Viper，会因为这个诅咒而绝望地自杀。

　　在整个世界都名列前茅的金牌教官拉尔*米尔奇，在那个未来……说自己也可能会绝望。

　　拉尔*米尔奇说：这身体所背负的宿命……那种痛苦跟绝望，不是其他人所能够理解的。

　　——其实我也无法理解你吗？Viper？

　　斯蒂芬妮看着那个小小的背影，第一次觉得他们这般遥远。

　　——身为你的姐姐，身为你唯一的血亲。你的痛苦，你的绝望，我却无法理解。

　　“Viper……我在这里。”即使无法理解也好，我会陪着你的。

　　不只是因为原本的斯蒂芬妮留下的感情，也是为了她自己，为了在这些年来，真心爱上了这个弟弟的“斯蒂芬妮”。

　　为了她唯一的亲人。

 

第32章 31（修）

　　转眼，已是几年过去。

　　那一天斯蒂芬妮带着Viper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从那之后彩虹之子们各奔东西。

　　露切最终还是没能活下来，以婴儿的身体去生育本来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就算这个婴儿是特殊的存在也不可以。生下这个孩子以后，露切只来得及看她的女儿最后一眼。

　　露切死去的同时，所有彩虹之子的奶嘴都发出了强烈的光芒，橙色的奶嘴自动从露切身上脱落，转移到了女婴的胸前。目睹了这一切的Viper，紧紧抓着自己胸前的奶嘴，在那一瞬间有种毁掉奶嘴的冲动。

　　当然，只不过是一瞬罢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仅仅毁掉奶嘴是没有用的，诅咒仍然会如影随形地缠着他。

　　更何况这个奶嘴本身就不是什么简单的存在。

　　女婴被取名为艾莉亚，这是露切在之前就想好的名字，Viper还能记得她从数个名字里挑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的神情。

　　这个孩子只是哭了一阵儿，马上便学会了笑容，整天都笑着，看着她的人也仿佛也能被那种笑容感染，就像是她的母亲露切一样。

　　Viper履行了当初的承诺，他在自己可以做到的事上尽可能地帮助着这个孩子，虽然每年都会给吉留罗涅家族的财政部主管寄去一份账单，让对方有一种在每年这一天失明一天的欲望。

　　不管怎么说，艾莉亚确实在成长，一年比一年更像她的母亲。她总是叫Viper“舅舅”，叫斯蒂芬妮“姨妈”，尽管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值得一提的是，某一年有人带着一个小男孩来到吉留罗涅，那小鬼一见到艾莉亚就脸红，直接拍着胸脯表示一定会一辈子都做她的守护者，说的磕磕绊绊，艾莉亚一笑就会有些结巴，让斯蒂芬妮在心里笑疯了，真没想到忠犬小时候这么纯情。

　　那小鬼的名字，就叫做γ。

　　除了露切以外，Viper和其他彩虹之子的来往很少，也许是因为他们心里一时都无法接受这种变化，但更多的应该是因为Viper自己的逃避吧。

　　其他的彩虹之子没有多执着，也许是他们认为时间还很长，大家都可以慢慢来适应这些变化，等到以后再次聚首。

　　得到了奶嘴的力量，Viper某天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见一只青蛙在他面前，和他玩大眼瞪小眼的游戏。他试着叫了声“范塔兹玛”，青蛙马上跳到他的怀里打滚，最后被斯蒂芬妮拎起来撇到了一边。

　　一切都变了，范塔兹玛在需要的时候有了一层青蛙的伪装，披着这一层伪装的时候，它就像在自己的蛋里一样，不会损耗精力，反而会一点点增强实力。

　　Viper发现自己的红色数字前面有一个蓝色的数字，是那种死气沉沉的黯淡的颜色。数字是30，并且正随着时间的推移，缓缓上涨。Viper猜想这是对他实力的削弱程度，因为他感到自己的能力确实是以前的七成左右。

　　斯蒂芬妮查看两人的版面，Viper的状态确实又多了一个——【彩虹诅咒（0）】当她看向这几个字的时候，眼前也出现了详细的说明——【彩虹诅咒：付出一切来守护世界基石。】

　　发现其他的彩虹之子头上也有同样的数字，他心里确认了这个猜想的同时，也坚定了破解诅咒的决心。

　　而另外一个附加的状态，也出现在了这对姐弟的状态栏之中。

　　【双重诅咒：身具相互关联的双重诅咒，双方症状加剧。】

　　【双重诅咒（间接）：诅咒相关者出现【双重诅咒】，原本诅咒症状轻微加剧。】

　　斯蒂芬妮花了数日的时间，却没有从那些商品中找到可以破解这些状态的东西，也是，怎么会这么简单。她捂着自己的眼睛，心中失落。如果有就好了，哪怕是倾家荡产，她也会买的。

　　不过总不是一无所获，他们在某次任务中取得了奇特的金属，并结合Viper本人的能力，打造出了未来所谓的“玛蒙锁链”。当然，这对于以破解诅咒为目标的他们来说是一次失败的试验，Viper也就把锁链收了起来，并没有在现在起名。

　　斯蒂芬妮突然成为了彭格列八代目Daniela的门外顾问，让所有人都对她这样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大吃一惊。但是有着Daniela坚定的守护和强大的实力，斯蒂芬妮最终坐稳了这个位置。

　　在斯蒂芬妮担任彭格列门外顾问的仪式上，Viper也作为宾客参加了，他用自己最强幻术师的名头帮助毫无名气的斯蒂芬妮立势。

　　这是诅咒之后杀手和Viper的第一次面对面，Viper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当做什么也没看到般移开了视线，而杀手站在阴影之中注视着Viper良久，也转身离去。

　　他以为他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等待这次的创伤稍稍平息。

　　因为斯蒂芬妮的关系，Viper对彭格列的好感也提升了一部分，甚至连带着和八代家族，内定下的九代家族的关系也提升了不少，那之后偶尔也能见到杀手。

　　但两个人依旧连基本的对视都很少，最多是擦肩而过。

　　神秘的商人slodi也在此时偏向了彭格列，表达出对这个家族的善意。

　　Daniela的彭格列，自此进入了黄金时期。

　　当初一起执行任务的那个秋季，Viper因为一些事情没能像当初说好的那样去赏菊，那之后自然也不会再有半点机会了。

　　风在成为彩虹之子之后不久就启程回了中国，大概有一段时间不会再踏足这片异乡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