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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朱雀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所以我们现在就是诱饵吗。”

 

斜眼瞥向朱雀，鲁路修毫无愧意，“哼，没找你算账已是给你面子了。”

 

“对了，鲁路修你是怎么进到这里来的？外面应该有人把守才对。”尤菲插入了两人的对话，疑惑地望了眼门口。

 

“这我自有办法，不方便告诉你们。”生硬地蒙混过去，鲁路修不由地将视线投向朱雀，心中一阵忐忑，当发现朱雀并没有在意时，才松下一口气。扯了扯嘴角，鲁路修不禁想嘲弄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在意这个天使起来。

 

随着门外突然爆发的轰然巨响，有人冲进房间道：“外面来了一队人要攻进来，还带着魔法师！”

 

“来得还真快，不枉我特意将尤菲的所在透露给他们。”鲁路修不由得勾起嘴角，顿了一顿，他转向朱雀，“现在该是你将功补过的时候了，外面那群人就交给你来解决。”

 

“明白了。”话音落下，一对洁白的羽翼从朱雀背后展开，柔和的金光笼罩在摇摇欲坠的屋内，阻止了砖石的进一步坍塌，将所有人守护在了光环之下。

 

“朱雀，你是天使？”尤菲米亚满眼赞叹地注视着眼前这一片圣洁的光芒，轻声询问接受鲁路修的拜托而来保护自己的少年。

 

朱雀歉疚地看向公主，“嗯，尤菲，对不起，一直没有告诉你真相。”

 

“朱雀，你还想磨蹭到什么时候？”看着两人惺惺相惜的模样，鲁路修忍不住出声催促。

 

“我知道，鲁路修。”应了一声，朱雀圣洁的力量继续为屋里的人遮挡住凌厉的攻击，“我会守护每一个善良的人类，因为这是我的使命。”

 

扇了扇背后的羽翼，朱雀朝鲁路修递去一个温柔的微笑，将坚固的屏障留给众人，朱雀从房顶破开的大洞飞上天空。

 

Act 34

 

“太好了，那些异教徒终于可以不用再东躲西藏，自由地在城里生活了。”望着窗外解下厚重斗篷的异教徒们重新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之下，朱雀不禁由衷地感叹了一句，转头向一切的策划者感同身受地感激道，“这多亏了鲁路修。”

 

不为所动地挑了挑眉，鲁路修暗道这也都是因为有这只天使在才能如此顺利。在亲眼见到神的使者救助异教徒之后，教廷就失去了排挤压迫异教徒的立场。与教廷勾结的权贵在大动干戈之际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其阴谋在柯内莉亚暗中派出的亲卫队面前无所遁形。

 

得不到鲁路修的回应，朱雀疑惑地偏过脑袋，“鲁路修，怎么了？你不高兴吗？”

 

故意不去对上朱雀的视线，鲁路修没好气地答道：“没有，你想多了。”

 

事实是就连鲁路修自己也说不清为何会越来越被这个天使牵动心神。看着朱雀与尤菲的相处，鲁路修才恍然发现，原来朱雀的温柔热情并不是独属于自己的，而也许在朱雀的心里鲁路修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重要。就算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不要过分在意这个计划外出现的天使，但是心底挥之不去的酸涩却告诉鲁路修这只是徒劳无功。

 

“是吗？”眨了眨眼睛，朱雀顶着无辜的表情却一针见血地又问，“难道鲁路修你是不喜欢我和尤菲走得太近吗？”

 

“怎么可能？你在胡说什么？”鲁路修几乎惊叫地从椅子上跳起。被戳中了心事，让他不禁后怕难道这个天使的蠢傻只是表面的伪装，甚至连他的身份也……不，怎么可能？这样做意义何在？鲁路修摇了摇头自我安慰，他坚持刚才那一番话只是万分之一的巧合。

 

往鲁路修的身前凑了凑，朱雀认真地看着鲁路修的眼睛解释道：“如果真的是这个原因，那鲁路修你完全用不着吃醋。虽然尤菲也是我的朋友，但鲁路修是我在人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你是与众不同的。”

 

如果说朱雀的前半句话让鲁路修的脸颊微烫，那么接下来的半句话则如同一桶冰水，彻底浇凉了鲁路修的温度。瞥了眼朱雀那双倒映着自己的眼睛，鲁路修冷哼了一声，“那我还真是荣幸啊。”

 

看着鲁路修不见好转的脸色，朱雀愁苦地皱起双眉，片刻后他忽然眼前一亮，低下头利索地开始解起衣服纽扣。

 

“喂！你这是干嘛？”见朱雀已袒露胸背，鲁路修几乎夺门而出远离这个暴露狂天使。

 

而就在这时，那一对洁白的翅膀再次从朱雀的背上张开，巨大的羽翼让人有不大的房间被撑满了的错觉。

 

“你这究竟是干什么？”鲁路修再次诧异问道。

 

“我把翅膀给你摸，”像只讨好主人的小狗，朱雀用闪亮亮的眼睛直直地望着鲁路修，“所以不要生气啦。”

 

“什……”对方理所当然的语调让鲁路修怔愣了片刻才想起回答，“你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招？还有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摸你的翅膀了？”

 

朱雀自豪地抖动了一下翅膀，似乎想让每一根洁白的羽毛都能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我的翅膀从来不让别人随便碰，但只有鲁路修是特别的。”

 

“哼，”冷眼瞅着凑到自己跟前来的洁白羽翼，鲁路修在朱雀期待的眼神里探出手——然后狠狠地在一根最漂亮的羽毛上揪了一把，“谁要摸你的翅膀了。”

 

“好痛！”可怜兮兮地抱着自己的翅膀，痛得眼中含泪的朱雀缩到了角落里。

 

捧着翅膀好好地梳理了一下被鲁路修扯乱的羽毛，朱雀好似想起了什么般忽然问道：“对了，鲁路修那时候为什么是你去扮作尤菲呢？卡莲和C.C.要比你合适得多吧？”

 

“这……这个……”鲁路修支吾着慌乱地移开视线，为了方便自己施展隐藏的力量这样的理由怎么也不能告诉对方。

 

“难道鲁路修喜欢穿女装？”

 

“怎么可能？我才不是女装癖呢！”

 

“没关系，鲁路修穿女装很好看的。”

 

——这只天使绝对是在装傻！他就是故意在整我！就算在心中这样叫嚣着，鲁路修也只能苍白无力地为自己辩解：“我都说了我没有这样的癖好！”

 

仿佛没有听见鲁路修的争辩，朱雀带着理解又包容的微笑继续说道：“就算鲁路修喜欢穿女装也没关系，因为我最喜欢鲁路修了。”

 

Act 35

 

走在离开城邦的道路上，鲁路修忍不住又回首望了眼逐渐远去的城墙。为了应对接下来的风险，他不得已只能将娜娜莉暂时托付给尤菲和柯内莉亚照看，以护妹妹的周全。叹了口气，鲁路修收回视线，正巧对上了朱雀好奇的目光。

 

“鲁路修，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你的故乡吗？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布里塔尼亚？那并不是我真正的故乡。”微微侧过头，鲁路修的视线越过朱雀望向远处，弯起嘴角示出一抹自嘲的笑意，“我出生的地方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有的只是暗无天日的贫瘠土地和连绵不断的冲突战争……”

 

蓦地止住了自己的话头，鲁路修意识到不该透露这么多过去，心虚地偷偷向朱雀瞥去，却见对方认真地倾听着他的叙述，眼中流露出几分怜悯之意。鲁路修厌恶地别开眼睛，看着天使在自己的面前摆出悲天悯人的姿态，他只觉得讽刺无比。

 

然而在朱雀那清澈又真挚的目光的注视下，燃烧在鲁路修胸膛的那团暗火又如失去了空气般黯然熄灭，鲁路修轻咳了一声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

 

“说的也是，我记得你是私生子吧？”卡莲大大咧咧的插话替鲁路修解决了困境，“你现在这么急着赶回去是想继承王位？我听说布里塔尼亚的老国王已是垂垂危矣。”

 

鲁路修点了点头，似乎毫无忌讳，“是的，我这次回来正是为了见父王的最后一面。”

 

“可是你这一路上的麻烦不就是争夺王位的缘故吗？你选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大张旗鼓地回到布里塔尼亚，你的那位弟弟会放过你吗？”卡莲忧心忡忡地蹙起眉。

 

“我为什么不能回来？”鲁路修傲然仰起头，“布里塔尼亚的第一王位继承人本就是我。”

 

捋了捋刘海，卡莲撇嘴道：“我不是指这个。不觉得低调行事也许能够避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吗？”

 

“回我自己的国家为什么需要偷偷摸摸的？”鲁路修满不在乎地回答，“况且光明正大的回去才不会给他们可乘之机。”

 

静静听着两人对话的朱雀突然插话：“不用担心，有什么万一，我也会保护鲁路修的。”

 

“啧，”朝笑得一脸灿烂的朱雀瞥了一眼，卡莲咂舌道，“真是瞎眼。”

 

*

 

“这里就是布里塔尼亚的都城吗？”朱雀好奇地左右张望，跃入视野的每一处景色都让他新奇不已，“果然好气派啊。”

 

“的确是让人印象深刻，”附和地点了点头后，卡莲眉心微皱，“但是这里的宗教人士是不是有点多？”

 

“布里塔尼亚本来就是教廷势力最强盛的地方，又何况是潘多拉贡呢？”顺着卡莲的视线望去，C.C.淡淡地解释道，“在这里，宗教的力量就几乎等同于王权。”

 

朱雀若有所思，“鲁路修，所以你才讨厌教廷吗？”

 

鲁路修大方地承认道：“一边自称一心为传播神的教义，一边又耐不住寂寞向权力伸手，我为什么要任凭这些虚伪的家伙插手干涉我的国家？”

 

杰雷米亚从四周巡视归来，驻足在鲁路修身后小声道：“不过这些家伙似乎要比往常还多的感觉，是我多心了吗？”

 

“不，的确比往常还要多。”看着街上来往的宗教人士鲁路修也不禁紧锁眉头，“或许是国王即将驾崩，所以那些主教僧侣都闻风而至了吧？”

 

“鲁路修殿下！”认出了归来的王子，卫兵的呼喊声从远及近地传来，“您终于回来了，国王殿下一直都挂念着您。请您快点随我们回城堡去吧。”

 

抛开了之前的疑虑，鲁路修点了点头，登上了前来迎接自己的马车。

 

Act 36

 

回到城堡的鲁路修在侍卫的引领下径直前往国王寝室，探望病重卧床的父亲。剩下的人除卡莲鉴于身份没有同行，被先安排至了客房休息。

 

走进房间，尽现老态的国王正合眼在床上小憩，原本威严的脸庞被年迈与疾病刻上了道道深刻的皱纹，仿佛一支燃到了尽头的蜡烛，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摇摇欲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