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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藏了这么多秘密就代表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信任可言！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事？”紧皱眉头，卡莲依旧怒气冲冲，用手指着一直在旁默默围观的陌生人问道，“还有那个是什么？”

 

突然成为注意力焦点的少年一副不明就里的模样，“我叫朱雀。”

 

“我没问你的名字。”卡莲横眼瞥了下朱雀那套耀眼无比的银色盔甲，转又气势汹汹地质问起鲁路修，“这家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是哪里的圣骑士吗？”

 

“我不是圣骑士。”

 

然而少年的解释再次被无情地忽视了，鲁路修接过卡莲的话答道：“他只是路过正好救了我们的人，然后说不放心我们一路跟了过来。”

 

娜娜莉扯了扯哥哥的衣角，略显瑟缩地依偎进了鲁路修的怀里小声地问道：“哥哥，难道他是天……”

 

“嘘，不要说出来。”鲁路修低头用旁人听不见的音量截住了娜娜莉的疑问。他抬起头，对上朱雀那双一无所觉的清澈眼睛，用好似哄骗小孩儿的语气向对方道，“你看，我已经找到同伴，不会有事了。你也可以安心地离开了。”

 

“不，我还不能走。”朱雀坚毅地摇了摇头，“如果又发生刚才那样的事该怎么办？让我护送你们到目的地吧。”

 

“啧！”闻言，鲁路修不被人察觉地咂了咂嘴。

 

Act 4

 

“鲁路修大人，那个东西你要怎么处理？”杰雷米亚瞥了眼硬要跟上来的家伙，压低声音小心不让稍稍落后的卡莲和话题中的人物听见，凑近骑在马上的黑发少年低声询问。

 

鲁路修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让他跟着，不要打草惊蛇。他应该没有发现我们的真实身份，等到了城中再找借口将他甩下。”

 

“可是万一他有什么阴谋……”

 

杰雷米亚未完的话里带着怀疑和担忧。C.C.和娜娜莉同乘的马匹在C.C.的驾驭下也朝鲁路修靠近了几步，娜娜莉侧过头小声告诉哥哥：“我刚才偷偷地感应了一下，他不像是对我们有恶意。”

 

“娜娜莉！”鲁路修脸色丕变，差点忘记控制自己的嗓音，他朝后急切地扫了眼确定另外两人一切如常后才重新转向自己的妹妹，严厉又焦急地道，“你怎么能随便接触他呢？这多危险啊！”

 

C.C.捋了捋斗篷下的绿发，打断了鲁路修的继续说教：“好了，总之我们都小心一点就是。”

 

“前面几个，你们不要再磨蹭了！”突然响起的卡莲的声音让鲁路修他们警觉地停下了窃语，回过头正巧看见牵着马的卡莲一脸不耐，“都是因为你们惹来的麻烦，害得行程全都被打乱了。我们无论如何都得在天黑前不能赶到城中，这片森林到了晚上经常会有魔物出现，我是无所谓，但是你们拖家带口的，我可不能保证你们所有人的安全。”

 

鲁路修还未来得及答话，银甲少年先一步信誓旦旦地开口：“没关系，我会保护你们的。如果只是低等的魔物的话，不是我的对手。”

 

“信仰恶魔的你们也会害怕魔物吗？”仿佛没有听见朱雀的话，鲁路修抬头望了眼天色，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

 

“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再把这句话说出口，否则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卡莲的脸色蓦地沉了下来，握着缰绳的指节也泛起白来，她注视着鲁路修肃然道，“我们信仰的是这个世界中无所不在的神灵，恶魔只是那些侵略者随意制造的幌子。”

 

“别对我这样有敌意，我和你是相同的。”鲁路修嘴角的讽刺不减，“那些将一切与自己不同的信仰归为恶魔的人只是没见过真正的恶魔而已。”

 

带有深意的话语消散在风中，一行人加快了脚步。

 

*

 

“总算是赶在城门关闭前到了，”望着眼前熟悉的城墙，卡莲终于放下了心里的石头，她扭头刚打算和几个初来日本的外乡人提点一下进城之后的注意事项，眼角瞥见的那一抹刺目的银色让她的眼皮猛地一跳，“那个……是叫朱雀？你打算就穿着这么一身显眼的盔甲进城招摇过市吗？”

 

被提及的少年闻言下意识地低头瞅了眼自己的穿着，又一头雾水地抬头看向卡莲，显然完全没有理解对方的话。

 

紧皱着眉，卡莲的耐心被消磨殆尽，“你到底有没有常识？你的盔甲在大街上太乍眼了，我可不想跟你一起受注目礼。说到底，你到底和鲁路修是什么关系？突然出现救了他，还跟了我们一路。”

 

“我只是看见有人遇到危险出手相助罢了。”朱雀挂着毫无自觉的微笑坦然回答，“因为第一次遇到这样漂亮的人，让我不禁就想一路护着他。”

 

鲁路修和其同行者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披上了各自的斗篷，让他们看上去更像风尘仆仆的普通旅人，听见朱雀的话忍不住沉着脸插口问道：“等等，你说的‘漂亮’指的是谁？”

 

“就是你啊。”朱雀一脸认真地注视着鲁路修，似乎在用眼神描摹对方斗篷下的容貌，“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黑发，就如同故事中将大地笼罩的温柔黑夜，让人的心感到沉静。还有你紫色双眸，亮亮的好像人间出产的矿石，对了，夜空中璀璨的星星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的呢？”

 

朱雀每说一句话，鲁路修的脸色就更难看一分，最后在卡莲不甚遮掩的嘲笑声里僵着一张俊颜翻出套多余的斗篷塞到了对方的手里，强硬地说道，“现在我们已经到目的地了，你总该放心离开了吧？进城之后我们还有要事，无暇再顾及你，就在这里分道扬镳吧。”

 

朱雀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但很快又重新振作起来，微笑着与鲁路修一行人作别：“嗯，好吧，那就再见了。你们接下来也请小心。”

 

Act 5

 

“……曾经这片大陆恶魔肆虐，他们以其他生物的痛苦和悲伤作为力量来源，给人类带来了最黑暗的时代。就在人类失去希望的时候，仁爱的父神创造了天使，并命他们降临人间与残暴的恶魔战斗。终于，恶魔被天使驱赶到了蛮荒的地狱，人间因此重获安宁……”

 

鲁路修瞥了眼高台上的传教士，对那虔诚地讲述在这片大陆上口口相传的古老故事的模样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卡莲不愿驻足地疾步走过了高台，等到远离了传教士之后才放慢脚步，满是厌恶地低声道：“他们就是用这种方式夺走了我们的国家。”

 

“我也正是为了这个才来这里的，”最后又望了眼聚集在传教士周围的人群，娜娜莉已经由杰雷米亚保护着在旅馆下榻休息，终于不用再有所顾忌，鲁路修转向卡莲，“来接应的人在哪里？”

 

“不用那么急切，我会带路的。”说着卡莲收起方才因为目睹传教而不快的神色，朝着目的地大步走去。

 

*

 

“人还没来吗？”鲁路修望了眼酒馆外漆黑一片的天色，他的耐心差不多已被消耗殆尽。

 

与鲁路修同坐在一张桌边的卡莲喝了口手边的饮料，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别急，最近查得很紧，我们这些反抗者不得不谨慎行事。”

 

脱下斗篷，C.C.金色的眼睛在写有菜单的木板上扫过，悻悻地道：“这里就没有匹萨吗？”

 

鲁路修皱起的眉间几乎能够夹住苍蝇，没好气地瞪了懒洋洋的C.C.一眼，“我们来这里又不是为了给你吃匹萨的。”

 

突然，不远处的桌子传来一声巨响，鲁路修三人循声侧目正巧看见一个酒气熏天的男人把空酒杯摔到了地上，大发雷霆地冲侍者吼道：“你们上的这是什么酒，淡得和掺了水似的！”

 

年轻的女侍者无措地看着醉酒的男人，只得徒劳地劝解：“这位客人，请你不要这样，会影响到其他客人的……”

 

“你们这些信仰恶魔的异教徒，这么说是看不起我吗？”男人挥舞着拳头，一副不愿善罢甘休的模样逼近女侍者，体格上的差距让她恐惧地瞪大了眼睛。

 

“混蛋，那些侵略者真是欺人太甚。”卡莲握紧了双拳，愤怒让她的压低的声音微微颤抖，但却只能强压着自己的冲动，没有从座椅上站起，“可恶，如果不是因为在据点附近……”

 

“住手！不准恃强凌弱！”

 

不算陌生的声音和台词让鲁路修三人齐齐望向门外，尽管披风遮住了来人的长相，但他们已经猜到了此人的身份。

 

“你算个什么东西？”停下了动作，男人眯起那双醉意朦胧的眼睛，努力想要看清站在门口搅局的人。

 

“我叫朱雀。”朱雀朝里迈了几步，以一种和乱糟糟的酒馆格格不入的平静语气续道，“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哈？你刚才说了什么？”男人侧过耳朵向朱雀，拢起手夸张地作倾听状，“他们是恶魔的子民，我这样做可是受了神的旨意。你说我是错的，难道你也是信仰恶魔的人吗？”

 

朱雀对男人的挑衅无动于衷，但平静的语调下也显出了微微地不悦，“父亲从没有下过这样的旨意，父亲只说过不能欺负弱小。”

 

“我看是你欠揍！”

 

对教条般的台词失去了耐心，喷着酒气的男人握起拳头便砸向了朱雀的脸，却被后者轻松地拦下。截住一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人的拳头，对朱雀而言似乎只像拦住孩子软绵绵的一击，在朱雀的手掌中，男人的手竟是动弹不得。

 

“糟糕，不能让他们在这里打起来，如果引来了巡逻队就麻烦了，”眼见朱雀与醉鬼剑拔弩张，卡莲焦躁地抿起嘴唇，当视线触及一道躲藏在人群阴影中的身影时，她的眼睛一亮，“我们等的人来了，我去拦住那个白痴，你们先离开这里。”

 

鲁路修伸手挡住了匆匆起身的卡莲，“你也没有劝服他的好办法吧？所以这里还是交给我，我也得向你展现一下合作的诚意。”

 

“两位都冷静一下，”鲁路修高声说着站起身，趁着打架的双方愣神的空隙插进了两人之间。他挡在朱雀的身前，双眼直直地对上醉鬼迷蒙的眼睛，表面温和实则强硬地慢慢说道，“一切以和为贵，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一抹古怪的红色印记在鲁路修的左眼稍瞬即逝，男人因为他的一句劝解竟就真的浑浑噩噩地点了点头。刚才还叫嚣着要给朱雀点颜色看看的醉汉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喃喃着“是啊，我累了，该回去休息了”，迈着蹒跚的步子摇摇晃晃地走出了酒馆，从头至尾再也没有看朱雀一眼。

 

“你是……鲁路修！没想到你们也在这里。”目睹这一变故，朱雀怔怔地望着醉汉离开的背影意识没有回过神，片刻后才恍然地回头，惊喜地看向劝架的人，“不过有鲁路修在真是太好了，刚才我也差点要对那个人动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