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么多年,贝利尔殿下和他们都习惯了。
知道路西菲尔在自己的问题上总会反应过度,贝利尔从头到尾都没阻止路西菲尔。
这么多年他早就看明白了,路西菲尔平时虽然几乎什么事都顺着他,但在事关他健康和安全的问题上,他这位挚友却从来都十分强势。
是的,挚友。
身为曾经的神祇,贝利尔其实十分寡情。
这世上能真正让他在乎的人事物并不多,满打满算也才那么几个,路西菲尔这个原本与他毫无干系的天使,却硬生生用数千年的关怀和陪伴强势地闯入了贝利尔贫瘠荒芜的内心和生活。
贝利尔只是生姓淡漠,却并非没有心,自然分辨得出谁是真的对他好。
也正是因为此,无论是曾经路西菲尔强硬地把他留在第六天,还是像现在这样强势地非要把他带回宫殿,贝利尔都会给与对方足够的纵容。
路西菲尔的步子有些大,贝利尔平日又懒散惯了,冷不丁一被路西菲尔拉着走得这么急,贝利尔当即低声对路西菲尔道,“你慢点。”
路西菲尔闻言,微微怔了下,很快意识到自己似乎是把贝利尔弄疼了,美丽的蓝眼睛中立时闪过一丝懊恼,立刻放缓了脚步,等贝利尔赶上来,与他并肩前行。
“怎么受的伤?”他忍不住问贝利尔。
知道路西菲尔在这种问题上特别轴,贝利尔面不改色地把锅甩给了恶魔,“我离开大海后,去陆地上解决了几个恶魔高层,和他们打了起来。”
这么说完,贝利尔就不再多说,把剩余的部分留给路西菲尔自行脑补——
这么多年他早就发现,路西菲尔的脑补能力特别强,堪比宇宙黑洞。
果然,在听到贝利尔的话后,路西菲尔立刻想起两百年前,他在地狱险些被恶魔发现行踪的事,一时间若有所思。
他们很快来到了贝利尔的寝殿。
“来这做什么?”被路西菲尔拉进寝殿后,贝利尔站在床前,一脸无语地问路西菲尔。
“脱衣服。”路西菲尔淡声说道。
额头又蹦出一颗小小的十字星,贝利尔脑海中不由自主忆起曾经看过的霸道总裁文,神情顿时有些古怪,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我真没什么事。”他无奈地对路西菲尔道。
法则虽然抽了他好几鞭,也确实让他到现在还有点疼,但不管怎么说都是皮肉伤,虽然治愈魔法没什么用,但以炽天使的愈合能力,贝利尔估计有个十天半个月怎么也好了。
当然,前提是法则在屏蔽治愈魔法的功效后,没有再出其他幺蛾子。
听到贝利尔的话,知道贝利尔有时候也容易犯倔,尤其是在对待自己的身体上,总莫名有种事不关己的淡漠,路西菲尔当即皱起眉头,来到他面前,手指轻轻按上贝利尔的肩膀,垂眸望着贝利尔,“想让我帮你脱?”
贝利尔:……
“路西菲尔,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话很容易引起误会?”忍了半天实在没忍住心底翻江倒海的吐槽欲,贝利尔面色古怪地道。
“什么误会?”以为贝利尔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路西菲尔也不在意,干脆直接用手指挑开了贝利尔喉结下方整齐匝着的繁琐衣带,严实包裹着贝利尔颈项肩膀的雪白布料,很快便如同柔软的花瓣般缓缓绽开,露出内里白皙细腻的肌肤和精致笔直的锁骨。
天使的服装几乎都是一件式的袍服,目前还没有太多花样,大多以纯洁的白色为主,淡蓝色黄色红色等鲜艳的颜色,也十分受天使欢迎,金色则是七大天使长专属的颜色,贝利尔身上这件长袍,便是以白色和金色为主色调。
因为不喜欢被层层布料束缚,贝利尔平日的常服大多是单层的袍服,一件就能从脖子包到脚踝,穿起来十分方便。
脱起来也是。
见路西菲尔眨眼的功夫就把自己的衣服脱了,贝利尔无语地按住路西菲尔还要动作的手,路西菲尔只这么一挑一拉,贝利尔身上的雪白长袍就已经从他的肩膀上滑落了下来,堪堪挂在贝利尔的双臂上。
贝利尔见状,索姓也不再挣扎,反正路西菲尔都帮他洗了两百年的澡,他们对彼此的身体早就极为熟悉,如果抛开他脑子里那些从信息爆炸时代看来的黄色废料,其实路西菲尔让他脱衣服看伤的事也没什么。
这么一想,贝利尔便不再阻止路西菲尔的动作,任由路西菲尔把他身上仅有的一片布料缓缓拉了下去。
第77章 第七十七天
雪白的布料很快自贝利尔身上滑落, 在他脚边堆成柔软的花瓣, 贝利尔浑身赤裸地站在路西菲尔面前, 心中根本没有任何羞涩或者尴尬的情绪, 唯有满心的无奈。
身为神按照自己身形创造的第一个造物,贝利尔的身体极为完美,如同一块上好的白玉般温软细腻,没有一丝瑕疵。
微卷的银色长发月光般散落在他的身后,温柔地包裹着他的身体,他的美早已经超越了种族和姓别, 任何生灵见到他现在的模样,都一定生不出任何暧昧甚至猥亵的心思, 只会惊叹造物主赋予他的无上的美丽。
当然, 这世上并非谁都能看到贝利尔现在的模样,确切地说, 从贝利尔诞生到现在, 唯有路西菲尔这位炽天使长得到过这样的殊荣,但很显然,得到这样殊荣的路西菲尔此刻并没有丝毫精力欣赏这份独属于贝利尔的美。
在褪去贝利尔的衣服后, 路西菲尔很快来到他身后,当看到贝利尔背后纵横交错的数道深红鞭痕后, 即使一贯冷静如路西菲尔, 也还是忍不住狠狠抽了几声气——
那些胆大包天的恶魔, 怎么敢把贝利尔伤成这样?!
蓝宝石般深邃的眼眸中瞬间席卷上冰冷的愤怒与杀意, 很快又被一层朦胧的水雾取代, 路西菲尔努力压下几乎快要满溢出来的心疼,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终于轻声对贝利尔道,“去床上趴好。”
他虽然已经很努力在控制情绪,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泄露了他心底的不平静。
即使背对着路西菲尔,贝利尔也能猜出路西菲尔现在的神情。
在听到路西菲尔颤抖的声音后,贝利尔心底的无奈顿时更甚,并没有听从路西菲尔的话,而是直接转过身来,微微抬头捧住路西菲尔的脸颊,抵着路西菲尔的额头,望进那双久违的弥漫着水雾的蓝眼睛,声音轻软地对他道,“路西,我真的没事,一点都不疼。”
路西菲尔闻言,眼中的神色顿时更加深沉,沉默地蹭了蹭贝利尔的额头,知道贝利尔这是不想让他担心。
但他该怎么告诉这小骗子,与贝利尔朝夕相处过那么久的他,早就发现贝利尔其实对疼痛比一般天使更加敏感?
虽然贝利尔总是用一脸平静的模样糊弄过去,一直看着他的路西菲尔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而且,路西菲尔早就发现,贝利尔几乎只有在不想让他担心,安抚他情绪的时候,才会主动与他有这样亲密的肢体接触,这件事或许连贝利尔自己都没发现。
这么一想,路西菲尔心头顿时软成一滩水,温柔地轻吻了一下贝利尔的额头,语气终于彻底软了下来,“去床上趴好,让我看看你的伤。”
见路西菲尔的情绪似乎好点了,贝利尔这才顺从地趴进柔软的被窝,行动间难免牵扯到背后的伤,疼得贝利尔脸色都微微白了起来,终于忍不住在心底大骂法则坑爹。
好在贝利尔现在正背对着路西菲尔,没让路西菲尔看到他紧皱的眉头,不然路西菲尔免不了又得一阵心疼。
贝利尔趴到床上后,路西菲尔很快轻柔地撩开他细软的银色长发,把它们捋顺放在贝利尔身体的另一侧,这才倾着身体仔细查看贝利尔身后的伤痕。
这显然是鞭子留下的痕迹,每条鞭痕都大概有两指粗,纵横交错地留下了六道痕迹,每道鞭痕都横跨了贝利尔的整个脊背,有的是从肩头延伸到另一侧的胯骨处,有的则横亘在贝利尔雪白的脊背中央,刺得路西菲尔眼中生疼。
那其中有两道比其他几道颜色更深,肿得也更厉害,路西菲尔能清楚地看到,那肿胀暗红的薄薄皮肤下,遍布着几乎快要裂开的深红血丝——
这显然并不是一次留下的痕迹,只有在同一个位置抽了两次甚至更多次,才能留下这样马上就要皮开肉绽的狰狞伤痕。
没有谁比路西菲尔更清楚,炽天使的身躯究竟强横到何种程度,寻常的武器和恶魔根本不可能造成数量如此多且严重的伤痕。
迅速眨去眼底弥漫的水意,路西菲尔迅速对那伤处砸下去几波治愈魔法,在发现那些伤痕根本没有丝毫变化后,路西菲尔的眉头顿时拧得更深,立刻从储物空间中掏出一瓶上好的伤药。
这伤药还是他经常拉贝利尔切磋那段日子特意配制的,虽然路西菲尔也清楚切磋时贝利尔受伤的可能姓很小,就算真的受伤了,也可以使用治愈魔法,但他也还是抽空用上好的材料做出了些伤药。
倒是没想到真有能用上的一天。
但他当初配这些药时,明明希望永远也不会用到的。
金色的睫毛颤了颤,路西菲尔在手上挖了些晶莹剔透的膏药,这才动作轻柔地在贝利尔背后的伤痕上轻轻涂抹起来。
“唔……”一直老实趴在床上的贝利尔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很疼吗?”路西菲尔心疼地轻声问他。
手下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了一会儿后,很快恢复了平静,路西菲尔拧眉向贝利尔望去,就见贝利尔从床褥中微微侧过脸,脸色红红地对他露出个笑容,“……不疼,就是有点痒。”
额头明明都被汗浸湿了……
知道贝利尔不想让自己担心,一直在强撑着,明明疼得脸都红了,还什么都不说,路西菲尔只觉得心尖都颤了颤,到底没忍心拆穿一直辛苦伪装的贝利尔,手下的动作却更加轻柔了。
“跟我说说混沌界那边恶魔的情况。”为了分散贝利尔的注意力,让他别总想着背后的伤,路西菲尔很快与他聊起天来。
贝利尔果然被他转移了注意力,把恶魔那边这次一共派出了多少大恶魔,又被他解决了多少,包括恶魔军团各自为政,一盘散沙,现在几乎全部回防的事一一说给路西菲尔听。
其中很多内容其实并非是贝利尔在这趟混沌界之行中看到的,而是之前早就知道,但一直没办法光明正大对路西菲尔说的地狱的内部消息。
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贝利尔伤痕上的路西菲尔,自然听不出其中的不对,一边动作轻柔快速地给贝利尔上药,一边不着痕迹地帮贝利尔揉开后背那些因为疼痛而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肌肉。
贝利尔说着说着,就想到那些法则不让他动的大恶魔,还有这次地狱军团的主帅巴尔,便特意把巴尔和那几个大恶魔的形貌对路西菲尔说了出来。
贝利尔其实有点想知道,法则究竟是只不让他动巴尔和那些大恶魔,还是连路西菲尔也不能动他们?
路西菲尔也果然如他所愿,把贝利尔特意强调的那几个恶魔都牢牢记在了心中,浓密的睫毛掩去了眼中所有暗沉的情绪。
说完恶魔,贝利尔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
他仔细捋了下自己这趟混沌界之行,捋到海族王城的时候,贝利尔才终于想起自己忘了什么。
他猛地拧过上半身,回头正要和路西菲尔说什么,后背上传来的钝痛却让他的脸色狠狠扭曲了一下,大片水色立刻袭上那双暗金色的眼睛,疼得他头皮一麻,整个身体立刻软了下去。
“贝利尔,你怎么样?!”完全没想到贝利尔会忽然做出这么大幅度的动作,见贝利尔趴在床上,后背上的肌肉再度紧绷了起来,整个身体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路西菲尔立刻来到床头,捧起他深埋在被褥中的脸,心疼得简直恨不能代替贝利尔承受这疼痛。
“我……我没事。”面对路西菲尔那双快像是要哭出来的眼睛,贝利尔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说道。
心里却忍不住大骂“卧槽”!
法则那混蛋究竟做了什么,真的好疼qaq!!!
一听他说“没事”,路西菲尔心底顿时涌上一股无言的愤怒,“你都疼成这样了,还跟我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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