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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蒂夫低头看着安东握住自己手背的手，反手回握住他的手。

　　车内只有贾维斯导航的声音再不断的响起。

　　跟在他们身后的娜塔莎和巴顿也跟着他们七拐八拐不停地绕圈子，巴顿皱着眉说，“可能，我的猜测又错了，如果安东和斯蒂夫真的有那种关系的话，出来不会带着斯蒂夫的。”

　　娜塔莎的眉头皱的比巴顿更紧，语气肯定的说，“也许你的猜测是错的，但是他们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在发生了。”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巴顿率先开口，“那我们现在还要继续跟下去？”

　　“我不知道。”娜塔莎叹了一口气，跟着托尼的车又拐了一个弯。

　　安东他们寻找萨琦玛的过程并不是很顺利，每当他们快接近他所在的地方是，萨琦玛就会开始移动。次数多了，哪怕是安东，也意识到问题，萨琦玛并不想要他们找到自己，似乎托尼的猜测可能姓变得更高。

　　“托尼，不要跟的那么紧，等到萨琦玛再移动我们再跟过去，也许他说过想要好好看看这里。”安东开口说道。

　　托尼闻言把车停在了路边，从后视镜看着安东，向来能很容易辨认安东情绪的他，这次却什么也没看出来。

　　托尼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他把视线转向斯蒂夫，见到他对自己摇摇头，车里再次回复了宁静。

　　他们这种追追停停的直到半晚时刻，昏黄的阳光即将落山才结束。萨琦玛停留在一个喷泉广场，许久没有再前往下一个地方的意向。

　　透过车窗，安东看着天边的的夕阳，和他们刚到地球那天一样的光景。忽然，他神色一凝，“我下车去看看。”

　　斯蒂夫准备跟下去，却被安东阻止了，“我一个人就可以，斯蒂夫你在这里等我可以吗？”

　　“当然。”

　　斯蒂夫坐回了作为上，目送安东离开，车里只有他和托尼两个人，但他的手里似乎还残留安东的温度。

　　“我们也过去。”托尼率先，下了车。

　　斯蒂夫却没有动，“不，我答应安东会在这里等他，让他自己面对，这不也是你的本意吗，托尼？”

　　托尼关车门的动作一顿，他确实是这样决定的，但，不是什么事情都是下了决定就能做到。

　　安东跟着自己的感觉，一步一步的向着广场内走去，他收到了空气中或者说空气中的水带来的萨琦玛的消息，“我在这里，等你。”

　　喷泉下，萨琦玛手里捧着那颗透明球，脸上带着笑意遥遥和安东对视，等安东走近了，他才缓缓开口，嗓音如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看到威利的表情，我就知道他可能知道些什么。”

　　安东盯着萨琦玛的表情，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出任何悲伤地情绪，就和平时一样的平淡从容，他动动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即使安东没有说出口，萨琦玛也知道他要说什么，“是的，我要死了。”

　　安东蓦然红了眼圈，萨琦玛说的太过坦然，坦荡荡的赴死，没有一丝的迟疑，哪怕有心里准备，安东还是有一些期盼的，他的声音有些发哽，“萨琦玛，为什么你一定要死呢？”

　　活下去，不好吗？

 

第33章 陪着你

　　托尼眼睛都不眨的盯着安东的身影, 突然他猛地起身, 不可置信的向那个方向走去。

　　“托尼，不要过去，相信他。”

　　斯蒂夫的肌肉也瞬间紧绷，但是他控制住了自己想要冲过去的身体, 也叫住了托尼。

　　他们两人之所以反应如此大的原因是, 在他们的注视下安东和萨琦玛在原地消失了，除了一直关注的他们, 周围的人甚至都没有发觉任何的异常。

　　安东带着希冀的望着萨琦玛, 希望他能说出自己想听的话。

　　“安东，对于我来说死亡不是终结。”萨琦玛仰头看向昏黄的天空，“地球真是个美丽的地方，这里有阳光雨露, 有花鸟鱼虫, 有各色各样的生命，在尼福尔海姆这些都是想象不到的事情。”

　　“我的一生很漫长, 比你想的还要漫长，我做过很多事情，有对的也有错的。我和蛟本应该是最亲密的人, 是我的错误让他走到了这一步。”

　　萨琦玛低头看向透明球, 手指在上面抚摸, 轻声说, “你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安东努力的忍着泪水，视线早已变得模糊, 喉咙也发哽的说不出话。

　　“这里是我的族人的灵魂，一半跟着蛟叛变的族人的灵魂。”

　　萨琦玛声音有些飘渺，眼中是安东从没在他眼中见过的幽蓝色，但是他却从那幽深的颜色中看到了绝望。

　　“蛟，已经活了一千多年了，在他之后族群里再也没有诞生过新的族人。”

　　雾之国早已被灭亡笼罩，我们将会是族群已经开始走向消亡，如果没有意外蛟将会是雾之国最后的一个诞生的族人，最后也将一人孤独的等待死亡。

　　“我曾想改变这件事，但是却用了错误的方法，最终只是加速了我们种族的灭亡而已。而蛟的做法也许也是错误的，但是当我送走了蛟的时候，我理解了他的想法，他让我看到了未来的光芒。”萨琦玛的笑着看向安东，“我的死亡，将会给我的种族带来新的生命，雾之国终止了一千多年的轮回，会再度开启。”

　　“所以，安东不要难过，原本在雾之国还没有走向衰亡时，没有死亡这样的说法，我们的身体也许会消亡，但是我们的灵魂将会再次重生。请你将我的遗物，带回雾之国，那是我和蛟，还有我一半族人，用灵魂铺垫的通往未来的路。”

　　安东希望自己听不懂萨琦玛讲的话，他的内心想要拒绝，可是他只能点头，因为这是萨琦玛对他最后的请求。

　　萨琦玛笑了起来，手中的透明球微微发光，出现一道道的裂纹，最后完全的破碎，在里面他一半族人的灵魂缓缓融入他的身体，白色的雾气从萨琦玛身上向外发散。

　　他抱住眼中早已蓄满泪水却倔强的没有流泪的安东，把他的头埋进自己的胸口。

　　“安东，你拥有我看过最清澈的灵魂，愿你的灵魂可以一直这样不染尘埃，还有抱歉，让你这么难过，请原谅我……”萨琦玛的声音用越发虚无，最后消失无踪。

　　安东还没来得及回报住萨琦玛，他的身体就如同被风吹散的雾气，再也找不到半点踪影，只有一块乳白色的石头漂浮在他的面前。

　　紧紧的抓住眼前的石头，看着萨琦玛消失的地方，安东眼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顺着脸颊掉落在地面之上，然后便再也止不住。

　　安东放在车上的冰轮丸，似乎也感应到主人的情绪，不断的发出嗡鸣声。斯蒂夫和托尼再次在广场上看到了安东的身影，独自一人在夕阳下，凄凉悲切。

　　人们也注意到了独自哭泣的安东，纷纷投来关注的目光。这时。穿着黑色风衣的洛基缓缓走进了人们的视野，没人觉得他是突然出现的。

　　洛基站在安东的面前抬手环住他的头，挡住了众人的视线，他的扫视周围，人们纷纷收起自己的目光，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

　　“大庭广众之下哭，安东你是小孩子吗？”洛基嘴里嫌弃的说道。

　　安东耷拉着头，肩膀微微抽动，知道洛基虽然只是投影的姿态出现，但是足以遮挡其他人的目光，没有理会洛基的话，他哭的更加伤心。

　　在阿斯加德的洛基低声骂了句脏话，从刚刚开始他就感应不到安东，心急如焚的不断尝试终于成功的投影到他身边。

　　结果洛基就看到那些愚蠢的人类在对自己的弟弟“指指点点”，而安东却像没有感觉到这些一样无声的哭泣着，哭的他有些无措，他并不是真的嫌弃安东的，只是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此时安东哭的更加厉害，却只发出了细微的抽泣声，对于这样的他，洛基向来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就维持这样的姿势，因为只是投影的到这里的他，连一个安慰安东的拥抱都给不了。

　　好在安东只是一时忍不住，缓了一会儿之后就好了很多，他带着哭腔说，“洛基，你没有录像吧。”

　　洛基眼角一抽，没好气儿的吐了两个字，“没有。”

　　安东不再说话，保持着这个像是窝在洛基怀里的姿势，终于平复了些许情绪，才再次开口，“洛基，谢谢你。”

　　洛基眯着眼，盯着安东脸看了一会儿，哼了一声，转身离开，在人们没注意地方消失不见。

　　在阿斯加德洛基狠狠的把桌子上的东西扫在地上，发泄着自己的情绪，盯着牢房的墙壁目光幽深。

　　再次只剩一人的安东，呆愣的站在原地片刻，才转身，入眼的却是一片宽阔的胸膛，他抬起头，视线和斯蒂夫蓝色眸子对上，和萨琦玛的绝望不同，里面是满满的关切和担忧。

　　安东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差点忍不住再次流下来。

　　托尼也跟着斯蒂夫一起过来，见安东还红着的眼圈，就知道他刚刚哭过，三人什么也没说，只是一起相伴往回走。

　　坐回车里，安东看着手里的乳白色的石头有些出神，石头并不大一只手就可以握住，可是这却是萨琦玛和那些来到地球的雾之国的人留下的唯一的东西。想到这里安东的眼泪又有些忍不住，他努力的眨了两下眼睛，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是这么爱哭的人。

　　斯蒂夫一直坐在他旁边默默的看着，直到这时终于忍不住伸手搂住了安东的肩膀，让他的头埋在自己的胸口，“安东，哭吧，哭泣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你不需要忍耐。”

　　额头贴着斯蒂夫有些硬的胸膛，安东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这次就如同决堤一般怎么也停不下来，他呜咽着说，“我还没来的及跟他告别，斯蒂夫，我说不出话，我不想让看到我哭的样子，我甚至连一声再见也没能跟他说。”

　　斯蒂夫抱住安东颤抖的身体，他的眼睛也有些水润，他们失去了一起作战的队友。

　　托尼沉默的开着车，当他们回到住所时，安东大概是哭累了，倚在斯蒂夫的身上睡着了。斯蒂夫小心翼翼的把安东抱起，跟着托尼走进了屋子。

　　满心欢喜的等着波茨，看到三人的样子笑容凝固在脸上，聪明如她，即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时也没有多问，而是引着斯蒂夫前往安东的房间。

　　托尼没有再跟着，而是沉默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灌进了嘴里，今天对他们来讲都有些让人难受。

　　斯蒂夫小心的把安东放在床上，给他盖上被子。

　　安东的睫毛上还带着些许泪珠，鼻头也有些发红，和平时醒着时稍显冷漠的样子不同，此时睡着的他显得格外温顺惹人怜，可是斯蒂夫却不想再见到这个样子的他。

　　斯蒂夫跟着波茨离开了房间，来到楼下就看到一个人独自喝酒的托尼，“我想你应该不介意请我喝一杯。”

　　托尼拿出一个酒杯亲自给他倒上酒递给他，然后举了举手中的酒杯，“敬萨琦玛。”

　　“敬萨琦玛。”

　　两人一饮而尽。

　　波茨贴心的为两人又拿了两瓶酒过来，离开时和安慰的给了托尼一个吻，而斯蒂夫看在眼中，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留在复仇者大厦的威利，看着天空中的月亮，有些后悔没有跟着安东。想到从娜塔莎和巴顿那里得知的安东没有回来，是因为直接被托尼带回了家，身边的气压更加低沉，表情因此显得更加严肃。

　　本来想要在大厅放松下的班纳博士，看到在落地窗边的威利，默默的转身往回走，他想，自己还是在自己还是回实验室吧。

　　安东第二天醒来，眼睛有些发涩，大概是昨天哭的太厉害。他从床上起来，看着一直被握在手里的乳白色石头，微微出神了片刻。把它小心的收好，等到索尔回来，就把它送回到雾之国吧。

　　安东做好了决定，就努力的让自己不再想这件事。他起身准备去楼下，打开房门，就看到做着敲门姿势的斯蒂夫，想到自己昨天后来哭的昏天黑地，把他的衣服都哭湿了一大片，他脸色微红，“早上好斯蒂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