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瑶】昭城雪 作者:折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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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怀桑眼都没眨一下,不躲不避,仿佛没有知觉一般。
眼看着紫电缠上聂怀桑的脖颈,魏无羡却挥剑一挡,阻住了紫电的去势。
江澄见状不由得面色更冷,狠狠地向魏无羡瞪去,魏无羡道;“不能杀聂怀桑,这阴虎符究竟是怎样制出的还没问清楚,若不解决必然后患无穷。”
江澄冷哼一声,紫电一抖,便将魏无羡的剑缠住拧了一圈,魏无羡嘶了一声,便见江澄又瞪了他一眼,这才面色阴沉地将紫电收了回去。
这怒气似乎是冲着他的,魏无羡莫名其妙,问道:“江澄,你发什么疯?”
江澄闻言猛地转头看向他,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眸子慢慢地红了起来。
魏无羡懵道:“哎,你别,我怎么你了?我给你道歉还不成么?”
江澄哽了哽,冷声道:“今天这些事情,你早就知道了。”
魏无羡一怔,忽然意识到什么,声音低了下来,道:“是。”
江澄道:“你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魏无羡抿了抿唇,沉默下来。
江澄面色阴郁,蓝曦臣见两人间气氛凝重,轻声解释道:“我们之前只是猜测,并没有证据,又担心打草惊蛇,便只能暂时瞒了大家,还请江宗主勿怪。”
江澄闭了闭眼,一向骄傲自矜的脸孔上竟闪过几分颓丧。
他与魏无羡早便不是当年能够并肩作战,安心将背后交给对方的那种情状了。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他们两个中间已经隔了太多东西,即便他们到现在都可以自信地说对各自再了解不过,却怎么也回不到从前无间的模样了。
就如同魏无羡不将这样危机的事情告诉江澄,江澄心里怒气冲天,却忽然发现自己竟没有资格去指责。
江澄觉得眼眶有些发涩,转身就走,却被魏无羡一把扯住。
魏无羡道:“抱歉。”
江澄眼眶慢慢的红了,口中却仍嗤笑道:“你跟我道什么歉?你不是向来喜欢逞英雄充好汉吗?多无私多伟大啊?”
江澄这话说得极为难听,他痛恨极了魏无羡以保护的名义将所有事情都对他隐瞒,那让他觉得自己无力又无能。
蓝忘机面色冷了下来,沉声道:“江宗主,请你自重。”
江澄冷笑一声,偏过头不再言语。
魏无羡摸了摸鼻子,有些受不了这样沉重的氛围,打了个哈哈道:“江大宗主,没事先将这件事情知会于你是我的不对,下次我一定注意......啊!!!”
话没说完,魏无羡忽然惨叫一声,一把拉住江澄,手忙脚乱地躲到了江澄身后。
原来是仙子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向着站在江澄身边的金凌直直地扑了过去。
魏无羡紧紧地扒着江澄地肩膀瑟瑟发抖,先前僵持地气氛瞬间一扫而空,江澄恍惚间竟觉得回到了年少时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他帮魏无羡赶狗,魏无羡帮他打架,和他一起摘莲蓬。
江澄面上不由得泛起一丝细微地笑意,这些年他和魏无羡之间的心结一直没有完全解开,他拉不下脸来,魏无羡也有所顾忌,便就这么不尴不尬地拖着,此时终于觉得两人的关系又近了一些。
江澄抿了抿唇,难得温和地向一旁的金凌道:“阿凌,你先带仙子回去。”
金凌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两人一眼,对魏无羡怕狗时没出息的样子唾弃了一瞬,便径自将仙子带走了。
魏无羡这才从江澄背后跳出来,大松了一口气,笑眯眯地向江澄拱手道:“多谢多谢。”
江澄冷哼了一声,表示懒得理他。
于是这件事情就这么被揭了过去。
☆、第二十四章
封棺大典终于尘埃落定,经过此次加固后,聂明玦的棺樽已再不能人为的从外部打开,各大世家也派了人专门看守在荒山处,以确保万无一失。
一切工作都进入收尾阶段,聂怀桑的处置却仍扑朔迷离。
所有人都因这次险境而对聂怀桑痛恨至极,大多数人心中都是想处死聂怀桑的,然而聂怀桑毕竟是一宗之主,这些年来的权力越来越大,若贸然处死聂怀桑,清河聂氏乃至其他世家怕是都会引起动荡。
最终众人商议后决定,先将聂怀桑暂时押送至云深不知处,待清河聂氏的新任宗主上位后再做决定。
而金光瑶的身份虽然公之于众,众人却仿佛忘记了这件事情一般,无人提起一句。
世道便是如此,十四年前的事情早已过去,各宗门的人也换了好几批,金光瑶的转世并不曾损害众人的利益,此次更是在危急关头救了众人的命,从前的事情自然便被揭过不提。
将聂怀桑押送回云深不知处的路上,蓝曦臣等人一直小心提防,出乎意料的是,聂怀桑并未如众人所料想的那般激烈反抗,从头至尾都安安静静的,一双眸子幽深得看不见底。
从荒山到姑苏是一段不近的距离,为了便于看管聂怀桑,众人并未御剑,因此行进的速度也慢了许多。
途径兰陵时,聂怀桑忽然开始大口大口的吐血,整个人苍白得奄奄一息。
聂怀桑的反常很快引起了极大的关注,在那之后,聂怀桑只说了一句话。
他想见金光瑶。
看守聂怀桑的蓝氏子弟措手不及,一时没了主意,只得将这般情况上报给蓝曦臣。
蓝曦臣和金光瑶见到聂怀桑时,聂怀桑整个人气若游丝,面色憔悴得厉害,精神却出奇的好。
蓝曦臣给他把了脉,眉心慢慢蹙了起来,道:“你想做什么?”
为了见金光瑶一面,聂怀桑竟然服了毒。
聂怀桑道;“放了我。”
他这样直白到不可思议,反而令人觉得诡异,蓝曦臣和金光瑶对视一眼,金光瑶面色不变,笑着试探道:“凭什么?”
聂怀桑眨了下眼,唇角慢慢地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轻声道:“想知道前世的你死状有多凄惨吗?”
金光瑶笑容一顿。
他一直想让自己忘记尸身被凌虐的耻辱,却到底无法释怀,虽说他既已经转世,前世便已是过往云烟,可那尸身毕竟是自己的,即便已经只剩躯壳,也承载了他前世所有喜怒哀乐,汲汲营营的,总归是不一样的。
那是他在这世间走一遭,最后唯一留下的东西,若说没有执念是不可能的。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尸体被聂怀桑带走不知做过什么事,金光瑶便觉得阵阵作呕。
......可即便如此,金光瑶也不想放过聂怀桑。
他向来对自己更狠一些。
金光瑶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仍是一脸斯文笑意,就仿佛这笑是长在他脸上一般,毫不违和的与面皮融为一体。
只是出口的话却不似那么温和,透出丝丝寒意。
金光瑶道:“我不想知道,我只想你死。”
聂怀桑似是早就料到他会这样说一般,自顾自道:“你若现在就杀了我,你的尸体将永远在一个你找不到的角落里被凌迟,但你若放了我,我可以带你去找你的尸体。”
他微微仰着头,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这话虽然是对金光瑶说的,不知为何,眸子却看向了蓝曦臣。
金光瑶眸中闪过一丝痛恨,心中的怨愤几乎到了极致,但他晓得聂怀桑决不能说放就放,正准备再次拒绝......
蓝曦臣道:“好。”
金光瑶不可置信的看向蓝曦臣,道:“泽芜君,你不能......”
蓝曦臣微微狼狈的侧过头,不敢跟金光瑶对视,也不想让金光瑶看到自己此时的神情,语气却是不容拒绝的坚定,道:“我必须去。”
金光瑶争辩道:“若此时纵虎归山,先前的努力便白费了!何况贸然同他前去,又不知有何圈套......”
“你也道未知。”蓝曦臣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既是未知,若连尝试也无,我做不到。”
金光瑶道:“此事本与你无关,该由我自己抉择,你何必......”
蓝曦臣此时才对上他的眸子,道:“阿瑶,心结难解。”
“即便你此时做了抉择,可事后的心结何解?你解不了,我也不能。”
对于金光瑶之死,既是金光瑶自己的执念,也是蓝曦臣的执念。
若不寻到金光瑶的尸身,这势必会成为隔在两人中间,终其一生也无法解开的心结。
蓝曦臣道:“我宁愿冒险一试。”
金光瑶一时哑然。
蓝曦臣转向聂怀桑,道:“你带我们去,我放你走。”
“好啊。”聂怀桑嗤笑一声,满脸讥讽的看向蓝曦臣,讽刺道:“二哥,为了那样一个罪人,你变得让我都认不得了。”
蓝曦臣不为所动,也并不反驳,他遣散了周围的人,利落地解开了聂怀桑身上的束缚,道:“带路吧。”
聂怀桑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蓝曦臣将这件事情压了下去,悄无声息地将聂怀桑带了出来,只将这件事情事先告诉了蓝忘机。
这些年来蓝曦臣对金光瑶的事有多介怀,蓝忘机一直看在眼里,心中再清楚不过,因而听到此事时他并未反对,只道:“我同你们一起去。”
聂怀桑冷笑道:“不可能。”
蓝忘机面色冰冷的拔剑抵在聂怀桑颈间,逼迫之意十分明显,聂怀桑扬了扬头,道:“我只带他们两个人去,不然你就杀了我。”
蓝曦臣道:“忘机,你留下。”
蓝忘机蹙起眉,神色间满是不赞同,道:“兄长……”
蓝曦臣道:“此事暂时不能让外人知晓,你需继续带人回云深不知处,待此间事了,我们即刻回去。”
说完这话,蓝曦臣上前一步,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道:“若有什么意外,你便代我行家主之权……”
蓝忘机面色变了变,张口欲言,蓝曦臣又道:“你莫劝我,当年你为魏公子铤而走险,我也未曾劝你放弃。”
蓝忘机沉默半晌,对上蓝曦臣的眸子,轻声问道:“兄长同金光瑶,与魏婴同我,是一样的吗?”
蓝曦臣一怔。
蓝忘机与魏无羡是道侣,金光瑶与他曾经是结义兄弟,如今虽不是了,但……还是不一样的。
可他竟已经不自觉的将两者对比起来。
蓝曦臣心中隐隐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却还是摸不着头脑,此时的情况也容不得他细想,只坚持道:“此处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忘机,我只信得过你。”
蓝忘机拗不过他,只得道:“万事小心。”
蓝曦臣心中一暖,他太了解蓝忘机,对于他这个弟弟而言,这样的一句话,已是他所能表达的最大关怀了。
蓝曦臣笑了笑,道:“好。”
几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行进的队伍,聂怀桑在前方领路,蓝曦臣和金光瑶谨慎地跟在后面,一路上金光瑶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他们都心知肚明此行的凶险,也清楚聂怀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聂怀桑的筹码摆在那里,他们不得不被他牵制。
沉默半晌,金光瑶问道:“你为什么......”
他话一出口便说不下去了,这问题再明显不过,问出来反而显得矫情。
金光瑶抿了抿唇,不止一次的感到沉重。
他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怨气,怨蓝曦臣总是没有条件的付出,总是把所有事情都抗在肩上,总是无意识地拨动他的心弦......却又让他清楚的知道,不是他想的那样。
金光瑶侧了侧头,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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