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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风云之雄图霸道 作者:晏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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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强强 江湖恩怨 武侠

 
众人此时的身手与普通人无异,又如何能够抵挡得了这等恶鬼般的怪物?不一会儿,站在前排的又一人被削去了脑袋。
 
那些怪物移动起来十分迅速,稍一不注意,便成了它们触手上的亡魂。有人不甘命丧于此,拿着剑抵御。剑中没了内力支持并不如往日一般犀利,那剑深深地陷入了怪物的骨骼之中,剑士只觉得自己手上的剑脱离了掌控,动也动不了,拔也拔不出。就在这空挡中,怪物那腐烂的手已经穿透了他的心脏。
 
眼见抵抗无效,天门众人皆惊惶地向后退去,唯恐下一个死的人是自己。有人四处寻找出口,却绝望地发现除了来时的那条路之外无路可走。可是,那条路现在应该已经被坍塌的沙石堵住了吧?
 
帝释天眼见着手底下的人如此模样,冷哼一声,掌风又是一动,这一次,连劈了三下,才将其中的一个变异干尸解决。只见那干尸身上的骨架一节一节地软倒坍塌下去,身上喷出了一股黑色的液体,猝不及防被那液体溅到的人皆是捂住自己被溅到的部位惨叫出声,面色渐渐发黑,神色混沌。
 
帝释天又一连解决了三个怪物,但很快他就发现,根本没个完。每当他打倒一个怪物,就有更多的怪物闻声赶来。而在这陵墓深处,他消耗的内力远多于平时,纵然他身具千年内力,可毕竟遭受了阵法压制,也经不起这么消耗。
 
“一半人留在这里解决这些腌臜的东西,我与另一半人一道去寻找出口!”
 
死亡,这是一个离帝释天很遥远的词汇。自从得到那瓶凤血之后,他就不再为人类固有的寿数所限,获得了多少帝王梦想中的长生。然而,正因为他尝试过长生带来的好处,武功,荣耀,权力,美人,所以,他比一般人更加惧怕死亡。
 
从来没有哪一刻如同此刻般,让他感觉,再这么待下去,他是真的会死。
 
帝释天命令虽已传达,但谁也不愿被留下。人人都知道,被留下的那批殿后的人,生存几率是最小的。若是同伴们找到了出口,他们可能因为与怪物缠斗而来不及逃走。若是大家都找不到出口,他们这些顶在最前面的人仍然是死得最早的。
 
帝释天用了千年的时间学会了怎样掌握权柄,却忽略了人心的力量和带来的变数。天门的众人为了那一半的留守名额自相残杀、打得头破血流实在是他始料未及的事。甚至,有的人为了自己能够先走,以及稍微拖延一下怪物追赶的速度,竟把同伴往后推,朝着怪物的触角上送。
 
新鲜的血液在空气中逸散,那些怪物们豆大的眼睛一张一缩,显然更兴奋了。
 
帝释天再怎样也明白,现在绝对不是内讧的时候,他冷哼一声,一连劈死了几个率先起哄的人,余下的人噤若寒蝉,不敢再对同伴动手,脚下为了躲避怪物,却是一刻也不敢停歇。
 
一半的人冲在了前面,慌忙的寻找着出口;另一半的人都被帝释天犀利的掌风逼了回去,不得不面对那些怪物。
 
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江湖道义,没有什么地位尊卑,有的,只是弱肉强食。
 
帝释天想不到,正因为这一次一次的陵墓探索,以及探索过程中一次一次毫不留情的舍弃,很多幸存者的心态都发生了变化。他们不再遵崇帝释天,不再视天门为归属,这些人联合在一起,直接导致了差点让天门覆灭的大叛乱。
 
当然,这是后话了,如今,天门中的众人仍在寻找出口。
 
“会不会……其实这里根本就没有出口?”有一个颤抖的声音响起。
 
然后,他就听到旁边传来一阵筋骨紧收的声音:“造谣者死!”
 
下一秒,他脑浆崩裂,还没来得及反应,便直挺挺地倒下了,死状凄惨。
 
众人又疲惫又恐惧,碍于帝释天的威势,不敢再说什么,那句话却像是一个魇一样,牢牢地在众人心中生根发芽。
 
抵挡在最前边的人越来越少,怪物的脚下堆满了尸体,触手上还挂着碎肉,可它们的数量仿佛没有丝毫减少,依旧流水般地朝众人涌来。
 
帝释天见状,又一次发动内功,将身边的十个人震到了怪物的对面。那十人中,有一个眼神特别明亮的青年,知道自己怕是凶多吉少,不甘折损于此,索性破罐子破摔,高速旋转着身子螺旋似的从密集的怪物群中穿过,以稀薄的内力护体,一头撞向了来时的门。
 
若是赌对了,他尚有一线生机;若是赌错了,也只能说他命该如此。不过,他定会记下这深仇大恨,即便做鬼也不能放过帝释天!
 
彼时,与他一道被推上去拖延时间的九人已经命丧黄泉,怪物们就像挥舞着镰刀的死神一般,一刻不停地收割着人的性命。帝释天又推了更多的人上前抵挡,没有人发现,密密麻麻的怪物群后那个幸存青年的异样。
 
直到另一条密道訇然开启,众人才惊愕地发现,原来开关是那扇进来时的门,而出口,就在那扇门的旁边。
 
然而,想要达到那出口,他们必须从数量众多的怪物群中穿过。
 
仅仅一扇门之隔,却是两方天地。
 
因头顶的通道在不断的坍塌,嬴政与聂风带着昏迷的步惊云且战且退,想要从来时的通道原路返回。
 
那火鸟情绪十分暴躁,几次扑腾着翅膀扫到嬴政面前,却又像是在顾忌着什么一般,并不敢过分靠近。
 
“师父,你看,那角落里有一支箭!”聂风忽然道。
 
嬴政闻言,望向聂风所指之处,果然看见一支木箭斜斜地插在地中,遂将步惊云的手搭在聂风的肩上,自己飞身上前,将那木箭取了来,在眼前比划了比划。
 
此箭在手,那火鸟似乎更为忌惮了,根本不敢靠近嬴政三尺之内。
 
“师父,莫非这箭是用来压制那只火鸟的?”聂风猜测道。
 
如若没有一定的束缚,这火鸟定然不可能被困在地宫里,而且一困就是几百年。
 
“准确地来说,这把弓,和这支箭,都是压制火鸟的存在。”嬴政说着,将手中的箭搭在了弓上,果然十分契合。
 
火鸟的光辉映在聂风的眼中,如有一团火焰在跳跃:“若是为了压制火鸟,那为何一样在茂陵,另一样却在阳陵中?为何不都放在茂陵中?”
 
“这弓和箭是能够压制火鸟的存在,若是都放在茂陵中,岂不是给陵墓中的入侵者大开方便之门?”话是这样说,嬴政却没有告诉聂风,即便弓箭都在此处,但毕竟不是俗物,其上附着着强大的精神力,想要将其收归己用,天底下能够做到的人屈指可数。
 
这火鸟在他们来之前肆虐有一阵了,嬴政猜测,这恐怕是因自己取了这弓的缘故。
 
只是,他始终想不明白,既是为了防止外人入侵,刘氏在建陵时又何苦另开了一条密道,将阳陵与茂陵连接起来,让他在得到弓之后立马就可以赶到箭的所在之处?
 
嬴政自然不知道,他进入了景帝真正的灵柩停放处,因此,在设计机关的人眼中,自然就不是外人,而是刘氏子孙了。对于自家有能耐的子孙,老祖宗们素来都是十分慷慨的。因此,嬴政完全不会享受到帝释天等人的待遇。因为,这弓箭不仅是火鸟的克星,也是地底下那些邪物的克星。
 
自以为坑了嬴政一把的帝释天不会想到,从始至终,倒霉的就只有他自己。若是他与嬴政同行,而不是刻意将嬴政三人关在门外,哪怕是为了自身的安危,嬴政也会将那些怪物解决掉,天门断不至于损失如此惨重。
 
脚下的土石越堆越高,几乎可以将人活埋。聂风扶着步惊云,站在密道的入口处焦急地唤道:“师父,快点过来!”
 
嬴政却将手中的弓箭对准了被坍塌的沙石打中翅膀,胡乱扑腾的火鸟:“不能让这只畜生继续活下去!”
 
想也知道,这只火鸟定是汉室皇帝捕捉的。原先有弓箭震着,这火鸟才一直被困在地底,翻不出风浪。如今弓箭既然被他拿走了,那么在离开之前,他定要除掉这只火鸟,免得日后又成一害!
 
想到当初在秦国四处作乱、伤人无数的火凤,嬴政面上紧绷的线条中呈现着森然杀意。
 
“师父,别管什么火凤了,你快过来!”
 
聂风见嬴政旁事不管,只顾着对火鸟搭弓上箭,顿时急了:“雄霸!”
 
一支由真气包裹着的箭如同电光一闪,从火鸟的脖项处狠狠地穿过,转瞬间就凿出一个血窟窿。那箭在半空中打了个来回,又飞回了嬴政的手中。聂风那声石破天惊的叫喊显然让他愣了一秒。就在此时,密道前的空地被完全填满。
 
眼见着那个他所仰慕的伟岸身影被彻底地淹没,聂风眼中被红芒充斥,几乎要发狂:“雄霸!”
 
下一秒,一根手指带着清凉沁人的气息点上了他的额头:“朕,不叫雄霸。”
 
第43章 出陵
聂风睁大了眼睛,那双漂亮的眼睛上氤氲了一层薄薄的雾霭。温文隽秀的面庞上,浅色的唇轻微地颤抖着,他看着面前忽然出现的嬴政,眨了眨眼,顾不得身上趴着的步惊云,一头扑入了嬴政的怀中,手紧紧地攥着嬴政胸前的衣衫。
 
这个人,对他而言是如此的重要,如师如父,又是他爱慕着的人,然而,就在刚才,他差一点就失去这个人了。
 
红色的光芒在聂风的眼眸中时隐时现,他抓着嬴政,就像溺水的人紧紧地拽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好不容易才找回一点神智,聂风知道体内的麒麟血又在作乱,影响他的心志,于是默念清心决,在这过程中,也拉开了些与嬴政的距离。
 
“你刚才说,你不是雄霸?”聂风的声音有些沙哑:“这是什么意思?”即便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嬴政出现的瞬间放在了他的身上,聂风还没有忘记嬴政说过的这句话。
 
嬴政看着眼前情绪因他而大起大落的聂风,垂下眼睫:“朕的本名为…嬴政。”
 
“本名?原来,雄霸不是你的本名么?原来…这十年来,我知道的一直都不是你真正的名字!”聂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的隐忍和委屈。也许是因为体内的麒麟血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那声音中还带着些野性与疯狂。
 
他忽然重重地一口咬上嬴政的脖项处,嬴政皱了皱眉,一手扶上聂风柔软的发丝,不著痕迹地送入些清凉的内力,聊作安抚。既然先前他一度将自己的安危托付给面前的人,那么此刻让他稍微发泄一下情绪,也不是不可以吧?
 
终究还是不忍伤了面前之人,聂风松了牙,看着嬴政脖项上清晰的一个牙印,沉默了片刻,将头埋在嬴政的脖项间,闷闷地道:“连名字也是假的…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他甚至不能肯定,眼前这个让他爱入骨髓的人,到底是否真实。
 
“若你想知道,待出去后,朕可告知于你。”
 
“全部?”聂风仰起头,眼眸中温和的光芒凝聚为刨根究底的犀利。
 
嬴政叹了口气:“你问到的,朕都告诉你。”至于能问出多少,就看自己的表现了。
 
聂风听出来嬴政的言下之意,一方面,他为嬴政终于开始敞开心扉而高兴,另一方面,他却为嬴政的不坦诚而愤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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