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重申:“是真的!”
陈果根本不信他,只是一个劲儿的笑。
江波涛无奈,只能打电话叫来了周泽楷。
“谢谢。”那玫瑰看见陈果之后,开口对她真诚地说。
陈果僵住了。江波涛也很惊讶。周泽楷看着陈果,低下头,五秒之后才抬起来,就像是跟着一起说了声谢谢。
陈果从来没听叶修这么郑重其事地说过谢谢。她也不觉得自己做了多值得叶修感谢的事,兴欣佣兵团建立基本上都是他一个人在忙前忙后。要说感谢的话应该是她说,谢他把自己拉进了那个一直仰望的世界。她以前是真爱粉,现在也是真爱粉,只不过变成生活在一起的·家人一样的·真爱粉,都归功于:一个雪夜里叶修走进了她的世界。这不是叶修,叶修不会讲这种煽情的话,叶修不会这么坦诚地道谢。
但是陈果还被感动了。她想摸摸这个莫名其妙的小东西,可是周泽楷向后退了一步,精准地退出了陈果手臂能及的范围。他不让摸。
江波涛叹了口气。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玫瑰主动开口了,“醒来之后我就长在小周身上。有意识,没回忆,会思考。据他们所说,言谈很像叶修。”
“我们怀疑这和古庙里的邪神诅咒有关。因为被他诅咒一周后,小周身上长出了玫瑰前辈。”江波涛补充,“本来想着,言谈很像叶修前辈,根本谈不上是证据。也就没打算拿虚无缥缈的事劳烦兴欣。但昨天发生了些异变,让我们确定,玫瑰前辈和叶修前辈确实有关系。”
“昨天叶修碰到我之后,我就开始能感到小周的情绪。”玫瑰叹了口气。
“所以我想问问,叶修前辈有没有做什么?”江波涛问,“既然我们现在被莫宁海的任务绑在了一起,能不能请兴欣开诚布公?”
“诅咒方面我不太懂,你们等着,我去找他们。这件事我们帮到底。”陈果坚定地说,起身想走,但被江波涛拦了下来。
“我们就是不太想惊动叶修前辈,才特意来找陈老板谈的。他毕竟是当事人。”
陈果掏出了电话,“那我叫老魏和安文逸过来。”
我们兴欣做的事情太多了呀!随便哪件就见光死呀!不去找老魏他们串供,我敢说一个字吗?
然后她为了安抚江波涛的情绪,说道:“江副团你想想,我们兴欣财务以外的安排,我做过主吗?”
就是财务方面的安排,这位陈老板也不太做主呢。江波涛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幡然醒悟。赶紧让陈果打了电话。
不一会儿老魏和安文逸就过来了。听完了始末,老魏围着周泽楷转了三圈,每转一圈骂一句“卧槽”、“卧槽”、“卧槽”。
“我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诅咒。”资深术士谈到自己的领域的时候还是相当可靠的,“你们打的哪个神庙?”
“高棉哥窟。”
“泰咒系不可能有这样的诅咒。泰咒系的家伙临死前都会叽里呱啦一段,屁用没有,就是放狠话,翻译过来大概就是‘居然敢打死老子,操,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你他妈的洗干净脖子给老子等着。’”魏琛点起了一支烟,两口吸掉了大半支,“就算真有什么远古密咒,那也应该是一出莲花。”
“我也这么说的,”玫瑰精神抖擞地吸着二手烟,“可惜人在事关自己的时候,总被剥夺发言权。”
魏琛乐了,“元芳,此事,你怎么看?”
“回大人,我以为我是个吸精的小妖精,叶修种的。”花说着,似有若无地看了江波涛一眼。
周泽楷皱了皱眉。江波涛没说话。
“自然。”老魏笑弯了眼睛,“你元神是个坏东西。大家都得防着他。”
“别闹了,”陈果呵斥老魏,同时推了安文逸一把,“小安过去看看。”
可惜安文逸此间一直在发呆,冷不丁被陈果一推,直接朝过道跌去,和一个正急匆匆走过来的女孩子撞了满怀。两人猝不及防,都跌倒在地。
“啊!我的石之花!”女孩子没顾跌倒的自己,大叫道。
周泽楷捡起掉在脚边的亮晶晶的漂亮东西。
这东西他看着眼熟。原来叫石之花吗?
他递给女孩子。女孩子被安文逸扶了起来。
“很漂亮的宝石。”江波涛礼貌地夸奖。
“这可不是宝石哦。”女孩子小心地把晶莹的小东西捧在手里,“这是颗种子。”
“哎?”对亮晶晶东西有天然好感的陈果很吃惊。因为这东西明明就是宝石呀!怎么看都不像是一颗种子。
“很珍贵的。”女孩子笑了笑,“价值连城。我们家的传家宝。石之花传说要以血为土壤,以爱为养料。爱,可以融石,可以开花。相传它开花极美,见了之后,美得能让穷凶极恶的人失声痛哭。”女孩子笑得有些伤心:“这粒石之花在我们家流传数百年,没人希望它在自己手里绽放。”
“为什么?”陈果很吃惊。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女孩子很动容,“大概就是这个原因,相传石之花的花期很短,少有人能一睹真容。”
“···开不了···吧····”周泽楷突然开口了。
“为什么?”女孩子好奇。
就在陈果以为周泽楷不会回答了的时候,他说:
“···爱···是什么···搞不懂···”
女孩子笑了,但是很坚定地摇了摇头:
“古往今来,确实没人能给爱下一个定义。但是又如何呢?没人知道人生的意义,但是我们每个人都活着。”
周泽楷肩上的玫瑰,突然颤抖着弯下了腰,无力地趴在他肩膀上,忍受着一场痉挛和虚脱。它体内冲刷着强烈的情绪,纤细的茎蔓承受不住,微微地颤抖起来。
如果这是爱,难怪你搞不懂,小周。我听说,人吃太多糖,甜最后也会变成咸。我听说,人在喜极的时候会哭。我听说,人在性高潮时的快感接近窒息。那么,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幸福到了极致···其实会··痛苦?
“····拿好····”周泽楷突然起身,郑重地捧起女孩子的手掌,一根一根合拢她的手指,把舒展的掌心合拢成心脏大小的拳头。
“谢谢。”他望着女孩的眼睛道谢。
“你爱上什么人了吗?”女孩子回望他的黑眼睛,饶有兴致地问道。
在场所有人都把耳朵竖了起来,安静得容不下一个呼吸的打扰。时间仿佛被暂停了,只有靠周泽楷的声音,才能开启那尘封古塔里停摆千年的挂钟。
周泽楷想了一想,千呼万唤下,垂下眼睑,最后说了句,
“···要···幸福···”
陈果瞬间想把桌上的烛台摔在周泽楷的帅脸上。
要幸福你妹呀!周大帅哥你倒是给个准话。
老子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听这个?
老魏愤愤不平地喷了一大口烟。他本来是朝着周泽楷脸上喷的,只不过海风乍起,全刮回在他那张老脸上。
女孩子突然露出个神秘的笑,踮起脚,附在他耳边小声说,小声说:“你说的对,少年维特,要幸福。”
她拉了拉裙摆,行了个屈膝礼,在众人的视线里告辞走远,裙摆翩翩,像只起舞的蝴蝶。
“都别担心了,”玫瑰摇了摇叶片,第一个开口,“听见没,我既是诅咒,又是爱。我是如同诅咒一般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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