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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这件事……绝对有什么隐情。

 

哪怕下了结论，但因正主不在，无人对峙，理查德选择沉默，不愿在这细枝末节上多作纠缠。

 

只是未过多久，在听到入江正一说“后来因为白兰发现了我们的计划，我们不得不放弃”时，他再也忍耐不住。

 

“既然泽田纲吉已经放弃了这个计划，为什么还让十年前的他来这？”

 

入江正一神色凝重：“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回事。我们前天才说好放弃原有的计划，并以此为基础调整了新的作战方向，谁曾想到竟在这紧要关头……出了这个意外。”

 

入江正一甚至有些怀疑这是白兰的阴谋。

 

“无法交换回来吗？”

 

“……恐怕不行。早些时候，为了不引起白兰的疑心，我们大胆地将阻断时空的设备放在密鲁菲奥雷家族设在日本的分部——这当中也带着几分破釜沉舟的决心，避免被自己人发现而影响我们的计划。”

 

谁知道白兰竟然从一个突然衍生的平行空间知道了这个秘密，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如今白兰已向我们全面宣战，别说详细地调整对敌计划，就连让十年前的泽田君适应这个时代的作战方式、为他制定训练方案都来不及了。”

 

　　“如果从现在开始进行急训，能挤出多少有效时间？”

 

　　入江正一回答：“不超过80个小时。除了时间不足，我们还面临另一个巨大的阻碍。

 

“按照原来的计划，泽田君与十年前的自己交换后，将由他的云之守护者担负训练的重责，与十年前的纲吉君进行一对一的战斗指导。但前日我们改变了计划，意大利本部又出了新的变故，云之守护者只身前往本部应援，来回至少需要三天。而三天后，就是白兰下通告要对彭格列日本分部发起进攻的时间。”

 

如此众多的巧合，不得不令人怀疑这是否是敌人设下的一个局。

 

可不管这当中蕴含着多少阴谋，时间紧迫，做好充足的迎敌准备才是最重要的。

 

“如今基地内的其他人尚无法胜任这一重责……”

 

“这不是问题。”理查德解下披风，“由我，为年轻的彭格列十世进行一对一的战斗指导。”

 

入江正一松了口气：“那就麻烦你了。”

 

泽田纲吉仍然处于懵逼状态：“等等，我……”

 

理查德已经走到门边：“跟上。”

 

“……哦。”

 

几人往格斗室走去，在经过一个弯道的时候，正好撞见一个戴着红色护目镜，脸上有着紫色伤痕的人。

 

那人一见到他们，立即抬起手，用绑在手臂上的火箭炮瞄准。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那个，”入江正一无奈举手，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大致解释了一遍，“我们是自己人。我来找泽田君商谈作战计划，结果十年前的泽田君意外地与十年后的他交换了。”

说完，他把带着十年后泽田纲吉火焰印记的手书交给对方。

 

那人接过，确认入江正一所言不假，将视线落在泽田纲吉身上。她并没有因此放下手上的火箭炮，只看了泽田纲吉几眼，就把打量的目光转向第三人。

 

“他又是谁？没人告诉你们不要在基地内乱走吗？”

 

“他是理查德君，是这样的，”入江正一又向她解释时间装置的事，“……现在云之守护者不在，我们只能让理查德君代为训练十年前的泽田君了。”

 

“请恕我无理，”对方的态度未曾有丝毫软化，“泽田是彭格列的首领，我不会让来路不明的人与他战斗。”

 

“来路不明的人？”

 

理查德重复着这几个字，上前几步。就在对方狠狠皱眉，即将发动攻击警告的时候，他停下步伐，抬起手，一团死气之火逐渐在掌心凝结。

 

“这是——”

 

“吾名理查德·彭格列，彭格列第Ⅴ世。”

 

戴在无名指的彭格列大空指环恢复原有形态，橙红色的丝状火焰在戒面盘旋，在死气之火的全力激发下发出亮光，缓缓形成一个Ⅴ型的罗马字符。

 

光是彭格列指环所特有气息，与每一代都独树一帜的形态，就已足够确定眼前之人的身份。

身为门外顾问一员的拉尔·米尔奇清楚地明白这一点。

 

更何况……哪怕是在这个普遍用指环攻击、人人都能用火焰提升战力的时代，彭格列的死气之火亦是无法模仿的。

 

拉尔·米尔奇摘下护目镜，朝理查德致以一礼：“拉尔·米尔奇，隶属门外顾问，为刚刚的冒犯向您致歉——彭格列Ⅴ世阁下。”

 

入江正一同样吃惊万分，他虽然知道理查德与十年后的泽田纲吉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但他一直以为两人是密切的挚友，未曾想这人竟是彭格列五世。

 

他悄悄看向14岁的泽田纲吉，只见他两眼瞪得老圆，一错不错地盯着前方，一副下巴落地的模样。

 

入江正一顿时觉得平衡了。

 

 

 

第53章 生卒之年

　泽田纲吉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相处了许久的晚辈突然比他高了好几个辈分？

说好的堂侄子呢？

 

带着风中凌乱之感，泽田纲吉浑浑噩噩地来到训练室。

 

理查德望着对面心不在焉的泽田纲吉，沉声开口：“准备好了吗？”

 

泽田纲吉回神，对上理查德带着询问的目光，想起自己曾真的把对方当做堂侄子一样对待——不但摸他的头，还与Reborn立誓要照顾他，顿时闹得满脸涨红，恨不得找个缝隙钻进去。

 

　　在他兀自纠结的时候，一个人影轻飘飘地落在他的身侧，不轻不重地搭住他的肩：“如果你是为了辈分的事苦恼，那么……我在此郑重地向你道歉。”

 

泽田纲吉猛的抬起头：“不，不是！”说完又有些丧气，“是我不对，在这危急的关头还想着一些有的没的……”

 

理查德直起身，揉了揉他毛茸茸的棕发：“先不要纠结了，打起精神来吧——我相信你能够做到。”

 

能够做到……什么？

泽田纲吉隐隐觉得理查德所指的不仅仅是“打起精神”“替十年后的他打败白兰”这件事。

他对上理查德那双浩如烟海如烟海的蓝色眼眸，鬼使神差地点头：“我会努力做到。”

不管是什么事，他都会努力去完成。

 

泽田纲吉雄心满满地接受来自彭格列五代目的特殊训练。

 

三个小时后，他呈咸鱼状趴在地上。

 

理查德收起武器，平复微喘的呼吸，走向场外的入江正一。

“Mr.入江正一，”他顿了顿，“在你们这个时代，有没有一个叫尤尼·基尼奥内罗的女孩？”

 

入江正一下意识地捂住肚子：“有是有……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那个，那个叫尤尼的女孩，是我们的敌人。他是密鲁菲奥雷家族的副首领，和白兰是一伙的。”

 

……与白兰是一伙的？

这怎么可能。

 

理查德盯了入江正一许久，确定他并没有说谎：“我明白了。”

他不再多想，转身回返训练场。

 

泽田纲吉正倒在地上挺尸，忽的，眼前多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还站的起来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泽田纲吉惊了一跳，连忙从地上一股脑儿的爬起来：“我没问题！”

 

“你的身体尚未适应这种强度的作战。”理查德收回手，“还是循序渐进，休息一会再说吧。”

他向一直观战并实时记录数据的拉尔·米尔奇询问休息室的所在。拉尔将他们带到一间典雅的卧室。

“这是泽田的卧房，你们就在这休息吧。如果没别的事，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送走拉尔后，理查德让泽田纲吉先进去休息。

 

“里切不休息吗？”

 

“我要问Mr.入江一些事，而且——我并不累。”说来奇怪，在异世界解除了自身的封印后，理查德本该遭到诅咒的反噬。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浑身殊无异常，和被封印的时候并无区别。

 

……不，如果真要说区别的话，解开封印后的他更强了。

不用再限制自身的炎压，不用再强忍愤怒。他可以尽情地释放所有的情绪，尽情地与人战斗。

　　被愤怒之炎充斥全身的滋味，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这一切，或许是德累斯顿石板的馈赠。

 

当房门再度阖上时，宽敞的房中只剩泽田纲吉一个人。

 

他脱去鞋袜与外套，匆匆冲了个澡，穿上并不合身的睡衣，翻倒在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肌肉酸痛难耐的缘故，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泽田纲吉清醒地知道自己必须抓紧时间休息，只有这样他才能有精力战斗。为了让自己尽快进入梦乡，他将垫在脑后的枕头抽出，一把蒙住自己的脸。

做完这一切后，不期然的，他感到后脑勺顶上了一个硌人的东西。

取到眼前一看，原来是一只样式古朴的怀表。这只怀表与理查德送给他的那只十分相似，仅有细微的不同。怀表的翻盖面上插着一张小小的照片，是未来的他与理查德的合照。两人各自搭着彼此的肩膀，宛若一对铁哥们。

 

违和感袭上心头，泽田纲吉突然意识到一个……一直以来被他忽视、且没有向当事人问明白的问题。

——里切既然是彭格列五代目，那么，必然与他不是一个时代的人。

那为什么……里切会出现在这个时代？

 

泽田纲吉再无睡意。他打量着整个房间，本想着“动别人的东西似乎不太好”，但转念一想，这是十年后的他的房间——十年后的自己，怎么也不能算别人吧？何况他对十年后的世界，对意图毁灭世界的敌人一无所知，或许，十年后的他，在房内给他留下了什么线索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