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在故宫装喵的日子 [赛诗会作品] 作者:洛娜215(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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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来这儿时候见到黑烟之时,曹纯还会生出警惕心,现下他已知晓,那不是屋子被烧之后的黑烟,更不是焚烧尸体时候的黑烟,那是夏安然所创烧肥之法。
虽同是黑烟,一个是战争和灭亡,一个是新生和丰收。
他怕夏安然尴尬,于是提起了另一个话题“阿兄之前便已写信过去给盟军,告知徐荣败走之事。”
见说到正事,夏安然立刻敛起表情认真听了,然后他就见曹纯面色平静,说出的话却极不留情“联军均是瓦釜雷鸣之人,我们走之前,便有数十万大军集结在酸枣,却整日饮酒起宴,一事无成。”
这点并不出夏安然的意料中。
历史上伐董联军集合了二三十万,却只有曹CAO同孙坚二军有切实行动,而唯一取得战果的,只有孙坚一军。
他垂眸“曹公有何打算?”
“阿兄还在等。”
曹纯道“阿兄还在等盟军的支援,或是来使。”
“单凭我一军,西进可谓卵击石,董卓虽迁都,其主力军留在了洛阳。我军刚同徐荣军交战,现可用力量不过八千。”
他轻叹一口气“时不我待啊。”
夏安然沉默了一下,眨了眨眼“酸枣联军若不可期,不妨联络其余两军?”
此时伐董联盟共分成了三个方向,袁绍自洛阳北方向南攻,曹CAO和酸枣联盟自酸枣向西攻,还有袁术孙坚在洛阳南方向北攻。
此外还有敌人的敌人,我们的现在的好朋友李榷在洛阳城西面,正在那里牵制西凉军兵力。
曹CAO去信的正是驻军在酸枣的酸枣联盟,他本以为自己的小伙伴张邈会来支持他,不想张邈虽见他胜利,却仍然不敢进军,他无奈之下便有派人去寻正在河内驻兵的袁绍,如果袁绍军愿意南下,酸枣军西进,袁术军北上,三面开战之下,必定能决定胜局。
只是此时的袁绍虽然是伐董盟主,但是其实就官职上来说,他是冀州牧韩馥的手下,韩馥此人,本就是董卓推举上位,又是名声、能力兼备的袁绍的顶头上司,虽出于大义参与了联盟,但是他生怕袁绍伐董成功后名声大振,抢夺他的官位,便常常克扣袁绍的军粮。
袁绍接到曹CAO来信,得知他已占领成皋一带,自然是非常喜悦的,但是等看到后面曹CAO邀他出兵,不由露出了苦笑。
现在已经是二月末,三月初,黄河已经解冻,袁绍所在的河内郡是成皋的正北方,若要过河就能和曹CAO军集结在一起,但是他遇到了一个困境。
他派人将曹CAO派来的亲兵带去粮仓晃了一圈,等人再回来时候,曹CAO的亲兵面上表情极为复杂。
袁绍没粮了。
他现在根本不敢有所动作,韩馥那边借口酸枣军开战克着他的军粮,他手下一万余人,现在的军粮却只够吃三四天。
稍一动兵,就会暴露他辎重不足的事实。
原本袁绍当真以为酸枣军开了战,虽然军粮被克住也忍耐了,但是现在得知酸枣军仅有曹CAO一军动了,曹CAO军的军粮还根本不是韩馥拨去的,而是自己筹措的。
那么从他这边被扣下的军粮去了哪里?
袁绍心火燎原,但在曹CAO派来的人面前只能强自按捺,不愿意暴露自己的内荏一面。
他堂堂袁家大公子,伐董联军总盟主,说出去被一个太守扼住了粮道,韩馥固然名声扫地,他也要落下个无能的名头。
此时只能打落了牙齿也要吞下去,他面上露出无可奈何状,对曹CAO派来的亲兵说自己会尽快筹备军粮,待到时机成熟,立刻南下同曹CAO汇兵。
他也管不了亲兵相信与否了,只能匆匆将人送走。
此后袁绍同韩馥二人如何扯破脸皮不提,曹CAO这边得了消息,只能慨然长叹,原本十拿九稳的两方均都拒绝了他,另一支袁术兵自然也不会同意。
从小袁术便自持是袁家嫡子,基本不和袁绍、曹CAO二人一起玩耍,而袁术其实也发自内心的看不起异母兄长袁绍,以及宦官之后的曹CAO。
尤其是在袁绍过继给大伯袁成之后,袁绍忽而成了他的堂兄,被一个庶子在辈分上压了一头,袁术自然更是看不惯他。
双方都处于两看相厌的状态,故而曹CAO虽然也遣了信使过去,但实则并不抱希望。
他现在正处于两难境地,他占据成皋关,封住了董卓东出之路,但是关城本就是防外不防内,董卓要长驱之入并不会遭到阻挡,反倒是他在这里可谓深入敌腹,虽看似占了优势,实则危机四伏。
若他是董卓,便派人自外绕行至关外,突袭至内,届时两面夹击,曹军一万余人可尽歼。
原本曹CAO待在这里是自信张邈等人会派军自后而来,但是现在如此情况……若要他撤军至关外,他又极为不甘,如此两难状况,实在是纠结不已。
但是事实上,董卓此时正无暇东顾,他此时正远程指挥西边的战线,同时还要保证献帝安全抵达长安。
三月初八,他接到了献帝安全抵达的消息,才无后顾之忧,当下痛下杀手,以袁绍起兵为由,将留在洛阳城内为质的太傅袁隗(绍叔)、太仆袁基(绍嫡长兄),及其袁家婴孩以上的五十余口全数屠戮。
自此表示彻底和袁绍以及汝南袁氏撕破了脸皮。
袁绍闻讯悲愤交加,此时终究还是讲究祸不及家人,乱军之中也罢,但是刻意诛杀的到底还是少见,董卓此为已经可以说是丧心病狂了,尤其是他连个借口都懒得找,连个罪名都懒得编织,直接简单粗暴得就将袁绍袁术族人屠尽,简直就是将袁氏的脸皮扯下来丢在地上踩踏。
袁绍不仅仅是盟军的总统领,同时也是权贵、清流、军政界的一杆旗帜,董卓这样一做无疑彻底激起了士人的愤怒,然而愤怒归愤怒,董卓既然敢杀人激怒袁绍,就代表他现在并不惧怕同盟军交战。
场面就僵直在了这里,曹CAO进退两难,袁绍按兵不动,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白白过去。
而在袁绍的抗议下,韩馥停止了供应酸枣联军粮食,酸枣军在吃完了白来的军粮后就地解散,这时候又发生了一件小事。
虽然在历史中是小事,但是在此时却是大事。
兖州刺史刘岱与东郡太守桥瑁二人虽为上下级,但是素来不和,本来为了大义勉强揉在了一起,然在酸枣联军解散后没过多久,刘岱竟然直接诛杀了桥瑁,并且任命了王肱兼任东郡太守。
官员的罢免,虽然在紧急时刻的确可由本地刺史决定,但是也应当是上表后由朝廷应允,且刺史绝对不拥有对官员的生杀大权。
刘岱此举,可谓踩在了东汉法典之上,严格来说,已经能算是反叛了。
而也正是因为他这一举动,点燃了诸侯们心中的权欲之火。
历代王朝都会在地方官员的任职上采取互相牵制的制度,绝不会让同一地的官员自成一派,故而每个长官手下都必然有几个刺头,本来只有忍着,但是如今王室衰微,董卓虽然暴戾,但是其并不会治国,自然也管不到这里去,以他的所行所为,怕是也会觉得这样的行为根本没有问题。
一时之间,诸侯之间面上平静,内心均都起了波澜,互相观察的目光也带上了算计同防备。
此时盟军虽然名存,实际只有南北二袁的势力还在坚守。
曹CAO属于北方袁绍的势力,他就是还在坚守的一员,一月过去,纵然他再节省,他的粮草也即将见底,无可奈何的曹CAO欲北上过河投奔袁绍,就他现在看来,张邈已无心救国,只有袁绍还和他的意向一致了。
而就在此时,曹营迎来了一书生。
肤色白皙,瘦弱,文士打扮,眼帘微微下垂颇有些漫不经心的姿态,他称要寻找荀彧,在兵士为其引路之时,乌眸却四处转悠,等兵士似有所觉回头,却又复为懒散模样。
荀彧方才从曹CAO帐中走出,听闻有人来寻他,又是书生,一听名字赶忙唤人将其带来。
他在帐中稳稳坐下,想了想,又站了起来迎了出去,恰巧见到郭嘉装傻的一幕,顿感好笑,忙走上前唤了一声“奉孝!”
本装作老实走路的郭嘉听到他的声音抬头看去,见果然是自己的友人,便自军士后走出上上下下打量了他片刻,也不打招呼,只先一挑眉“文若……”
“嘉本以为你CAO劳军中要事,定是疲惫不堪花容失色……”
“怎的如今见了你却觉得……你倒是变得珠圆玉润了些?”
荀彧沉默了一下,还击道“奉孝却与我上次所见别无二样。”说罢,他挺了挺身子,呈居高临下之态。
显然是攻击郭嘉的身高了。
二人互视片刻,齐齐莞尔。
“好久不见,你还是同过去一样促狭。”
“你亦是刻薄如旧。”
二人边小声斗嘴边走入了荀彧帐中,一入帐郭嘉便打量了下四周,再看向荀彧的眼神就有些意味深长了“文若似是……过得还不错?”
作为曹CAO心爱的谋主,荀彧的待遇可谓曹CAO之下万人之上,曹CAO怕冻到了柔弱的军师,给他的帐子里铺了好些狼皮,如今虽已是三月,但是帐房毕竟比如房屋,难免漏风,就郭嘉所见帐内就摆了两个炭盆,虽然并未点燃,但是炭火充足。
再看看荀彧这张比起上次离别后更加俊俏的脸蛋,光溜溜的皮肤,郭嘉原本在心中脑补的风尘仆仆狼狈不堪的荀郎君依旧风姿绰约,比之前所见更因运筹帷幄而多了些说不清的气质,反倒是他因远道而来,沿途吃不好睡不好,更为憔悴了些。
郭嘉一坐下来就陷入了狼皮里头,他摸摸皮子觉得挺舒服,于是直接躺了下来,“文若过得甚好,嘉却是不甚顺遂啊。”
荀彧忙关心问询,就听郭嘉长叹一声“嘉自家中坐,忽见这屋顶垂下一挂着文若的钓竿,晃悠悠晃悠悠的,嘉这心里啊,就和猫抓猫挠似得。”
他见荀彧笑得温和,又长叹一口气,这次叹得却有八分真,二分刻意。
“文若是稳坐钓鱼台,嘉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让文若没得成就感,便牺牲自我,做了这愿者上钩的一尾鱼啦。”
然后他颇为感兴趣得问道“嘉是不是第一个来的?”
荀彧点点头,为他点了一盏茶,郭嘉一饮而尽,也不愿承认是自己定力最差,反倒强行给自己面上贴金“这说明文若的友人中,唯有嘉最关心于你。文若可要珍惜嘉这深情厚谊。”
荀彧继续点头,表情格外真诚,半点也不像听到了有人说了恶心至极的话语的样子。
他动手为郭嘉再满上茶水,重复三次后,郭嘉终于忍不住了,自他入曹营,荀彧说话不到十句,明知他好奇什么,偏偏就不肯先说。
这人还真是蔫坏。
他看了看这外称君子端方实则狡猾至极的荀郎君,晃了晃手上的羽毛扇,二人沉默片刻后他终是无奈太息,放下了扇子“军纪严明,困于此处,粮草将尽,亦不曾有动摇之色,行进有度,不扰民,不夺民,口碑上佳。”
“曹公好手段。”
荀彧见他终于肯说正事了,便微微一笑,也不问他是怎么知道曹军粮食将尽,反倒是问了一句“奉孝自颍川一路北上,所见如何?”
郭嘉沉默片刻,眼神微闪,他并不答荀彧的问题,只是静静看着他,荀彧同他对视,他姿容完美,坐在那儿饮茶的姿态一看就赏心悦目,但是郭嘉此时并无欣赏美人的心情。
他一路北上,沿途遇到溃逃的兵士,黄巾军残党,流民、山贼、逃亡的家族、在路边哭泣的小儿,尽是国乱之相。
若非偶然得到曹CAO檄文副本,他本是打算北上去投袁绍军的,袁绍惯来礼贤下士,口碑极好,北上路上忽然听闻曹军在成皋安营不动,又恰巧见到檄文,便想顺路来见见故友。
只如今见到曹军气貌,他便知道荀彧这是认真为曹CAO出谋划策的。
一个谋士,真心与否,所献计策均是有差的。
谋士遇新主,不了解主公脾姓之初,献计均会给上中下三策,此时实则也是在考验主公,并据主公所选,改变日后献计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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