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意难平。
作者有话要说: 教主能屈能伸大丈夫,美人计成就达成。
第二十五章 西湖底
这可能是三个月来秦见山第一百次唾弃自己了。
三个月前他跟东方行说“我走了”,当时想的确实是要放弃了。事实却是,东方行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他也不想这样,但却总是能看见那只被养肥了的灰色信鸽,理所当然地也就能知道东方行的行踪,于是就像管不住自己的腿一样——除了黑木崖上不去,秦见山总是远远地跟着东方行。
这样其实挺难堪的,明明东方行不要他,也是他自己说“走了”,一转头又巴巴跟上去。秦见山每天睡前都唾弃自己,但是等黎明的曙光来临,第一件事还是爱他。
九月底东方行在山西,接着他时快时慢,去了河南,经过湖广到了江西,再绕回浙江时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秦见山猜东方行绕这么一圈是要甩掉日月教的人,至于他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却又不得而知了。
过了衢州府之后,秦见山大概有一旬时间根本没发现东方行的踪迹。他在这里可以说是人生地不熟,想来想去,觉得大概可以去杭州碰碰运气。到了富阳,秦见山在一个小客栈歇脚,不到半个时辰便听到了信鸽的声音,仔细找了一炷香的功夫,这才发现东方行那只灰色信鸽,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东方行这一次还是来找黄钟公四人的。三个多月以前从黑木崖上下来之后,他一直发现有人在跟踪他,和童百熊一起去洛阳之后,他在逍遥阁待了足足七天,这已经足够他把自己找到的替身收拾得当;三个多月来,他与替身分头行动,为的就是混淆视听,不让任我行的人发现他真正的行踪。
饶是如此,此番来杭州东方行还是绕了许多路,分外小心。
这次和黄钟公兄弟四人约在西湖的一艘游船上。这个季节虽然已经开始有些寒冷,但西湖上的游船仍然不少,黄钟公找了另外两队人一起上船,保证船上的人都知根知底,绝对没有秘密泄露之虞。
上次见面,黄钟公带着黑白子把东方行引荐给了他们交好的盐商,东方行每月能从中获取不少的利益,于是这次来,他便把新的想法透露给了四人,当然也还有重要的事情交予他们去办。
“这些银子几位哥哥先拿着,其余的之后小弟再差人送过来。”东方行把一小箱元宝并十张银票推到黄钟公面前。
“使不得使不得!”黄钟公赶忙又把银钱还回去,“东方兄弟所言之事并不难,我们去办了也就是了,怎么能拿你的银子!”
东方行按住黄钟公还在推拒的手,如此这般说了一番话,又把需注意的事情一点点道来,嘱咐他们千万不可泄露了任何风声。黄钟公四人一一记下,最后实在无法只能收下了东方行的钱银,待到下了船分别,才让人把银锭和银票原封不动装好送到了东方行下榻的客栈。
隔了几日傍晚有个小厮到客栈送信,东方行展开一看,有人邀他游湖,他不动声色地将字条捏成粉末,拿上剑快步出了门。
东方行出了客栈向右行,十一月的杭州天黑得早,穿过一条小巷时天色便已完全暗了下来,他的灰色信鸽蹲在旁边围墙上,东方行看了它一眼,挥挥手让它飞走了;小巷尽头站着一个黑衣黑裤黑靴的中年人,见到他恭敬地行了礼,请他跟自己一道走。
东方行跟着中年人沿着长堤走到一处倚着小山的所在,拾级而上,转了几个弯,遍地是老干横斜的梅树。这个季节梅树叶还没落尽,头顶的月光不能完全照进来,但两人皆是练武之人,依旧脚下生风走得飞快。突然东方行顿住了脚步,侧着耳朵听了听,晚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刚才走过的路上只有落叶的响动。
中年人也停了下来,似乎要问些什么。东方行没等他开口,挥了挥手示意他接着往前走。
穿过梅林之后走上了一条青石板大路,来到一座朱门白墙的大庄院外,大门外写着“梅庄”二字。中年人并不敲门,只是吹了三声长口哨,大门便应声而开,两个目光炯炯、步履稳重的仆从已在门后恭迎;东方行跟在二人身后,中年人却不再往里去,留在了大门边的耳房里。
三人走过一个大天井,来到大厅,黄钟公已等候多时。
“黄大哥,久等了。”
“东方兄弟,来了就好。可曾遇见什么麻烦?”
“黄大哥行事周到、安排妥帖,不曾遇见麻烦。”
“如此便好!”
“怎么不见其他几位哥哥?”
“我让他们三人去别处了,以免人多引人注目。”
说话间四人快步穿过数间房间,东方行小心地打量起来,见这梅庄内里与寻常大富之家的寓所无甚差别,这才放下心来。四人进到一间内室,室内一床一几,床上挂着纱帐,甚是陈旧;几上放着一张短琴,通体黝黑。黄钟公掀开床上被褥,揭起床板,下面露出一块铁板,上有铜环。黄钟公双手握住铜环向上一提,那四尺来宽、五尺来长的铁板应手而起,露出一个大方洞。
东方行正欲往前探看,黄钟公便伸手阻止了他;那两个仆从掌着灯,率先跃下,东方行黄钟公依次跃下。四人往前行了两丈左右,两个仆从向内推动石门,走进石门之后地道一路向下倾斜,走出数十丈后两个仆从又推开了一扇铁门。
地道转了好几个弯,四人又行了约有一刻钟,地道突然收窄,四人只能弓身前行,越往前弯腰也就越低;再行数丈,四人眼前终于又出现了一扇铁门。黄钟公在门边摸了摸,摸出一把钥匙,转动钥匙后拉住铁门摇了摇,运劲向内一推,只听得一阵响动,铁门向内开了数寸。两个仆从守在门外,东方行与黄钟公缓步进入,映入眼帘的却是一间丈许见方的囚室。
扑面而来的霉味让东方行皱紧了眉头,他屏息观察了一会儿,这才点点头,对黄钟公说了声“妙”。
黄钟公放下心来,“这原是宋朝破金大功臣虞允文的寓所,我兄弟四人打探了数日,这才发觉了这一妙处。正好能给东方兄弟你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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