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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响亮的啼哭声传来——

　　血污收拾干净了，魏无羡安静睡下。

　　蓝忘机坐在床边，还攥着对方的手，轻柔婆娑。

　　产婆抱着新生儿走到他身边，低声道：“蓝二公子，魏公子已无大碍，只是太累需多休息。恭喜蓝二公子喜获小公子与小姐……只是……”

　　蓝忘机此时才将视线落在两个孩子身上。小公子已经不哭不闹地睡着了，可另一个……

　　他接过产婆手中的女娃，抱在手里像一片羽毛。

　　“蓝二公子，小姐出生时太过虚弱，恐怕……恐怕活不过今晚……请您节哀……”

　　蓝忘机盯着手中孱弱的生命，呼吸微弱却好像努力挣扎着想要吸入氧气。他伸手想去抚摸孩子的脸颊，一根手指却忽然被她紧紧握住。

　　那是小小的，无谓的力量。

　　作者有话要说：　　团子们终于上线了……哭

 

第8章 安·然

　　安。然。

　　蓝安。与先祖同名，愿稚子持先祖之姓，立正于世。

　　赐字一诺。谓一诺千金。

　　魏然。巍然，世无所畏，愿小女柔中带刚，不惧世事。

　　赐字子灵。谓之有灵。

　　一安，一然，愿兄妹二人一生安然，相扶相持，不落尘埃。

　　祠堂上，蓝启仁方才结束授名之典，摇篮里的魏子灵就咿咿呀呀地嘟囔起来，也不知是否是在首肯刚那一席话。

　　自蓝忘机从产婆手中接过她后，这孩子好像忽然感知了灵力，居然熬过了当晚，并神迹般地活了过来。

　　世人无不惊异夷陵老祖可孕育生产，这小女娃死而复生也不谓怪事了。

　　“哎，蓝湛，你看一诺和子灵长得像谁？”魏无羡拂在摇篮边，盯着两个孩子一直看。

　　“自然是像你与我。”蓝忘机手持书卷，坐在一旁。

　　魏无羡目不斜视地盯着两张小脸，左看右看觉着怎么都看不够。伸出手去戳了戳这个的小脸颊，又摸摸另一个的小鼻子，自顾说道：“子灵的眼睛像你，琉璃色，真好看。一诺像我，一副笑像，天生俊俏。哈哈哈哈！”虽是如此，可魏无羡没料到日后，倒是妹妹似他，古灵精怪。哥哥虽笑在眉眼，可雅正持重。

　　“哎呀，来，叫声阿爹。”魏无羡逗弄着熟睡的魏子灵，一根卷毛被他按下去，又翘起来。一来二去，孩子被吵醒了，放声大哭。另一个被哭声唤醒，也呜呜咽咽要哭起来。

　　“哈哈哈哈哈！两个小兔崽子，怎么这么不经逗，你们在我肚子里，可是没让我少吃苦头。天道好轮回呀哈哈哈哈！”魏无羡笑着抱起蓝一诺。蓝忘机从摇篮里捧起魏子灵，“魏婴，别闹。”嘴角却荡着一丝笑。

　　“好了，我去叫奶娘来，好好喂饱这两个小东西。”魏无羡说道。

　　清冷的静室内，如今好生热闹。

　　魏无羡没想到蓝忘机这么会带孩子。

　　如何换尿布，喂米糊自不用说，在魏无羡手里哭闹不止的娃，放进蓝忘机手里，不多会儿就安静下来，打起小声的鼾。简直神了！

　　待到宝贝们稍大一点，会爬会闹，蓝忘机依然有他的办法。将两只小团子捉入亲手打造的木桶中，他拿起经书，从蓝氏家训第一条，念到第四千多条，孩子们早已睡得七歪八倒，魏无羡便将他们抱上小床去。

　　是不是早年间，蓝忘机就是这么念着经书，将思追“迫害”至今呢？魏无羡心笑道。

　　果然，夷陵老祖的带娃方式，就是与含光君大相径庭。

　　不是把小团子们丢进兔子丛，闭着眼睛捉猫猫，就是把小家伙们放上树，名曰听风赏景，直到太阳落山，才堪堪抱下树来。

　　“对了，以后我还要教他们怎么捉鱼、打山鸡！”魏无羡细数道，“哦还有，放风筝，摘莲蓬！”

　　蓝忘机静静看着他，“怎样都好。”

　　魏无羡从背后环上蓝忘机的腰，把脸塞进他的颈窝蹭，“蓝湛……”他没往下说，话语停留在嘴边。他想说，他想把世界最美好的东西呈现在他们面前，什么女干与恶，苦与痛，统统与他们无关。只希望他们能安然长大，不落尘埃。

　　蓝忘机回过头，一只手拂上他的脑袋，送上一个温柔的吻，轻声说道：“放心。”

　　魏无羡被这一吻又激起了兴致，瞥了一眼不远处小床上酣睡的两个团子，笑意满满，手不自觉地伸进蓝忘机的衣衫，“含光君，说好的天天呢？”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江澄派人送来了两只云梦清心铃，作为孩子的三周岁诞辰之礼。

　　两个小团子将其别在腰间，跑起来叮叮当当，随风而响。

　　小小的蓝一诺，路虽走不稳当，却知道要去照看妹妹，奶声奶气地喊道：“然儿，慢点跑，别摔跤。”只有蓝一诺唤魏子灵为“然儿”。谁也没教，学会叫爹爹和父亲后，再蹦出小嘴的便是“然儿”。

　　小子灵才不管，风一般的女子，在树丛假山间跳上跳下，欢脱地像一只飞鸟。

　　忽地撞到一双白靴子上，抬头看，是叔公。随即恭敬作揖，行了礼，软萌的声音叫到：“叔公。”虽古灵精怪，却果然还是蓝家所出的礼仪之娃。

　　蓝启仁低头看着脚下不足膝盖高的小女娃，汗湿了前额的碎发，小脸红扑扑的，抹额有点歪，刚刚跑上跑下还有点小喘。心像是被戳到了痒处，他露出笑意，弯下腰把她抱起来。

　　“来，叔公抱抱，哟，又重啦，子灵又长大一岁啦。”说罢，另一边又抱起蓝一诺来。“一诺也是，更像个男子汉了。”

　　每次蓝启仁面对双胞胎时的表情，魏无羡都暗自感叹，这一脸慈爱，与见到他时的表情真是大相径庭。

　　“叔父。”蓝忘机与魏无羡也恭敬作揖。